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头笑得灿烂:“好啦,桃桃,我先去试探一下,义父是不是这样的意思,去去就回。” 说完她就迈着轻快的脚步上前去了,连背影都是欢快的。 江桃里缓缓偏头,觑着身旁候着的惊斐道:“你去瞧着双双,切莫让她受委屈了。” 长平少将军这人并不好相处,万一惹恼了他,可是半分脸面都不会给的。 “喏。”惊斐欠身后跟上了程双双的步伐。 江桃里望着前方热闹的地方,半晌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见程双双还未回来,便缓缓站起身,想去寻块儿地方赏风景解闷。
第33章 晋江首发 江桃里听见熟悉的声音, 转身回眸,柔风吹过她鬓边的发,美得犹如镜中月。 身后是一袭正青圆袍的沈知宁。 他离得江桃里并不近, 是恪守本分的距离, 但眸光却复杂万分。 他方才来时才知晓, 原来这次的春日宴举办的太子妃, 是他朝思暮想,甚至差一点就能长相厮守的人。 许是当了太子妃多了几分庄重,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相比之前的怯柔娇媚,现在就如那伸手遥不可触的皎洁明月。 当时他才知晓自己错过了什么, 后来才明白, 他错过了那道洁白的月光。 谁知道缘分使然,她也来了此处,现下就只有两人,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她。 江桃里见他满脸复杂地望着自己,而四下又无人, 悄然地往后退了几步。 “抱歉,不知沈公子在此。”她拢着鬓边被吹起来的发, 抬脚往回走却被人快手拉住了。 沈知宁明知她如今的身份,却不知为何会伸手将人拉住, 他这一刻只知晓,若是将人放开了, 依照两人身份再无独处之时。 思此,他心中一痛, 哑声开口道:“桃桃,先别走好不好。” 江桃里皱眉用力挣扎着自己的手, 却丝毫不能撼动,那人发疯似的捏得很紧,使她心中生出了一丝惧意。 春日宴上这么多人,虽然此处无人,可万一不小心被人瞧见了必定有风险。 “沈知宁,放开我。”江桃里颦着细长的眉,低压着嗓子隐约有几分不自在。 沈知宁听见熟悉的声音,神情怔愣,脚步上前一步,手握紧一分。 两人未有龃龉之前,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恪守着君子之道,清白相处。 以往她都是唤自己知宁哥哥,如今却是连名带姓唤他,简单的三个字犹如一把利剑,将他的心戳穿隐约淌了血出来。 那日江桃里同他说分开时,尚且不知自己已经情根深种。 直到真的寻不见人后,他才知相思苦,当时便觉得为时已晚,如今那悔恨更甚了。 刚才见到她后,他便止不住地想,若是当时同意带她走,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沈知宁红着眼凝望着她,满口苦涩:“桃桃,为何你不曾与我说你的身份?” 为何要骗他,分明她与他不该错过的。 他一直当她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女,然而实际他现在才知道,她是尚书府的嫡次女。 她但凡向他坦白此身份,他定能说服家中的人娶她,可她却只字不言。 江桃里听了这话垂着的眼眸微抬,玉软花柔的脸上似带着笑,可眸中无笑意:“我如何骗过你?你问过我吗?” 她所言从未有过假话,嫡庶之别在他眼中看得太重了,大于了一切。 沈知宁张口想讲话,却无从说起。 他确实未曾问过,只是从她平日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来的,而且他说是庶女,她从未反驳过。 其实她本就未曾有过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思罢。沈知宁眼眶微红带着委屈。 “如果当时你向我坦白你的身份,我们就不会错过。”他带着一丝固执。 没有如果,而她也不是嫡次女,结局不会改变,错过了便是错过。 江桃里目光扫过眼前的人一脸痛色,垂下眼眸,声线轻轻的问道:“沈知宁,你知晓我现在是谁吗?你还敢带我走吗?” 太子妃,头顶的是太子,是天子,一旦被人发现她与旁人私相授受,便是死路一条。 沈知宁当时都不肯带她走,如今何故做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 江桃里赌他会松手。 果然话音甫落下,紧握的手腕就被一寸寸松开了。 她被又放弃了,第一次有失望,第二次已经变得毫无波动。 她没有抬眸看眼前的人,将衣袖垂下来遮住手腕上的红痕,然后头也没有回地走了。 身后的沈知宁脚步下意识跟上前一步,他只有勇气朝她走这一步,身份已将两人之间划分得泾渭分明。 她身着锦绣华服,不曾回首,比梦中还遥不可及。 他忽地红了眼眶,脚下踉跄几步,扶着一旁的树悲泣。 以后他将再也无机会了。 经历沈知宁这遭,江桃里再也不敢随处乱走了,就坐在此处寻了书看。 另外一边。 校场上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拼,前不久长平少将军前去小憩了一会儿,再次回来时身边带了个小尾巴。 在众人揶揄的表情之下,他本就烦不胜烦,结果还有个名唤李礼白的白衣书生非要和他比试。 一般这样的人他瞧都会用正眼瞧,但观见着李礼白的面容有些熟悉多看了几眼,结果还真是熟人。 那日梅林中与江桃里拉扯的,可不就是此人。 闻齐妟嘴角扯了笑,应允的。 当时比试后,他丢了手中的剑,眼中含了轻蔑,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人,心中满是对江桃里眼光的怀疑。 这般弱如雏鸡之人她也瞧得上? 他胜了一场,那跟过来的程双双眼眸泛光,直呼夸张的话,当众说要给他敬酒。 李礼白的脸色瞬间乌黑,勉强站起来还要与他比试。 闻齐妟对这两人避之不及,当即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不消片刻,众人只见那前不久扬鞭而去的长平少将军,又回来了。 虽然瞧不见脸色,却是一身的寒气。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下马揪住了李礼白的衣领,目光凌厉地上下打量着。 他现在不太确定那日梅林的,究竟是不是李礼白了,若是同一人,那方人又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倘若不是,那方才峡谷处同她拉扯的奸夫,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李礼白未曾见过这般有压迫的眼神,似立在千军万马之前,直让他头皮发麻。 正当李礼白要挣扎时,只见面前的少将军唇角微勾,阴恻恻地从牙齿挤出几个字来:“方才试还比吗?” 若是在刚才李礼白可能就已经同意了,但如今瞧着他如此暴戾,哪还敢同意,那几个字就似恶狼嚼食,又狠又冷。 “不……”李礼白甫出口一个字就被人松了领子,然后丢了把弓箭。 “天黑之前,谁先猎到林中白虎,谁便应允一件事儿,众人为证。” 雪驹上的人勒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礼白,目光沉沉,使人瞧不出心中所想。 虽然程双双仰慕少将军,但听闻是去猎林中王,她顿时朝着李礼白移动脚步,小声地道:“礼白哥哥,还是不比了吧,你本就不会武,输给常年征战沙场的少将军不丢人。” 她的本意是劝说李礼白不去,谁料他不仅不听,还捏紧了缰绳。 李礼白抿着泛白的唇,觑她一眼,又看着马背上的人,咬着牙命人牵了匹马摇摇晃晃爬上去。 程双双从未见过这样的呆子,任由她如何劝解都不肯听,气得她红着脸直跺脚。 “承蒙少将军看得起,子书自当不敢扫了雅兴。”李礼白捏着缰绳的指尖泛白。 闻齐妟扬眼瞧着,冷哼一声,手中的马鞭一挥,如箭般飞奔而出。 雪驹并未行官道直接跨过围栏。 李礼白见之不甘落后,学着那般模样挥了鞭子。 他是书生,学过四书五经知晓天文地理,却唯独不会骑射之术。 他不知挥鞭至马身何处,引得它直接□□,如箭般狂奔朝前行去,只余下短促的一声惊呼。 场上的人见后不知谁笑出了声。 程双双美眸一横,厉声道:“有何可笑的?莫说他一个不会骑射的人,敢和少将军相比,你们这些人敢吗?” 场上一时之间无人回应,因程双双身份在此,且与太子妃交情匪浅不宜得罪。 呛了这些人后,程双双抬眸看着那远处的背影,赶紧指挥着士兵寻李礼白,她则去寻江桃里。 如今刚春分,林中大虫早已经饥肠辘辘,那傻子就这样直愣愣地朝着前方而去,全然不顾自己是拿笔杆子的手,真的是蠢透了。 江桃里得知此事,恐出了什么事赶紧过去,但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追上前的士兵已经寻不到李礼白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程双双瞬间红了眼,也要往里面走,任江桃里如何劝都无用。 无奈之下她只好唤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一起陪着她朝着林中行去,但只许在浅处不如深林。 程双双抓着江桃里,一路红着眼道:“都怪我,明知道他如何想的,却还要激他。” 江桃里心中微叹息,她此刻还有什么不懂的,恐怕最开始她想要去射场瞧的,并非那长平少将军,而是因为李礼白在。 李礼白为人较真儿认死理,但凡是从程双双口中说出来的事都十分在意。 虽然她不知晓程双双说了什么,大致已经猜到了。 “双双不哭了,李公子会没事儿的,这边已经几年未曾出现过白虎了。”江桃里温声细语地安抚着。 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的探查,确定无问题这才选在此处,不过却未料到会出现这档子事儿。 “嗯。” 程双双如今悔死了,委屈地看着江桃里,嘴上止不住地道:“可你也知晓他的,任何事从来都不言语,若不激他,他永远都是那般稳如泰山,非得需我上前凑去。” “他真的太过分了。”说着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眼泪很快就淹至江桃里这边,她共情甚强,遂也红了眼眶,安抚着情绪崩溃的程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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