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胯【防和谐】下骑着的战马穿着马铠——头顶带有华丽兽面装饰的面帘、鸡项、边缘有蓝白相间绒毛的荡胸、肉红色的马身甲、形状与飞碟类似的搭后,一应俱全。 材质似为布面排钉的毛皮甲边沿,色彩艳丽华美。铁面上有锁甲,也有锦绣缘缯里,亦有笏头纹路的银饰和朱漆。 而他身上穿着的银白色甲胄也是将精美发挥得淋漓尽致,戴着朱金凤冠、青黑的披膊处有黄色绒毛包边,戎服外坚【防和谐】挺的护腰帛面亦衬有可御寒防卫的皮毛。 苏其央在营中换好军装,脚底生风,匆忙赶到后,才系好胸甲中间用扣环相连的束甲索带。 她一眼瞧出这位着甲者的身份尊贵,指着白灼,客套地问道:“今日一睹北狄十万雄军风貌,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认得我身旁这位北狄五世子?” 城下那人看清白灼后,忽有几丝慌乱,随后又哈哈大笑,道:“我五弟早就被你们杀害了,你们中原人当真是气数已尽,竟然将女子推出来示敌,敢问姑娘叫什么?” “二哥想知道我阿姐的名字?”白灼立时讥讽回去,“凭你,也配?” 城下那人听了后敛起脸上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白灼处射了一箭,语气冷漠:“你又是谁,哪里来的小骗子,也胆敢叫我二哥?” 白灼动也不动,那支箭矢擦着他的脸庞而过,带出一道红痕。 他立即讥讽道:“多日未见,没想到二哥射箭的准头仍是这么强差人意。” “这位姑娘,你若是管城的,就请快些打开城门,本世子便能饶你一命,不教你当那两脚羊。”城下那人显然是不愿再搭理白灼。 贾如谷知道两脚羊这三个字里暗藏的污秽之意,又察觉到身侧的苏其央被气得浑身发抖,皱眉厉声喝道:“京城援军还有十日便到,到时候也让你常常当两脚羊的滋味。” 古时五胡乱华,战乱不断、异族入侵,北方胡人常挑选汉族少女以做夜里的军【防和谐】妓,而天亮后又将其当作肉食军饷下肚。至于老弱和男人,则全部杀掉。 两脚羊指的便是被北方胡人吃掉的中原人。 年幼时读到这段史书,苏其央很是愤懑,觉得这些吃人的胡人完全是兽性大发的畜生。 如今听到城下这个北狄二世子大放厥词,苏其央牙关紧咬,攥紧双拳,险些就要飞身下去,取走这人的狗命。 而白灼眼底的阴狠再也藏不住,对着城下冷声吼道:“铎辰鲜勒,你与父王爱妃私通一事,迟早会东窗事发,等着就是。也不知到时候,你还有没有今日的威风。” 他这话叫得大声,城下位列前排的敌军听得一清二楚,全都被这猛料吓到。 贾如谷、唐生青、胡宝枫等人也都诧异地看向白灼。 铎辰鲜勒心下大惊,慌乱中下意识地反驳:“胡说!你一直被我关在马厩,你怎么会看到!” “哦?二哥不是不知我是何人么?怎么又知道我被你关在马厩?”白灼居高临下地望着铎辰鲜勒,语带轻蔑,“父王每次在外打猎,二哥都逼她暗中与你私会,哪一个字是胡言?” 铎辰鲜勒心虚地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骑兵们,硬着头皮道:“本世子确实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满口的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那日她在帐前寻死觅活地哭,被路过的我瞧见了。她便向我坦白了二哥你的孽畜行径。”白灼知道他这二哥是不会承认的,他只想挑拨军心。 白灼对着城下众人,用尽力气大吼,“诸位,我确为北狄五世子,我这位二哥将我卖给中原的人贩子,如今相见后还不敢相认,一口咬定我是妖言惑众。” “你们以为,这位二世子能狠心将胞弟贩卖到中原,便不能狠心杀了你们这些得知他丑闻的士卒么?” “依我之见,你们不如在这里杀了我二哥,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等鸣金收兵后,你们只怕是都要命葬于此,黄泉相见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此话一出,听到的北狄军皆是面若死灰。二世子狠辣凶残,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倘若城墙上站着的那位真的是五世子,且他所言为真,那他们是真有可能被处死的。 铎辰鲜勒万万没想到会被白灼使了个绊子,向身后士兵施压:“你们不会听信这人的鬼话吧?难不成我还不认识我的五弟?中原人素来狡诈,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诡计?” “既然你们交不出五世子,又不愿开城投降,那就杀!”铎辰鲜勒怕这些士卒多想,赶忙下令开战,“擂战鼓!” 战鼓声响起,苏其央给了王数一个眼神,后者便领着乡兵们在一旁等候,随时准备修补城墙。 投石机被北狄步兵们推着向前,而后众多巨石向城楼雉堞袭来,顷刻间轰毁无遗。 早已就位的乡兵们立即挥舞着器具堆砌补墙。 铎辰鲜勒又指挥着北狄军搭好了攻城云梯,很快陆续有步兵攀上城墙。 苏其央见状,又朝着身旁的禁军吼道:“快!蒿草呢?” 提前备好的蒿草上,灌满了油脂。守军们谨遵苏其央的指令,用火石点燃蒿草后投向敌军。 伴随着滚滚黑烟,攀登城墙的北狄步兵们被浓火烧得毫无还击之力,慌乱避让。 城墙上的弓箭手伺机而动,一射一个准。云梯上的敌军挨个儿摔落在地。 “本官早就说了,想攻城,可没那么容易。”局势上是守军牢牢占着上风,唐生青神情得意极了,有些飘飘然。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一支箭矢忽地飞了过来,唐生青连忙抱头蹲下。 苏其央堪堪在空中抓住箭矢,扔到地上,笑着问:“唐帅司这么胸有成竹,为何早上那么着急地叫我起床。” “咳咳,我能胸有成竹,不也是多亏了在这里白姑娘坐镇撑腰嘛。”唐生青悻悻地站起来。 “唐帅司既然不懂兵法,是怎么当上经略安抚使的?”苏其央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 唐生青倒也没觉得被冒犯,只是多多少少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还是懂得一些的,不过是纸上谈兵。许是吏部尚书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便把我调了过来。” “就这?单单因为长相?”得知缘由的苏其央有些心梗,眼皮也跳了好几下。 胡宝枫突然插嘴道:“如今中原会兵法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不知白姑娘究竟是师从何处?当真是随令尊习得的么?若真是如此,那白姑娘的父亲又当真只是寻常人家?” 苏其央没料到胡宝枫会突然又问这个,被问得哑然。从那次逼他在军报上造假后,胡宝枫就没和她说过话。 “在下从前跟胡大人说过,聪明人应当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贾如谷凑近胡宝枫,二人头上的铁盔轻轻碰撞,“看来胡大人做不到心中有数。” 胡宝枫打了个寒颤,气呼呼地走远了。 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一个敢用刀剑逼他,另一个的身份又似乎是皇室血脉。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你跟他说了什么?”苏其央看见贾如谷在胡宝枫耳边嘀嘀咕咕的,好奇地问道。 贾如谷偏过头去看她,面上还是一贯的浅笑:“想知道?可以求我。” 任谁看都会觉得他笑得温润如玉,可嘴里吐出来的话未免太过欠揍。 于是苏其央也气呼呼地走远了。 . 城墙上的众人得以悠哉游哉地闲聊,可城下之人却没那么好过。 眼见着这场攻城无效,铎辰鲜勒却只能束手无策。 他之前派去的探子都说上党城是防守最弱的一座城。官府的人不懂用兵之法,驻守的禁军懒散,其余的散兵更是没有半点当兵的样子。 先前派去的三万军师,惨败而归。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城内守军侥幸才杀了将领。 群龙无首,自然会铩羽而归。 可如今看来,上党城中显然是有能人的,还知道用火攻的法子。 可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党城就是再难攻,在父王面前夸下海口的他也一定要攻下。 作者有话要说: 铎辰鲜勒,大恶人是也。 话说“两脚羊”是真的存在过的!感兴趣的uu们可以去了解一下五胡乱华的历史,看了会让人又生气又感慨。
第43章 百年前中原人的冶铁技术突飞猛进,锻甲技术更是臻至完美、可见一斑。 经淬火后的铠甲以皮革条编缀成,再经由制打甲札、粗磨穿孔、错穴错棱等诸多步骤,在数十步外以强弩射之,不能洞穿,铁甲更兼备防火之能。 而北狄偏远贫瘠,不比地广物博的中原有诸多铁料供以制造甲胄,寻常作战的步兵们往往只着戎服。 戎服由布料制成,极易燃烧,遇到城墙上抛下来的带火蒿草自然是一点即燃。 “先撤!”铎辰鲜勒皱着眉头,下了暂停攻城的命令。 久攻不下,再打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来之前他并未料到城内之人会用到火攻,当务之急是回去多锻造几幅铠甲。 撤军前,铎辰鲜勒还不忘向城墙上叫嚣道:“当差的何在?我劝你还是早些投降为好。你们那夜奇袭的大军埋伏是伪装出来,我早已摸清底细,城里头不过一万禁军,而我们却有十万精锐。” 唐生青只露出半颗铁盔,不敢露出脸来,也回吼道:“阁下口气这么狂,怎么今日还要收兵?别说十万精锐,就是来百万精锐,我看你也攻不下来。” 此话一出,胡宝枫连忙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祸从口出!唐大人,你可住口吧!” 虽然胡宝枫是一介文人,又隔着厚重的铠甲,踹得不痛不痒的。可唐生青还是分外不解:“胡大人,你踹我干嘛?” “唐大人要小心求仁得仁,日后北狄要是真来了百万雄师,踏平上党,我胡宝枫第一个把你扔下去。”胡宝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而后屈起腿来揉他那方才踹得发麻的脚底。 城墙下的铎辰鲜勒被气得脸色发黑,从齿缝里蹦出四个字:“拭目以待。” . 提刑按察使府上。 唐生青满面春风地撩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止不住地笑道:“今天算得上是大获全胜,这个下马威下得好哇。明日他们若是还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骄兵必败,唐大人别笑了。”胡宝枫颇为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苏其央也点头道:“还得再做点什么,好让敌军的军心再溃散些。” “不如借鉴前朝能士诸葛亮,来上一出草船借箭。”贾如谷想起上次的蒿草箭,若有所思,“如此一来,敌军中计后会以为城中缺乏武备,从而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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