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都好,只要还活着,没有死。 但就怕阿囡死了,死在了汴梁的皇宫里,甚至没有人给她安葬,没有人注意到她,梁怀惔想到这里,他就必须要进宫。 落到傅忱的手上也不怕,死在傅忱的手上不慌,阿囡若是真的死在了皇宫,那么他死在这里,也是和他的妹妹,他的阿囡死在一起了。 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梁怀惔哪里想过,阿囡没有死,也不是她藏得太好,是有人圈禁了她。 所以他的人才探查不到阿囡的去向,找不到她。 是傅忱。 他要娶阿囡了,为什么娶? 他这个贱.种,肮脏到了尘埃,狗到头了,也配娶他的妹妹?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阿囡,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他傅忱算个什么? 盛怒过后,越来越多繁乱理不清的思绪在梁怀惔的思路中蔓延。 梁怀惔更多想的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傅忱会和阿囡扯上关系?怎么就谈到娶了。 傅忱怎么会认识他的阿囡? 傅唯禹真庆幸她点的迷魂香剂量很重,外头看守的人睡得死,不然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把外头的人招进来。 万一,再惊动她皇兄。 她有几个命在这里闹的,“你...你别激动啊........” 瞧见这画像就发疯,该不会.... 傅唯禹脑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他要找的阿囡,就是他皇兄要娶的人,她的小嫂子。 “.........” 这???????!!!! 开什么玩笑啊?这是要跟她皇兄抢人阿! 梁怀惔的两只手已经磨出了血,正嘀嗒往水里滴,他仿佛察觉不到疼。 眼睛里消散不去的凶狠,“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唯禹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 也顾不忙站起来,连忙摆手,“你、你怎么问我?我不知道....” 梁怀惔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把利刃,要将她射穿。 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傅唯禹连忙证明自己清白,“我真的不知道,说起来知道,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她指着水里已经沉下去的画像。 “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我皇兄明日要娶的人,是你的..” “是你的.....” 她不知道这名女子究竟是梁怀惔的什么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是...她皇兄捧那怀乐是捧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他都成阶下囚了,还怎么跟他皇宫抢。 “我能不能问问?她是你什么人?” “你心仪之人?”傅唯禹窥探着梁怀惔的脸色,不会吧。 梁怀惔咬着牙,“与你何干。” 傅唯禹心落一截,拍着胸口,“你.....”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帮?” 傅唯禹这才想起来,梁怀惔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安好心帮他,找人是,现在也是。 明明,她是真的想要帮他啊。 要不是真的想帮他,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水牢里天天求着他,叫他说出那个人的面貌,帮他找。 这件事情要是被她的皇兄知道,肯定会收拾她,指不定会把她丢到含元殿喂食人鲳。 一直都不被梁怀惔相信,也叫傅唯禹有些气了。 她反向劝说道,“不管她是你什么人,我看啊,你也别惦记了吧。” “你看看你现在阶下囚的样子,我不是奚落你。” “我是认真地跟你说,你吃喝都要有人给,她跟在你的身边,你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吗?你既然喜....额...担心她。” “我劝你也别担心了,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不知道你跟我皇兄之间有什么恩怨,我皇兄这个人睚眦必报,他性子最是不好了,我虽是他亲妹妹,跟他也养不好关系。” “我劝你该服软些,就服软吧,别跟他对着干,整日被他打。” 傅唯禹看了看梁怀惔身上的伤。 “我是真的在为你考虑,喜欢一个人肯定是盼着她好的,先前我与你说的,我皇兄性子不好,但是我看他对你那位阿囡很是上心,给她的吃穿住都是最好的,事事紧着她,护她护得很好,她皱皱眉头,我皇兄都抑闷不悦。” “为了她还发落了曾经汴梁最出众的三公主梁怀月,明天就要立她为后了呢。” 梁怀惔大惊,“立后?” “对啊。”傅唯禹点头。 “皇后啊,这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但凡长了眼生了心的世上女子,谁不想做皇后?” “你有把握吗?你的阿囡会放弃皇后之位,跟着你走?” 傅忱怎么会立阿囡为后? 他想干什么?他要图什么?喜欢?傅忱会喜欢阿囡? 梁怀惔不信。 “我今天能画出来她的画像,也是因为皇兄派我去给她消遣,哄她开心。” “我皇兄是喜欢她的,我看着她...她大概.....也是.....喜欢我皇兄的....” 傅唯禹回想她一提到她哥时,怀乐的反应,喜欢肯定是有的,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她皇兄混账是混账,但那张脸再加上浑身的本事,如今又身居高位。 多少女人会前仆后继。 梁怀惔大骂,“狗屁!” 喜欢?前头说的笃定,后面牵强附会,梁怀惔想想,定然是傅忱那畜.生强.迫阿囡了,逼迫她做了不喜欢的事情。 他现在被困在这里,压根做不了什么。 不行,他必须要挣开枷锁。 救阿囡出囫囵,杀了傅忱那贱.种,取他的心头肉给阿囡治病。 “你别激动,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要气你,是让你想清楚,不要做傻事。” “你一个人,又没有帮手,不要犯傻去做送命的事情,不和你说笑了,我敢跟你保证,要是你敢在我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抢人,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傅唯禹也说不清,她私心并不希望梁怀惔死掉,可能是因为她在汴梁无依无靠,没什么朋友,梁怀惔是她来到汴梁之后,唯一认识,能够畅所欲言的人。 怀乐,心思单纯,但是她太敏感了。 好玩是好玩,比梁怀月要好玩,跟她在一块处是不累,但是中间竖着傅忱,傅唯禹可不敢在她面前胡说什么。 要是让傅忱知道,那就完蛋了。 傅唯禹左右说不听,外头的迷香药剂重,但也不能够维持多久,耽搁的时间长了,说得够多,她收拾地上的纸笔。 “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想想。” 说完也不敢再看梁怀惔要杀人的眼睛。 很快匆匆离开了。 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傅唯禹不希望梁怀惔挣脱链子,明日去闹,傅忱追究下来,到时候她和他都活不了。 链子结实,应该挣不断,他没有钥匙跑不了。 ....... 这个夜无比的漫长,难熬的又岂止梁怀惔,傅唯禹两个人。 若是真论起来,最睡不着的便是傅忱,他的心好像被人放到了油锅里熬着,一直翻滚沸腾。 挥之不去的画面,是怀乐见到柏清珩时惊喜雀跃朝他跑过去的画面,她很开心。 柏清珩塞给她的蒙汗药,她也带着了。 “........” 傅忱拧了帕子,转头看向榻上香甜熟睡过去的怀乐。 前头柏清珩来过,怀乐心里揣着事,但傅忱哄她哄得好。 她总还是孩子心性,玩起风筝来就忘了,跑着追风筝,跑累了,回来没有多久,傅忱给她捏捏小腿,捏捏小细腕子,她很快就熟睡过去。 傅忱把给怀乐擦脸洗干净晾好。 撩衣坐在塌边,凝视着怀乐,手指捻起她的一缕发绕在发间。 “乐儿,你会再次丢下我吗?” 会吗?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 一次就够了,不要丢下第二次。 我承受不住的。 怀乐并没有听见,回答傅忱的是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她的青发顺滑,像水一样抓不住,绕紧了绷在手里也没用,只要他一松手,就从他的指缝滑走了。 傅忱一阵茫然,找不到着力点的慌。 即使他胜券在握,他也止不住的茫然,止不住的慌,关于梁怀乐,他怎么敢赌,他不敢,他真的承受不住,再来一次,失去梁怀乐。 他害怕得不行。 外头的月光很亮,灭了烛火,也能将屋内照得很亮,傅忱起身把所有的窗桕都关上,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傅忱能在黑暗中行走顺畅。 他走到置物架前,翻到怀乐的衣衫,在她的外裙卷起来的小袖里找到那包柏清珩给她的蒙汗药。 傅忱挑起一丝,闻了闻。 的确是蒙汗药,柏清珩没有骗怀乐。 傅忱把蒙汗药全都倒在了燃香的炉内,换成了他准备的药,把药包折好,重新放回怀乐的小袖子里,恢复成原样。 日子再难熬,也得熬过去。 傅忱守到半夜就离开了奉先殿,怀乐在他走了之后没有多久,天不亮就被人拉了起来,傅唯禹一早也过来了。 跟着宫侍女一起给怀乐涂脂抹粉。 看着宫人拿过来的婚服,傅唯禹瞪大了眼,瞬间就围了上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绣得这么栩栩如生的凤凰呢。” 能跟母妃绣的比拟了,傅唯禹说的母妃不是西律新后,而是惠沅皇后,她的亲母妃。 惠沅皇后死了,她留下很多东西。 其中就有一些绣品,绣的玉兰,青竹,鸢尾,个个都这样栩栩如生。 傅唯禹不敢真碰,也只隔着空假装摸了摸,眼里一片羡慕。 怀乐也外头看过去,挂起来的正红色婚服,上头绣就的凤凰好似活过来了一样,怀乐也看得挪不开眼了。 “你们汴梁的绣娘真了不得,能绣成这样,是哪个绣娘绣的呀?改日我也找她给我裁几身衣裳。” 宫侍说,“禀公主的话,这不是宫内的绣娘绣的。” “不是?” 怀乐和傅唯禹都傻了,怀乐终于来了精神,怀乐之前绣白玉兰手帕学了很久都学不会,能把凤凰绣成这样。 真了不起。 傅唯禹追问道,“那是外头的人绣了?” 宫侍摇头,“这奴婢就不知情了,是陛下亲自送过来的。” 奉先殿的奴婢口风严谨。 傅唯禹好奇又追问,她宫里的小婢女说道,“奴婢也没有听说民间哪里的绣坊绣娘能这么厉害,能够绣出这么好看的凤凰。” 打听不到,傅唯禹只能悻然作罢。 怀乐被人在脸上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脂粉,最后换了婚服,戴上凤冠,拿着坠了凤凰的凤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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