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有些心慌,忙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夫人被人给绑走了!” 南宫家的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宫白的妻子抿素。 游风话音才落,薛遥便骤然冲了出去,奔进了茫茫的雨幕之中。 钟瑜急忙拿起一把伞,也跟了出去:“薛遥遥!” 何许人虽急,但还算沉稳,对着游风问道:“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绑走?南宫白人呢?” 游风道:“说是被昭明侯身边的慈大人的手下绑走的,南宫公子出门去追,眼下下落不明。” 何许人听罢,拿起佩剑起身,亦没有打伞,匆匆出了院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薛遥与钟瑜赶到南宫家时,整个院子凌乱不堪,南宫青独自倚在屋檐之下,浑身湿透,裙上满满的泥浆,想来刚才她便是这么爬到钟府后门的。 薛遥忙将南宫青扶到轮椅之上,南宫青的唇微微哆嗦着,伸出手指了个方向:“他们往那里去了。” 雨仍下着,抿素与南宫白不知所踪。 钟瑜与薛遥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往院外跑去。 钟瑜没带弩/箭,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回了钟府找人来照顾南宫青。 薛遥则往南宫青所指的方向跑去,她虽没带刀,但袖中一直藏了柄匕首,便是怕意外发生。 出了长巷,街上空无一人,她隐约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循声过去,进了一条偏僻荒废的另一条巷中,雨中有两人正在交手,一人身着黑衣,包得严严实实,另一人手中长剑如波,正是何许人。 地上伏着一名男子,肩头耸动,呕出一口血来。 他看见薛遥,忍痛呼道:“薛姑娘,救救抿素!” 薛遥望见巷道另一头,抿素挣扎着被绑上马车,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掉了,如瀑的长发垂落,她努力回头望向南宫白,满眼的绝望。 “你去救她,这边有我。”何许人拦着黑衣人,对薛遥喊道。 薛遥无暇考虑别的,越过受伤的南宫白,追向那辆马车。 驾车的车夫见有人追来,手中鞭子用力地打向了棕马,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飞快地奔了起来。 溆陵城内街巷复杂无比,薛遥抹去眼中水雾,有时马车消失在眼前,只能凭马蹄声辨别方位。 只是人又如何跑得过马?眼看着就要追丢了,薛遥咬咬牙,跃上屋顶,手中匕首对准一条马腿,如同飞镖一般旋了出去,霎那间便将其斩断,鲜血四射。 马匹控制不住地往前跪扑出去,马车摇晃着轰然侧翻,驾车的车夫见势不妙,扔下马鞭,跃上另一边的墙头跑了。 薛遥急忙落地,奔到侧翻的车厢旁,撩开帘子一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是被骗了,方才在路上她看不见的地方,车夫一定将抿素扔给了提前准备着的同伴,抿素被堵着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薛遥又急又怒,沿途又找了好几轮,直到何许人找过来,她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是真的找不到抿素了。 “遥遥,我们先回去。”何许人拉住薛遥,对她道,“她现在定然已经不在此处了,你找下去也是无用,若把自己淋病了还怎么去救她?” 薛遥听罢,心神稍稍安定下来,问他:“方才那个黑衣人呢?你捉住了没有?” 何许人摇摇头,道:“那人本就没想多留,只不过是为了拖住我。” 薛遥此时想起一些细节来:“我刚刚看他好像是出手成爪……” 何许人道:“不错,正是当初劫走蛟珠的那人。” 薛遥怔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将这些人和事串到一起。 “南宫兄受了重伤,钟瑜赶来将他带回去了,我们先回去看看他,再问一下南宫大小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准可以推测出抿素的下落。”何许人带着晃神的薛遥冒雨往回走,一边安慰她道,“别担心,人家劫走一个没什么仇家的妇人,想必不是为了将她杀掉,我们还有机会救回她。”
第29章 薛遥与何许人换过衣裳后回到南宫家的院子时,钟瑜已然撑着伞等了他们好一阵子。 “南宫兄怎么样?”何许人知道南宫白伤势不轻,率先问的就是他。 钟瑜摇摇头:“大夫还在看,好像不大好。” 他将南宫白带回来之时,发现他已然昏迷不醒,衣襟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几人一同到了南宫白所在的屋子,发现南宫青正坐在门外焦急地往里看去,愁眉不展。 “青姐姐……”薛遥唤了一声。 南宫青看向他们,发现抿素不在,脸又白了几分。 “是我不好,我没有将素素带回来。”薛遥此时见她如此憔悴哀伤,心里的愧疚与担忧更多了,声音之中也隐约带上了些哭腔。 钟瑜揽过她的肩膀,知她将抿素视为好友,此时心里难受万分,便轻拍着安慰她。 “不是薛姑娘的过错,是我,是我没有用,连弟妹都护不住。”南宫青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如今,弟弟也性命难保,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 在南宫青低声的抽泣中,大夫终于出来了。 “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南宫青忙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道:“命是保住了,只是还得昏迷几天,这些时日需有人时时照料着,这伤没有个半年是好不透了。” 众人见南宫白性命无虞,皆是松了口气,听说南宫白需人照料,钟瑜道:“我从府里拨几个人过来,工钱还由我钟府出。” “多谢钟公子相助。”南宫青神色哀伤忧愁,道,“唉,今日还是多亏有几位在,否则我连弟弟死在了何处都不知道。” 几人送走了大夫,留了个钟府来的小厮照看南宫白后,便聚到了前堂。 薛遥问:“青姐姐可否说说,在我们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日我方起床,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南宫青缓缓道,“我原以为是之前那群流氓又来了,结果开门一看,竟是一群黑衣之人,明目张胆地去绑抿素。” “我弟弟自然不依,可他那点身手根本不够看,几下就被踢倒在地。” “我求他们放过弟弟和抿素,但他们嘴里只说是慈大人的命令,要带走抿素,我弟弟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之后便是你们都知道的事情了。” 南宫青说罢,眉头已紧紧皱到了一起:“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们昨日得罪了慈大人……” “得罪慈大人?”何许人困惑道。 薛遥便将在昨日在脂粉铺子里遇见慈镜的事情又给钟瑜与何许人说了一遍。 “若当真是慈镜干的,那么我们前去太守府里查看一番就是。” “可是,若是慈镜将人关到了别的地方呢?”南宫问道。 “别的地方?” 南宫青的眼神有一刹的不自然,继而忙道:“我只是听说,慈镜多年前曾在溆陵建过一座地牢。” 钟瑜惊讶道:“地牢?我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南宫青垂下眼睫:“我也只是在给昭明侯送衣裳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见的。” 何许人点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去太守府打听打听,若没有,再去找那个地牢。” 几人商议完毕,待到薛遥推南宫青去歇下后,方才一起打伞回了钟府。 薛遥与钟瑜共撑一把伞,何许人独自撑一把伞。 “我总觉得此事有些怪异。”薛遥凝眉沉思片刻后道,“我与素素昨日虽碰见了慈镜,但没有真与他起什么冲突,何况他还将口脂给了素素。” “听说慈镜未曾婚配,莫非是看上了南宫夫人?”何许人并不知昨日情境具体如何,也不知其中细节,猜测着说道。 “可是素素都已经成婚了!”薛遥昨日为怕慈镜认出来自己,便戴上了帏帽,抿素年纪轻相貌好,倒真有此种可能。 钟瑜道:“成不成婚在那种人眼里算什么?他们若想抢人,别说成婚了,生了孩子都照样抢。” 薛遥愤懑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次的人与上次劫走蛟珠的人是一样的,难道劫走蛟珠也是慈镜派人做的?可是蛟珠本是侯爷的,慈镜如此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何许人说出自己的困惑。 钟瑜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不是慈镜干的,而是别的什么人干的。” 薛遥想不出头绪来:“可他们劫走抿素,将矛头指向慈镜,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无论如何,”何许人打破沉默,“我们都得先把人救出来,只是这段时日,遥遥你得时刻带着刀,钟瑜也是,弩/箭不能离手,倘若我们真与慈镜迎面撞上了,那必是一场恶战。” 薛遥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今日再去探探太守府?” 何许人道:“不必那样,我们只需差个人混进送菜的商贩里去,找到贺宵雨帮忙打听打听即可。” “也好,不过昭明侯的那群侍卫认得你我二人,钟瑜他们府上也是有些丫鬟小厮认得的,不能去做这件事。” 几人此时已走到钟瑜院子里,游风上前帮他们收了伞,还端来了犹自冒着热气的姜茶。 “那找谁去呢?”钟瑜喝了口姜茶,思索道。 突然,他们像是共同想到了什么,齐齐扭头望着闲不下来正在整理书架的游风。 游风:……都看我干嘛? 钟瑜咧嘴一笑:“游风,找你帮个忙。” 第二天一早,游风一脸懵地被送进了一大堆菜贩之中,带他混进来的是也给钟府送菜的梁大。 梁大成日笑呵呵的,对他叙了好一通家长里短,末了还教他如何种植丝瓜。 游风说:“……我只是来找人的,不是真的要从事这一行。” 梁大不甚在意:“多一技傍身嘛,我跟你说,这丝瓜呢,出苗后需间苗、追施肥水……” 游风忍住想一脚跨出太守府的冲动,待到进了厨房所在的院子中,见梁大终于忙着与管事说话去了,才悄悄松了口气,抱起颗大白菜摸了出去。 这么大个太守府,只说在西苑附近见到过,他可该怎么找人呐? 游风鬼鬼祟祟、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着,冷不丁被拍了一下肩膀。 他惊得跳了起来,还没看见人,就将大白菜递到眼前,把准备好的话嚷了出来:“我是来送菜的,不小心走错了路……” “你是来找人的罢?” 游风还没说完词,就被人笑意盈盈地打断。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脸颊圆圆的小侍女,怀里抱着一盆需要浣洗的衣裳。 “呃,对。”游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问她,“你认识一个叫做贺宵雨的人吗,我,是她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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