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宠(臣妻)》作者:越十方 文案: 从军六年渺无音讯的夫君霍岐突然回来了,还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为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 姜肆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带着孩子随他入京。 到了京城才知道,将军府上已有一位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温良淑婉,战场上救了霍岐一命,还是当今尚书府的千金,与现在的霍岐正当相配。 而姜肆出自小门小户,见识短浅,农家出身,委实不配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 世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霍岐自己也默认了。 直到有一天,天子近侍带着御辇来到将军府,当着霍岐的面,对姜肆恭恭敬敬道: “陛下说,宫里的含英殿空太久了,问娘娘愿不愿意住进去,给宫里增添点人气儿。” 霍岐的脸登时就绿了。 偏就,他还不能怎么样。 谁叫那人,是当今皇帝呢。 【你不放在心上的,自有人去珍惜】 【并不是“女孩子的价值要靠男人体现”而是“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 本文核心梗是作者最爱的意难平。 排雷: 1.男c女fc,男主男德班优等生毕业。 2.女主和前夫有个孩子,介意误入! 3.稍微带了点强取豪夺,君夺臣妻,介意误入! 4.男主是皇帝,但无后宫,无白月光,没有为了皇位睡女人的情节。就是宠,让前夫后悔吐血的那种宠。 5.【高亮】但男主不是良善之人! 6.没有复仇的情节,女主改嫁之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快乐死了 感谢老九为我画的男主人设表白mua~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肆,萧持(居衡) ┃ 配角:霍岐 ┃ 其它:非典型强取豪夺君夺臣妻 一句话简介:前夫痛哭流涕说他错了文学。 立意:及时止损,也是一种智慧。
第一章 红枫飒飒,晚秋露浓。 群山边儿横着斜阳落下的金影,三两炊烟袅袅升起。 一辆牛车自远处迟缓行来,在满是泥泞的路上留下两道蜿蜒的车辙。 牛车上坐了不少人,皆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颠簸了一路都不嫌累,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事。 唯有角落里的女子安静沉默,愁容满面。 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乌黑亮丽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木簪盘起,穿着朴素却干净整齐。 背着夕阳,那张隐在暗影中的脸肤白如凝脂,眼若桃花,鼻梁挺翘,柳眉纤纤,曼妙芙蓉春晓柳,说得便是这样清丽绝尘的女子了。 女子怀里还抱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他们眉眼有几分相似。 孩子倦了,偏头依偎在她怀里,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生病了,一只小手扒在她脖子上,睡得有些不安稳。 女子旁边坐了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时不时往她那看。 “如今陛下定都卉州,中原算是暂且安定下来,百姓颠沛流离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欸,那可不一定,这次咱们出京是为了什么你忘了?如果有人不服气,这仗还是得打。从颍川过来时,我听说陛下去接太后回京,半道上遇上劫匪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男子话音渐落,又往过瞥了一眼,目光正落在姜肆身上。 姜肆一路从颍川赶回卉州治下的清水县,孩子阿回却在路上染了风寒,孤儿寡母长途跋涉,本就战战兢兢,此时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斜了一眼,警钟立马就响起。 男人收回视线,“呵”了一声,不知是嘲弄还是讽刺:“陛下前脚让我们出京去齐地暗访,后脚就在接太后回京的途中遭遇劫杀,如果这事是真的,说这其中没有关联,谁信?” 他冷哼一声,又往这边看了一眼。 姜肆悬着心,将半梦半醒的阿回抱在怀里,侧过身子背对二人,躲避他们的视线。可余光瞥不见了,内心反而更担心恐惧。 她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快入夜了,天边夕阳正在被群山吞噬,赶牛车的老汉说今夜就能到清水县,现在也不知还差多少路程。 她急也不止是觉得路上不安全,阿回生下就体弱,经不得这舟车劳顿,加上风寒蚀骨,路上一直在发烧。 她只想快些让阿回得到休息。 姜肆想到此处又觉得有些委屈。 好像每当这种时候,她都只有自己可以依靠,自打霍岐被抓去充军,她已有五年再没见过他一面。 那是丰庆十年,四王一帝割据势力,到处抓壮丁充军从戎,姜肆的男人叫霍岐,只是一个小小的铁匠,也被拽走上了战场,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霍岐走时,姜肆已怀有三月身孕,明知战场刀剑无眼,离人多是九死一生,埋骨他乡,姜肆却坚信霍岐会回来,为谋生计,怀着身孕到处做工,好不容易才平安诞下孩子。 她给他取了小名,叫阿回。 阿回阿回,日夜盼君归。 姜肆以为自己在清水县这个偏安一隅的小地方能等他一辈子,却不想在阿回刚满两岁的时候,因那寡妇艳名和美貌,她招惹了县令府上的纨绔公子的青眼,公子不仅要捉她回去做妾,还要摔死她的阿回。 姜肆不敢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先是假意迎合,后来遇上天赐良机,她侥幸带着阿回脱离县令公子的魔爪,开始一路逃亡。 若不是在逃亡路上得到游神医收留,姜肆和阿回早已是路边枯骨,后来,姜肆拜神医为师,一边钻研医术学习药理,一边跟随游老行医,这才把阿回拉扯大。 前段时间,游神医忽然消失,留信说他去皇宫为陛下看病,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还留下一笔钱给她。 姜肆就想着带阿回先回清水县看看,为霍家列祖列宗上一炷香,再去别的地方开个医馆谋生,今后的日子也算有了着落。 可这路上着实不太平,若不是姜肆有将银钱分衣服口袋装的习惯,只怕现在连回乡的盘缠都不剩。 加上她因那县令公子的事,对男人万分警惕,刚刚那人反复瞥她几眼,姜肆已心如擂鼓。 就在这时,肩膀上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姜肆抱着阿回,下意识大叫出声,还不等她站起身来逃离,就听那男子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把东西给人放回去!” 姜肆一抬头,却看到先前她怀疑那人抓着一个年纪不大灰头土脸的少年的手,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这动静一起,赶车的老汉儿就停下了。 “咋哩?你这娃娃,又偷人钱了?”那老汉儿跳下牛车,手里拿着鞭子直跺脚,黝黑的脸被气得通红。 壮汉子用力一握,少年被迫张开手心,从里面掉下来一粒碎银子,正是姜肆的。壮汉子随行的同伴弯下腰捡起来,递给姜肆,展颜一笑,笑容憨憨的:“妹子,这是你的银子,那小子盯了你一路了,可叫我们逮着了。” 阿回睡得昏沉,姜肆抱着他站起来,看了看递过来的掌心,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她还以为这两人要害她来着,原来是为她防贼呢。 姜肆接过碎银,脸上火辣辣的,她抱着阿回要道谢,被那壮汉子拦住:“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你不用客气。只是……” 姜肆一怔。 那人咧开嘴一笑:“希望妹子也别怪这个小毛贼,他也是迫不得已。” 姜肆看了那少年一眼,时逢乱世,百姓各有各的苦。 偷东西不好,没人不知道,但他还是做了。 老汉儿急得抹眼泪,骂他没出息,看那样子,两人像是爷孙。姜肆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低头一看是阿回醒了,正张着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 姜肆想了想,从包袱里面拿了一张饼,递给他。 少年大概是没想到会这样,震惊地看着姜肆的手,然后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姜肆张了口,对那少年说:“别再叫你老汉儿担心了。” 只一句话,她便看到那少年撇了撇嘴,又哭又笑的,把饼接过来塞到老汉手里,高兴地冲他嘿嘿一笑:“爷,吃。” 老汉儿直给她和壮汉作揖。 老汉儿吃了饼,旁人开始催了,他重新登上牛车,扬鞭甩到牛屁股上,牛车终于又缓缓前行,姜肆这时才得空跟壮汉道一声谢。 阿回彻底醒了,一双肖似她的桃花眼水蒙蒙的,虽然看起来晕晕乎乎,但还晓事儿,学着姜肆的模样,给壮汉弯弯身子道谢。 “举手之劳,妹子,你再说谢,我这脸可挂不住了。”汉子笑得憨憨的,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知二位大哥怎么称呼……” “哦,我姓韩,叫韩北野。” 旁边那个看起来更斯文一些,抱拳道:“在下姓卫,单字一个峰,山峰的峰。” 听两人的口音不太像本地人,但姜肆有分寸,见两人不愿意多说,也没多问。 很快清水县就到了,姜肆的身份也不便请二人一聚,便就此告别。 姜肆这一路战战兢兢,万没想到还碰上两个好人,看着牛车渐去渐远,她抱着阿回向上提了提,贴到阿回的脸蛋又有些发烫了,她顾不上许多,赶忙循着记忆往老宅的方向走去。 牛车上,韩北野剥着柿子,低声跟卫峰道:“刚就是清水县,将军说让咱们两个办完事去看一眼,找找夫人的消息。” 卫峰点了点头:“放心,我都记着呢。” 说完,又皱起眉头:“可是……你说,假如将军原配夫人没死,那现在将军府上那个又算什么?” 韩北野瞄他一眼:“你说算什么?琅琊王氏,显国公嫡女,王家在朝中掌握实权,陛下齐王都抢着拉拢呢,是将军借王氏的光还是王氏仗将军的光,你说得清嘛。” 卫峰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姜肆回到故居,先将阿回安顿下来,然后打扫院落收拾房屋到后半夜,一切都整理妥当后,阿回已经不发热了。 他坐在干净柔软的铺垫上,两条小腿盘着,病好了,精神头也足了不少,光着小脚丫扭着脚趾,新奇地看着姜肆忙来忙去。 “阿娘,你常说的,善不可失,恶不可长,今日阿回好像有一点点懂了。” 姜肆忙着的动作停下,擦了擦手坐过去,拉起阿回的小手,笑着问:“你给娘说说,懂什么了?” 阿回张了张嘴,两条小眉毛皱了皱,似是想回答,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拽了拽姜肆的手,认真道:“阿娘,我困了……” 姜肆抿唇一笑,抱着阿回去床里睡觉。 第二日,隔壁李婶发现空了三年的老房子竟然冒起了炊烟,还以为遭了盗贼,敲开院门一看,才知是霍铁匠的小娘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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