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只看这司镜能不能听懂了。 “好,本世子知道了。”司镜冲他们点点头,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态度。 “那世子请便,我们便告辞了。”赵彦辰与张阑之朝司镜颔了颔首,两人一同阔步离开。 司镜站在原地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看着决绝离开的两人背影,双眸染上阴鸷。 赵彦辰二人刚走不到半刻钟,便见信使策马扬鞭而过,卷起阵阵砂砾。 张阑之回头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呢喃道:“这情形,怕是有事要发生。” “不用想了,有事陛下定会通知我们面圣,先想想你与我妹妹的婚事该定在哪一日为好。”赵彦辰拂了拂衣袖上染上的薄薄灰尘,淡淡道。 谈起这事张阑之便来了兴趣,“日子我倒是算好了,十二月十五日乃是黄道吉日,宜嫁娶,赵兄你看如何?” 赵彦辰默默算了算,十二月十五日大婚,那么温宴还要在府上住一个多月,置办嫁妆喜服等一应事物也得需要时间,一个月足够了。 “那便依你的。” “好。”张阑之欢愉道,“对了,赵兄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说吧。”赵彦辰重启步伐,缓缓往前走着。 “我家中没有亲人了,大婚那日也没有高堂在,我怕委屈了晏晏,便想着请待我如母亲的宁伯母来府上充当一回高堂,不知这样做合不合适?” “就是那个宁安的母亲?”赵彦辰问道。 他倒是知道这个人,去岁办案时在户部见过,听说他与张阑之一同来的上京。 张阑之点头,“是的,她待我极好,是个十分温和的人。”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便如此,你着手去办便好。”赵彦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他想不过是做次高堂,有何不可的,应了便是。 “多谢赵兄体谅,那我这几日便派人去办。”张阑之的心情几乎飞到了云霄之上。 只是乐极生悲,喜悦之意还未存留片刻,便迎来了棘手之事。 他们二人刚刚走到刑部门口,便听得后面有人掐着嗓子唤道:“二位大人,请留步。” 这尖锐又阴柔的声音一听便知是谁,晋帝身边的大太监闫川。 一般他出现,定是有大事要办。 张阑之与赵彦辰忙转过身望去,便看见闫川一手拿着拂尘,另一手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着他们二人道:“赵侍郎张司长接旨。” 赵彦辰与张阑之忙提袍跪地,“臣接旨。” 闫川打开圣旨大声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接淮南急报,淮水一带发生罕见的严重秋汛,房屋倒塌数间民众流离失所,朕忧心淮南子民,遂派赵卿与张卿前去主持抗灾事宜,务必将此事办好,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臣等领旨。”赵彦辰将圣旨接下,同张阑之一起站起身来。 这时,闫川忽然朝二人倾身,低声道:“二位大人,这次定要将抗灾事情处置好,回来陛下定会论功行赏。” 赵彦辰不动声色的应声道:“还请陛下放心,我们二人这便身前去淮南。” 这事其实有些奇怪。 本来这种天灾之事是需要工部去办的,现在这事情落在一个刑部尚书和一个吏部司长身上,可见这其中定有猫腻。 只是,作为臣子,君有令,臣不得不从。 “嗯,去吧,等你们的好消息。”闫川挥了挥拂尘,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赵彦辰蹙着眉头对门口的护卫道:“去赵府跑一趟,告知小姐本官要去淮南办差,让她在府中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此刻他俨然没有方才的那般淡然。 “是,大人,卑职这便去。” 交代完毕之后,他们二人直接上了备好的马车。 张阑之其实是想临走时再见见温宴的,奈何怕耽误事,也没去成。 马车跑出去几十里路后,张阑之见赵彦辰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他笑着道:“赵兄不必担心晏晏,她那般懂事,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闻此言,赵彦辰猛地掀开眼帘,盯着张阑之。 他想,他怎么可能会担心那个女人,真是想多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情绪有些低落而已。 大抵是因为临时去办差,办的还是一件棘手的差,让他担心办不好吧。 “怎......”赵彦辰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转了个弯,“你说的对,她确实很懂事。” 只要她不乱跑乖乖呆在府上,不扰乱他的计划就好,其它的他都不指望。 ...... 温宴接到兄长出去办差的消息后,她着急忙慌的去琼华院收拾包袱,想着给他准备些衣裳和盘缠,哪知收拾到一半,就见荔枝从外面跑了进来。 “小姐,不用收拾了,大人已经走远了。” “啊?这么快?”温宴诧异道,“不是方才那护卫才来通知的吗,怎么这般着急就走了?他什么都没带,到时候用什么啊?” 她这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呢,兄长出门办差没带衣裳可怎么成? “小姐,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大人在银庄里放了不少银子,这银庄开了许多分店到时候只要去取便可。”荔枝语速十分快,“对了,大人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这次同行的还有张大人。” 跟张阑之一起?
第38章 发钗 那还好, 两个人路上还算有个照应,温宴这般想着就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们二人趁这个时机好好相处相处也是可以的,毕竟往后都是一家人了。 她耐着性子将方才收拾了一半的包袱重新拆开, 将兄长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挂回到原处。 将这些都收拾好后, 温宴闲来无事走到兄长常常坐着的圈椅上坐了上去,还学着他的样子板着脸对荔枝道:“放肆!还不出去。” 荔枝捂唇轻笑, “小姐你与大人真是越来越像了,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他是我哥,我们自然像了。”温宴晃了晃小脑袋, 往圈椅上一靠,“原来坐在兄长的位子上是这样的感觉啊!” “什么感觉,小姐?” “就是......严厉,冷冰冰的。”温宴拿起赵彦辰平日里最爱用的那支狼毫笔, 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就在她准备将笔放回原处的时候, 忽然瞥见左前方的书屉没关紧,里面放了一本不知什么名字的书。 上头的颜色红的刺眼, 饶是在这种昏暗的天气下,都显得格外明艳。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温宴小心翼翼拉开屉子, 将里面那本书取了出来。 “原来这是婚书啊。”温宴摩挲着这书上面的两个字, 呢喃道,“字还写的挺好看的。” 她一眼便认出来是兄长的字迹,但是觉得有些奇怪, 婚书这样的金贵物件儿不该是族中上辈写的吗,怎么会是哥哥的手笔? 听闻婚书二字, 荔枝心下一惊, 该不会是小姐见到那本婚书了吧。 她怕出什么岔子忙跟过去看了一眼, 在看见上面写着与张阑之的婚约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那份婚书,若是大人不在,被小姐看见了那她这个做下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荔枝怕温宴再留在这里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指着外面阴沉的天气道:“小姐,我们快回揽月阁吧,眼见着这天儿要下大雨了,等下怕是会打湿衣裳。” 温宴朝外面瞧了一眼,果然见天色更加阴沉,便将婚书放了回去。 “那好吧,那我们赶紧回走。” 随后,两人一道回到揽月阁。 刚刚进入屋内,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希望他们二人能顺利到达淮南,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温宴站在门口望着如断线的雨帘呢喃道。 说来也是奇怪,眼下已然是十月了,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再有暴雨的,但不知为何淮南不但下了,还引发了洪灾。 就这般日子过去了半个月,雨也跟着下了许久,断断续续都未曾停过。 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潮湿阴冷。 菜地里也是湿漉漉的,温宴这些日子没有下地,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做香囊和衣裳。 赵彦辰的生辰快到了,她在准备着生辰礼物。 只是一直这样待在屋子里,没出去过,她快被闷坏了。 今日,天气似乎是好了一些,她便想着出去转转,顺便探探消息,看看淮南之事解决的如何了。 这么些日子过去,水怕是都退了。 “荔枝,去将披风帷帽给我拿来,我们出府一趟吧。”温宴将手里的针别在绷布上,停了手里的活计。 “是,小姐。”荔枝很快便取了披风过来,“现在就出去吗?婢子见着外面还是很潮湿呢。” 温宴在窗柩前看了看地面,点点头,“嗯,就现在,顺便买一些金丝线,这衣裳上的金边飞鹤还未绣完呢。” 既如此,荔枝便不再阻挠,因为她其实也很想出去。 林值一直不在府中,她感觉日子过的甚是乏味,出去转转散散心也好。 主仆二人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府。 天宁街上还是一片热闹祥和,摊贩们不畏严寒与雨水,纷纷支起雨棚热火朝天的做着生意。 兴许是快接近年关,都为着赚些过节银两,喜庆的气氛就格外浓烈一些。 就连平日里很少摆摊的朝季阁都在铺子外面支起了小摊位,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香料与首饰。 温宴流连在一家又一家的摊位前面,虽然看了不少小玩意儿,但是都没能让她有买的欲望。 直到走到朝季阁门口,看见那支被插在架子上的镀金蝴蝶发钗时眼前一亮。 “掌柜的,这钗怎么卖的?”她掀开帷帽问道。 那掌柜的头也未抬,冷冷道:“五两银子。” 她喜欢看衣裳辨人,从面前的女子走近摊位时,她便感觉这又是个穷酸人家来的,都不想搭理她。 在她眼里,这钗就算卖出去也是自己吃亏,费了口舌不说还浪费她时间。 温宴一听这价格立即瞪大眼睛,诧异道:“这么贵?” 荔枝也觉得这店家太过分了,便跟着帮腔,“是啊,这也太贵了,一根简陋的金钗居然要五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吗?” 她上回来拿香料都觉得价钱高的出奇,但是没有办法,那种安神香只有朝季阁能做,她便只能压着不满在这里采买。 真是跟她名字一样,掉进了钱眼儿里,荔枝腹诽道。 朝季阁的掌柜名唤钱多多,先前这店铺便是用的这名字,只是后来被太多人嘲笑她才换成了如今的朝季阁。 钱多多是个脾气不大好的人,尤其是在面对这种嫌贵还挑刺的人面前。 她立即撸了袖子,叉腰指着荔枝咬牙切齿的道:“不买就滚,你买不起不代表旁人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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