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里记挂着事, 等到到寅时刚过不久,她又迷迷糊糊骤然从梦中惊醒。 寝殿临窗的桌案上只留一盏昏黄烛火, 用牡丹花开描金屏风隔开,隐隐有光漏进来。 床榻上,慕时漪黑眸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湿意,微有些失神盯着帐顶上绣着的交颈鸳鸯图案, 层层纱帐低垂,枕头旁放了一枚有安眠效果的香囊。 不远处, 朱笔在宣纸上书写的轻微声响, 在这沉静暗夜里就显得突兀。 慕时漪翻了个身,伸出雪白软嫩指尖,缓缓撩开纱帐一角, 探头往外看去。能从屏风上的剪影,看到男人如水墨般清冽,修长瘦削的身形。 孤傲如远山, 清冽似溪涧,举手投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除夕已过,今日是新年第一日, 慕时漪用掌心撑着身后放着的柔软靠枕坐起来,她也顾不得鞋袜未穿, 就悄悄下榻小跑着从后方紧紧抱住男人劲瘦的腰。 熟悉又好闻的旃檀冷香,鼻尖萦绕, 慕时漪乌黑如绸缎的秀发, 一半披撒在身后, 一半落在花鹤玉身上,乌丝轻缠相互依摩 寝殿中暖如春日,两人滚烫肌肤只隔着薄薄布料相贴在一处。 “殿下怎么还不睡?”她哑着声音问。 “醒了?”花鹤玉随手放下朱笔,他嗓音低低,喉结滚了滚透着一丝压抑许久的欲|色。 “方才可是吵到你了?” “没有。” 慕时漪眼底浮着浅笑,搂在他劲瘦腰身上的指尖微微用力,娇娇软软的语调,含着令人遐想的颤音:“殿下,生辰快乐。” “新的一岁,也要健康长寿,好好爱我。” 元月一日是花鹤玉的生辰,也是先皇后的忌日,他虽从未提过,内心深处可见是难受的。 慕时漪下颌轻磕在花鹤玉背脊上,雪白贝齿透着薄薄亵衣,啃|咬着他滚烫的肌肤。 此刻,男人眼底含着一团炙热火焰,忽然转身手臂用力,把慕时漪给小心翼翼打横抱起,这时才发现她竟大冬日里光着玉足站在地砖上,连罗袜都未曾穿。 “总是这般不乖。”他无奈中,难得透着一丝严厉。 慕时漪往他怀中缩了缩,借口解释道:“总归就几步路,屋里暖和,不碍事的。” 花鹤玉抱着她,大步走到床榻前轻轻放下,然后走到床尾处坐下,不容慕时漪拒绝,直接把她娇软粉嫩的双脚贴在小腹位置捂着。 直到暖和了,才放开她,用锦被把人给从头到脚裹紧。 两人衣裳都穿的少,动作一大,衣襟的位置就松散开来,圆润饱满的形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花鹤玉宽薄的掌心,轻轻抚上慕时漪盈盈若无骨的纤腰,最终只是把人搂紧在心口位置,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殿下。”慕时漪眼尾透着一抹犹如揉碎胭脂的红痕,气息也有些轻喘。 许久,她抿着红艳艳的唇,在锦被中翻了个身,瓷白的指尖从身旁男人清隽矜贵的眉骨上划过,用极小的声音道:“御医说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了,是……是可以的。” 慕时漪少数有这样大胆的时候,今儿多半是新年第一日,又是花鹤玉生辰,她总想让他开心些,哪怕只是身体上的沦陷愉悦也是好的。 花鹤玉漆眸沉了一瞬间,抬手灭去寝殿中唯一烛火,翻身压在慕时漪身上,气息压抑着,身体上的本能反应却是格外的明显。 屋中气息滚烫,就像是灼人的火焰那般,有美酒泼洒上去,透着浓烈醇香。 “时漪。”花鹤玉轻呢喃了声,薄唇从她眉梢处滑过,然后是琼鼻檀口,精致如小珍珠般的耳垂,雪白侧颈。 许久…… 就在慕时漪以为花鹤玉会有进一步动作时,男人只是用滚烫身体紧紧抱着她,轻拍她单薄纤瘦的背脊,长长叹了口气:“睡吧。” 慕时漪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花鹤玉已经缓缓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再做。” “总归我记着,欠你的次数都会补上。” 这瞬间,慕时漪都快羞死过去,什么叫做他欠她的次数,她何时是因为这种事了,还不是瞧他隐忍得辛苦。 她睁着漆黑凤眸,在黑暗中狠狠瞪了花鹤玉一眼。 这一觉,慕时漪睡得还算安稳。 等翌日清晨醒来时,已过了辰时。 因为新年,今日不用上朝,花鹤玉就坐在临窗的书案旁处理琐碎折子。 他听得床榻中的动静,第一时间站起身来,习惯性伸手探了探慕时漪眉心的位置,见体温正常,才开口问:“醒了?” “嗯。”慕时漪眯着眼,点了点头。 然后娇滴滴朝花鹤玉伸手,亵衣衣袖滑落露出她如上等骨瓷般完美无瑕的肌肤。 花鹤玉顺势把她给抱起,吻了吻她红润唇瓣道:“今年雪大,宫外街道日日都安排了轮值的禁军去清理积雪,但依旧湿滑。” 他语调顿了顿:“明日本该带你会家去的,但我担心马车颠簸,你身子骨受不住。” “所以明日,叫父亲哥来宫中看你可好?” 慕时漪脑袋微仰着,用唇去碰花鹤玉的薄唇,闻言也只是红唇微启,轻轻的咬了他唇角一下:“那明日就依着夫君的安排。” 花鹤玉闻言淡淡笑了声:“我想着今年冬天实在不方便出门,父亲和兄长既然来了,就安排他们在偏殿多住几日如何?” “左右如今宫中的各处宫殿都空置着,没有闲杂外人,也不用怕人多叨扰到谁。” 既然父兄要来多住几日,慕时漪想到了出嫁的慕窈窕,还有时常年纪宫中糕点的上官云锦。 她在堰都能交心说上话的闺中好友,充其量也不过几人。 而且徐知意和徐仰川在慕窈窕成婚后没多久,就一同去了苍西。 这次,一同去苍西的还有家中八十多岁的老祖宗,老人家倔强了一辈子,丈夫、儿子、媳妇都死在苍西那片土地上。 之前她顾忌着帝王的猜忌,一直留守在堰都的王府中,如今花鹤玉监国,立场明确,娶的更是她外孙女为太子妃。 老人家想了许久,终于在慕时漪的劝慰下点头同意去苍西小住一段时日,去看看徐家儿郎用鲜血铺出来的国土和荣耀。 徐知意还是同之前那般,每月都会往堰都送一份亲笔信,信中天马行空什么琐碎都会说上几句,冬至前,徐仰川在老太太的撮合下,看了几个家世样貌都不错,人品也温婉上佳的大家闺秀,做徐家的当家祖母最好不过。 而她也点头同意,多接触一些少年郎君,骑马踏秋赏雪,就连那些郎君生得如何模样,徐知意也会多提几句。 似乎一切东西,都在按着老人期待的那个方向发展,不过这其中唯一令人忧心的是,徐家老祖宗的身子骨,开始一日不如一日。 在堰都时,因冬日太和殿跪了许久,伤及根本。 后来去苍西的一路上颠簸,虽精神尚可,但腿脚已经是不如从前灵便了,夜里也睡得少,每日用膳吃得也少,加上这一年前所未有的大雪,老人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慕时漪想到这里,她纤长浓黑睫毛颤了颤,搂着花鹤玉脖颈的指尖捏了捏:“殿下,如今叫上慕窈窕和上官云锦她们吧。” “太清冷了,我想要热闹些。” “好不好。” 别说是这种小事,慕时漪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月亮,花鹤玉也会去想办法。 所以,等到了第二日,才用过午膳,宫里就忽然热闹了起来。 最先来的是长乐侯一家。 长乐侯作为家中长子,他这一生只有长乐侯夫人一人,夫人二人恩爱有加,生育一子一女,加上新妇慕窈窕,长乐侯家中来了五口人。 过了一会儿工夫,慕重云带着慕家人都来了。 慕家一共三房,慕家男丁多些,女眷都已出嫁,慕家几个哥哥都未成亲,又都是武将,他们一来,东宫待客的花厅里都显得拥挤几分。 这一日,和慕家人一起来的还有庆安长公主嫡女苏长乐郡主。 苏长乐跟在慕行秋身后小步小步走着,慕行秋虽然步子迈得开,走得又快,但他会时不时停下脚步等苏长乐跟上再往前走。 慕时漪见他们二人穿过游廊的身影,不由多看了几眼。 十多人坐在屋中,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 长辈坐在一起讨论堰都琐事,晚辈们则开了两桌在打叶子牌。 苏长乐人情世故不太懂,叶子牌倒是打得不错,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就已经赢了慕时漪好几袋金豆子。 上官云锦捏着牌,正坐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因为所有人中除了慕时漪外,就她输得最惨。 “时漪,你们慢些,我连牌都看不过来。”上官云锦不光是着急,更舍不得口袋了的金豆子。 她家中母亲管得严厉,银钱都是有个定数,可不像苏长乐和慕时漪这种自己当家做主的。 慕窈窕捏着叶子牌轻声笑了笑,她没赢,也没输,最是稳当:“云锦妹妹若是不够,我的钱借你就是。” 长乐侯夫人听得大笑:“窈窕,那你可得好好写了借条,云锦这丫头向来是个散财童子,她可没多少银钱还你。” “母亲。”上官云锦不干了,朝着长乐侯夫人直撒娇。 下一瞬,她手中码得凌乱的牌,被一只修长的手抽了一张出来轻轻丢在牌桌上。 一股冷意,贴着男人低沉肆意的低笑声,撞到上官云锦心间。 “小东西脑子不好,这摸牌的运气倒是可以。” “来来来,不就是一个苏长乐么,让本皇子教你打。” 上官云锦眼睛睁得滚圆:“花三?你怎么来了?” “怎么?见着本皇子,都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花正礼唇角扯着笑问?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殿中, 烛火映着欢声笑语。 缠枝牡丹碧色熏炉里,熏着安神香,天光明媚, 不时有寻食的鸟雀从洞开的槛窗前飞过,宫婢内侍远远候在一旁伺候着。 上官云锦捏着叶子牌的指尖, 因为用力过度略微了一瞬,她微仰着头,长睫轻颤,悄悄望向花正礼那张生得俊秀极了的脸, 乌溜溜的眼睛睁得滚圆。 因两人离得极近,花正礼垂眸便能瞧清她乌瞳中水润润的色泽, 干净透彻, 却也不失灵动狡黠。 花正礼喉结处,悄然滚了滚,他朝上官云锦危险的眯起眼睛。 声音干涩问:“你瞧我作何?本殿下也知道自己生得格外好看。” 花正礼胆子大, 脸皮更是极厚,也不怕其他人听见,只不过掩在宽大袖摆下的手, 指尖微微摩挲,因为紧张,外人瞧不到的肌肤上, 透着一层薄薄的湿汗。 上官云锦闻言,眼角倏地红了一片, 眸光闪烁:“我可没瞧你。” 花正礼就站在她身后,抬手抽牌时, 衣袖的料子还会不经意间擦过她手腕上雪白娇嫩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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