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的是,这本应该是苏朗不堪受辱黯然离府的传言,怎么就画风大变,成了长公主和苏朗不得不说的故事? 苏傅楚心中懊恼,却也没什么好办法,故而进门着第一句话,便带着酸意。 顾弦思心中暗笑,面上却仍做出一副高贵冷艳状,斜眼看着苏傅楚:“本宫何时缺过人伺候,倒是不劳苏公子惦记了。” 苏傅楚缓步而行,走到床榻旁边,单膝半跪的顾弦思的面前,抬头与她对视,俊逸的脸庞上带着些讨好的道:“公主如此,阿楚可是要伤心的,既然新人不如公主的意,那公主不如还是怜惜旧人可好?” 边说着,他便栖身向前,改为跪坐,将头靠在了顾弦思的膝上。 这样一坐一靠的姿势,是他们二人惯用的,苏傅楚如此,便是讨好服软的意思了。 顾弦思没忍住笑了出来,面上的冷意尽消,她伸手抚上苏傅楚的长发,嗔道:“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平原侯府管不住你吗?竟叫你大晚上的随便出来。” “苏淮离京的时候将府里的事务都交给了苏朗,苏朗突然离开,什么都没交代,苏若南又一直哭闹不休,如今苏府里也是乱成一团,没人注意我。” 苏傅楚直起身来,就想往床榻上去,却被顾弦思按住了。 顾弦思双手摸上苏傅楚的腰带,一边解着一边道:“那你不在苏府里安慰你的好妹妹,跑来这里做什么?” 言语间,腰带应手而落,黑色的外衣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来。 苏傅楚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顾弦思不太熟练的扒着自己的衣服,语气中带着些委屈:“我若是不来,说不定今夜公主的榻上,便是苏朗了。我在苏府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在公主府占我的地方,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外衫终于被顾弦思扒落在地上,顾弦思又将手伸向雪白的中衣,却终是没有再去扒,只是用手指捻起那中衣的布料,摩挲了一下,对于手中的细腻触感表示满意后,将苏傅楚拉上了床榻,叫他倚在靠枕上,自己则是靠上了他的胸口。 罢了,他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是赶紧多说说话,也好叫他早些回去吧。 顾弦思就这么靠着,感受着苏傅楚胸口的温度,听着他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觉得上一次这般舒服,已恍如前世。 苏傅楚此时却是有些气息不稳了。 怀中的女子难得的温顺,熟悉的体香不受控制的钻进他的鼻腔,他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怀中又是心爱的女子,又哪里还能淡然? 苏傅楚心跳如雷,手却很是规矩。 他一贯便是如此,永远将主动权让给顾弦思,她不动,他便不会动,因为那是他的公主,是他心中最为珍视的人,他情愿自己身坠地狱,也不想叫她有丝毫不快的人。 “你不老实哦,”顾弦思的声音娇滴滴的,语气得意的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不许心跳这么快,吵到我了。” 苏傅楚无奈的道:“公主这便是成心要为难我了。若是哪一日我的心不再为公主如此跳动,公主才该将它挖出来,瞧瞧是不是坏掉了。” 顾弦思轻哼了一声,继续听着那让她安心的心跳声,问道:“苏淮养了苏朗这么多年,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撒手不管的,你们打算怎么应付?” “苏朗对于苏淮仍念旧情,他会主动去向苏淮讲清楚的。这是他们父子两个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最多——” 苏傅楚轻笑一声,“最多在苏淮要打死苏朗的时候,想办法保他一条性命。毕竟是公主的‘小情郎’,总不能真的看他去死吧。” 顾弦思在苏傅楚的胸侧轻轻锤了一下,算是惩罚他的调侃,却道:“毕竟是十数年的父子,即便是做不成翁婿,倒也不至于要将人打死吧?” “那我与公主打个赌可好?”苏傅楚将顾弦思的手握住,不叫她乱动,“若是我赢了,那下次我来的时候,公主便要应我一次。” 顾弦思挑眉仰头:“那要是你输了呢?” 苏傅楚眨了眨眼睛:“那我便应公主一次。” 顾弦思抽出手一巴掌糊在苏傅楚的心口:“想得美!” 苏傅楚闷声笑着,胸口不停的震动,终是没忍住翻身将顾弦思压在床榻上,低头虔诚的吻上她的额头。 “苏淮回京后,我怕是没办法夜里出府了,但我与他有约定,我那铺子还会正常经营,绿水白日会守在铺子里,公主要记得叫人去取我给您的信,若是得空,也可给我些只言片语,叫我在那虎狼窝里也有些念想。” 苏傅楚说话的姿态放的极低,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叫顾弦思心中一软,伸出双臂揽住苏傅楚的脖颈,借力将自己拉起来,凑到他的唇边轻轻印了上去。 “盖印定盟,童叟无欺。”
第22章 苏淮离京之前,其实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 为了让苏傅楚体会到权势的可贵,甚至安排了人给苏傅楚的铺子找麻烦,可谁知苏朗竟在这个时候离开平原侯府,苏若南又闹的厉害,使得苏傅楚是一直待在平原侯府里处理事务安抚妹妹,未曾去过铺子里。 苏淮安排好的人没见到苏傅楚,又知道苏府出了事,不敢擅自出手添乱,倒是叫苏傅楚的铺子逃过了一劫。 府里出了事,本来打算在外面多待几日的苏淮也没心情看戏了,连夜带人赶回了京城,一回到府里,就看到萎靡不振的儿子瘫软在厅堂中。 “姓苏的,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傅楚摊在椅子上,脸上全是控诉,“你跟你儿子倒是都走的痛快,将这烂摊子丢给我,你知道你这侯府一天到晚有多少破事儿吗?我告诉你,小爷今儿就要回自己铺子里去,再也不管你家这些破事儿了!” 苏淮走过来的一路上,府中的管事已经将这几日府中的情况一一向他汇报过了。 不亏是他的儿子,虽然从小长在民间,但却是个能撑得起家业的,管起府中的事务虽然说不上多妥帖,有时候手段有点过于柔和,但几日下来,却也没什么疏漏的地方。 苏淮看着苏傅楚的目光很是慈爱,他对这个平白捡来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虽然嘴里说的好像与苏府无关一般,但实际上出事之后却是一边撑起苏府的事务一边安抚哭闹的妹妹,着实心思纯善。 “这几日辛苦你了,”苏淮出言安抚道,“不过你也瞧见了,这侯府看似尊贵华美,实际上却是杂务繁多。我苏家人丁不旺,为父是独生子,也只有你们兄妹二人两个孩子,本想着养个义子,一来能帮忙打理家中事务,二来也叫你妹妹有个依靠,却不想识人不清,却是白费了心思。” 苏淮坐到苏傅楚旁边的椅子上,以手掩口,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为父身子也不好,如今苏府正值风雨飘摇,你若是此时离开,叫为父和你妹妹又能依靠谁呢?” 自认为已经了解儿子性格的苏淮立刻选择了示弱的方式,这孩子心软,又有担当,想要叫他卸下心防,却也不难,只要让他觉得侯府很需要他就是了。 果然,听到苏淮这么说,苏傅楚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却也没再提起离府之事,而是说道:“那我便再帮你管几日吧,不过若南那儿,还得你去劝劝,强扭的瓜不甜,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底下大好男儿无数,总是能遇到更好的。” 苏淮含笑点头:“你说的对。你也累了,快去歇歇吧,为父去看看若南。” 等苏傅楚离开后,苏淮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冷声道:“去琼辰长公主府传个信,就说我回来了,叫苏朗来见我。” …… 苏府的人倒是不避讳,直接将帖子递到了顾弦思的面前。 “去见见他也好,”顾弦思将手中的帖子丢给恭立在一旁的苏朗,“你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苏家,那便痛快的做个了断,也不枉费月明为了你吃的苦。” 苏朗的神色有些怔忪,捧着手中的帖子默然不语,倒是月明开口道:“公子若是尚有顾忌,倒也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如今我与弟弟受公主庇佑,一切都好。” 顾弦思瞪了月明一眼,颇有恨其不争的意味,苏朗却失笑道:“事到如今,我若是还有顾忌,岂不是枉费了你的信任?我不是在犹豫,只是心里有些忐忑罢了。” 顾弦思从妆台上扒拉出一个精致的琉璃药瓶来,丢给苏朗,道:“这是浮游留下的护心丹,去之前吃一粒,至少能保得住你的性命。” 月明这才恍然明白苏朗为何犹豫,她心里担忧极了,很想问苏朗能不能不去,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淮毕竟对苏朗有养育之恩,即便苏朗心中对苏家的行事再不满,对苏淮依旧是心怀感恩,苏淮要见他,他是不会拒绝的。 “小棒受大棒走,公子请记得,我,我一直在惦念着你。” 月明思虑再三,终究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 苏朗对着月明点了点头,然后将那药瓶放入怀中,又对着顾弦思深深一礼,顾弦思挥了挥手,等苏朗退出去之后,方才对月明说道: “你放心,平原侯府里自会有人帮他,今日过后,他便不必两难了。只是以苏淮的手段,必会彻底毁掉他的名声,才好将苏若南摘出来,你且去想想,该如何安慰他吧。” 月明没忍住,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顾弦思叹了口气,心中亦是有些伤感。 苏朗着实是个苦命的人。 垂髫之年便失去了双亲,虽然被苏淮收养衣食不缺,但却也是一直被苏淮操控着。 苏朗明明喜文擅文,心中抱负亦是以文入仕,然而苏淮为了让他成为其执掌靖安军的傀儡,逼他习武不说,甚至还逼他亲手烧毁生父留下的全部经史典籍,只因为他说过一句想要参加科举。 苏朗只将苏若南当成妹妹,他喜欢的是能与他一起说文论道的月明,然而当他鼓起勇气向苏淮言明之时,他得到的只是一顿家法和月明一家被陷害流放的消息。 好在苏朗没有因此妥协,反而是下定了决心,与苏傅楚联手,只为了离开苏淮的掌控,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然而苏淮,却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苏朗。 平原侯府的书房内,苏淮坐在上首,苏朗跪在下面。 时至今日,父子二人再相见,竟是相对无言。 “为什么是琼辰长公主?” 最终还是苏淮先开了口,“你在我身边多年,当知我苏家与琼辰长公主之间绝没有缓和的余地,当年我与太后联手逼迫她和亲西岐,又多次阻拦她回京,她心里必定恨极了苏家,对若南尚且当众羞辱,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对你不计前嫌加以重用,给你比苏家更好的前途?” 苏朗缓缓抬起头看向苏淮,眸中的神色分外的难过,事到如今,在义父的眼中依旧只有前途,却从未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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