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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阙月皎洁

时间:2023-11-12 23:10:01  状态:完结  作者:眷顾山河

  立冬家宴。事不宜迟,衡皎仍旧提早赶赴集英。她是众人瞩目的对象,与他一同乘煖轿而来。她睹睹圣人,她癯瘦如柴,仿佛有虚弱的病态。衡皎偶听内人嚼舌,说皇后怀疑与今上龃龉的缘由是她年老色衰,她挥霍千金,于民间搜罗丹丸香粉。如今是虚不受补,亦或是服用不妥善的丸药了么?

  皇后死命盯着她微隆起的腹部,衡皎下意识的护住,求助地望向今上。他唤了两声圣人,不见她答复。他只能用肘触碰她,皇后浑身一震,醍醐灌顶般转过神来,“衡……衡淑仪。”衡皎怔愣,循常例,嫔御概是临盆后照所生子女来进封,她不注重品阶,也不清楚今上拟册了淑仪。他亦皱着眉头,“阿皎。圣人意欲进封你做淑仪,还不谢过?”

  这是何意?衡皎原要下拜顿首,今上摆手,“你身子重,就不必跪了。澄时,搀娘子去坐。”她才想矮身,全了筵席的礼数。却不料皇后遽然张着双臂扑上来,朝着她的肚子猛撞。出于母亲的本能,她向后躲避。皇后不停的呢喃,“茂哥儿,孃孃在这里,别怕别怕!”岳迁瑛只得使劲撇开皇后,直到今上猛地一推,将她撂倒,“圣人。你睁开好好瞧瞧,这是衡皎,衡淑仪,没有甚么茂哥儿!”

  言罢,他双臂使足了力道将她搂起,温声安慰,“没事,没事了。”说着,在后揽着她,挽着她的右手,“既然皇后抱恙在身,今日家宴便作罢了。张钦和,替你主子传医官来,好生诊一诊她的病症。医好了,皆大欢喜。难愈,就让她在坤宁殿卧床静养,不要随意出来,以免症候加重殃及他人。”

  上了煖轿,她仍哆嗦着,他将备着的鹤氅替她拢实,尽可能的揽抱紧她。“官家,我究竟哪里得罪了圣人?她竟要杀我,还要杀我的孩子……”他痛心疾首,“她患了疯疾,举动失当,与你不相干。今后的宫宴你都在福宁殿歇着。”他们都很清楚,东躲西藏不是办法,他撑额良久,“或许……她已不能再执掌禁中了。”个中深意无庸赘述,她却劝道:“圣人只是病了。等她痊愈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方才惊骇非常,此刻还强颜欢笑,反倒安慰他,劝阻他废黜皇后。他愈发心疼,“皎皎,我废了她,对你有利无弊。”她长叹一声,“我胸襟小,气量小,若要我博爱,普渡众生,我恐怕是做不到了。既官家疼爱我,一时一事,我概会为官家着想。她既与您濡沫十余载,勤谨操持内务,仅因病痛摧残,举动失措便遭废黜,那谏官也会给官家盖薄情寡义的高冠,用礼义伦常要挟,怕多是无疾而终。况且官家……亦在意圣人。琴瑟和谐,同心同德,般配夫妻,莫不如斯。”

  他却言辞激切地否认,“不,她不是我的妻。她只是国朝的皇后,坤宁殿的主人。”她笑意牵强,“官家不必哄我高兴。开诚布公地讲,谁不想做悦慕之人的妻呢?我也有这荒谬的念头。但自从我认定官家,便觉得除却你的心意,其余的都不要紧。御侍也好,淑仪也罢,虚名而已。我最快乐的事,便是每日一睁眼,官家在我身前,与我随意攀谈着家常,在我哀愁时宽慰我。我的盼望,便是官家永远高兴。您的胸襟里盛着四海和万姓,焚膏继晷,宵衣旰食。我无法替您分忧,遑论再怀有非分之想为您增添诸多烦恼。衡皎心中从不觊觎中宫的尊荣。只想安静地伴随在官家身侧。不会奢求官家唯独属意我一人,只愿官家是在意我的。”

  他听得心头泛着暖意,君臣尊卑,如五岳压顶。爹爹警戒他,要朝乾夕惕,居安思危。他稍有行差踏错,便是如雪片的劄表接踵而至。能设身处地为他考量的,便只有衡皎。她凭单薄之身,一腔孤勇,说要陪着他。万人之巅,琼楼高峰,孤寒无比。他无比渴望得到一只扶持的手,苍天待他不薄,使得他在采集民声、聆听民意时邂逅良人。

  他静静等待她入眠,轻拍着她的绸被,似哄着襁褓里的婴孩。约莫五更,她忽而喊叫一声,惊颤而起。他未及沉睡,辨别出是“不要”。她胆量本就小,于教坊司亦多是忍辱吞声。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如今只能依靠他。他轻声宽慰着,“是不是发了恶梦?梦都是虚假的,不作数。”她骤然吞一口气,顶着颤抖的心绪,“吵醒官家了。要么我去侧间歇着,官家明日还要负扆,不好耽误了你歇息。”他却不依,揽着她躺下去,“你走了,我当真是再安歇不得了。”她仍旧很担忧,他从后环住她,将手轻覆于她的腹上,“皎皎,不怕。”

  她后来是怎样摒除混杂的千头万绪,笃定凶兆不会成真的。大抵就是靠着“不怕””那二字。翌日,他轻手轻脚地到侧间栉盥,见韩从蔚严肃的禀告,“官家。圣人丑时到殿前脱簪谢罪,已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他状若罔闻,“医官可都诊断清了?皇后所患何病?”韩从蔚却略显犹疑,“据说是圣人病急乱投医,擅服了不妥的药膳。昨日……头脑昏聩,才会御前失仪。”今上阴森森地哂道:“失仪?澄时,你是收受了贿赂,有意歪曲事实么?她分明是刻意戕害嫔御。”

  皇后跪倒于庭前,瑟瑟地发抖。见他出殿,枉自支撑,顿首扬声道:“妾有罪,请陛下责罚。”今上款步,见她裙襕的芙蕖双生,只觉得恁地虚伪,“哦?什么罪过,请圣人言明。”皇后双肩颤抖,郑重再拜,“妾冒犯圣威,御前失仪。”

  话毕她又试探性地询问,“官家,衡娘子的身孕怎样了?妾能不能去看她?”今上揶揄道:“圣人到底是要看她,还是要害她?你的莽撞和过失使她整夜难眠!她本就孱弱,又是头胎,前三月尤其留意才勉强坐稳了!”

  皇后直起身,“纵使官家爱惜衡娘子,也不能连带着嫌恶我们。妾怎会谋害?她诞育的儿女妾都愿养在膝下,等成了年便过继,给他嫡出的名分。妾这样立誓官家可安心了?”今上苦笑不得,“名分?你就这么稳操胜券,以为谁都会在意这所谓的嫡庶之别?”

  皇后怔愣,“怎么?妾要过继她的子女,自然是抬举她。官家也要阻拦?”今上则意味深长地批驳,“张氏,朕曾经以为你好嫉妒、鲜仁爱,禁庭粉饰太平,嫔御敢怒而不敢言,你当真做得很称职,很值得人爱戴吗?倘或如此,那些怨声载道就不会有了。我会竭尽全力地护她,她所出无论皇子亦或公主,你都休想沾手。”

  衡皎披了件长袖褙子,着紧地提裙奔出来,踮脚替他披上,“天寒了,官家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他侧过身,才想打趣她更潦草,不料她打了喷嚏,他旋即将她揽入鹤氅,为她蔽寒。又训斥岳迁瑛,“都不看着些娘子!她冻着了你担得起么?”皇后便眼睁睁地瞧着他们珠联璧合,你侬我侬。她瘫坐着,终于那些敷衍衡皎的言辞,与假意安抚,实质想夺人子嗣的想头,概都逐风而逝。

  目送今上小心翼翼地搀她回去,她心底堵塞着千万厚障壁。起初,他也是礼遇她的。

  衡皎,她的克星。或许真如真人道长所说,她与衡皎命数卦象犯冲。她如顺遂,她便失意。那么反其道而为,她是否便能与他冰释前嫌了?

  不成啊,有一线可能,她都要搏一搏。


第8章 巫蛊

  衡皎孕入六月,忽流了红。岳迁瑛一壁手忙脚乱地吩咐供奉官延请御医和今上,一壁替她支撑着,瞧着她攥紧了襟口,痛不欲生的模样,复指了数人去支应。他袖袍夹风,脚步急促,坐到榻旁握她的手,发觉掌心满是滑腻的汗,“阿皎,好好的,这是怎地了?”她只断断续续的答着,攀着他的臂,“快……我的孩子……”卞春晖擦了擦额头的潮汗,替她摸着脉,手亦颤抖着,“官家,娘子沾染了活血化瘀的药物,现今微臣只能竭力行针保胎。”

  他摒退了黄门,亲手替她挽起云袖,瞧着根根银针嵌入柔嫩的肉皮中,她疼得哭起来,却极力忍耐着,他压着她肩膀的手掌也共同颤抖着,肝肠寸断,心如刀割。施针毕,她靠着最后的清醒,轻轻地攥他的腕,“官家,我有事恳求。”

  他替她盖紧绣着金罂的绸缎被子,“但有,四海之内,我都为你得了来。”她恍惚又哪里犯了疼痛,无意识的扣紧他的手腕,又似乎察觉,遽然松开,撂开手,五指蜷缩着,“只需要官家下一道口谕,求您将衡皎降为县君。”

  他怀疑双耳所闻,“你……重新说一遍。”她虚弱得好像只剩半口气,“官家。妾想了想,或许真的是您太疼爱妾,咱们的宝宝儿才屡遭不幸。我只愿他平安地诞生,但倘或要您雨露均沾,十日半月才来探望妾一回,那便要我立时三刻死了罢。”

  他不迭抗拒,她摇摇他的手,“意仁,就当是替他积攒福祉。君无戏言。你可都说了,四海之内但有,都会赐予我。自我跟着你,从未跟你讨要些什么,这次就算是我求你。”说着,她死命地撑起身,他忙搂住她的背脊,“你要什么?口渴了?”她费力的笑,“要么……妾还是跪着求您。”他将她揽紧,“你的一片心意,我全清楚。”

  午后,福宁殿有谕。衡淑仪受疾,有感资薄,不胜宠名,自请降美人。亟请,今上终许之。

  才刚听了韩从蔚的禀告,岳迁瑛骂道:“姜婉宁!她怎么阴魂不散!娘子在菩萨献香花队时,她便寻衅滋事,后调了佳人剪牡丹,她便偷盗了红绣抹额,特特儿摔坏娘子的仙冠!前些日苟合都知,窃了娘子的领舞,毁谤娘子的声誉,谮她私相授受,有失贞洁。栽赃娘子偷盗的那内人也与她过从甚密,圣人竟还未处置她?”

  韩从蔚镇静而谨慎的禀说:“岳内人所指称的姜氏,今在尚制局执事。月前升迁做了司制,如今掌分配衣缎诸事。”岳迁瑛蹲俯下身,“娘子,她与张副都知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惯了。如今竟能脱了罪,好端端地做了司制?这太骇人听闻了!”恰逢今上带了奉药的女史,衡皎掀了被,径直跪倒向他顿首,“官家。求您为妾做主。”

  他忙慌地搀她,“隆冬腊月的,这会儿撞了寒气怎么是好?”他扶不起她,她方要说,却已泪流不停,掩着嘴,哭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只好将她抱起放到软榻,转头责备韩从蔚,“怎么回事?你们跟娘子说了什么?”

  岳迁瑛泥首,“官家。今尚饰局女官姜氏,系原教坊司佳人剪牡丹女队舞女。她谮谤娘子在前,栽赃偷盗在后。教坊司诸歹事,譬如偷盗娘子财物、诟谇谣诼,她做下这诸般恶事,却依靠着圣人和张钦和副都知,安然无恙地成了司制!”韩从蔚则填补说:“官家嘱咐,臣已尽快查实。娘子的襦裙上所熏香料,掺杂入了寒物,可引血瘀、落红。询问过卞御医,说孕妇万不能沾染分毫。”

  衡皎此刻来了精神,拔下头簪,摆出一副凶狠毒辣的模样,“她害我不算,竟还要谋杀我的孩子!我现就去杀了她,圣人若恼了,就让她拿条白绫子勒死我罢!”岳迁瑛恨不能遏,“不必娘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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