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闷热的天气,只迟盈一个觉得有些湿冷。 她是个怕冷的身子,尤其是怕雨水。 以往每每下雨,腿脚总是酸疼,这日便也是如此。 如今想来还真是自己冤枉了萧寰,自己腿脚不便与他估计也没什么关系。 萧芳毓长身玉立站在车驾一旁,他总是那般模样,清朗俊秀,瞧着庄洁。 如今这日却略显几分憔悴。 萧芳毓本以为见不到迟盈,不想竟见迟盈下了马车来送自己。 女子身量窈窕,头梳莲花髻,戴着花冠,两侧的玛瑙流苏垂落至肩头,容貌并未精心装饰,却以然天香国色。 迟盈笑靥轻绽,朝着他缓缓过来,认真的抱歉起来。 她生怕萧芳毓被瞒在鼓里,不停地解释说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子已经知道你我二人幼年的事,太子如今是什么都知道了......” 孟妙音知晓二人的过往为何如此清楚?清楚到二人间才知晓的事都能娓娓道来。 说她□□? 迟盈自然是不认的。 年幼时的懵懂情感罢了,并非见不得人。 真正不能说的是如今她只敢藏在心底的情愫,可只要她咬死了口不承认,谁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最多只能攀扯出她年幼时的事。是以她便紧了口风,只字不提如今,只顺着说起年幼时。 年幼时候的爱慕能算得了什么? 便是能找到证据又能说明什么?没看太子如此便放过了她么。 先前是她哭的糊涂了,又怕太子抓着她与萧芳毓的如今不肯放,稀里糊涂的。 如今细细想来,守一与孟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都一清二楚?守一与她说的? 他为何要与她说的那般清楚?不知这般会使得她二人名声败坏吗? 迟盈心中疑惑不解,却也不是过问的时候。 她极其认真:“守一你此去千万要放宽了心。这段时日我浑浑噩噩都是你在宽慰我,如今我也要来宽慰你一句,我也不知你是怎么了,总觉得你如今是不开心的。想必是因为这京城吧,这回你离了这京城,能开心起来吗?” 萧芳毓看着窗外的人影,听迟盈这般说,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膛,不上不下。 他甚至鼻尖都酸涩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自己的一切通通告诉她,不求她宽慰自己,只求能找个诉说的地方。他憋得太久,久到已经成为了习惯。如今被她一点破才恍然起来。 萧芳毓闭上双眸,有些无力,不知要如何回她。 迟盈嗓音温软,含笑起来:“我希望你能做些你喜欢的事。说来你喜欢什么?你以前可开心了,日日都喜欢笑,笑的见牙不见眼......难道,莫不是你喜欢扫地?” 萧芳毓听了,竟也止不住的笑。 “我都不知自己喜欢什么,莫不是真如你所说喜欢扫地。” 他莫名其妙的,忽的低声问她:“那你呢?你又喜欢什么?” 迟盈怔怔的:“我?我喜欢的事多着呢......” 萧芳毓追问她:“你喜欢太子么......” 迟盈立刻反驳,她心中一梗,声调从温软变得有些尖锐:“你不要乱说,我怎么会喜欢他!” 而后又是后怕,两人皆是心虚的看向那辆离他们不远的太子马车。 不仅是他二人,在场诸位都听了一耳朵,顿时面色都有几分苍白起来,唯恐又受了牵连。 迟盈有些心酸,她觉得萧芳毓误会了自己,自己对他什么心思他难道一点不清楚? 纵然他二人的这份情感从未告诉过对方,可迟盈知道守一明白自己对他的心。 只恨这世道不公,二人阴差阳错罢了....... 罢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信自己喜爱他就算了,怎么能怀疑自己喜欢太子呢? 迟盈有些恼恨的垂眸,小声咕咕哝哝:“我只告诉你,我万分讨厌他。” 她如今还能如何?自己生死无惧,却唯独怕那人迁怒到她的家人身上去—— 萧芳毓听了笑了笑。 忽的明白过来,迟盈这是稀里糊涂的就以为她对自己的是爱了。 眼见时候不早了,他无意再留。 “望太子妃多珍重,我先行一步了。” 迟盈没有迟疑,纵然再不舍二人也无法说太久的话。 她深深的望着他,像是想要将他记入心底。 .... 天空中闪起一道雷电,在这片暗夜里苍穹都被点亮。 在回去的路上,天公忽的又下起了大雨。 车外暴雨如注,从城郭往东宫的一段路,本也不长,如今回去时只得慢慢悠悠而行。 迟盈心不在焉的靠在一处角落里,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悲伤来。 自迟盈送走了萧芳毓回来,萧寰便一直倚着窗闭目养神,也不搭理自己。 迟盈乐的如此,她出来时连膳食都没用,如今肚子饿了便动手去拿案几上的糕点吃。 暴雨不曾停歇,东宫人马四方骤然涌出无数道人影。 天空中砸落水珠,苍穹被大片乌云遮盖,一片漆黑。 “嗖——” 四面都是这等声响,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刀剑争鸣,令人胆寒的钢铁触碰。 “有刺客!”卫率极大嗓门的朝着车轿内喊。 迟盈手中的糕点受惊吓的滚落去了地面,她惊骇的去看萧寰,却见萧寰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眸子。 外边一片漆黑里,只有车内着微弱的烛火昭示着东宫太子的存在。 “别怕。” 微弱光线中,火光笼在他眉间,他的眼眸深邃含着柔情。萧寰动手将烛光熄灭。 迟盈彻底落入一片黑暗。 四处漆黑,她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一阵风雨飘了进来,依稀是有人掀开了车帘。 在这处漆黑里,人的恐惧会无限放大。 迟盈止不住的缩成了一团,她朝着以为是太子方向的车壁,问道:“你要丢下我跑吗?” 暴雨渗透近来,四周没有喊叫,只有刀剑之声。 这是最尖锐的一批死士,不会做过多的无用动作。 外界紧密的刀剑便是连东宫的人都有些难以招架。 迟盈被包裹进毯子里,她的手心被萧寰重新放入一块糕点。 他挡着风雨,吻上她的额头。 含笑道:“不跑,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阿盈听着,外边有再大的声响,也不许出去。” 等天亮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非对错,总是彻底了断的时候了。 车帘被放下,迟盈重新回到一片寂静黑暗之中。 她手里还捏着那块糕点,可她怎么也吃不下去。 她将头缩进毯子里等着等着,无数次有刀剑声、闷哼声擦着车身而过,而后又有急促的脚步声,马蹄声。 她一直都是一个胆怯的人,遇到危险时只敢紧闭着眼,吓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小口咬着那块被她捏坏了的糕点。 糕点甜,却甜不到她心里。 直到那些声响结束了,她抖得更加厉害。 她害怕起来,无休无止的害怕起来—— 车帘被大力掀开,无数的血腥味前仆后继的漫涌进来。 “萧寰?” 迟盈蜷缩成一团,发出孱弱的声音。 烛光重新点亮,萧寰舔噬掉唇齿间的血迹,他浑身皆是雨水,头发湿透。 朝着她耳畔,犹如情人般的唤她:“阿盈,是我。” 迟盈要睁开眸子,却被他伸手遮掩住。 “我脏,别睁眼。”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晚了一点,作者喝了酒,头晕o(╥﹏╥)o 快速让男主登基先 感谢在2022-06-27 19:08:24~2022-06-28 19:3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七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二合一 消息传至秦王府时,秦王顿时捶胸顿足,脸色煞白。 他气冲冲怒骂:“这般都不死!莫不是当真有老天爷相助?” 此话一出,秦王身边下属幕僚皆是慌成一片。 本来他们这群追随秦王之人面对太子当朝,早就是堵上了全副身家,心有余悸,如今这般还听着秦王主动开口质疑太子有老天爷相助,岂非是在承认太子才是真龙? 他自己是谋臣逆子! 这般岂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崔氏家主顿时内心哀叹这个秦王愚笨不堪,立即道:“什么老天相助?只怕是早有准备我等得到的消息晚了罢了!事到如今殿下应立即入宫,务必要在朝堂之上使太子身败名裂!” 秦王一听要他入宫,一瞬间后背冷汗滚滚而下。 入宫救出圣上? 这只是好听的说辞罢了。 如今谁不知萧渊病重的无法上朝?无论是否带兵入宫营救圣上,不都是挟持了圣上自己监国罢了。 皆是在谋逆! 他如何比得过老三? 老三是真上过战场吃过刀子的,自来脾性暴戾胆子又大,先一步控制了父皇,朝廷都成了他的一言堂。 虽是这般,可叫他学萧寰的做法,他可是万万不敢的。 秦王有些慌忙的将目光投向其他人,“那是本王父皇,连贵妃都未曾传消息出宫,谁知如今内廷是何情况?若是太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吾等真入了宫,岂非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届时可真是没有半点退路......若是吾等先行按兵不动,等吴王那边看看,他的性子,必然是比本王先坐不住的......” “殿下怕是糊涂了!您当您有什么退路?京外三州都是太子人马,您如今只能靠着还攥在手里的龙骧卫!您往哪儿退?吴王尚且自身难保,便是真退一步等他先行,您岂非将大好局面拱手让了人?事到如今,殿下只有一条路,派三千龙骧卫去以捉拿谋逆的名义暂且先困住东宫,您带着人马立即入宫去,只要能救出圣上,便有一线生机——” 他倒是未曾想靠着仅仅三千余人马就拉下太子,不过若是拖住太子,等到皇帝在手里,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太子他敢当着全天下的面弑君杀父不成? 秦王听了却是汗如雨下,踌躇不定。 崔氏家主一张久经浮沉的脸,面上是久不见日后的惨白,却是斑纹横现,他一双浑浊的老眼定定看着秦王。 虽为臣子,这崔氏家主却也只是表面尊敬秦王几分罢了。 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为崔氏选了一位什么样的主君追随。 圣上早年宠幸秦王之时,常在朝堂之上大肆赞缪秦王,言道‘此子最肖朕’。 彼时,太子羽翼渐丰,圣上早起了针对太子之意,将其屡屡远调,后廷中更是宠爱徐贵妃,乐山公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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