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了过去,又到了木山各地分支觐见木山主。 长长一串名单报下来,南衣腿都站酸了。 又硬熬了一个时辰,第一日大会便结束了,站了一整天的南衣很无语——什么破会,无聊透顶! “小兄弟,走啦。” 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医师轻轻推了她一下。 众人已开始往客舍走了。 “啊?哦!”她赶忙提步跟上。 走着走着,那医师大哥开始找她搭话,“明日便是比试了,也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南衣点点头,她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怎样。 那大哥兴致勃勃,“不知这冬柏宫宫主最后能花落谁家。我可听说有一位是前宫主的副手!” 南衣继续点头,反正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一路就是那位医师大哥在说话,南衣不停嗯嗯、点头,倒还聊得有声有色。 回了客舍,吃了晚饭,南衣终于可以单独行动了。 她果断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顺便探探夏樟宫消息。 结果,刚走到客舍院门,她就被拦下了。 “比试前,所有医师不得离开。” 拦她的是一个穿着冬柏宫服饰、长相一般的女子。镶白边的灰色衣服,看着就很耐脏。 “哦。”南衣摸摸鼻子,转身回去了。 过了会儿,她悄悄绕了院墙的另一边。 刚越上墙头,就与院外一位冬柏宫服侍的少年又对上了视线。 “我就是上来透透气。”南衣木着脸又翻了回去。 她刚看到了,这围墙外头每隔十步就站了一人。偷溜大计看来是暂时行不通了。 ——只有等到比试后再说了。 比试当日。 按规定,每位医师可带药箱一个。 南衣没有药箱,只随身带了些平日里的惯常带的,两手空空地混在了队伍里头。 “小兄弟,你不带药箱?”还是昨日那位老大哥,见她什么都没带,赶忙跑过来提醒。 看了眼他腰侧快要半人高的药箱,南衣默默咂舌,“不了不了,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话不能这么说。”老大哥不乐意了,“毕竟是个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再说,就算输了,万一表现好,入了某位宫主的眼,调到总部来也不是不可能。” 调到总部什么的,她是真没兴趣。 南衣也不反驳,“嗯嗯。说的是,我下次一定主意。” “什么下次!这机会十几年都不一定有一次!” “嗯嗯嗯。”你说得都对! “肃静!” 有人发话,边上的老大哥终于安静了。 “诸位,本次比试,共设三道关卡,胜出者将成为新一任木山冬柏宫宫主。”说话的正是昨日在院门拦过南衣的那位女子,“现下,请各位前往夏樟宫参加比试。沿路皆有标识,务必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说完,女子站到了一边,将路让了开来。 院里的医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一个个提着药箱都走了出去。 南衣也随着大流一路跟上——她正想着要去夏樟宫呢! 跟着标识走了一段,医师队伍很是安静。 “大夫!是大夫吗!” 走到半路,迎面跑来了两位青衣女子。 二人面色焦急,步伐狼狈,面色惨白,衣服上还有血迹,明显都伤了。 “你们这是……” “春柳宫遇了刺客,好些人伤了,还请随我去救人!” 话没说完,其中一位姑娘忽然双腿一软,昏倒在地。 “姑娘!”立时有人就扶了上去,正是那位热心的医师大哥。 “她失血过多,需要即刻包扎!”医师大哥当即检查了伤势,二话不说打开药箱,开始诊治。 “宫里还有好些姐妹都伤了。”另一位姑娘急得快哭了,“还请各位速速随我来。” 医者仁心,不少医师都急急随着她往春柳宫去了。 南衣站在原地,看看天,看看地。 她可不是大夫,去了也会露馅。 悄悄走到队伍边沿,南衣抬步继续往夏樟宫走——早些去,说不定还能多探点消息。 “你不去春柳宫?”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 南衣板着脸转过脑袋,见到了司徒鸩那双很有特色的眼睛。 “去的够多了。”她去只会添乱,况且她对去夏樟宫更有兴趣。 “呵。” 司徒鸩没再说什么,拎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药箱,走在她前头一点,也往夏樟宫而去。 一刻后,部分医师抵达夏樟宫。 众人拾级而上,进了主殿。 蛊美人坐在正中位置,身后站着六月、七月。 半年不见,这三人倒是没怎么变。 南衣不爽地搓了下鼻子。 哪怕她特特留了那些文字,泣血控诉六月罪行,可最终对这贱人好像也没什么妨碍。 “砰——” 众人刚站定,殿门便被关上了。 正疑惑时,蛊美人发话了。 “恭喜诸位。”晏奚轻咳两声,“比试实有四关,诸位及时来到夏樟宫,便是过了第一关。” 啥?南衣懵了一下——按现在的人数,这第一关几乎淘汰了一半! 晏奚淡淡一笑,“木山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悲天悯人的医师。” 听罢,南衣心中暗暗点头——有意思! 先前那位冬柏宫女子说了“务必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虽然见人受伤就改道的是好医师,但绝不是木山要的宫主。若是宫主总是慈悲为怀,到处救死扶伤,还怎么帮朝廷做事?让你即刻去某处,却中途见到个伤者就耽搁,那还了得? “七月。”晏奚往后靠上了椅背,“开始吧。” “是。主上。”七月行了个礼,而后看向殿中众人。 “接下来是第二关。”她招了下手。 鱼贯而入了一行侍卫,每人手上端着一个木制托盘。 走到殿中,一个个摆在了地上,之间相距甚远。 “请各位任选一个托盘。”七月道,“诸位放心,题目都一样。” 最先动作的是司徒鸩,只见他径直走到了最近的托盘边上,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剩下的人也都学着他,一个个挑了位置。南衣混在其中,找了个角落,规规矩矩盘坐下来。 “诸位面前共有三样事物:一支炭笔,一张白纸,一碗草药。” 随着七月的声音,南衣视线在三样事物上一一扫过,隐隐好奇——这关怎么比?
第41章 “待比试开始后,各位才可触碰碗中草药。请确认碗中共有几种草药,并将数字写在纸上,同时写上各位姓名,投入此箱。限时一炷香时间,可有疑问?” 七月讲完规则,看了在场的医师一圈,“既无问题。比试开始。” 话音落,便有人点了一旁的香,在座医师立时动起手来。 南衣先在白纸上写了“杨许生”三字,这才拿起了那碗草药。 碗里全都是切片了的草药,一眼看去,几乎一个模样。伸手扒拉了几下,约莫有三十片。 南衣一片片看了起来—— 外皮粗糙的,与旁的不同,一种。 内里多了一圈细纹,一种。 片的中心处微微泛灰,算一种。 这个点是圈型的,而这片上的点是长圈,虽不明显,但也不大一样,就算两种吧。 一番观察后,南衣毫无负担地在白纸上写了个“十七”。 错就错了,反正她就是来凑数的。 全场第一个起身,将纸条投入箱子。 而后,南衣被请到了偏殿里头坐着。 偏殿里站着两个生面孔的侍卫,上次夏樟宫重创后,应该是进了一批新人。 南衣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搭个话,门外走进来了一位医师。 他冲南衣点了下头,而后寻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此人长得有些普通。脸颊偏方,眼睛不大,鼻子不高,但看着干干净净,皮肤不错,像是个靠得住的“好大夫”。 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司徒鸩。 他只看了眼那位“好大夫”,便径直向南衣走来,开门见山问了句,“你写了几种?” 南衣赶忙站了起来,学着那杨许生弯腰作揖,“在下写了十七。” 司徒鸩表情一下凝重了起来,南衣同时也感觉到了“好大夫”投过来的视线。 从头到脚,司徒鸩细细打量了南衣一遍,看得她心中忐忑不已——对个答案,有必要这么严肃? 好一会儿,司徒鸩笑了一声,双手一拱,“不闻不尝,不到半柱香时间就辩出全部草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在下司徒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辩药,除了看,还有闻或尝,草药不同,味道自然会有差别。 南衣惊了——还真叫她蒙对了? “在下、在下杨许生,来自青州闵医堂。”她赶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司徒鸩可是鬼医徒弟,还有木山令,竟这般正式问了自己姓名。 “在下很是期待杨兄弟之后的表现。” “不敢不敢。只是碰巧。”南衣这实话说得是诚惶诚恐。 陆续有人走了进来,司徒鸩也寻了把椅子坐下,没再与南衣说话。 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南衣压力很大——自己这么个冒牌货,竟然还被鬼医徒弟给注意到了。 一炷香时间到,所有医师答题完毕。 装了纸条的箱子被当众打开,夏樟宫人核了答案,而后公布了结果。 碗中草药共有十七种,共有一十二位医师答对。 南衣砸咂舌。 又去掉了快一半,这题真有这么难? “请答对的各位上前领取佩环。”简单的黑线白佩,便是通过此关的证明。 跟着队伍取了佩环,见他们都挂在了腰带上,南衣便也依样画葫芦。 刚戴完,就有人领着他们往外走。 “请各位到秋梧宫,进行第三关比试。” 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与夏樟宫的人搭话了。 南衣有些可惜地左右看了看,视线扫过台上,恰与蛊美人看了个正着。 晏奚微微一笑,还冲她点了下头,眼中隐有欣赏,看得南衣是汗毛直竖。 ——靠!蛊美人这什么表情! 这厮该不会又瞧上自己,想再给喂一颗木魂蛊? 赶忙恭敬地回了个笑,南衣匆匆收回视线,混入医师队伍中,头也不回地往秋梧宫走了。 见医师都走了,晏奚这才转向了身旁七月,“第一个答完那人,叫什么名字?” “回主上,此人名叫杨许生,来自青州闵医堂。”七月回道。 说话时,她依稀能感觉到六月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冷冷的。 自从净慈寺回来后,主上就不大喜用六月。若是之前,这木台会比试的事向来都是六月一手操办,但现在却轮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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