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守身边的属官行色匆匆,俯身在其身后耳语一番,宋太守大惊失色,忙禀告李知憬:“御史府着火了,臣先告退,去看看情况。” 李知憬允得痛快,又说发生如此大事,无心寻欢,这两位美人他先带回别院。 他昨天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孟浪之意,现下若拒绝得太过明显,恐怕会引起旁人怀疑,这二人关在院中,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 去御史府的路上,宋太守先是问了火灾情况,又想起赵夜清曾离开过宴席,可时间上又对不上,除非他有同伙,看来得查查太子是否还有高手在暗。 所幸扑灭及时,房屋虽有损毁,但并无人员伤亡,宋太守去瞧顾凡。那守卫没捉到人,又被打晕丢在了院中,见顾凡父子二人与先前无异,怕主上怪罪下来,干脆撒谎说一切如常,贼人来不及动手,已经跑了。 宋太守见顾凡依旧是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足为惧,又敲打了顾家大郎君一番这才离去。 李知憬每日的行迹,他都一五一十向远在长安的怀王汇报,安抚难民,查明祸首,样样中规中矩,待太子回京复命,如此政绩必是要受责。 为顾凡洗清冤屈的证据也已送往长安,只待李知憬冤枉有功之臣,怀王为其平|反。 储君失德,以致不立于民、不立于朝,李知憬大势已去,被废除确凿无疑。 怀王的算盘,着实是响。 回到别院,青岚扶着李知憬往寝室去,美人们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推开门,谢杳杳正倚在榻上看书,瞧见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她先是一惊,随后状似随意手中书册砸来,堪堪砸在李知憬肩膀上。 “大胆!竟敢如此对待太子殿下!”美人呵斥道。 谢杳杳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走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气势极盛,拽住李知憬的衣服领子,迫他低头,一字一句质问:“殿下不是答应妾,只有妾一人吗?” “孤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李知憬唇角一勾,轻笑几声,打横抱起谢杳杳往床榻走,边走边嘱咐青岚:“给她们另找个院子住下,没事儿别来招妩儿心烦。” 谢杳杳失了平衡,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由着他带着自己一起倒在床上,帷帐随之散落,遮住里头春光,两位美人儿不情不愿随青岚出了屋子。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杳杳推开覆在身上的李知憬:“你身上也太香了,艳福不浅呐。” 李知憬抬起袖子闻了闻,眉头紧锁:“哪里香?叫人备水,孤要好好洗洗。” 浴室里的水声隐隐传来,谢杳杳趴在榻上翻看话本子《厌春》,丁臣元寻来的,说是看完之后清心寡欲,更写下批注:男人是狗。 从字迹上看,应是写完之后又觉不妥,添了几句:除了我、谢大将军、太子殿下…… 谢杳杳提起笔,在“太子殿下”四个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身穿寝衣的李知憬推开浴室门,径直走到榻边坐下,递给谢杳杳手巾,示意她给自己擦湿漉漉的头发。 谢杳杳跪坐在他身后,边擦边与他说起顾凡父子的事情,顾凡塞在缝隙里的纸条,寥寥数字却惊心动魄,堤坝是被人故意损坏的,有人借天灾破了口,掩盖罪行,嫁祸于人。 “幕后之人罔顾万千百姓性命,为了权势地位,已无人性可言。”谢杳杳咬牙切齿,手上动作不觉加重。 “孤一定会捉住这群溃堤之蚁!”李知憬头皮被扯得生疼,倒吸一口凉气:“谢杳杳,你薅我头发作甚?” “对不住,对不住。”谢杳杳自觉有亏,轻柔不少,看着手中如缎青丝,忽然想起儿时,她趁着李知憬睡着,剪了他几缕头发,影响他一丝不苟的形象,气得李知憬把她习字的功课都涂了。 没想到日子兜兜转转,二人也有灯下谈心的一日,心境由得知婚事时的毁天灭地,到如今的顺其自然,果真奇妙。 谢杳杳走神走得厉害,全然未注意到李知憬拿起藏于案下的话本,略略翻阅后,他转过身指着批注上尚未干透的叉,神色不辨喜怒:“请教谢率,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说: 赵夜清:我与三娘之间的默契,其他人不能比。 李知憬:我院里这俩美人也送给你,你凑一桌麻将吧。 赵夜清:是谁挨打了,我不说。 李知憬:打是亲骂是爱,我们夫妻俩关上门亲热着呢。 谢杳杳:这是谁的头发? 照例给下本预收《厌春》打个广告,火葬场文学欢迎小可爱点个收藏! 本章掉落十六个红包~~~谢谢小可爱留言~~~感谢在2022-05-05 10:26:52~2022-05-06 10:0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亂丗小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毛驴啧啧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臣以为, 此书怎配与殿下相提并论,甚是不妥,故而有此举动。”谢杳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那圣人……” 谢杳杳放下手巾, 打了个哈欠,拉开薄被躺下,盖至头顶,声音闷闷的:“臣困乏,先睡了。”似是想到话本子还在李知憬手中, 薄被下探出一只手, 凭借记忆摸索到话本边缘,两指一捏, 往自己这边扯。 初时, 他也用了力气,她改捏为握,死死不松, 李知憬再未刁难,松了手任由她拿去, 下榻穿鞋吹灭蜡烛, 往自己床边走去, 丝毫未察觉眼角眉梢的笑意。 翌日一早,已经学会如何系太子常服腰带的谢杳杳正站在李知憬身后做最后调整,就听门外青岚脚步匆匆,高声禀报:“殿下, 顾御史半个时辰前去了。” 李知憬侧过脸望谢杳杳,二人目光相撞, 略一颔首, 便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他换了素衣往顾府去, 她则发出信号,示意左卫率府暗卫按计划行事。 面容悲戚的宋太守候在御史府门前,远远瞧见太子车辇来了,忙迎上去,哽咽道:“昨儿半夜顾御史就不大好了,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还是没能留下他,可怜那孩子了……” 李知憬下车敛目,大步流星走到正堂前,顾家大郎君身形消瘦,眼睛红肿,跪在那里摇摇欲坠,似是伤心过度难以支撑。 少年强撑起身子朝李知憬等人磕了三个头,忽然大喝一声,起身朝厅中棺材撞去,随后晕倒在地,额头有鲜血渗出。 虽事发突然,可一屋子婢子小厮,竟无一人拦住他,宋太守命人将其抬下去好生照顾,找大夫诊治,又不住叹息:“这孩子愚孝,竟想追随顾御史而去。” 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心,李知憬不动声色打量一眼,杀人灭口他们可真是驾轻就熟。 直至李知憬一脚踏出顾府,大夫才来报,说是顾家大郎君心气郁结,又被顾御史传了病气,这么一撞,恐怕也要办白事了。 一天之内,父子二人先后西去,在众人眼里顾家算是已经埋入黄土,再无起复之日。 午膳刚过,大理寺少卿忙活两日,也带了消息来,一是顾御史平日清正廉洁,宅子虽大但正儿八经能住人的就那么几间,也没什么烧钱的嗜好,丢的账本若真与他贪|污水利款项有关,那定是花在了还需再查明之处。 另一件事则是宋太守一直未提的四桩凶案,那四桩凶案中有三桩背后都与御史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城南惨遭灭门的亭长曾遇不公,是顾凡替他主持公道,惩治了尸位素餐的上峰;慈光寺的方丈被地痞敲诈勒索,也是顾凡出面,铲奸除恶;而官府粮库收到的最后一个指令是顾凡命其放粮,援助受灾民众,可他倒在前往受灾地的途中,放粮之事一再搁浅。 唯有那偏远的客栈未理清头绪,但行凶之人自报家门——永天教,算是重大线索。 李知憬坐在榻上,双目怠漠,玉扳指转动的极快。 待大理寺少卿禀告完毕,宋太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是臣失察,还请殿下责罚。” “宋太守一直忙着赈灾安民,不能面面俱到情有可原。”李知憬抬眼,青岚上前扶起宋太守,他见宋太守立在堂中耷拉着脑袋不敢挪动,卑怯之态倒是演得入木三分,又问:“关于永天教你知道多少?” 宋太守早有准备,忙回禀:“那永天教原先不过是臣治下青塘镇一个小小宗教,那镇子穷乡僻壤,田地贫瘠,永天教崇拜的是一种长着人脸的禽鸟,名唤颙,那是传说里的大旱之禽,所到之处酷暑异常,草木皆枯……” 青塘镇位于漓江下游,常年受水患所累,镇上能搬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穷得揭不开锅的贫苦百姓,信奉颙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他们认为水是令自己吃不饱肚子的罪魁祸首,若能以火相攻,定能力挽狂澜。 近几年永天教的成员越来越多,直至今夏溃堤让更多人失去家园乃至至亲,贪官酷吏,天灾人祸,绝望之下,他们恨不得天降烈火,灼了大渊的一切,让人间万物改换新颜。 御史府所在的连山城首当其冲,因朝廷命官府邸有重兵把守,永天教将熊熊怒火转移到与顾凡有关的其他人身上。 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天神指示除邪祟,刀下之人皆恶鬼”。 “他们为什么能顺利入城?莫不是有人玩忽职守?”李知憬又问,他亲眼所见追查盗贼的衙差对着永天教杀手毕恭毕敬,哪里是玩忽职守,多半是蛇鼠一窝。 “那……那是因为近期灾民增多,臣嘱咐他们不要为难穷苦之人,若是公验齐全便放行入城,是臣思虑不周,酿成大祸,请殿下责罚。”宋太守也不辩解,认错极快,又要再跪,被青岚从旁拦住。 “劳烦少卿留下部分人手,继续调查几桩案件。”说完,李知憬起身走到宋太守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同孤启程前往受灾前线。” 宋太守躬身行礼连连称是,擦着额边汗水快步离了别院,可上了马车却换做另一副面孔,捏了捏鼻梁,对候在一旁的心腹道:“给殿下去信,鱼儿咬钩了。” * 月上中梢,谢杳杳帮着青岚一起整理要带上马车的行李,烦琐复杂到令人咂舌,她一度怀疑李知憬体内存在两个可自由切换的魂灵,否则怎会这般天差地别,一个不拘小节,一个洁癖傲物。 做吴笙时他能驾车生火,做李知憬却连衣服都要旁人帮着穿,谢杳杳认为他带着她是因为划算,又能保证安全,又能侍候衣物,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待回京她非要好好敲他一笔才行。 旁人看来,太子新纳了侍妾,眼下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太子不舍,要带人同去,旁人也不好阻拦,况且太子车辇宽敞非常,多个人在里头侍候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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