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故将手掌杵在木榻边缘上,绕至他身旁,为其诊脉。 简单一脉过后,步子虽只微微后撤,但身后是万丈深渊,她跌进黑暗中……。 “……音” 南卓率先看见地上躺着的音故,惊呼着跑进屋中:“你怎么了?” 她试着将音故从地上扶起来,见音故虚弱得厉害,担心极了:“师兄!” 在外的其枫,林少永两人听到喊叫,一同跑进入木屋。 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大掌扒拉到两边,身后面冲出一抹紫衣:“莫音故,你什么意思?” 音故椅着木榻,神识飘忽,扯出一抹欣慰而无奈的笑:“你没事就好。” 疏香本就是佯装着发怒的样子,这会已经扶着音故坐下,让其靠在自己身上能好受些。 “两位姑娘在濩落境遇到了什么?”林少永问。 疏香是想回答,却发现脑中没有关于哪什么境中的记忆,又想到她似乎是在音故的背上昏睡了过去,所以才什么都记不得。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抬起的头低了下去。 无人作答的尴尬,木屋一时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这位姑娘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外面有人朗声道 二人回头,一名白衣少年郎站在他们身后,嘴角挂出灿烂的笑,望着倚着疏香肩膀上的音故。 “姑娘,可还记得我?在越女镇上,那时你与我家尊上在一处。” 音故抬眸将少年模样映入脑海中寻找:“记得。” 越女镇上的三位少年郎其中的一位,她曾听澈慕唤他作:依牧。 “这是何处?”记忆一触即发,心口猛落下一拍,手指摸向她藏在腰间的清笛,擦着衣衫下的小孔,这一抹微不可闻的情绪淡下去。 “这里是无妄川。”顿了一顿,依牧接着说:“仙上吩咐待姑娘醒后,前去告知,依牧先行。” 退至木屋门前停下,回身看向林少永三人:“你们三位也请跟着来吧。” 南卓与音故疏香匆匆告别,追上行至门外的三人,看了一眼冷淡的其枫,已略微有些神采的目光又渐渐微弱下去。 依牧带着三人来到木屋林深处,此处静寂清幽地紧,每一人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将三人安置在两间屋子,在依牧离开途中,林少永特意外屋外等候其经过。 “不知小兄弟师承哪位仙师?”恭手而立,不失礼节。 “明华掌门南伯意。”依牧还礼。 “在下林少永,师承宗玄刻羽仙长,此次前来无妄修心练气,为的是有朝一日同小兄弟一样成为明华弟子。” 依牧丢了以往规矩的样子露出掩不住的兴奋:“好啊,今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又接着说:“对了,你也别叫小兄弟,显得生分。” “那该叫什么?” “依牧,…那我就叫你少永了。” “好” 两人掌心相击,算是匆匆结识。 依牧尚有要事在身,离开之前交代他,若有何需要之物,尽管到木屋林寻他既可。 依牧离开木屋林,依照澈慕之意来到妄川台后等待,将昏迷的韩子矜带出安顿。 今日一早他就也安顿好过一名昏迷的女子,是从濩落境中出来的,身穿一袭紫衣。 濩落境为刻影化魔之境,落入其中必然会全身乏力,头脑昏胀。 只有少数毅立强悍的人才能强撑着不昏睡过去,因为一旦昏睡,将会被濩落境所吞食,死像化为一道黑影,刻于石壁上。 见其从濩落境中逃出,依牧虽有避其身份,但也十分敬佩此等刚毅的女子,将之带到师伯清雾仙尊南澈慕的面前。 南澈慕却只与他说了一句将她安顿好,便匆匆离去。 依牧摇头晃脑,虽他一直行事规矩,言行温和,但仍是孩子心性,他看着澈慕离去,心中羡慕着,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有他这般的迫力。 音故失力太过,靠在疏香身上,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神识飘忽不定,时而悲伤,时而欢喜,时而感受到身子在黑洞中下坠,无边无际的黑洞,一寸寸地挖空心上的血肉。 “啊~”音故轻咛一声醒过来,捂着胸口处,爬在木榻上将身子蜷缩。 “阿音?”疏香从未见过这般景像,一边着急的询问一边轻柔为她疏通后背。 不料音故愈加痛苦,摇晃间将她最后一丝神经挑紧拉细,如此反复,沉闷地痛楚要逐渐将她侵蚀毁灭,指尖用力泛白地抓住木榻边缘,直到指尖破血浸润在木榻表面。 直至一阵笛声幽杨传至耳中,奔溃离散的神经重合,极大的痛楚后是平稳地清醒,额间汗如雨下,苍白的脸色提醒着,她刚才厉经了一场生死。 澈慕从妄川台后走出,依牧搀扶着昏睡的女子迎上:“师伯。” 目光移至身下,握住青笛的手指,皆被血红的鲜血所染,再观主人,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依牧惊呼:“师伯,这……” “无碍。”他应。 依牧抓起他手臂,试着向他掌心伤口输入灵力使其愈合。 但愈合不过一瞬,又像化笔一般,将伤口划开,鲜血汩汩势不可挡。 无奈之下他撕下衣角,包裹于伤口之上,鲜血才得以慢慢止住。 澈慕收回手臂,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 依牧在澈慕身后,看其渐渐远去,步子自然沉稳,依牧眸中却有了敬重与敬佩后的另一种情绪,他似乎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冷漠。 若没有被师尊派遣到此,他会一直同非比,顷川那样认为他是个只可远观之人。 将韩子矜安顿在木屋林后,依牧需近旁照顾,三日内不得让其苏醒。 因为每一人初出妄川台之人都是这般待遇,她也不例外。 安顿完毕,依牧坐在自己的屋中打坐静心,忽外间万物,静血脉之心。 林少永,其枫二人相携寻觅到此,坐他身旁与他一同打坐。 三人成圆,互不干扰。 南卓也跟到此处,在门外看了一眼便离开了,一路顺着木屋林来到音故疏香所在的屋子,两人相拥而卧,正睡得香甜。 左右寻不到去处,南卓鼻子微抽,坐在门前小声哭泣。 被眼前一缕白色的衣角吓到,猛地将啜泣声收回,喉间涌上一股嗝气,尴尬的嗝声过后,就再也忍不住将两行热泪挂在脸上。 “为何要哭?” “我……” 委屈倾泻一地,事情原委皆告知南澈慕,话音落后,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家在何处?” “渊清。” “渊清吗?”南澈慕的目光落入天际,虚茫而未知。
第20章 素手还青笛 零落的笛音再次传进音故的耳里,一番折腾后虚弱的心神平稳如初,梦中迷恋上这抹笛音,苏醒时见疏香尤沉睡,才知这抹笛音只她一人能够听到。 踏出木屋,寻至妄川台,笛音之源处。 澈慕背立妄川台前,音故脚步停立台前,微风涌动,红白两衫飘扬至前后重合。 青笛从唇瓣离开,扣入好看的指尖。 “想来,尊上还未告诉过音故,这青笛也该有个名字。”目光滑落,她的指间扣着同样的青笛。 “你想叫什么?”音故看向他,他却看向她的指尖, 使得她指腹发热,轻颤后握紧青笛:“原来尊上还未曾给它命名啊。” “有了……” “什么?” 他晴波微滞,风使衣衫飘诀,如芝兰玉树临风而立,陌上尊上人如玉,脚步施然启动,以她所在之位为目的地,向着她走过来。 两人目光交合,他眸子里满是温和的笑,像是明媚的光扬洒在她的四周。 青笛在掌心翻滚,所触到的指腹一阵细麻,一阵微疼,她看见青笛下节刻有的“昤昽卿”三字。 “原来是我没看到…”音故呢喃,本想用指腹摩擦这字,奈何指尖笨重。 昨夜刮破的指腹被疏香包裹得又粗又大,颇有一丝喜感。 “这是什么?”不是疑问倒像自己一个的轻呢。 音故走到铁链处,一根铁链已有她手臂粗细,难以摇晃得动,血腥气顺着铁链表面一路浸入木板,越是隐隐约约越是使人作呕。 清灵的眸子不知在何时渐渐地沉暗下去,一人周身覆满了疏离。 “剔骨笼。” 剔骨笼啊,她听过…。 千年前,这里囚着世间最大最残忍的魔, 仙门百家集了九位名门上仙,在千余名仙门弟子的观看下,给这只魔处以剔骨之刑,就算是这般浩浩荡荡的气势,还是让这只魔夺路下了无妄川。 当仙人再找到他时他已经是一具无神无识的肉身,唯独身上的魔骨不见踪影。 魔骨潜力无穷,仙门忌惮有心之人再拿之作恶,所以这三百年来,各家仙门一直在殚精竭虑寻找那魔骨。 传说终归是传说,谁曾想那般惊天动地,绘声绘色地演说下的剔骨笼,不过只是九根手臂粗细的铁链围成的九尺圆地。 “阁主!”稚气未脱的女孩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音故转回身子,只见到一个粉色的团子刺溜一下窜到她怀中,若是没看着她露出的两个双发髻,她怕是认不出她是妙菱。 “阁主,我好想你。”妙菱在她怀中轻蹭,跟着她一起出现的还有巴莫和野莫兄妹两。 野莫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却恭敬,巴莫也还是一样的吊儿郎当。 音故向她们微微点头,能从天虞阁将他们带到此处者,她想不出第二个。 “阁主!”音故蓦然抬头,心跳漏了一拍,甘泊跟在依牧身后,一边向她朝手,一边略显笨拙地走来。 浊气充满她的心口,胸口呼吸开始起伏不定。 “阁主,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妙菱一边说一边往着她怀里蹭,她年纪尚小,忍不得离别,如今自然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呦,你们都来了。”疏香也从木屋林中走出, 不知不觉间,一向清冷的无妄川竟热闹了起来。 疏香显然察觉音故情绪,将妙菱从她怀中扒拉出来,带到一旁与她逗乐。 五人站在她身前,一如天虞阁前,众人欢乐的模样。 “阁主,怎么来这么个好地方也不叫上我们……”巴莫凑近摇晃步子四处观望,问向音故,被一旁的野莫拧起腰上的二两肉,再转紧。 他疼得嘴角直抽,话音突顿。 “那看来是我的错。”音故淡淡地回应。 “可不是嘛…”巴莫话至一半,转头看见野莫的冰山脸,声音小了下去。 见此番熟悉的场景,音故发自内心地笑,从木台上站起来。 “你们刚来想不想去到处看看?”疏香呼吁众人,他们都被疏香的话吸引。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