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好,他在外面拼死,他的好哥哥在盛京享受着美人暖帐。 “你怎么来了?” 闻岐策阖上书淡淡地乜斜他,显然又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一身浓郁的鲜血味儿都未消散。 闻齐妟冷笑着,心中升着不知名火气,上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将那股火降了下去。 他随手掷了手中的杯子,恣生生地看着一身矜贵华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眉眼的疏离减淡了,方才唤人时还眉梢上扬着。 好一副谪仙人临凡。 闻齐妟都忍不住拊掌称好了。 还问他如何来了,这若是再不来,他的人就要被人彻底勾了去。 思此他扯了嘴角,露出森白的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不远处的人。 “想来太子殿下已经不需要我了罢,红衾翻涌,可好不快活。” 坐在椅上的人闻言神情露了几分古怪,片刻哂笑,道:“若不让江元良满心以为送来的人得了宠幸,如何会送这么多东西来府上。” 懒散倚靠在桌上的人,脸上表情似有不信,缠着手腕上的蛇鞭:“当真?” “自是当真。”闻岐策颔首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落在了书上。 “我还当你看上了太子妃呢。”闻齐妟漫不经心地笑着。 闻岐策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似是不知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认为,话也带了不经意地反问:“她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 闻齐妟觑着他,见他脸上坦荡地轻视。 良久,他弯眼应答道:“确实。” 两人话题止于此,随意地谈了旁的事后闻齐妟才从书房踏出去。 他出来后,目光微扫,窥到一抹粉白隐约露出在巨大榕树后边。 他伸手按了按手腕上的长鞭,暗自扬着眉眼,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信步离去。 躲在后边的江桃里双眼紧闭,大气都不敢喘,等到那脚步声越走越远后,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她低眸看着手上的香囊,看了良久轻叹着捏在手中,然后缓缓原路返回。 改日再来罢。 …… 江元良又遣秋寒送了不少东西前来。 无一例外都被江桃里藏在盒子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堆了满满一盒。 每当拿到这些东西,她都有种不安的感觉,虽是如此,她还是没有忘记之前答应他的话,当真亲自做了一个香囊送了过去。 当时他笑着接下,但她从未见他戴过,心中不免升起失落感。 只是某一日艳阳高照,她再次见到了被送出去的东西。 当时她凭栏喂鱼时,忽然看见湖面上飘起的熟悉布料,巴掌大小,雾蓝色的。 她找人将其捞了起来,眨眼看着,然后攥在掌心。 她做的那个香囊,里面放的并非草药制成的,而是香粉,主要因考虑轻便,所以浮在了水面上,也就这样飘到她的手中了。 其实她早就知晓了,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她送的东西,从喂药开始,他每次触碰自己之后都会净手,似碰上了何种污秽。 这样高挂在月梢枝头的高贵人儿,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无非是那几日待在府中无聊,将她当个玩乐之物罢了。 江桃里将香囊拿回去后,将里面湿透的香料都倒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将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香囊,抻平叠起来。 在叠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并不重要的事。 其实这个香囊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只是当时她去送的时候,无意撞见他书房有人同他交谈。 只是假的而已。 江元良送了这么多东西进来,正是因为得知了太子如今正宠爱她,才愈渐嚣张。 殊不知太子已经知晓了,他与卫宣王之间的关系,正愁着没有地方开刀。 每当想起这件事,江桃里都会忍不住庆幸地笑着。 还好那些东西她一样没有放,这是太子府,但凡是进来的东西,都逃不过太子的眼,那些书信自然也一样。 这样太子该知晓,她并非站在江元良那边的吧。 江桃里将香囊叠好后,本来是想要一道塞进盒子的,临了想了想,还是放在了书架中用书掩盖着。 确定了不会被人找出来后,她这才看着那处弯眼笑了。 暮色缓至,将天晕染赤红色。 最近几日夜间太子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寻太子妃。 惊斐进屋后见江桃里睡得正香,思来想去也没有打扰她,出门禀给了太子。 闻岐策握汤勺的手一顿,然后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他进去之后,看见那已经睡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正盯着书架某一处发呆。 乌发散落在雪白的寝衣上,瞳盈盈如清水,透彻干净,似丝毫没有听见他进来的声音。 “今日为何不去前厅用膳了,可是身子何处不适?”他声色浅浅地问道,伸手欲要去探她的额。 江桃里颤着睫毛,下意识地偏头躲过,那如玉节的手便停在了空中。 闻岐策正色地看着她的脸,或许是刚醒,双颊上还浮着绯色,隐有坚韧之骨。 “生病了吗?”他坐在床边,盯照着她的脸一寸不移。 江桃里听着他清冷的声音,眼前又浮现了那被她打捞起来的香囊,心中忽有委屈。 为何不能真心一点待她。 “殿下,之前送你的香囊,为何不见你戴?”江桃里压下心中的委屈,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汉白玉佩汵汵相撞,却从未有过雾蓝色的香囊。 闻岐策顺着往下落在玉佩上面,只当她是委屈此事,安抚她道:“桃桃赠得舍不得用。” 一瞬间那话似生疮的利剑插在了心口。 江桃里眨了眨眼中的雾气,想要扯出一个笑来却无法做到,只好沉默着。 今日的她很奇怪,异常地安静。 前不久还会浅笑晏晏地唤阿策哥哥,现在又变成了生疏不已的殿下。 他眸光沉着,没有讲话,两人就此安静了下来。 “殿下,之前的话可作数。”江桃里垂着首,忽然开口问道。 闻岐策捏着手腕上那串珠子,指尖微顿,目光如往常般清冷。 屋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华灯初上,只有夜虫鸣叫和珠子滚动碰撞的声音。 江桃里害怕这样的安静,捏紧了被衾,咬着下唇鼓起了勇气欲要开口。 他的目光一直都停在她的脸上,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见她微启的唇,倏伸手将人推至榻上。 江桃里被推倒在榻上,还来不及慌张抬眸,那清雅的香瞬间萦绕在她的周围。 秋棠般的唇珠被人含在口中,她怔愣住了。 四目相对间,闻岐策先别了眸,颤着眼睫,为防止她挣扎而紧抓住她的手,撬开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屋中气温似节节攀升,两人皆被热得喘息出声,身下的被衾被揉皱成一团。 即将意乱情迷间,江桃里迷糊地半睁开了雾眸,视线不经意掠过那摆放整齐的书架。 那个隐蔽角落,藏着只被叠好的香囊。 清明闪过,理智一同回笼,江桃里的身体比脑袋要快,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推开了身上吻得入迷的人。 晶莹的丝线断开,她红着脸喘息,强撑着软着的身,抱紧着被衾往后退。 眼前的人眼眶早已经泛红,失去了往日沉着。 此刻他眼中浮着一层潋滟华光,带着迷离的茫然,似不能理解江桃里会将他推开。 太子都已经牺牲此番境界了,自然会不解。 江桃里压着不平的喘息声,继续将那未讲完的话说完:“殿下,你说过的一年之后就会放我离开的,我一刻也不敢忘记,还请、还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般引人误会的动作了。” 一句话她断断续续讲了甚久,掌中的被褥被捏了又捏才终于讲完了,却没有勇气抬眸看他。 “你想走?”简单的一句话,他品了半响才品出来话中的意思。 “要。”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应。 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不是寒冬腊月却冷之更甚,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他冷着面站起身,觑着她的发顶,唇上似乎还有清甜的柔软。 “好。” 寒意顺着关门的声音撤离开了,江桃里这才卸了紧绷得僵硬的肩膀。 她不想当玩物,自然也不想当被卷入阴谋纷争成为谁的棋子,她所求不过是安稳的生活。 一年以后她定要离开。 …… 自那日后两人闹了龃龉后,江桃里有意避开了太子,一直等到乌和边关的消息传来。 乌和边关进犯的蛮夷,在得知是长平少将军点兵,齐齐退了回去,不战举白帜,欲要归还所抢之物。 长平少将军并未接受,仅用了几日便将其屠杀殆尽,那嗜血煞神之名愈渐广传,无人再敢犯乌和后这才折返回了盛京。 战功累累更添一笔,圣人大喜御赐千亩良田,加官至从一品,少将军齐妟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皇后再次召了江桃里入宫,果不其然是为了少将军之事。 此事推脱不掉,她只好举办了一场春日宴。 往年的春日宴都是由怀玉公主举办,如今江桃里被委以了重任,怀玉公主便将此事交由给了她。 江桃里认命般地开始为这位少将军,借着春日宴的由头筹备着。 今年的春日宴与往常的不同,往常都是留府举办。 但江桃里觉得依照少将军的脾性,在府中举办太拘着他的,指不定又会如同之前那样。 宴尽,他的名声也尽了。 这才她择了适合骑射好场地,盛京中多的是世家贵公子,有野性的男儿却少之又少。 京中不乏也有喜好英勇之人,只要那少将军在场上比试一番,哪儿还愁被人思慕。 虽已初春却还是带着无尽的寒意。 今日所来的人,是京中尚未出阁的小姐,以及还有不少未曾分配的世家公子。 江桃里一向畏寒,所以出门时将自己裹成了雪球。 她提前赶去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让那些人进来。 春日宴便是当朝默认,贵女们可以自由议亲的宴会,所以来的人还不少。 江桃里挑眼望去,人头攒动,女郎们皆是如花似玉的好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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