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闻言淡淡笑了一声,“你若喜欢,便送你罢了。” “当真?”他语气都含着惊喜,带着少年人的纯真, “不过本书,朕说送你便送你了。” 谢玉书当下仔仔细细的将书摸了一遍,抬头晶亮亮的看着秦君,“谢玉书多谢陛下!” “抄吧。” 她眼里噙着淡淡笑意,眼里看谢玉书像极看自己的弟弟一般。 谢玉书坐去桌案前,认认真真眷抄起来,神色极为严肃。 秦君没再看他,懒散的往后靠了靠,闭眼道,“到皇城便可下去了。” 然谢玉书抄的太认真,几乎整个人都沉浸在里面,仿若未闻一般。 - 整整一个时辰。 靳秦在外头将手里的缰绳握的紧紧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从谢玉书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他还是没出来。 前方巍巍的皇城已经到了,靳秦勒了勒马缰,后头的轿撵也缓缓停下。 谢玉书的身影从里头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末了秦君还特地探头出来跟他说了什么,二人言笑晏晏。 周围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兴许明日谢玉书的名头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靳秦一眼瞧见谢玉书怀里还抱着什么,远远的虽看不真切,但确确实实是抱着什么。 他上车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带,那便是秦君赏的了。 宫门缓缓打开,秦君的轿撵率先进去,众大臣皆伏跪以送。待到秦君的轿撵进去,宫门关了以后,朝官们才四散回去。 范增几人约着靳秦上天香楼,一路行程,此刻几人都饿了。 京都有二楼,一楼为香,二楼为音,因设在天子脚下,因此一楼为天香楼,另一楼则为天音楼。 天香楼食饭吃酒住客,天音楼则是美人窝销金窟。 江南样式的独栋楼宇,上刻烫金天香楼三个大字,里头人声鼎沸的,食饭吃酒的客人络绎不绝。 范增几人叫了几碟特色菜,一壶好酒,张罗着便坐下吃了。 然靳秦显然心不在焉的,险些喝了范增点的酒。 三人对视笑了笑,伸手按下靳秦要往嘴里送的酒,出声道,“靳老弟,你如今受伤了,可不适宜喝酒啊。” 靳秦愣了愣,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端酒的右手,伸手放回去了。 朱达拿过茶壶给靳秦倒了杯茶,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便这般心不在焉的?” 靳秦双手接过茶杯,心里想着谢玉书怀里抱着的东西,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喝过一口茶,道,“无事,只是心想着马赛上刺客的事情。”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几人都来了趣。 “我说你小子,逮着人都敢说是刺客?那今日好歹是谢才君,要是旁的人,今日我们几个便交代在那儿了。” 朱达说的是靳秦怀疑谢修是刺客的事情,这事儿靳秦早早有过计划,燕罄他早有接触,只是恰好遇上机会罢了。 想到这儿,靳秦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臂上的伤口,若非这个,秦君也不会那么快下令。 “旁的?谁?谢玉书?”他顺口问出,神态像是漫不经心。 三人嗤笑一声,看了看四周,凑近了说,“谢玉书算什么,我们说的是陛下四君之首的梁文君梁光霁!” 靳秦印象中并无此人,李宝好像也未曾提过。 “梁光霁?”他问道。 “梁文君眼下还未回宫,正在护国寺那边祈福。不然怎么得也轮不到谢才君伴君啊。” 靳秦眸光沉了沉,抬眼看向朱达,“此人很得陛下喜欢?” “恰恰相反!”冯星在旁抢道,“此人最得陛下厌恶!若非已故文昭皇指给陛下,陛下怕早已提剑杀了此人!” 靳秦皱了皱眉,眼中有些不解,“为何?”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只是此人好像跟陛下在国子监年学时有些关系,听闻二人国子监时就有些关系。” 国子监? 靳秦心里回忆了一番,秦君那时上国子监的时候接触什么男人他都是知道的,这个梁光霁他闻所未闻。 “我还听说,陛下风流,国子监时就召幸人了,那梁光霁便是第一人。” 这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靳秦耳中炸开。 第一人? 他脑中回想起他与秦君第一次的时候,那时二人虽都不曾经过人事,但靳秦确实是知秦君是第一次。当时他因不懂技巧,害的秦君疼了好几天。 那这梁光霁是什么东西? 范增也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透露了点,“好像就是因此,梁光霁告到文昭皇那去,文昭皇才指给了陛下。” 靳秦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但他却又摸不到。 “到底是陛下召幸的第一人,名分岂能不给?”朱达说道。 靳秦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此刻几人谈到,他才有意想知道,“陛下召幸第一人如何?” 几人目光像是看呆子一般看他一眼,“陛下为女君,按嘉帝之意,召幸第一人登基理应立做王夫!” 靳秦手中的茶杯倏地掉落至地上,清脆的声音将几人吓了一跳。 朱达奇怪看他一眼,见他眼中震骇,以为他真的不曾了解这些事情。 “但是你看这梁光霁却只被立做个文君,虽说也是四君之首,但到底还是低了。” 靳秦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住,原那时他所作所为有这些含义?他怎么不知道? 随即靳秦自嘲笑了笑,也是,他那时甚至都没资格知道秦君是要做未来君王的人。 他只当秦君是长公主,却未曾知道秦君亦是未来天子。 一介侍卫,便连天家的事情都无资格知道。 靳秦伸手替几人都倒了酒,“那既然陛下不喜,为何要怕?” 朱达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这也不知道了,只知道虽陛下不喜,但却十分尊敬。” 靳秦的手在茶杯上摩挲了几番,秦君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能有什么让她厌恶一个人却不得已留下来还尊敬有加? 难道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作者有话说: 我发誓!!你们要是能猜到这个把柄!我倒立洗头!! 小秦你错过了当大老婆的机会啊。 不过我们小秦也不是这么敷衍的人,他想的可多了! 热心市民宝宝们,别忘记上一章还有补回来的1500!
第十六章 宣政殿寂静的连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四周宫人走路皆踮着脚小心走着,殿中殿外皆是一片肃穆,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小心的不行。 守门的太监看了看外头跪着的谢修,和旁边的小太监小声道,“还跪着呢。” “可不是,自陛下回宫到现在都好几个时辰了,一直跪着。” 二人探头探脑的往谢修那儿看,谢修跪在宣政殿外头一声不吭,抿着嘴硬气的跪在那儿。 李宝远远的瞧见,摇头叹了口气,陛下都说不见了,谢才君今日在这儿跪到天黑也是没人理的。 他转头瞧了一眼里头,隐约还能听到陛下带着怒气的声音。 陛下,此次怕是气的不轻,苏相进去都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宣政殿书房内昏昏沉沉的,虽房间摆设极其明艳,但此刻四周的窗户都拉下来,照的里头暗暗的。 苏宴跪在正中央,四周皆是散落的折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扔的。 “陛下息怒。” 即使被骂至此,苏宴依旧不慌不忙,满是从容。 秦君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情,转头拿起桌案上的笔龙飞凤舞写下批文,扔给苏宴。 苏宴伸手捡起批文,慢慢展开看了一眼。 珠江赈灾。 他心头一沉,看向秦君的眼神也不再淡定,压着声音道,“陛下何意?” 珠江洪涝的事情苏宴有所耳闻,那地儿也并非是第一次洪涝了。珠江那儿水流多泥沙且极其湍急,朝廷派人几次治理都不见效果。 秦君此举其意就是要派他去珠江赈灾治理洪涝了,可此去少则几月多则几年。 苏宴不得不怀疑秦君是想支开他。 “珠江的洪涝什么时候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秦君冷着脸道。 苏宴此刻还能笑出来,嘴角含笑眼中却极冷,“臣去珠江,朝中事务怎么办?” 现今朝中并无右相,只有左相苏宴辅政,平日里苏宴手里需过许多折子,那些折子经由苏宴之后再呈交秦君批阅。 若苏宴一走,那朝中所有折子皆送去了秦君那儿。 此举有利有弊,利出便是秦君的皇权更为集中,而弊端则是工作量更加繁冗。 秦君没有出声,苏宴征愣了片刻,笑了笑像明白了什么一般。 “原是陛下想集权。”苏宴缓缓开口道。 他心口钝痛,秦君若想集权他自会帮她,他与她十几年情分,难道比不上天家的权利? “没多久便是春闱。”秦君忽的开口道。 “所以陛下想选些新鲜血液?陛下欲如何?”他跟着问道。 秦君没立刻回答他,转身去了书柜那边将一些奏折捡出,“等你回来便知道了。” 苏宴很想问,等他回来朝中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苏宴,朕知道你的那些事儿,因相信你,从未管过。” 苏宴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陛下在说什么?” 秦君眼里含了些嘲弄,背过身没再开口。 苏宴也不走,便倔强的跪在那处等她解释。 屋里的一时安静了下来,只闻得秦君翻折子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李宝的声音。 “陛下,祁统领来了。” 秦君翻折子的手一顿,声音扬了扬,“传。” 祁恪其实早就回来了,但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靳秦。 - 一个时辰前。 彼时靳秦和范增几人散了饭席,范增几人先行回了家,靳秦照例绕了几圈后便准备回昭阳殿里。 但他没想到昭阳殿被封了。 昭阳殿怎会突然被封了? 靳秦便想着想去找李宝问一问,但此刻李宝应该还在秦君跟前当差,靳秦心里盘算着晚上再来。 正当他在皇城之中飞檐走壁之时,越过一处隐蔽角落时,没想到遇上了祁恪。 二人一人在地上,一人在墙上,两两相望无言。 祁恪是惊呆了的,他震惊的看着在墙上的靳秦,“你...你...” 靳秦一身玄衣不宜在墙头上站的太久了,既遇到了祁恪,他便大大方方落了下来。 二人也是五年未见,先前在林苑中也只是匆匆一瞥,如今才算是好好打个照面。 靳秦与之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他从前生的也好,但如今整个人的样貌和气质仿佛浑然天成,冷削硬挺的脸配上他淡漠的气质,丝毫不像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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