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却没有因为这一小插曲就忘记正事,她眨了眨水雾朦胧的桃花眼,眼神分明写着虽然你身子不行,但我不会因此瞧不起你的。 卫潇望着目光炯炯的小姑娘,似乎此时去纠正这个不太妙的误会,已经太晚,反而有越描越黑的风险。 不过,这事倒也不赖,至少让苏央暂时打消同他敦伦的念头。 他轻轻敲了敲苏央的脑袋,温声道:“所以,今晚只睡觉,没有其他。” 天光大亮的时候苏央才醒,一看身边卫潇已经不在了。卫潇素来上朝的时间早,苏央也已经习惯了。看了看旁边空空荡荡的床榻,打了个哈欠。 他们睡两条被子,卫潇那一边的相花被叠的整整齐齐,苏央的被子则皱巴巴的一团。 “算了,再睡一会儿吧。: 苏央把头埋在被子里面,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梳洗完毕,便有一个婢女请苏央去卫夫人用饭。 朝中党派林立,相互倾轧,圣上早就对此十分不满。近日又扬州贡品入京,查出缺斤少两,圣上于朝会大怒,让新晋大理寺卿孟景遥彻查此事,又令卫潇协助查案。 谁都知道圣上关心的不是贡品,而是贡品进京过程中各路官员以火耗为名的克扣。此事由来甚久,但官员层层包庇,谁都查不出什么。 孟景遥出身不高,又在朝中无党无派,只听命皇帝一人,是查案的最佳人员。 散朝之后,皇帝将卫潇和孟景遥留下。两人被请到了潜龙殿,赐座后,又命小太监端上明前龙井。 “孟卿,你出身寒微,能有如此才华实是难得,此事难度甚大,朕赐你尚方宝剑,若此事办好,朕愿意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皇帝老谋深算,自是知道如何控制人心。对于孟景遥这般出身不高又想在朝廷有一番作为的人事,最是知道该如何拿捏。 孟景遥掀开眼皮,目光微凝,余光掠过卫潇的衣角,轻轻勾了勾唇:“为陛下查案本是臣的本职,至于心愿,臣心中的确有一个。” “好,若你能办成此事,无论是何愿望,朕必会满足你的。” “是。” 孟景遥谦卑地躬身,道了一声不敢,又从皇帝手中接过御赐的宝剑。皇帝满意的点头,又同卫潇交代了几句,便允了他们退下。 两人一同出了潜龙殿。 卫潇同孟景遥过去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因为此次查案的缘故方才走到一起,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上了马车。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正午,原以为苏央会准备好饭菜同她一块儿用,可却没见到苏央。问了下人,方才知道,是卫夫人请苏央一同去用饭了。 卫潇想起初成婚时母亲便同苏央极不对付,两人坐在一起用饭没有一次不是不欢而散。直到母亲离开京城,两人都是关系甚僵。 卫潇立在院子前,想起昨儿晚上苏央因为他一句话便白着一张小脸低声哭泣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 便是过去苏央心智正常的时候都同卫夫人不对付,眼下这般,如何能应付的了卫夫人呢?若是被欺负了,晚间怕又要难过了。 许二最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看着卫潇的神色,便猜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主子,是让小厨房上菜还是去夫人那里?” 卫潇平声道:“去夫人那里看看。”
第13章 卫潇来时,苏央正用完饭出来。 她远远看见卫潇的身影,眼中闪过雀跃的神色,像喜鹊张开翅膀般几步朝卫潇飞扑过来,蹦到卫潇的怀里。饶是卫潇力气不算小,重心也往后一倾,差点被苏央扑倒。 卫潇把黏人的小姑娘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转为牵住她软乎乎的小白手,温声道。 “可曾与母亲争执?” 苏央摇头:“母亲对我可好啦。” 厨子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卫夫人的语气也是温温和和的,吃饭的时候也会问她有没有吃饱,还有她和卫潇之间的一些事情。 “真的?” 卫潇不信,他还记得三年前苏央和卫夫人初次见面时就大打出手,母亲统共摔碎了一个前朝鸡缸杯,一个景泰蓝花瓶,还有一尊观世音菩萨像。他问苏央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只是自那一日后,苏央便对他愈加冷淡了。 他捧着苏央的小脸仔仔细细看了看—— 嗯,额头没有伤口,眼睛没有红,也没有掉金豆子,嘴角倒是翘得像弯弯的月牙,看来的确没有受委屈。 卫潇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指腹无意间掠过肌肤上细小的绒毛,白皙柔嫩的肌肤痒痒的,像有小蚂蚁在爬,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然后,苏央从卫潇的漆黑的凤眸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苏央舔了舔唇角:“夫君,我又想了。” “想什么?” “想亲亲夫君,可是夫君上次说过不可以在外面亲你。” 苏央的目光又亮又坦然,莹润的水光像是诗人笔下的湖光秋色。她今日头上别了一根灵动的飞鸟簪,这让卫潇想起了他少时养的一只小黄鹂,见了他便欢快地唱起歌儿来,跳在他的指尖啄食小米。 “这里没有旁人。”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卫潇想自己大抵是疯了。 苏央得了允许,便踮起脚尖来翘开他的唇,像是在品尝一道甜食。起初是温温热热的,到后来,两人的唇舌之间燃起灼热翻滚的火焰。剧烈的喘息中,卫潇的修养和克制无处遁形,近乎强势地攻城掠地。苏央心跳如鼓,红润的唇角泛着光泽,毫不餍足地嘤咛一声,唤了一句“夫君。” 便是心底的欲念占了上风,卫潇也在这一声夫君中冷静下来,他退后一步,晦暗迷离的神色逐渐变得清明,他强压住沙哑的声音。 “我还有一些公文要看。” 苏央被亲的晕晕乎乎的,还不忘记争强好胜:“我也要看。” “好。” 卫潇轻笑一声,流畅纤长的指节和苏央的柔软白皙的手指交错,牵住她往书房走去。 苏央自然是不会对公文感兴趣的,卫潇书房里的书最多的是兵书,其次是年少时学堂先生敦促他看的四书五经和史书。苏央说公文无聊想要看书,卫潇的书房的一整面书自然由的她随意翻看。 苏央拿到的每一本书都整洁如新,不似她的话本因为一边饮茶一边用常有核桃酥的碎末。他少年时还算勤恳,先生讲解的每一本书都认真做了笔记批注,苏央拿着一翻便知道他过去一定是先生最喜爱的那种好学生。 旁人大都只知道卫潇领兵打仗的本事,并不知晓他读书也是上佳。若不是当初敌国来袭,国家危在旦夕,他大约走的也是更让世人认同的科举之路。 苏央本是对这些书不感兴趣的,但意外因为卫潇清晰整洁的笔记看了下去,好像能从纸背看到卫潇的过去一般。 他看了一眼苏央手里拿着的书,是一本内容艰涩的古文《尚书》,颇有些意外,他转过头来看向苏央:“你若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苏央嗯了一声,头也没抬道:“知道啦,夫君你看公文就行,不必管我。” 苏央少有这般不粘人的时候,卫潇反倒有些不太习惯。正说话间,门口有小厮通报。说是夫人身边的拣晴来给卫潇送汤药。 苏央对着拣晴笑弯了眼睛,叫那婢女的名字:“拣晴姐姐。” 那名唤拣晴的婢女也笑着对苏央行了行礼,看见卫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把卫夫人命人熬制的滋补汤药递给卫潇。 “将军,夫人知道您过去在北边带了旧伤回来,这汤药能够生肌活血、强身健体,夫人嘱咐您把这汤药喝了。” 卫潇倒是不觉得奇怪,他小时候卫夫人便经常寻这个那个方子来给他强身健体。那些方子多半没有什么效果,他喝了也不过成全卫夫人的一片慈母心罢了。 卫潇点头接过汤药,闻到那气味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汤药不是他从前喝过的,味道着实奇怪,苦的同时有些酸,还有一丝腥气,似乎是拿什么动物的部位做的药引子。 他将碗搁下:“那便多谢母亲了,这汤药太热,等凉些再喝。” 拣晴却不罢休,按照卫夫人的吩咐说:“夫人说一定要看着您喝完。” 苏央看着汤药,有些懵懂:“夫君生病了吗?” 他揉了揉苏央翘起的发顶,竟意外觉得软乎乎的很好摸,他顿了一顿,不好当着拣晴的面将心中的怀疑同苏央分享:“没有,只是寻常的补药而已,喝不喝都不妨事的。” 苏央却不相信,她全然认为这是卫潇因为不想喝苦药编出来的借口:“夫君不能怕苦,一定要好好喝药,身体才能大好。” 在两道殷切渴盼的目光下,卫潇端起了瓷碗,那药味入鼻的瞬间便让他生出一丝反胃。他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味道怪些的补药而已,母亲左不可能给他下毒吧。 一碗汤药见了底,拣晴满意地端走药碗,神色鼓励:“将军,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话听上去没错,但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卫潇尚未仔细思索,便觉得身体的某处格外的……燥热。 下人得了吩咐撤了屋子里的火炉,又大开了窗户。如今虽是春日,北方春寒,远不该是这样一幅窗户大开的状态。 苏央拿帕子捂着口鼻打了一个喷嚏,也不顾看书了,黏到卫潇旁边去扯卫潇的衣袖:“夫君,你不冷吗?” 卫潇不冷,非但不冷,还觉得热得很。 特别是苏央一靠近,心底的那一股邪火仿佛瞬间找到了来源。他近乎下意识地把桌上的公文推开。哗啦一声,整齐的公文落了满地。 苏央正想要弯腰把地上被弄掉的公文捡起来,一双大手便搂住了她的细腰,卫潇将苏央拽进怀里,所有的克制和修养都敌不过欲/念。他粗粝的手指擦过苏央的唇,可那一点温热的柔软怎么能使他感到满足,他近乎本能地想要将苏央领口那些多余的布料扯去,让那胜雪的肌肤下的雪峦没有遮挡地袒露出来。 “夫君,你别……硌得我难受死了。” 苏央一点也不明白卫潇这是闹的哪出。 她坐在卫潇硬邦邦的腿上,本来就不太舒服,偏偏卫潇把她箍得极紧,还有腰间别的匕首还卡在她后腰上,更让她觉得硌得难受。 苏央第一次见人看公文都要随身携带匕首,猜想这应当是卫潇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待久了留下来的怪毛病。 卫潇的理智在这苏央的这一声中一瞬回笼,她松开苏央,低声道:“抱歉。” 方才喝的汤药有问题,可他不能因为被□□支配便对苏央做出这般禽兽行径。无论如何,他不应当在她和离之后违背她的意愿同她敦伦。 苏央空看了那么多话本,真到了紧要关头却一点也没有明白,她近乎天真地发问:“夫君,你带着匕首平日里会不会硌到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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