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大殿之上,群臣剑拔弩张,文武大臣因为汪海之事已经分成了两个派系,闹得不可开交。 从上朝到现在,一直未曾停歇过。 晋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发的望着下面,任由他们吵闹。 但他也不是不想管,而是在等着赵彦辰密信之中所说的证据,只消再等等便可以给那汪海一党致命一击。 汪海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皇帝也不可能说惩处就惩处他,需取得实质性的证据惩处他,让人心服口服。 他这个狡猾的狐狸一倒台,下面的人自然会溃不成军。 眼下只差最后一份证据便可以将他削爵罢官,彻底从朝堂中剔除出去。 赵彦辰站在殿中冷眼看着汪海与人争辩,他一言不发,只时不时的望向殿外。 林值传回来的信今日便可抵达上京,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岑淩取到了。 汪海与人吵了半晌,陈崇序实在是忍不了了,给自己壮了壮胆将自己妾室被抢一事抖搂出来。 他向殿中走了一步,禀道:“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准。”太监得到皇帝的旨意,掐着嗓子宣道。 关于这件抢妾室的丑事陈崇序一直压在心里,他觉得这件事情委实是丢人,说出来定会被人嗤笑,而且自己的官没有汪海大,若是拿此事弹劾他一定会适得其反。 但是现在这风向不一样了。 今日众人刻意针对汪海拿出一系列的证据弹劾他,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陛下,臣要参那汪尚书趁在臣府上吃酒的机会公然玷污臣的妾室,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陛下为臣讨个公道。” 他的话刚说完还未得到晋帝的回话,便被汪海抢先接过了话头。 他指着陈崇序恶狠狠的道:“陈崇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的妾室先勾引的本尚书。” 他先是将陈崇序驳斥一顿,转而又对晋帝喊道:“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臣那日也在场可以为陈大人作证,确实是汪大人将陈大人的妾室带走的。”张阑之站出来说道。 “哦~?”晋帝好整以暇的望着张阑之,“当真?” “陛下,张大人所说句句属实,当时臣也在。”赵彦辰也跟着站了出来。 “简直笑话!”汪海牙咬切齿的反驳,“贡院换试卷你们说是我,锦湖之事你们也说是我谋划,现在还想将抢人妾室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就是想空口白牙污蔑本尚书!” “放肆,大殿之上休得吵嚷。”晋帝被汪海一口一个污蔑吵得耳朵都快聋了,他拍了拍龙案,“汪卿不必激动,关于众卿方才所说之事朕已知晓,这些事情且先不谈,先谈谈澹州买官之事。” 澹州买官?汪海听见这四个字头皮陡然一阵发麻。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真的好像不太妙,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慌了。 不知这事情怎么会查到他头上的?许氏不是说不会牵连他吗? 早先还特地与许氏叮嘱过,让他那个弟弟做事手脚干净一些,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陛下,臣冤枉,臣不知什么澹州买官之事......”汪海忙为自己辩驳。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殿外公公尖声禀道:“陛下,刑部岑侍卫求见。” “宣。”晋帝等的就是他。 众大臣齐刷刷的往外看,便看见岑淩阔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份纸卷。 他在殿中停下,朝着赵彦辰点了点头,赵彦辰也朝他点了点头,两人算是互通了信息。 而后,岑淩跪在殿中禀道:“微臣参见陛下,澹州买官的证据微臣已经收到,请陛下过目。” “闫川,将岑卿手里的证据呈上来。”晋帝这时候有了底气,语调也开始高扬起来。 闫川是晋帝的贴身太监,一直随伺在其左右。 他将岑淩手里的证据取下,恭恭敬敬的送到晋帝手中,晋帝扫了一眼,忽然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大胆汪海,竟敢做这等买官枉法之事,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汪海被他这一顿怒吼吓得不轻,直接跪倒在地,但他仍旧不放弃的为自己辩解,“陛下,臣冤枉,臣怎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望陛下明察,还臣清白。” “汪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赵彦辰实在不想听他再啰嗦,直接道,“陛下,臣审理此案时已将重要犯人控制,眼下正在殿外候着,可要请进来?” 作为刑部侍郎,赵彦辰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晋帝闻言自是高兴,忙道:“带上殿来。” 不多时,一个男子就被带了上来,汪海一看他的脸就吓得软了腿。 只因这人不是旁人,是其夫人许氏的表弟,许盎。 这人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混上了汪府的大总管,时常与许氏密谋利用汪家的名气私底下干些替人买官的勾当,以此赚取大量银钱。 在他们做这些事的初期,许氏便说出了事绝不牵连汪海,还给汪海许诺大量钱财。 汪海此人本性贪婪,受不得这银钱诱惑欣然同意,平时对他们做的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他以为他自己没有亲自参与便是出了事也寻不到他头上,可眼下好似一切的主谋都在指向他。 只是......他转念一想,就算是他们有证据又如何,那只能证明是许氏姐弟做的,他全程都未插手,与他何干。 并且那些钱财他都未让府中账房经手,没有记录证明不了什么,他只要咬死同自己没有干系便可。 “许盎,证据所指买官主谋乃是汪海,你是替他办事之人,这事可属实?”晋帝厉声问道。 许盎早就被晋帝的气势吓软了腿,他趴在地上指着汪海道:“陛下,就是他,是汪大人指示小人做的,小人只是替他办事的棋子,还望陛下开恩,饶了小人一条贱命。” 汪海立即反驳,“你含血喷人,本尚书何时指使你去做那些买官的勾当,都是你一人做的,休要攀扯本官。” “陛下,此事臣还有话要说。”赵彦辰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站了出来,“臣前些日子查案时缴收了一本账簿,当时许盎已经确认过了,今日当着汪海之面还想请许盎指认指认。” “准了。”晋帝道。 得到准许,赵彦辰便将袖中的账簿拿出来,翻开里面一页一页记得密密麻麻的记录朝许盎问道:“这账簿上每一笔的钱款记录都是出自你手,收款人都是汪海,你且说说这账簿是真是假。” 都到了这个关头,许盎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道,“大人,这账簿都是真的,就是小人替汪大人买官赚来的银钱。” “好。”赵彦辰接着问,“那这钱款现在都在何处?” “在汪府书房的暗室内。”许盎斩钉截铁的道。 赵彦辰心下了然,旋即将账簿收起来,递给了闫川,向高位之上的人禀道:“陛下,现在可以派人去汪府查证了。” 今日做了这些谋划,为得便是将汪海控制在朝堂之上,将他的罪证板上钉钉。 “来人,去汪府查证。”晋帝立即下令。
第37章 急报 很快便有御林军前往汪府, 根据许盎给出的信息找到了书房后的暗室,里面果然放着成箱的金银财宝。 望着御林军抬进殿内的大量金银财宝,汪海被吓得当场晕倒在地。 “来人, 将这贪官削官下入死牢, 汪府上下皆流放边疆永生不准离开,汪府所有钱款收归国库, 即刻去办。” 晋帝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御林军冲进来将其二人拖着出了大殿。 赵彦辰狠狠的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张阑之, 难得的朝他笑了。 那些方才追随汪海的官员登时都闭了嘴,再不敢露头出声,唯恐下一个被开刀的是自己。 没了嚣张跋扈的汪海,大殿之中气氛都好了不少, 便有言官斗胆谏言, “陛下,这罪人汪海已然伏法, 六部尚书之位空缺,理当选出新的尚书来接替。” 此话一出, 众人皆面面相觑。 唯有赵彦辰与张阑之二人站的笔直, 不曾交头接耳。 今日总算是扳倒了汪海, 晋帝心情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他抬手敲了敲龙案,慵懒的道:“爱卿所言极是, 不过,这尚书一职朕还须思量一番, 今日朕也乏了, 诸位爱卿退朝吧。” 说完, 他便起身离开了,众大臣随后也有序的离开了大殿。 赵彦辰与张阑之一同穿过宫内甬道,踏出宫门口后不久,忽听闻身后传来鼓掌声,那人语气半是调侃半是嫉妒。 “二位大人可真是配合的极好,扳倒了汪海,往后这六部可是你二位的天下了。” 不用回头,他们两人便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除了侯府世子司镜,便没有第二人了。 此人算是京城贵胄里面最为出类拔萃的,便是因为如此,他平日里与人说话总是趾高气扬,经常不将人放在眼中。 这会儿叫住他们,恐怕是没什么好事。 “此言差矣。”赵彦辰转过身,对司镜道,“世子还请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晋朝里里外外都属于陛下,何来我们二人的天下?” “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世子方才那句话我们就当未曾听过,刑部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辞。” “慢着。”司镜脸上的笑意淡下来,他快步走到赵彦辰跟前,挡住了他与张阑之的去路,讪笑道,“本世子就是随口一说,赵侍郎何必当真,眼下你们二位成了亲家,办喜事时可要记得请本世子过府吃酒。” “那是自然。”赵彦辰看了一眼张阑之,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遂双双异口同声的道,“部里还有事需处置,与世子就此别过。” 他们本来就不想与司镜走的太近,因为近日司镜频繁与二皇子接触,这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晋帝对拉帮结派之事深恶痛绝,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与他走的近怕是会引火上身。 哪知,拒绝之意都这般明显了,司镜还是不肯知趣离开。 反而又向他们二人靠近几步,忽然一改先前的漫不经心,十分严肃的压低声音道:“汪势一党土崩瓦解实乃朝廷幸事,鉴于你们二位在大殿之上的表现,二皇子决意拉拢你们为其府中幕僚,遂让本世子与你们通气,二皇子说了若是愿意站在他这一方,往后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是□□裸的拉帮结派,晋帝现在正值壮年,皇子们竟然开始私下拢权。 闻此言,赵彦辰与张阑之惊诧不已。 朝廷权势之争这样的浑水不是他们这种人物能够淌的,赵彦辰婉言拒绝,“还请世子转述二皇子,朝廷一应事务皆有陛下一人裁决,我们都是朝廷命官自然是要为陛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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