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秦的想法与这些自然不一样。 他本就没打算隐瞒,他本就是想给秦君看。 他为秦君所受的伤为何不让她知道? 靳秦侧了侧身子,将右边的胳膊漏出来,此刻上头被剑划伤的痕迹才清楚的展露了出来。 “臣受伤了,陛下。”靳秦漠着脸说道。 杜华楚在旁听的也是目瞪口呆,她眼瞧着也没多大个口子吧?就这也值得拿出来说道?亏靳秦是个武臣呢? 靳秦无视杜华楚投来的目光,继续道,“臣回来的路上还遇见一行踪可疑之人,眼下正在帐外等候。” 秦君的目光一直盯在靳秦受伤的那处在看,衣服的颜色深,虽瞧着伤口不深,但不知里面情况。 但眼下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传。” 谢修便再秦君的命令下走了进来,他一声白衣此刻染了几丝血污,颇有些狼狈。 “谢才君?” “这不是谢才君?” “谢才君怎么来了?” 谢修一进来有些大臣也认出他了,纷纷惊呼出声。 这儿主帐就好比皇城之中的前朝,谢才君这般的身份可不好随意出入。 秦君皱了皱眉头,问道,“靳将军所言之人便是谢才君?” 靳秦伸手不着痕迹的掐了掐自己的伤口,语气淡淡,“正是。眼下正乱,谢才君文弱,为何会来此?思之可疑。” 被人这般说,谢才君也忍不住了,他张口急于辩道,“臣只是担心陛下安危!若陛下不信,可唤下人来证实!” 秦君不觉得谢修会有这般心思,她瞥向靳秦,却见他站的那处有几处血滴下来,一时瞳孔缩了缩。 “李宝!去唤谢才君伺候的人来!” 倒不是秦君真的怀疑谢修,而是她看着靳秦受得伤,觉得他既怀疑了,便顺着他也没什么。 谢修带来的下人们很快被李宝带来,其中有一人犹为显眼,正是燕罄。 燕罄虽穿着一身下人服侍,但却与周围其他的下人不同。 他是刻意学着谢修的言行,因此在打扮上也与谢修相似。 谢修看到燕罄时明显慌了慌,是谁把燕罄带来的?要询问证人怎么也轮不上燕罄! 燕罄走过谢修旁边时,清秀的脸庞勾起一抹笑,看向谢修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你谢修想打压我,殊不知我也想顺着你往上爬。 燕罄缓缓跪伏下去行了礼,恭恭敬敬的向秦君道,“奴才燕罄见过陛下。” 秦君这时才想起燕罄是谁来,她目光瞥向李宝,李宝会意立刻上来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将燕罄如何成为谢修的宫人一事说给她听。 靳秦也在看燕罄,他上次就见过此人,初初见他之时是在昭阳殿那次。 那次谢修带着人进来,他远远的瞧着就发现此人与旁人不一样。 旁的下人可没有他眼里那般大的野心啊。 靳秦低下头笑了笑,他而后去打听此人,才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人倒也聪明,只可惜秦君对他没什么兴趣,没保他。 思及至此,靳秦倏地想起当年他被同期的侍卫们排挤一事,那时秦君是为他出了头的。 谢修的脸色有些白,看向靳秦的眼神也不善起来,若此刻他还不明白,那他真是在秦君后宫白活这么长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燕罄,眉头一沉,谁在帮他,一看便知。 秦君听完李宝的汇报以后,点了点头,“燕罄,既你知道什么,便说吧。” 燕罄双手作揖,仪态不输谢修,声音温柔却不如谢修那般清冷,“敢问陛下是何事?” “前头出了刺客。”靳秦这时在旁冷冷说道。 燕罄听后先是皱眉凝思一会,接着神色有些惶恐的看了一眼谢修,抿了抿嘴。 秦君眼神一厉,看向燕罄的目光带着压迫,“若有什么便说出来,朕在此,无人置喙。” 谢修闭了闭眼,心头苦笑,他实在不知自己是哪儿得罪了靳秦,值得他这么费心思。 “奴才不敢胡言乱语,但才君来时的几天好像确实有和别人有过往来。且常常避开下人们,奴才们也不知道才君究竟做了什么。” 众诚哗然。 此事竟然出在陛下后宫? 靳秦上前几步,一向冷削的侧脸此时极其冷淡,“陛下还是等祁统领将刺客捉拿出来审问一番为好。”他瞥了一眼跪着的燕罄,缓缓开口道,“毕竟有些奴才背主也不一定。” 燕罄大惊,不可思议的看向靳秦。 他不是说要帮他往上爬的? 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修也是一愣,看向靳秦的目光也带了迷惑。 若说之前所做不就是为了陷害他?但现在这一出怎么回事? 李宝站在秦君身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傻的,靳秦这黑心肝的是想一并除掉两个人呢。 他站在旁边瞥了一眼秦君的神色,瞧不出她喜怒来,但明显没有动怒。 靳秦这是想让谢才君失了陛下的信任,即使与谢才君无关,以陛下的性子也不会再喜爱谢才君了。 而燕罄,这蠢货,显然被靳秦利用了还不自知。 待到祁统领一回来,审问完之后,便知这奴才是个乱讲的,只等着发落便是。 靳秦这黑心肝的,出去五年回来,怎得这样狠了? 李宝的目光投向靳秦,正巧与靳秦目光对上,那双鹰眸之中浓浓的化不开的黑,藏下了所有的算计。 偏此人一副淡漠的样子,旁人见了只觉得这人高冷罢了,但内里李宝知道,他这心肝当真黑透了。 秦君此刻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大臣们看来看去只发现他们陛下好像美艳了几分,难以揣测秦君的心思。 “李宝。”她倏地开口唤道。 在场大臣心里都是一紧,等着秦君的如何处置。 “叫太医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靳秦受伤的那处,“先叫太医来。” 众大臣,“???” 合着他们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个? 秦君像是有些乏,看向谢修和燕罄的眼神又有些不耐,“谢才君先带着自己的宫人回去,无召不得出。至于其他的,等祁统领回来再议。” 无召不得出? 大臣们互相交流了一番眼神,谢才君怕是就此失宠了罢。 “今年马赛便就这样吧,就以小书为头名如何?”她看向众臣,像是在询问各位大臣意见,但语气里却是不容置喙。 大臣们连连应是,唯有靳秦没有答话。 “既如此,赏赐便赏给谢玉书了。” 靳秦的目光倏地看向秦君,秦君的目光也直直的看着靳秦,二人对视之间,仿佛有什么弥散开来。 “既谢玉书准备科考,便来御前伺墨三日。” 谢玉书闻之脸上喜色溢出,咧着嘴像秦君告谢,“谢玉书多谢陛下赏赐!” 靳秦刚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谢玉书。 就算是受了伤也就得了她几句传太医,偏那谢玉书能去她御前伺墨! 靳秦隐在袖子之下的拳头握的紧紧,眼里的淡漠将他的不甘心藏了下去,不过是个尚未长成的小儿,他连谢修都拉下去了,又何惧谢玉书? 作者有话说: 小秦的心肝真是黑透了,醋劲大的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我的天呐,作者都感动哭了~
第十五章 回宫路上杜华楚已经先行回了府,秦君则选择了轿撵。 因祁恪不在,领路的则选了一武臣护卫,而武臣当中又数靳秦武功最好,自然而然的被推上前头去了。 说起来秦君选择轿撵也是因为知道了靳秦要在前头护路。 她闭着眼半撑着头在轿中小憩,心里却盘算着此次马赛的事情。 那批刺客她更倾向于是早早的潜伏进来藏好的,与谢才君应当无关。 若真是从谢才君那儿混进来的人,那祁恪和苏宴便是担大责。 可偏此二人做事向来极其细心,相较之下她更倾向于是前者。 此事靳秦不可能想不到。 秦君不免笑了笑,他从前醋劲儿就大,虽从不同她说,但她并不是不知道。 往常在国子监那会,白日里她若和谁出去喝酒了,亦或是和哪家的公子走得近了,晚上回去他知道了,在床上总是发狠的弄她,直到她求饶才肯停。 第二日她醒来便跪在床边认罪,怎么说来着? “公主生的太美,属下总是看见便被迷得找不着北,孟浪了。” 你瞧,这话说的,她又能怎么罚他? 她并非看不出靳秦是故意的,然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比旁的人重的多,她宠他几分倒也不是不可。 只是这事儿牵扯过甚,她可以依着靳秦,但到底也得给他一番警告。 “李宝。” 轿撵随着秦君的出生缓缓停下,李宝掀开轿帘问道,“陛下,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了?” 靳秦自然也是停下,他回头看向秦君的轿撵,唯一能看到的一点也被李宝那圆润的身躯给档的严严实实。 他轻轻啧了一口,李宝这厮便也减减肥吧。 轿撵十分宽敞,书案睡塌应有尽有,里头到处都铺的柔软的铺垫,人坐在里面丝毫不觉颠簸。 秦君歪在榻上,摸着榻上光滑的皮毛道,“叫小书进来,朕同他说说话。” 靳秦离得远,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但没一会他就知道了。 因谢玉书从后头走上来了。 他看着谢玉书一路从后头走上来,上了秦君的轿撵,接着便没出来。 她叫停下来,便是叫谢玉书来? 靳秦心里一阵恼火,不知这帮毛都没长齐看起来文弱的男人们,哪里得她喜欢? 谢玉书被叫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虽他们家在陛下跟前有些脸面,但是这般近的跟陛下相处是没有的。 陛下今日刚说了赏赐他,莫非此刻是改了主意? 谢玉书进来的时候,面上的紧张掩饰不住,秦君一眼看去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淡淡笑一声,伸出右手指了指旁边的桌案道,“朕听闻你字写得不错,写几个字给朕瞧瞧。” 谢玉书愣愣抬起头,他生的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娃娃脸,但身上的才气却掩盖不住。 “啊?”他轻轻疑问一句。 秦君起身从书桌上抽了一本书扔给他,“便从里面抄一首律诗给朕瞧瞧。” 谢玉书接过那本书翻看,书封上并没有名字,翻开第一页龙飞凤舞的字迹便映入谢玉书眼中。 他惊了惊,将那书凑近了仔细看了看,确定这字迹是他心中当世文曲星嘉帝时期齐国候世子的字迹无疑。 “这......这是沈先生的绝笔?” 谢玉书的声音都有些抖,如获至宝的翻了翻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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