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武功太厉害成仙了吗哈哈哈哈!” 进门之前,元墨特意收拾了了仪容,抹了一把脸,尽量振作精神,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消沉,这会儿笑了一阵,她向旁边的叶守川道,“不信你问师兄,师兄带着人把西山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 叶守川点头:“我们确实没找到人。” 可即使是叶守川的保证,也没有让红姑松开眉头。 “我想师父也许是激战之后,武功又有新突破,所以找了个地方闭关去了吧。”元墨忙道,“红姑你就当师父又去江湖上闯荡了,也许过一阵子他就回来了。” “带我去看看。”红姑道。 元墨和叶守川只得带着红姑去了银瀑之巅。 顶峰上山石崩裂,树木倒塌,一片狼藉,无一处不显示出这一战之惨烈。 红姑一寸寸巡梭,在一堆乱石间蹲了下来,扒开石头。 元墨和叶守川互相看了一眼,过去帮着把石头推开。 乱石底下,压着一束已经枯萎调零的野花。 红姑捧着野花,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潸然而下,“他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西山这时节野花开得好,让他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把。他总记不得这些事,没想到这回竟记住了……” 元墨和叶守川都有点发急,他们已经清理了这片战场上的血迹,万没想到石头底下的野花露了馅。 “他死了……你们还要骗我他不见了……”红姑捧着那把干枯的野花,喃喃,“若不是死了,怎么会把花扔在这里?他怎么死的?说,他是怎么死的?” 她的眼神已经有了狂乱之色,元墨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再也不敢隐瞒,急急把那一晚的情形说了一遍。 “掉下去了……”红姑喃喃,缓缓往崖边走,“就是从这里走的么?” “师兄!” 元墨心胆欲裂,大叫一声。 叶守川极为迅速地拦住了红姑,出手封住红姑的穴道,红姑软软地倒了下去,元墨连忙扶住她,接住了她手里滑落的那束野花。 红姑神思昏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便要去找楚天阔,将西山每一寸都翻遍,糊涂时便只想上银瀑之巅纵身一跃。 最要命的是上一瞬清醒,下一瞬就糊涂,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作。 这天元墨陪红姑在西山找人,找着找着,红姑忽然脸色一变,又要往山顶去。元墨又是拦又是劝,抱着红姑不放手,红姑没命挣扎,一辆马车从路边经过,和妃从车内探出头来,吃惊问:“这是怎么了?快,快扶红姐过来。” 红姑糊涂起来谁也不认,逢春带着几个人帮忙,才把红姑弄到了马车上,和妃把红姑送回屋,红姑渐渐安静下来,和妃在床头低低地宽慰开解她,等红姑睡着了才出来。 和妃向元墨道:“红姐到底怎么办?大夫怎么说?” 元墨叹气,大夫开了药,除非让她昏睡,否则一概无用。 和妃叹息:“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楚大哥若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不现身?怕是早已经……唉,人死为大,即便寻不见尸首,也该给他立个衣冠塚,好让红姐心里踏实下来。” 元墨苦笑:“师父一日找不着,红姑就一日还有个指望,我真怕衣冠塚一立,红姑就完了。” 和妃点点头,“红姐用情太深了。”和妃说着,拉了元墨的手,“二爷,方才红姐告诉我一件事,你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元墨一愣,这可是红姑三令五申不让她告诉别人的秘密,怎么自己反倒说出来了? 再一想,和妃入宫也不忘故旧,红姑显然是很信得过和妃的为人,说不定清醒之时知道自己的景况,还托和妃照看她。 元墨心里一阵感伤,点点头。 和妃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红姑已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多谢娘娘好意,我挺好的。” 现在需要照顾的人是红姑。 红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人也迅速消瘦下去。她往日也并不管事,但只要她在,红馆便是红馆,现在她一倒下,整个红馆都人心惶惶,再加上不断有人来问价,大家都觉得红馆可能朝不保夕。 元墨先关了大门,不做生意,也不做出让,红馆彻底安静下来。 姜九怀怕她太劳累,拔了一队府兵过来替她守着红姑。 姜家家主的求亲队伍停在红馆门口,消息早在几天前就飞遍了京城,现在府兵又入驻红馆,人们纷纷猜测,家主大人一定是看上了红馆之中的某人。 有猜元墨的,人们反驳道:“从来没听过男宠还用娶亲的,定然是红悦天!别忘了府兵可是专门守着她!” 北里再度哗然。 消息不知怎么传进了宫里,红馆迎来了一位稀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宁公主进了大厅,四下打量:“红悦天呢?” 昨晚红姑闹了一晚上,元墨倦得很,挥挥手道:“红姑病了,不见客。” 安宁公主“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红大家是怎样的天仙绝色,前头能迷得姜其昀死心踏地,后头又能让姜家家主上门求娶。” “所以公主到底是为哪一个来的?”元墨问。 这个问题像是扎了安宁公主一下,安宁公主差点跳起来:“我不为谁!我就自己来看看不行么?” 元墨揉了揉眉心,行行行,你是公主,你怎样都行。 她看了看门外,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人影急匆匆冲进来。 呼,总算来了。 自从西山回来后,姜其昀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消沉之中,因为安宁公主再也不肯见他了。 从前那个把他使唤得团团转、让他烦不胜烦的人,突然之间像是打定主意要从他的世界消失,他顿时十分不习惯,来找元墨诉了好几回苦,奈何元墨自己也是一肚子苦水,两人除了互相倾倒垃圾以外,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 所以这次安宁公主一来,元墨立刻就让人去给姜其昀报讯了。 姜其昀一来,元墨就打算功成身退:“我还有事,先失陪一下——” 安宁公主见了姜其昀就像见了鬼一样,一把抓住她,躲在她的身后:“你你你不许走!” 姜其昀一脸急切:“豆豆!” 安宁公主道:“不许这么叫我!” 姜其昀一愣:“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叫的。” 安宁公主跺脚:“不许就是不许。” 姜其昀:“好端端为什么不许?” 安宁公主:“谁跟你好端端?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姜其昀低声:“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也好,不讨厌也好,就想问一下,你们两个纠缠不休的,为什么要把我夹在中间啊! 两个一个进,一个退,像捉迷藏似的,元墨就是那个被夹在中间的盾牌,喊了好几次“松手”,偏偏这两个人耳朵里好像只听得到对方的声音地,都没理她。 元墨忍无可忍,正要暴喝一声,就听门外清冷的声音喝道:“松手!” 一听这声音,厅上两个人顿时呆住,乖乖松开元墨。 姜九怀把元墨拉了出来,吩咐平公公:“十七公子同公主有许多话要说,你守着厅门,让他们好好说话,说完才能离开。” “是。”平公公笑眯眯在外面关上门,“十七公子辛苦了。” 十七公子赶快把公主娶走吧,家主大人娶元墨就再无障碍了! 姜九怀在追查令牌的下落。 这样的令牌宫中总共发出十七枚,只要将这十七枚全部收上来,就知道丢的那块令牌是谁的。 能拿到令牌的人皆是贵中极贵,绝大多数是宗室皇亲权贵,明天是陛下寿辰,这些人必然齐聚皇宫,到时候姜九怀呈上物证,请这些人拿出令牌自证清白,拿不出来的,便是幕后主使之人。 以往姜九怀做事从不跟任何人解释,元墨当惯了那个被急死的太监,这会儿听他坐在身边,一五一十细细道来,倒有点不习惯,愣愣地跟着点点头。 姜九怀又问:“陛下的寿礼,你说我送什么好?” 元墨:“这我哪知道?反正都是些奇珍异宝吧?” 姜九怀点点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有道理。我家二爷真聪明。” 额头那一点肌肤微微温热,带着一股晕眩,元墨忽然明白过来,他是不想她难过,有意要招她开心。 两人坐在树下,头顶的枣树密密地结着青色的果子,风拂动枝桠,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洒下来,落在姜九怀的脸上。 姜九怀的脸上全是温柔。 元墨轻轻把脑袋埋进姜九怀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阿九……你放心,我没事。” 她这些天忙着找师父,忙着照顾红姑,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没有同他好好说过几句话,没有注意到他的关切和担忧。 “我知道。我会为你找到你师父的,红姑我也会让人好好照顾。”姜九怀抱着她,“你要知道,你现在有我了,不必把担子全扛在自己肩上,知道么?” 风轻轻吹过,元墨靠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心里觉得又安稳,又柔软,轻轻“嗯”了一声。 陛下寿诞,万民同欢,北里更是热闹异常。 红馆是这片热闹中突然凹下去的一块,大家围坐着闲聊打发时光,都说陛下的寿辰不知该是怎样的光景,若是能去见识见识,便是少活几年也行。 欢姐同元墨坐在一旁看账本。 家里新添了这些人口,又不做生意,只出不进,开支惊人。 元墨现在不愁钱,但看着这些账目也是心惊,想了想还是重整旗鼓,趁着眼下热闹的好日子,明日便开张。 女伎们得这了句都开心不已。女伎吃的青春饭,时光宝贵,浪费不起。 这边才说要开张,外面就有客人叩门。 大家索性收拾收拾,在元墨身后一字排开,元墨道:“开门!” 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客人走进来了,红馆众人却傻了眼。 先进来的是一队数十人的羽林卫,分两排在院中相对而立,然后是一队十人的蓝袍内侍,手持拂尘,依然是分两排相对而立,再进来一队十人的宫女,手持香炉宫灯等物,分两排站定。 这么多人往院子里一站,红馆原本挺气派的院落顿时显得满满当当。 这还没完,两顶轿子抬了进来,后一顶帘子一掀,宫人扶出来元墨的一个熟人,乃是和妃。 和妃今日衣饰颇为华贵,有几分妃位的尊荣,她笑元墨微微一笑,前行几步,掀起前面那顶轿帘。 一只手伸出来,搭在和妃的手上。 这只手修长,保养得极好,食指上戴着一枚碧绿欲滴的翡翠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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