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慧脸色发白,攥紧手却不敢相驳。严家一众顿然失了趣味。 “这不是我未来嫂子吗?脸色这么难看?怎么?是想打我吗?”卫王王妹十分嚣张:“我就是将脸凑过去,你敢打吗?” “你欺人太甚!”严慧被当众落了面子,眼里浮起水汽。 倒是严笳脊背挺直,出言辩驳:“公主不敬重未来长嫂,这是失了礼数。皇家向来是天下礼仪的表率,还请公主莫要跌了皇族的颜面。” 这是在说她不懂礼数,十分野蛮。卫王王妹气得直跺脚,却因为严笳说得过于冠冕堂皇,一时又不知如何出言反击。身边的陪伴拉了拉她衣袖,摇摇头。 卫王王妹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这下好了,得罪了公主,慧姐姐日后如何在王府自处?” 说话的还是那位庶女,严慧却出言打断:“够了,真是个蠢呆子!如若我今日被她欺辱下去,他日只会更甚。” 说完向严笳躬身谢礼:“我严慧在此谢过妹妹!” 严笳立时扶起:“当不得姐姐如此大礼。姐妹同心,自当相互扶持。” 此话一出,二人相对一笑。
第14章 精怪 卫王府,大婚。 王府里四处挂着红绸布,一屋子的笑意吟吟。 皇室和严府都过来许多族人,场面尤为的热闹。到底是皇子娶亲,大堂里高朋满座。 皇上亦是带着皇后和郑贵妃及九皇子入座。 卫王夫妇刚行完礼,就被众人哄闹着推进新房。 “这位可是严笳姑娘?”新房里围着许多人闹洞房,声音嘈杂,严笳没有听见喊声。那位出声询问的妇人又拉了拉严笳,严笳一回头,却见妇人面庞很生。 身边的人出言提醒:“这位是郑贵妃。” 竟是她? 郑贵妃的出身低微,为人很是和睦。不同于卫王装出来的可亲,她是从骨子里的不傲。即便如今已是贵妃头衔,却还是没有架子。 “想来一别五年,严笳姑娘可有说亲?” 一别五年?严笳仔细想了想,倒是有这么一桩事。 五年前,她曾从一伙马匪手上救过一对母子。当时她和束止戈正带人在山中寻猎,无意撞见一群马匪。秉着‘勿以善小而不为’的理念,她和束止戈冲杀马匪,救下被掳掠的人。 当时郑贵妃还不是贵妃。 那日皇上游玩,带着众人歇在行宫。九皇子不省心,不知怎地瞒过宫人,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彼时她身份低下,看起来没有什么前程。宫里夭折的皇子不在少数,况且宫人最是捧高踩低的,所以并没有一个搭理她。 她又见不得圣上一面,只能独自出来寻人,哪知就赶巧遇到马匪。 怪不得那群马匪消亡得如此之快,想来定是皇上下的圣令。 思毕,严笳躬身回禀:“回娘娘的话,妾身已嫁给姚国公家的嫡孙姚言。” 郑贵妃一脸可惜,又笑道:“元儿总是惦念着你,到底宫中进出不自由,否则早就过来看你。” 又是几分好笑道:“他总是嚷嚷着要娶你,此番怕是要伤心!” “妾身面容粗鄙,攀不得殿下。”严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她脸上的那道疤,足以劝退许多人。 正说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往这边走。见到严笳后一愣:“莫不是严姐姐?” 严笳闻言含笑点头,本以为会让他心中失望,却不想赵秉元欢呼起来:“这下少了许多竞争对手!真是可喜可贺!” 又悄咪咪地对严笳道:“只有如此,严姐姐才辨得真心。比如我,我......” “好了,你严姐姐已经说过人家。”郑贵妃打断赵秉元的话,残忍地说出真相。 赵秉元一愣,登时不干了:“不可能,母妃你骗我!” “九皇子殿下,我可以作证。”只见姚言阔步走来,搂住严笳的腰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货真价实。” 后面四个字故意发音很重,本以为赵秉元一个小孩子,此番定会哭着跑走。 却不过到底低估了皇室子弟。只见赵秉元十分神气地道:“那你可要善待严姐姐,别做出什么不该做的来,到最后还是便宜我。” “不会,我和你严姐姐向来琴瑟和鸣。” 赵秉元气鼓鼓,开始和姚言大眼瞪小眼。见姚言和赵秉元互相僵持,严笳心中好笑。 冷不丁来了个熟人。 “这不是严笳妹妹吗?”只见卫王王妹凑了过来,笑道:“我与严笳妹妹不打不相识,可否与我说会儿私房话?” 严笳心里不愿,可架不住她一力相邀,只得随她去。 “那日都是我的不对,”卫王王妹一脸的歉意:“我回府想了几日,实在是深表愧疚。” 怕不是在想怎么对付我吧? 严笳知道她在打些小心思,却并不点破:“公主不必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卫王王妹亲亲热热道:“我闺名舒尔,叫我舒尔姐姐就好。” 她领着严笳坐在一处小亭子里。见四下无人,赵舒尔开始探严笳的话:“我向来惧怕虫蚁,沾都沾不得。不知严笳妹妹可有些什么忌讳?也好避免一遭。” “我......”严笳装作一脸惧意:“我平生最怕水。” “哦?那严笳妹妹岂不是不会水?”赵舒尔进一步相问。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拉着严笳来池边,笑道:“府里养着一池子的锦鲤,外面的可比不得这里。” “可是......我怕。”严笳有些哆哆嗦嗦。 “不怕,有我在。”赵舒尔话音刚落,就将严笳推入水池。见严笳在池子里扑腾,她一脸畅快:“叫你和我作对!有你好看的!” 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赵舒尔走远后,严笳才游上来。她披着一身湿衣,找慧姐姐的丫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等到回府辞别时,赵舒尔见到干净利落的严笳,面上立时没了血色,嘴唇都开始轻微的颤抖。严笳有心给她一个教顺,凑过去耳语道:“我是池子里的荷花精,谢谢你赐我一副肉身。” 说着留下一个精怪似的眼神,把赵舒尔吓得都发不出声音。 当天晚上赵舒尔就开始说胡话,梦魇不断。 “陛下,公主是被吓得失去一魂一魄,得找一个阴时阴命的男子来冲喜,以滋养公主魂魄。” 见皇上一脸沉思,皇后娘娘心急如焚:“陛下,还犹豫什么?舒尔的命要紧啊!” 当今的圣上不喜欢那套神神叨叨的东西,可如今药石无望,也只能去试一番。 不过三日,就选出一位年轻男子。赶巧,竟是姚仲文。 冲喜的圣旨到了姚家后,姚言直乐呵:“堂兄,这是天意使然。你和公主的孽缘,是斩都斩不断的。” 姚仲文冷哼一声:“迎娶公主后,我们姚府可就是众人眼里的‘卫王一党’,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到时候抄家的官兵来了,可别怪哥哥没提醒。” 说完潇洒离去,留姚言一人风中凌乱。 可不是嘛!姚仲文的一席话,让姚言心中开始盘算起来。还真不能阻止严笳和那个小屁孩交好,毕竟将来还得仰仗着小屁孩。 想起那日九皇子和自己的叫嚣,姚言心生无奈。 他又猛然想到,自己这算卖妻求荣吗?
第15章 支账 公主过门,作为弟媳的严笳只得收拾一番回婆家。到底是公主下嫁,当真是十里红妆。送亲队伍里,还有一个熟人,赵秉元。 “严笳姐姐,我轻易出不得宫,这次借着这桩婚事,特意赶来看望你。” 赵秉元说着话的工夫,递给严笳一个小瓷瓶:“这里是娇痕膏,你且先用着。” 又怕严笳会错意,他解释道:“姐姐虽嘴上不说,可心里必定是介意的。去了这疤痕,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让自己心里痛快。况且姐姐这等倾城之姿,是上天的恩赐,可不能就此糟废。” 严笳接了过来,道了句“谢谢”,心里却并不打算用。 晚上歇息时,严笳看着娇痕膏发呆。要论起疤痕,束哥哥身上更多。 当年自己拿着去疤痕的药膏,说要给他上药。束止戈却满不在乎,还以此为荣:“男人身上不带点疤,还算作什么男人。” 可又见严笳哭到打嗝,他只能退让一步,亮出自己疤痕错落的背部:“那,给你抹吧!” 夜色悄无声息地逝去。 翌日一早,姚府大堂里,姚仲文带着新妇赵舒尔,给母亲徐海如请安。 一旁的姚夫人心里叹了一声,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人搏不如命搏。 谁能想到,她那蠢笨的二弟媳,居然能喝到公主的敬茶? 只见徐海如面上有些局促不安,接过公主的敬茶后,慌慌张张地扶起赵舒尔:“你贵为公主之尊,莫要折煞为娘。” 姚夫人看得直摇头,虽是公主却也是儿媳。这般做派,岂不是助长赵舒尔的嚣张?儿媳越过婆母,家中恐是不得安宁。 到底是沉浸宅府数十年,姚夫人的判断丝毫不错。才过门大半个月,姚府二房就开始乌烟瘴气。 “被褥这般扎人,哪里是人睡的?” 赵舒尔对徐海如一叠声的抱怨,娶回这么个精贵的儿媳,一般家底可担负不起。 偏巧,二房就是那个一般家底。 “还有屋里摆得那些个瓷器物件,你们虽是用不得汝瓷这也罢了,怎得连定瓷也不是?摆出来白叫人看笑话。” 徐海如在一旁陪笑,到底几番折腾,已然是囊中羞涩。这日她又硬着头皮,向姚夫人支帐。 姚府两房并未分家,支出的是公用银钱。姚夫人看她又上门,十分头疼:“这个月你已经支了三次帐。” 徐海如红着张老脸,支支吾吾:“公主她身娇体贵......” 看着二弟妹如今的处境,姚夫人有心点拨她:“纵然是公主,却也是你的儿媳。不必如此跌了辈分地捧高。二来,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句不中听的,她在娘家未必就如此奢靡。” “怎会,公主之尊......”徐海如期期艾艾,看不透此中分明。 “她如今是吃定你,才此番骄纵。等日后再有了孩子,岂不是更加作威作福?恐是日后,拿银钱都填不满。” 不得不说,此方话,姚夫人说的是掏心掏肺。 可到底烂泥扶不上墙,徐海如看着是点头应下,回头还是娇捧着儿媳。 姚夫人叹了一声:“如今我身边没有现银,你先回去,我让严笳给你送去。” “那谢过大嫂子。”徐海如觉得身上一松,踩着碎步走远。 正巧,严笳迎面走来。她问了二婶婶的安,脸带笑意地进了婆母的屋。身边的白灼提着一篮水果,老远就闻见臭味。 “这水果是藩国的特产,是我严慧姐姐特意从王府送过来的。母亲,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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