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影眨眨眼,元景行的语气怎么这么怪呢,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 “皇后,朕问你。倘若朕受伤快死了,你伤不伤心?” “臣妾当然伤心。你既然是我的夫君,我必定要哭死了。”她喃喃回答道。 这样的表忠心没激起皇帝半分欣喜,看她的眼神更古怪了,“会不会等朕驾崩了,你养几十个男宠?” “男宠?臣妾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胡乱编排呢?!”她着急了。 “朕胡乱编排?”元景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言归正传,臣妾手上的伤好了啊,皇上不能总将臣妾拘在灵兮殿。” 元景行重新覆上她的小手,那个邹御医的祖传药膏确实好用,虽然害得她发烧,伤口却迅速愈合,一点伤疤都没留。 “你手没好全,不信你写几个字给朕看看。” 时月影立即从笔架上抽了支玉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歪歪扭扭的。 “你瞧,真没好全,你陪着朕多养几日伤吧。” 时月影不信。 “手要贴案,勾着。”元景行故意糊弄道。她失忆后脑子也还混沌。 然后她照做了,写出来的字更不好看了。 “你看,朕说了你没好全吧。朕的伤口时常发作疼得厉害,皇后是朕的妻子,得陪着朕才成。”元景行将笔从她手里抽出来,语气如蛊惑。 时月影咕哝了一声算答应了,她眼神里依然有困惑,可男人却不放她继续胡思乱想,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他一俯身印在了她唇上。 夺走了她全部的思绪。 *** 下午趁着元景行去了军机处议事,时月影偷偷摸摸溜出了灵兮殿。 失去了这四年的记忆,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许多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与记忆中的皇宫大相径庭,所见的宫人皆会向她行礼,尊称她一声皇后。 直到今日她才有自己是皇后的真实感。 御花园中,太监们正整理花草,见了她慌忙行礼,其中有个太监仰着头瞧她。 这太监身上有伤,面容憔悴,莫名熟悉,时月影侧了侧头看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时奴才错了!皇后娘娘帮奴才求陛下饶恕吧!” 那太监忽得扑向她,抱着她的胳膊苦苦哀求。 周围的宫人们见状立即拉开了他,明明皇上下令不得同皇后说话,千万别牵连他们! 时月影一瞬间醍醐灌顶,这个太监自小伺候元景行,是他的亲信。 既然元景行登基为帝,这个太监怎么如此狼狈呢? 眼瞧着他被人恶狠狠地拽走,时月影慌忙阻止,“放开他。” 德乐再次扑到她足下,“皇后娘娘!是奴才有罪!奴才不该故意烫伤你!奴才当时也是护主心切!皇后娘娘能不能去陛下跟前求求情!求他不要赶奴才走?” 德乐故意烫伤她?可是元景行分明说,她是因为自己玩炭火炉受的伤。 时月影将他带回了灵兮殿。 “皇后去了何处?!朕叮嘱过你不要随意走动、”元景行一侧头瞧见了跟在她身后的德乐,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来人,将这个死奴才、” 德乐双膝一曲跪在皇帝面前,苦着说求皇帝皇后恕罪。 “我的手究竟是怎么伤的?”她揪住元景行的袖口,不许他出去喊侍卫,“他怎么说是他故意烫伤的?” 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斥着疑惑,元景行看得出来,她这几日好不容易对他树立的信任土崩瓦解。 皇帝瞬间呲牙咧嘴地瞥了一眼德乐。而德乐此刻也已经仰起头,有点困惑地看着时月影。 他并没有准备好让第三个人知道时月影失忆的事,这件事必须小心谨慎着来,他绝对不会允许两个人的关系回到之前那个几乎不可挽救的样子。 “一个犯了错的奴才罢了,朕留着他一命已经是开恩了!再不滚,朕派人逐你出宫!” 德乐吓得直哆嗦,转身就要走。 “元景行,你骗我。” 小皇后立在门口,身影娇柔,眼眸湿润地控诉他,她伸手揪住了德乐。 元景行很是头疼,表情要杀人了,勉强强行压下怒火,“皇后的手,是这个死奴才故意所伤,朕之所以骗你,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固执问道。 “因为他是朕的亲信,他伤了你,朕怕告诉你实话你会迁怒朕!” “臣妾哪里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时月影继续凝视着他。 “你明明几次迁怒朕。” “那一定是你也做错了,我才迁怒你的。”时月影自认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转头看向德乐,“你说,你为何故意烫伤我?” “那是因为他、”元景行立即接上。 “你不许说,让他说。”时月影这会儿疑心很重。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元景行真不说话了,一双怒眸横向德乐,杀意很重,传递着若是他说不对话,就马上会要他命的信息。 而且,时月影还揪着德乐的袖子。 该死! 德乐鬼门关走一遭,心里早就悔恨死了。他听了皇贵妃的挑拨,说皇后在皇帝重伤时,在龙塌边说过很多伤皇帝的话,而且还是在她拿到那道遗诏的前提下。如今想想,真不能听皇贵妃片面之词。只是皇后,今日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古怪,似乎是不记事了。 所以他要怎么说?怎么说才能回答皇后的问题,并且符合皇帝对这个答案的要求。 皇帝的眼神十分恐怖,他觉得脖子好凉。 “奴才故意伤皇后是因为、是因为当时奴才无缘无故受了皇上训斥,奴才怀恨在心,想着皇后是陛下的心头挚爱,伤了你能叫皇上伤心!如今奴才后悔万分,求皇上皇后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留在身边伺候!奴才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一番话说完,元景行收敛神色。 时月影也品咂了一会儿,一双晶莹水眸眨了眨,缓缓松开了德乐的袖口,转而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元景行,“原来归根结底是你的错,无缘无故骂宫人。” 她控诉道。 “朕、”元景行咬了咬牙,更想打死德乐了。 但皇后还在这儿呢。 “是”元景行咬了咬牙,算是认下来了,“皇后说的都对!都是朕不好!是朕的错!害得皇后受伤!皇后打朕几下出出气吧!” 邪眸朝着德乐飞刀,恨不得就这么掐死他。 “那你往后,不许胡乱训斥宫人了。” 他从没胡乱训斥宫人!他有什么空和宫人过不去!一有空就去未央宫见她! 德乐这个死太监,那五十大板怎么没打死他,不愧是跟着他在北疆待过两年,死奴才命可真硬! “我记得他是从小跟在你身边的,对你忠心耿耿,你别赶他走了。否则朝臣们该议论我苛待宫人。” 德乐一听,手臂挡着眼睛痛哭出声,他以为小皇后恨死他了,竟然还为他说话。 “朕知道了。”元景行嘀咕了声,语气很是敷衍。 “你那什么眼神呀?”时月影注意到皇帝看德乐的眼神能杀人了。 “朕、” “你是不是预备阳奉阴违?回头又偷偷赶他出宫?”小皇后声音轻柔,振振有词。 元景行侧开视线,她怎么这么厉害,即使失忆了也能猜出他的心思,咬牙道,“朕没有!朕怎么会违背皇后的意思!”而后又对德乐说,“行了,既然你悔过了,往后就回朕身边伺候吧!” 德乐懵然,从前都是皇帝训斥得皇后不敢出声,这会儿皇帝怎么如此......低声下气的,不管了,能活着回皇帝身边伺候,德乐是感激涕零,趁着皇帝改变主意前谢恩跑了。 “宫人的事都是小事罢了,不要再想了。”元景行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 时月影抿了抿唇,“白霜呢?” 她伸手去揪元景行的袖子,“我的贴身婢女白霜没有跟着一起进宫么?她跟着父母一起回金陵了?” 她黛眉轻拧,瓷白的小脸上怅然若失。 “她跟着你进宫了。”元景行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倘若叫她接触白霜,白霜说错了个一字半句,她又要起疑心! “只是、只是你昏迷了这一个月,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前几日朕命她回未央宫休息!朕这会儿要去一趟军机处,等朕回来之后,今夜带你回未央宫住!” 时月影笑逐颜开,一双柔荑揪着他的胳膊,“那臣妾等着陛下,陛下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语调很轻柔,仰着头笑,欢欢喜喜的,对他很好,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元景行眼眸里蕴着浓稠的墨,将她一切看在眼里,如今的感觉真真骑虎难下,欢喜占一半,胆战心惊又占一半,真真叫人抓心挠肺的! 可她不再抗拒他的亲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忧愁,没有一丝恨意,更没有对他说要出宫这种话。 上苍垂怜,给了他一个机会,时光回到四年之前,一切又重新开始,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机会!! “好,皇后等着朕。” 作者有话说: 又爱又恨,欲罢不能。感谢在2022-05-23 15:18:33~2022-05-24 15:4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ohao088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夜幕降临, 帝后夜宿未央宫。 时月影等元景行去浴殿沐浴后,揪过白霜的手将她带到隔间的小书房。这几日里她心里充斥了疑惑,总觉得皇帝对她诸多隐瞒, 见着情同姐妹的白霜, 发誓得问个清楚。 “我究竟是如何进宫的?!” 白霜神色淡然,“皇后娘娘是由皇室迎亲的队伍自正宫们迎进来的。” 时月影微敛眸光, 喃喃自语, “我什么都不记得......那进宫之后发生了何事?白霜, 你都告诉我。” 小皇后娇躯轻颤, 神色彷徨,我见犹怜。 白霜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 “娘娘进宫之后与、与陛下十分恩爱, 举案齐眉,统领六宫, 过得顺风顺水,直至一个月前晕倒昏迷不醒, 陛下心急如焚, 日日夜夜守在皇后榻侧,精心照料。” 白霜自小跟在她身边,二人情同姐妹,时月影不得不信她的话。 接着又询问白霜许多事, 白霜波澜不惊地阐述, 桩桩件件皆与皇帝先所言如出一辙。 她确实成了元景行的皇后。 近亥时,到了安寝的时辰。 时月影眼睁睁地看着元景行从浴殿出来, 他一边擦拭着发丝, 一边习以为常地坐到了东墙的木塌下。 她身着雪缎寝衣立在内室垂下的幕帘之后, 宫人们正准备熄灭门口的几盏琉璃宫灯。 元景行就在外室内木榻上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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