又怎么能够?殷怀玺低低一叹。 虞幼窈醒来时,天色已暗,殷怀玺已经不在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床头边上熟悉的宫灯发呆。 殷怀玺头一次送她的那盏花灯,已经旧了,后来又重新做了一盏更漂亮的八角宫灯送给她。 春晓进来伺候她穿衣。 虞幼窈下意识张口问:“殷怀玺走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便涌出许许多多旖旎又痴缠的片段,她这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还能有这么多羞人的花样儿,叫他哄得三迷五道,胡天胡地了闹腾,衫儿都褪了大半,虞幼窈捂着脸,身子一歪,又倒回了榻上,拉了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一道。
第1069章 先觉口脂香 春晓急忙将她扒拉出来,连忙道:“小姐快别恼,殿下没走呢,方才李公公特地上了长郡主府,请殿、皇上回宫,皇上不肯走,让李公公将宫里的折子,全送到长郡主府,还说这段时间,就住在长郡主府里,有什么事,就往长郡主府里禀报。” 这是还当主子太久没见皇上,以为皇上走了,在闹性儿。 哪晓得锦被扒拉开后,就看到自家主子,满脸懊恼地哀哀直叫:“没走吗?那你叫他走,走得远远得,省得叫人闹心……” 春晓哪能不知道,主子这是口不对心,在闹性儿了,哪能真是让皇上走。 小姐的性儿,全使到皇上那儿去了。 偏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春晓突然想到,之前在垂花门前,皇上横来一眼,不可违逆的威严,宛如一座巍峨而不可高攀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令人窒息了一般恐惧。 这大约就是帝王之威。 见小姐没心没肺的样子,春晓动了动嘴,想提醒一下自家主子,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身份不同,隔了一道君臣,哪能还像从前那样,可一想到,皇上威严森森的眼神,仿佛透了警告一般,只得将这话压下。 之前在马车里,被他闹腾了许久,出了许多汗,虞幼窈觉得身上发腻,让春晓准备沐浴。 等虞幼窈褪了衣裳,泡进了药浴里头,瞧见香肩琐骨处点点红痕,宛如桃花点点,旖旎又暧昧,心里又是一阵羞恼。 回到了房中,柳儿准备好了烘头发的炭笼,拿了大巾子帮小姐绞干了头发,又取了青津果油,在掌心里搓均,搓热,均与地涂在小姐乌亮的长发上,帮着小姐按揉,松泛松头皮子。 虞幼窈舒服得直叹气。 偏生夏桃这个没眼色地凑过来:“皇上打发奴婢过来看看,小姐梳洗完了没有,也好提前吩咐厨房,把饭菜重新热一热。” “行了,我知道了。”虞幼窈摸了摸头发,已经干了,便坐到梳妆台前。 夏桃凑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虞幼窈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这样儿,瞧得我闹心。” 夏桃嘻嘻一笑:“皇上许久没见小姐,定是心里想得紧,一刻也离不了小姐,下午小姐睡着的那会儿,皇上就一直守在小姐的榻边看折子,也没离小姐半步,也是后来召了礼部的大臣过来议事,这才去了前院书房。” 虞幼窈心头一软,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得了,去给他回个话,让厨房备膳,我一会就过去。” 夏桃猛地松了一口气,小命终于保住了。 虞幼窈只简单梳了一个垂髻,将乌亮的长发拢在脑后,以一根长簪固定在脑后,鬓边点缀了几只步摇,温婉又明艳。 她端坐在镜前,见自己焉儿嗒嗒的,气色不如平常好,便又取了花露润面,将精露按压上脸,又涂了一层香膏,苍白的脸儿,仿佛喝饱了水儿,显得饱满又莹润。 见小姐又拿了黛笔,春晓张了张口想要提醒小姐,皇上还在等着。 一想,可不因为皇上等着,才要仔细打扮。 虞幼窈调了螺黛,青绿的颜色在眉间晕开,宛如烟笼秋水,透了一股子婉转之态,她左右端详了一下,似乎不太满意,拿了黛笔修饰了一番,仍然觉得不大满意:“自己画的眉,总也不如旁人描得好看。” 既然觉得,自己描得不好看,怎的不让旁人来描? 恐怕这个‘旁人’,也要分是谁吧! 从前在襄平城时,皇上有一阵子就住在虞园里,就没少为小姐描眉。 “我来帮你画。”身后传来殷怀玺的声音。 虞幼窈愣了一下,陡然回头,就见殷怀玺走过来,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黛笔,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坐好了。” 虞幼窈傻愣愣地转过身子坐好。 殷怀玺很久没给她描眉了。 明亮的琉璃镜里,映出了身后高大的身躯,缱绻地探至她身前,他凑得很近,虞幼窈眨了眨眼睛,看到他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了一排暗影,一下又一下地颤动,轻微的呼吸时,淡淡的松香透着冽意将她缠绕。 心跳倏然一急。 殷怀玺为她画好了眉,见她眉目间山光凝翠,烟水葱笼,有一种柔情似水的动人情态,他忍不住凑近。 虞幼窈要躲。 殷怀玺捧住她的脑袋,含住了她的唇儿,只吮了一阵,就放开了她。 虞幼窈羞得满面通红,小声地问:“你、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等着吗?” “你一直不来,”殷怀玺声音嘶哑,有些晦涩,压仰:“觉得不踏实,总要瞧一瞧才能放心。” 太久没见,总觉得患得患失。 虞幼窈抱住他的腰:“我说要回襄平,那都是气话,不是真的,我就在这儿,与你在一起,哪儿也不去。” 殷怀玺“嗯”了一声。 顶着殷怀玺一瞬也不瞬的目光,虞幼窈慌忙挑了一小团红脂在腮侧晕开,白玉般的小脸儿,淡淡的嫣红晕在脸侧,目光落在红艳的唇上时,面儿又是一热,掩饰性地挑了一些口脂,在唇间涂开,娇艳的唇儿,宛如丹脂,也没那么别扭了。 殷怀玺观察入微,突然问:“这是什么口脂?从前没见你用过。” 虞幼窈没好气地瞪了他:“女儿家用的口脂,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一句话说完了,她软了软声调:“是海外传来一种珍稀染料,听说是长在仙人掌上的小虫子,色如丹含,宛如朱砂,到了大周这边,就取名叫胭脂虫,胭脂虫可以食用,晾干了后磨成粉,用来做了口脂,固色不沾杯,也不脱妆,颜色鲜亮好看。” 确实比玫瑰口脂要明艳一些,衬得她唇儿饱满又莹亮,显得鲜嫩诱人。 殷怀玺捏住她下颚欣赏良久:“很好看。” 他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像拉了丝儿一样,透着一股子黏人劲儿,仿佛担心自己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似的。 虞幼窈顶不住这样腻乎的眼神,连忙就要起身:“我们去用膳吧!”
第1070章 登基大典 殷怀玺拉住她的手。 虞幼窈仰头:“怎以啦?”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殷怀玺凑近了一闻,一股独特的甜香,顿时钻入鼻翼,令人醺醺欲醉:“我尝尝什么滋味。” 虞幼窈下意识动了动唇。 轻轻用指腹抹去她唇间一抹红艳,放入口中细细品尝,殷怀玺微眯了眼睛:“是甜的。” 分明不爱甜食,却偏好吃她的口脂,平常不管用了什么口脂,总要凑上来吃一吃,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虞幼窈又嗔又恼:“我在口脂里放了许多蜂蜡,当然是甜的。” “还能更甜一点儿。”殷怀玺盯着她唇儿。 虞幼窈抿了抿唇儿,笑了:“我这是口脂,又不是蜜糖,要那么甜做什么,也不嫌腻得慌,不是要用膳吗?怎么还不走?” “吃的方法不一样,滋味儿自然不同。”殷怀玺意有所指,眼底一片幽邃。 “口脂不都这样么,还分吃法么?”一句话才说完,虞幼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还没反应过来,殷怀玺已经低头,含住了她涂了口脂的唇儿,一直将她唇间的口脂吃完,这才放过了她。 虞幼窈气恼不已:“才涂好的口脂……” 殷怀玺“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唇儿,柔嫩的唇儿,令他又有些蠢蠢欲动,瞅了她嗔恼的样子,麻利地打开了薄胎盒子,挑了些许口脂,抹到她唇上,以指腹细细地涂匀。 涂完了口脂,殷怀玺又挑着她下颚,欣赏了一阵,径自打开了妆奁,挑挑拣拣,挑了一朵大玛瑙山茶绒花,斜插在她鬓边,宛如玛瑙石的绒花,衬得她肌肤雪亮,娇莹,支腮欣赏片刻,眼角眉梢透出浓浓的悦色。 虞幼窈端详了一阵,也觉得很好看,就随他了。 殷怀玺拉着她的手:“去用膳吧!” 廊下撑了灯,阑珊的灯火,映照在身侧的娇人身上,有一种晦涩的虚幻,殷怀玺忍不住捏了捏的手,指尖的柔腻感,才让他稍有一些真实的感觉。 五日后,朱公公亲自上长郡主府迎殷怀玺回宫。 回宫第二日,殷怀玺率群臣去祭拜社稷坛,随后在天坛举行了祭天仪式,以示君权神授,宣告正统。 第三日,就是登基大典的日子。 这一天,京兆全面戒严,皇城各道大门都派兵严密镇守。 卯时初至,王公大臣们就已经穿戴朝服,依次接受禁卫军的检验,进入皇城。 太和殿所有殿门敞开,倘大的殿场上,明黄色的旌旗迎风翻卷,皇帝的卤簿仪仗,沿着长长的红毯,一直铺到昭享门。 虞阁老并几位内阁学士,同礼部官员进入太和殿,将皇帝登基的诏书,贺辞的表文,与皇上的宝玺,一起陈于殿中。 吉时已至。 乐官开始奏乐,钟鼓萧管,磬琴笛瑟等几十种乐器,奏起了恢宏而又庄严,大气而又庄严的曲子。 殷怀玺身着绣了十二章纹的玄纁冕服,沿着长长的卤簿仪仗,踏着红色的长毯,拾阶而上,缓缓进入太和殿内,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下,接受群臣们三跪九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殷怀玺颁发了诏书。 新朝始立,定国号‘大昭’,以彰明德,改年号为昭永元年,始建宗庙,庙号“昭太祖”,以彰祖有功宗有德。 登基大典礼毕。 自此新朝始立。 昭永帝登基后,首先宣布立韶懿长郡主虞幼窈为后,并令礼部官员加紧督办。 而事实上,礼部官员早在长郡主回京后,就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封后大典的嘉礼,首先要准备好金册、金宝,统称为“册宝”,之后由内阁大学士撰写好册文、宝文。 忙得连气儿也不带喘一口。 随后,昭永帝大赦天下,视罪罚轻重,给予减、免刑罚,蒙冤者受其二十刑杖,亦可重新审诉,翻审。 衙门一经定案,除了敲登闻鼓,得了皇上亲允,一般不允翻诉。 罪名基本是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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