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多少人这样死在她面前,终于轮到她了吗? 但谈厌只是轻声告诉她:“还不够啊,从鹰,还不够,你要从她们的执念里看出更多的东西,这样她们才能为我们所用。” 从鹰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谈厌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她。 谈厌转身去高位上坐下,手放在椅子把手上用力一按,那里正好有一个突出来的骷髅头,跟死亡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是谈厌最喜欢的。 但谈厌很快就要放弃死亡的东西了,她如今痴迷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有了权力,她想让谁死,谁就会死,这比她去杀,去威逼利诱,不是更加快意吗? 不到一会儿,这阴森恐怖的殿里就不止从鹰和谈厌两个人了。 从鹰自然是认得她们,她们都跟自己一样,是为谈厌效命,但手里又握有不少人的小阁主。 阁主与小阁主,看起来两个名字很是亲昵,但小阁主永远只有五个人,是谁都可以,谈厌已经杀了不少小阁主了,杀一个,总会有新的出类拔萃的人被她挑出来顶上,玄龙阁发展到今日,从来都不缺出色的人。 谈厌一开始就放话,在她死之前,她会挑一个小阁主出来,由那个人来继承她的位置。 她是阁主,那就继承她阁主的位置。 她若是日后坐上龙椅,当了皇帝,那继承的自然也就是她的皇位。 所以小阁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互相残害的也不在少数,死了自然会有新的人顶上来,杀戮永远在继续,而谈厌就像是一个看客一样,在她们的杀人游戏里,傲然众生。 此时其余四位见从鹰早在她们之前就来了殿里,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们也都知道从鹰做了什么。 去江南负责买官的那条线原本是谈厌扔出来任她们挑的任务,但这条线远离京城,对方又是个清廉的江南御史,肯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所以都没人选。 她们五个多多少少都在京城握住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自然不愿意舍弃,但如果没有人去做这件事,到时候谈厌肯定要大发雷霆,最后是从鹰站了出来,她愿意去。 何况从鹰还带上了个刺头——老三,她们都觉得从鹰会灰头土脸地回来,当然不回来最好。 她们都开始计划怎么瓜分从鹰手下的势力,但从鹰不但意气风发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足以石破天惊的消息—— 她杀死了池青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此之前,她们不是没有想过派人去刺杀池青道,但安南王府宛如铜城铁壁,根本撼动不了。 更何况池青道也很厉害,去刺杀她的刺客一般都被她杀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从鹰杀死。 而且从鹰带回来的人里就少了几个人,就折这么几个人就把池青道杀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由于池青道实在是太厉害,以至于从鹰将如何杀死池青道的过程吐露出来后,她们还是半信半疑。 “你怎么就能保证池青道摔下去就一定死了?” 从鹰不能保证,她无法下去查看池青道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池青道死了的谣言已经由她的推波助澜在安南漫天飞了。 况且那样高的距离,除非池青道能飞,不然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谈厌将这一场戏看完了,在她们即将打起来的时候叫停,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这个简单,你们五个分别派人到安南去,一是继续散布谣言,二是,看一看池青道到底死了没有。” 谈厌看她们没什么反应,又道:“这可谓是公平至极,五个人的势力都有,谁也瞒不了谁。” 谈厌虽是这样说,最后却吩咐要从鹰将安南的消息送给她。 她的心已经开始偏了。 谈厌一一扫过这五个人,不紧不慢地吩咐: “从鹰,派人杀了钟晚,做的干净点,别引火烧身。” “是。” “后江,将京城中买官的线收回来,顺便通知那个人小心点。”池青道一死,谈厌就笃定自己胜券在握,不可一世起来:“我的朝廷里,可不需要买官的蛀虫。” 从鹰心里一惊,谈厌跟已经披上了龙袍有何区别。 后江颔首,“是。” “乘玉,你手上的那几个武官,也该问问她们,能出多少人了。” “是。” “仇听,继续盯着安南和西南的动静,万一她们联合起来,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仇听一抖,一旦坏了大事,她也要万劫不复了,她忙道:“是。” “既然如此,那就都下去吧,都精神点小阁主们,你死我活的时刻又要来了,但这一次,是和敌人你死我活。” 这一次每个人的任务都至关重要,自然是不能再自相残杀了,她们环环相扣,一旦其中一个人出了事,整个环都要断掉。 但她们从来没有合作过,都是互相背刺,到了要合作的时候,她们都陌生起来。 她们按捺下所有感觉,齐声道:“是。” 江宁,御史府。 钟晚仍旧镣铐加身,她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她书房里的某一处地方,“那后面有一处暗格,信和令牌都在里面。” 不管池青道是诈死还是真死,受崔楠的影响,关北对于池青道,也是觉得她好大于坏,她要是真有图谋皇位的那个心思,早在一开始就动手了,何必一直等着,但陛下却如惊弓之鸟一般防着她。 也许关北不是在那个位置上,自然能够置身事外,逃脱一切来考虑,说不定轮到她头上,她也会多疑善变,那个位置的魔力不可小觑,毕竟有不少人坐上去,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假如池青道真的死了,闻端星是喜是忧她并不关心,但在关北这里,钟晚不是功臣,更是奸臣,她先是胆大包天居然勾结别人去买官,为此不惜杀害林家十几口人,只为了丹赵的黄金,后来更是为了脱罪,谋杀朝廷重臣,哪一条罪不够她死?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关北仍旧收押了她,并且一步一步在暗中继续追查买官的案子,买官最后的主谋,至关重要,有可能会影响到池青道的整个计划。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引蛇出洞,可不能因为这个人坏了大局。 至于林虞全家被杀的案子很明朗,杀人的就是玄龙阁的马队,而指使她们杀人的是钟晚,关北向林虞许诺过,一定会将那几个人抓回来,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下狱处死,杀人偿命,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十一取出那暗格里的信和令牌交到关北手里,令牌是沈渔的,这足以证明向灯所言非虚,令牌和信同样重要,没有沈渔就不会有这封信,关北妥当地将令牌收起来,而后将信展开。 姑姑来信告诉过她,左相从道观里出来了,现在这个关头,左相出关,几乎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到她身上去了,关北也有这样的猜测,但她没想到,这个人,恰恰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人。 如若不是有这封信,那人可藏得够深的,轻易是不能将他逮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建议安南王府改名影帝影后在一窝。
第八十三章 “我走的晚, 你不用硬撑着要来送我。”池青道与君闲同塌而眠,池青道将君闲环住,头抵在君闲的颈间, 君闲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冷香,很是好闻,能让池青道安心。 君闲转过来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君闲伸出手来勾住池青道的脖子, 低声道:“我想去送你。” 尽管什么都准备好了,池青道也没有向君闲多提此去会不会有危险,但君闲猜的到,兵变才过去数月,这就又要出乱子了, 这一趟又怎么会轻松。 池青道一贯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可君闲晓得, 她不放在眼里并不意味着她不重视,也不意味着这一趟能少一些危险。 她只是习惯了, 习惯将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习惯不为这样的事心慌以至于影响判断。 池青道一路走来,身上的伤痕看得见,可她心上的那些伤痕, 就算是君闲, 也没能窥个彻底。 就像现在,池青道笑着用指腹刮了刮君闲的脸:“怎么还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过是小事。” 拿命拼的从来都不会是小事, 世人只看见池青道的杀伐果断运筹帷幄, 又怎知她为这些付出的一切。 那些泪越发停不下来了,君闲越哭越委屈,他抱紧池青道:“我就是,我就是……” 压抑的哭腔下,君闲半天没说出来个所以然,胸脯倒是一起一伏的,池青道将君闲搂到自己怀里,柔声哄他:“好了,我都知道,王夫不必为我烦忧,我既选择走这样的路,就有接受一切的决心。” 君闲还在抽抽噎噎,池青道低头看他:“不是吗?我们是一样的人。” 池青道想要权力,以权力得到君闲,那这一路踏着血过去,她也在所不惜。 君闲既决定要跟池青道共进退,那对于眼下的艰难险阻,他心里早有准备,他心疼的无非是池青道罢了。 君闲泪眼朦胧地点点头。 池青道抬起袖子一面给君闲擦眼泪一面说道:“王夫能这样担心我,我很开心,等我给王夫带京城的时兴糕点回来。”她顿了顿又道:“什么时候我的小王夫变成爱哭鬼了?” 君闲气闷地往她袖子上一蹭,像是有眼泪鼻涕一大把,都要蹭到池青道的衣服上去。 幼稚。 池青道从里衣领口拉出来个东西,君闲定睛一看,发现是池青道去丹赵前,他给她的平安符。 他还琢磨不明白池青道脖子上怎么突然多了根线,池青道不喜欢饰物,她认为饰物多了繁复,会影响她打架,但此时此刻,在朦胧的月光下,君闲看见池青道手上提着他送给她的那枚平安符。 重要的不是平安符,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饰物,而是送出那份东西时,那个人的心思。 池青道将羊脂玉送给君闲,是她喜欢君闲,她要定君闲了。 君闲亲手一针一线地绣出一个平安符来,是他挂念池青道总要上战场,担心她的平安。 最重要的,永远是那份情谊。 君闲握上池青道提住平安符的那只手,和着平安符,将池青道的手包进他的掌心,君闲的手小,自然比不上池青道。 池青道明白过来,眉眼带笑地反包住君闲的手,那枚平安符,就在他们相握的掌心间。 池青道先开口:“平平安安。” 君闲接上:“平平安安。” 一快两慢的更声响过去,已经是三更天了,有人敲了王府侧门,池青道手里牵着君闲,吩咐安一去开门。 安一将门打开后,有道身影犹如鬼魅闪了进来,那是池青道在安南军中的副将——唐欢。 池青道早说要带君闲去安南军中看看,但一直不得空,先是西南出事,再就是君闲有孕,后又是丹赵的事情,一直到了现在,池青道也没腾出来空闲带君闲到军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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