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郑校尉觉得穆家少爷虽然人长得有些阴柔,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还曾想将自己的表妹牵线搭桥给他,却被穆少爷婉言拒绝。 想不到玉树临风,侠肝义胆的少年居然喜好男色,还同镇南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时间,郑校尉看向穆家少爷的目光有些惋惜。 穆清灵自然察觉到郑校尉投来的目光,她挂着黑泥的脸蛋上也遮不住炸开的红晕,只好轻咳一声:“王爷,小人身上无碍,可以独自骑马...” 见怀中的少年刚刚脱险便要翻脸不认人,屁股蛋冷下的速度比三九天屋檐滴水结成冰锥还快。 怎奈裴明昭贴惯了此人的冷屁股,倒是不甚在意,他似是没听到穆清灵的话,反将怀中人揽得更紧,只对郑校尉淡淡道: “本王今日巡视营地,在官道上遇到一群流匪打劫商队,就顺手用郑校尉的人马将流匪击杀,至于你提到的荆州驻军,本王并为瞧见。” 郑校尉瞥了眼一身夜行衣的秦正等人,恍然大悟,他急忙道: “王爷所言极是,这帮流匪穷凶极恶,朗朗月色下居然敢对良民抢掠,还意图杀人灭口,还好王爷经过,及时铲除了这帮恶贯满盈的流匪。” 穆清灵在一旁听得明白,镇南王这是要指鹿为马啊! 梁帝有命,各州驻守军无旨不可出封地,否则将视为谋逆之罪,因此秦正等人不敢穿官服,假扮成沿途客栈的掌柜和小厮,就是想要伪造山间流匪见财起意,对穆家商队痛下杀手的假象。 镇南王顺水推舟,将假扮流匪的秦正等人斩杀于扬州地界,荣亲王眼见着自己吃了闷亏,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 王爷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手玩得炉火炖清,穆清灵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莫要在此人面前大意,若是一不小心暴露她的秘密,怕是要比秦正死得还冤枉。
第53章 🔒幕后黑手 在返回客栈的路上, 穆清灵从镇南王口中得知他今夜为何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此地。 原来裴明昭今日恰巧在郑校尉所在的兵营视察,守在驻军大门的吴影瞧见红绡策马奔来,口中直呼救命, 于是赶紧通知了王爷, 他这才知道穆清灵正身处险境, 当即快马加鞭赶来营救。 等到了客栈,裴明昭顺利擒获下几名杀手, 在敲断了对方几根肋骨后,得知秦正在后山林中搜寻穆家少爷。 裴明昭平生从未感到如此惶恐不安, 一想到那个油嘴滑舌, 笑容明艳的少年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丢进了带刺的铁笼,呼吸之间都是不安的刺痛。 他疯狂在林中搜寻,抓到歹徒, 便冷声质问他们穆清池的去向,有哆哆嗦嗦回答不上来的歹徒, 裴明昭亦懒得多言, 当即一剑封喉。 就连跟随在王爷身边多年的吴影, 都被裴明昭今夜暴戾的煞气吓得有些傻眼。 还好上天眷顾, 让他在秦正痛下杀手前及时赶到。 想到若是自己再迟一步, 眼前鲜活的少年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裴明昭只觉一阵后怕。他不由将怀中少年揽得更紧, 垂头埋在他嫩滑脖颈间狠狠嗅了一口,才感到自己悬空多日的五脏六腑终于归位。 “王爷...您的人是否找到平画?” 穆清灵同裴明昭返回至客栈, 她在红绡的帮助下洗去身上的泥泞, 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此期间, 她一直牵挂着平画的安危,于是洗漱完毕后,就匆匆前往王爷所在的客房中。 只不过男子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长臂一展,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又像晕船那日一般,将自己当香囊子闻得没完没了。 男子挺直的鼻梁紧贴在她的肌肤上,火热的气息让穆清灵刚刚洗白净的脸蛋染上一片红霞。 她只好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再次出言提醒。 “吴影按照你说的方向搜寻,最终在溪涧露出的石面上发现了那个孩子。本王见你平日里诡计多端,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如个哑巴孩童,反倒朝着容易暴露身份的方向逃命。” 男子问话时,好看的眸子里溢满了责备,却又温柔得如春风拂面,穆清灵不敢沉溺在这温暖的春色里,只好半阖着眼皮,故作轻松道: “我猜想郑校尉的人马快到了,便决定冒险求救。还好王爷及时赶到。” 听到她的回答,裴明昭仿若想起些什么,语气中的暖意骤减了不少。 “你往日里结交的人不少,竟还认识郑校尉?” 二人离得虽近,穆清灵却没闻到镇南王口中的“酸气”,只诚实回答: “俩年前,郑校尉...当时还是郑监军,曾在宴席上不惜开罪上峰,阻止鹏少卿对小人频频灌酒。后来郑校尉遇到难处,小人便伸手帮衬一把,一来一往,最终结下善缘。” 裴明昭凤眸微眯,他倒是险些忘了,怀中少年姿色鲜艳,想必以往在扬州城的龙阳圈里,定然是个抢手的绝色。 “如此一说,今夜倒是本王不识趣,耽误了你和郑校尉再续前缘?” 穆清灵惊讶抬起头,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阴沉的脸色,这才有些回过味来。 常言道:心中有佛,所见皆佛。镇南王这是心中住了个魏安王,看谁皆是龙阳君啊! 她讪讪一笑,打哈哈道:“今夜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小人那还有命和旧识重逢,细细算起来,我与郑校尉也有一年多没联系了。” 裴明昭脸色略有好转,拉着少年的素手往床榻边走去。 “还有一个时辰天便亮了,本王瞧你并无睡意,不如同我说说你是怎么招惹上荆州总兵一路追杀。” 穆清灵心中暗暗叫苦,只觉得眼前淡烟色的床幔,好似一口铁锅上冒出的袅袅热气,再往前走两步,她便要一头跌进滚烫的锅中。 待身旁男子发现锅里退干净毛的佳肴不是他期待的口味...便要将她丢进阴曹地府的油锅里... 她突然止住脚步,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小人现下困乏得紧,想来王爷一路奔波,也需要好好休息,小人就不叨扰了。”说完,她甩开手上缠绕的手掌,转身离去。 只可惜她刚刚迈出的步子被脚下突然伸出的大长腿一绊,天旋地转之后,人已被男子结结实实压在床榻上。 “既然都这样困了,何需再多走两步,不如就在此休息。” 穆清灵正要开口拒绝,身上的男子突然低下头,用挺直的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尖。 “分别两月,可有想我?” 穆清灵被近在咫尺的男色迷得微微愣神,待回过神来,心中不免唾弃自己修行不够,她急忙扭过头,不敢直视迷人心神的男妖。 只是男妖不依不饶,似是铁定了心,定要从女施主口中听到答案。冰凉指尖捏过女施主的小脸,迫使她明艳的眸子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问道:“想不想我?” 屋内烛光闪烁,穆清灵能从对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清自己窘迫的模样,滚烫脸颊衬得按在她肌肤上的指尖愈加冰凉。 “小人在山鸣城的拍卖行中瞧见个水晶灵芝水盂笔搁,出自玉雕大师季平子之手,当时看见,觉得和王爷桌案上的白玉桃形笔掭很是相配,就拍下了...” 裴明昭唇角微微上扬,眼前少年生了一副九曲玲珑心,能让他拐弯抹角承认想了,委实不容易。 轻轻在少年莹白的鼻尖落下一吻,裴明昭躺在床榻上,心满意足揽过少年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散发着淡淡皂香的脖颈间。 穆清灵僵硬着身子等了半天,却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不由哑然。 两月未见,本为被她放了鸽子的镇南王再见到自己,定会怒从心头起,直接将她生吞活剥入腹。 没想到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穆清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垂眸看了眼禁锢在腰间的铁臂,决定等男子睡沉后,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她心惊肉跳了大半夜,现下骤然松弛下心神,穆清灵努力撑大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随着身后男子沉稳的呼吸声,竟不知不觉阖上了眼皮。 穆清灵没想到她这一觉睡得如此踏实,等她睁开眼,已是艳阳高照。 明亮日光透过窗轩照在纱幔,被柔化的光线洒在身上,舒服得只想让人尽情伸展四肢。 穆清灵伸过懒腰后,发现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人,她试探着摸了摸衣领,发现橡胶喉结还牢牢黏在脖颈上,于是挺直了腰板,伸手撩开纱幔。 美好的事物往往无需过多修饰。 倾洒日光下,坐在黄花梨如意云头交椅上的男子退去干练的戎装,只简单穿了身鸦青色广陵锦袍,男子眉眼如画,鼻梁挺直,正垂眸看向桌面上的几张画纸。 听到床榻上传来的动静,裴明昭抬起头,将桌上温热的姜茶递给走过来的少年。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先喝些姜茶暖暖胃,早膳温在食盒里。” 穆清灵点点头,接过王爷递来的姜茶,坐在他对面,小口地饮了起来。 闲来无事,她瞥了眼桌上的图纸,一瞧那颇有生涩画迹,就是出自平画之手,淡黄色的宣纸上,画了一个纹路复杂的铜鱼符信。 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信物?” 裴明昭平静回答:“京师伺察的令牌。” 穆清灵刚刚饮下的一口姜茶猛地滑进鼻腔,呛得她剧烈地咳起来。 京师伺察是皇城司的密探,皇城司直属于历代皇帝,他们替皇帝监察百官,侦察民情。朝中大臣府邸中多少都有伺察的身影,就连镇南王府也不例外。 当然有些伺察也会潜入民间,排查有可能威胁朝廷的前朝余孽或是民间党派,将收集到的情报交给皇城司。 平画从小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矿洞内劳作,怎会见到京师伺察的令牌,除非.... 穆清灵呛得脸蛋涨红,不动声色推开镇南王在她胸口轻拍的手掌,哑着嗓子道:“王爷...您方才的话,小人可否当作没听过?” 裴明昭眸光冷凝,眼前少年容貌娇艳如画,只可惜感受着掌下平坦的胸脯,还是会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人是你救下的,还想去哪躲清闲?” 穆清灵哭丧着脸道:“小人...没想到,随手救下的烫手山芋竟是个烧得通红得铁烙,小人凡胎肉身,实在受不住啊!” “你的意思是本王皮糙肉厚,让热铁烙上一下也无妨?” 穆清灵耷拉下脑袋。 平画走不出矿洞,想必是民间收集情报的伺察发现山鸣城外有人在挖私矿,故而以身涉险,想潜入矿洞中搜集证据,从而认识了平画。 虎山易进难出,也许那位伺察也没料到,矿洞内看守严密,一旦进入就毫无逃出生天的机会。 终于有一日,矿洞塌房了。 伺察和平画二人大难不死,却遭到官兵追杀,按照平画所绘的内容,那位和他一起逃出矿洞的伺察已经丧命了,而他则带着伺察整理好的证据,想要去京城报官,解救其他私矿内被关押的采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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