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从小就被送去国公府走动,和池景州关系再亲密也没关系。 最好两人之间还能来点感情上的纠葛! 徐苼默默地说了一句:“表哥在外头玩儿的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很快被徐夫人否定了:“满东京城里像他这样身份的,哪个小郎是不花心的?就算以后你们成婚了,你也得做好了小公爷三妻四妾的打算。” 徐腾却不觉得这话是对的,“我们徐府女儿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你尽管挺直了腰板和小公爷斗去!你荣耀,徐府才能跟着荣耀,你一损,徐府也跟着损!倘若,日后出了什么事,再不济,那宫里还有你长姐护着你周全。” 这一番话,徐笙听得大为震撼,她教养在徐家多年,贵在自知。 所以婚姻与她并非无一出路,最要紧的是把自己立起来?那她自然也是可以和池景州随意玩玩儿?徐笙,“爹爹,我最近穷的没钱买新衣裳。表哥他说我丑。” “不就是钱,爹爹给你!小公爷还说什么了?”徐腾问。 “表哥,他……” 说真的,在这之前徐苼完全没有和池景州在一起的打算。她这个表哥,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官家的宝贝眼珠子,满东京城小娘子的梦中情郎。 她是疯了,才会去和这块烫手山芋玩弄感情? 但若是,徐府和国公府之间早年间就有打算,让他俩订亲。那事情从本质上发生了改变。 她的确是不喜欢池景州,但不妨碍她更深层次的利用他。 见着自家女儿沉默的不说话。徐腾有些心急的问:“我上回见着小公爷带你的态度很是不错,他是不是也想和你早些订下婚约?” 那人怎么想的,徐苼不关心。她现在有些蠢蠢欲动。 若不是亲生女儿上不得台面,徐夫人讽刺的说:“我可是听严夫人说,国公爷打算是要给小公爷张罗相看宴了。” 相看怎么了?她可以去破坏呀! 至于,那池景州么。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不如找表哥做靠山将这门婚事做实,与他好个两三月,便分开。
第014章 池景州从来没这样生气过,当皇城司给他打小报告告知徐苼的行踪,他无心看卷宗。 他是让她回徐府一趟,不由想起昨日徐苼缠着自己问他自己长得好看不好看。身段玲珑,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黏。 池景州不肯轻易的夸她,那小娘子就是老大不高兴,给他甩脸色看。 今日就开始暗戳戳的想法子给他找不痛快。 “有人在长街巡逻的时候见到徐家娘子,她打翻了卖书画书生的摊子。”两人是敌对的老仇人一般,在长街上就大吵起来。 “但说来奇怪,徐娘子没发火。”皇城司下属说:“反而领了人一同买衣裳去了!” 池景州绷紧下颚,眼神锐利,“徐笙给别人花钱,那人谁啊!” “属下特意调查过了,那书生叫兰昭明祖籍绍兴人士,还是个赶考的举人!家中贫寒,平日里在长街摆摊卖卖字画维持生计。” 又是那个落魄穷书生,她这人性子乖张,其中一条就输最爱吃强扭的瓜。 徐笙好的很啊!拿着他给的银子,在外头胡作非为。 一双细长的手指掐紧紫毫笔管,池景州的面色有些不愉,“你们亲眼看着两人进去了?”小没良心的,不是说不和那姓兰的书生有干系,今日还带着他去买衣裳!而且还是用他给的银子! “大人,您看上去脸色不好呢?可是在担心徐家娘子的安危?” 他是心疼他的银子!白撒到江里,也不白便宜了别人! 池景州恢复了日常的孤傲之气,他极其的不以为然的说,“你们也是瞎操心,他们这次又去的是卖衣裳的店。哪里会出什么意外呢?” 外行人都知道自家大人说的不过是托词罢了。徐家娘子长这么大,惹得花花蝴蝶麻烦事还算少么?哪样不是池景州在后头给她料理,一只一只的给踩死了干净。 就希望,这次徐家娘子注意点分寸,她也别和那兰书生走的太近了。 不然落到自家大人手里,兰昭明怕是要脱层皮。 - 徐笙其实拉着兰昭明进来卖衣裳的店,自然是有她的一套打算。 半个时辰前,她刚从爹爹那里领了银子从徐府出来。本是心情很好的才对,很不巧遇上了兰昭明。在她面前叽叽歪歪。 徐笙扶着额头不耐烦,那些国公府的侍卫眼力见一流上前就打翻了他的书画摊。 丝毫不在意眼前人的谩骂声。 她走近一步,看向兰昭明问,“你觉得我这套衣裙,美不美?” 兰昭明被困住手脚,他闭上眼睛,选择不去看眼前的少女,“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这个穷书生对自己似乎很讨厌,她买的新衣裙是能将这人迷倒,那还怕池景州不动心。徐笙对着衣铺的老板吩咐说,“这衣裳不能让这位哥儿满意。快把你家的衣裳都拿出来,本小姐要一次性买个够。” 衣裳铺子被国公府的人包下来,往外头赶着客。 “怎么回事!徐家娘子不过就是买个衣裳,用得着如此大动静?” “里头还有个男子呐!” 谁都知道太师府的徐娘子眼光甚高,平日里就和她的表哥说话,看不上别的。 这一回,可是春心动了? 挤在衣服铺子看热闹的人多得很,若不是有国公府的侍卫把守着,大家都想冲进去一睹徐笙的面容了! 徐笙不爱闻外头劣质的香,让李女使倒了香炉里的香灰,重新点了一盏。 少女的指尖从五彩斑斓的披帛上一一划过,她说,“这香方的名讳是雪中春信,哥儿闭着眼,可是感受到早春的风从耳畔而过。” 氤氲的香气里,兰昭明缓缓的睁开眼。 如同见到早春的梅花,春雪洋洋洒洒落在娇艳的花蕊。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那是梅花,还是那徐笙的唇。 他自来端方,这样的耻辱让他难堪。 但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他。徐笙绝美的脸到了他跟前,粉粉的唇轻轻启动,“莫要急躁,跟着我一同轻声呼吸。等香入了肺,又可觉得有一阵雪松的清香?” 少年人的耳已经成了恼羞成怒的绯色。 徐笙噗嗤一声的笑出声,“原来看人羞涩竟是这样有趣,难怪他总是逗趣我。” 她口里的那人是谁?兰照明别过脸去。 她一连换了几套衣裳着实是有些疲累了,让李女使在这里盯着人,自己进去换回原来的。 徐笙解开衣裳上的带子,料子轻薄,滑过牛乳似的肌肤。 “大人,铺子里歹徒已经被控制住了!” 她猛的一把摁住胸口,遮挡住春光乍泄。可外头的人更快,一双手掀开帘幕走了进来。 池景州身披着皇城司的铠甲,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狭窄的试衣间里遥遥相望,徐笙只瞧得出他眼里的嘲讽,以及藏在眼底里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 他不是该在宫里,怎会来的这里? 徐笙想要尖叫,“池景州!你还知不知礼义廉耻!” 池景州自然是不知晓的,他的目光落在她捂紧的手上,以及裸露的肩颈:“表妹,不想和我说些别的?” 少女柔软的身躯,蹙起的烟柳眉,可不是方才勾引兰昭明时的那般尽心尽力。 香炉里的香燃到了尽头,冷峻的少年慢慢看向她,愉悦的勾着嘴角,“表妹这样窘迫的神情,可真让吾兄觉得满意。” 她怎么会觉得吸引住兰昭明的目光,就能也让池景州为她沉沦? 他们分明就像是春日和冬雪里的两个极端。 想她这样柔弱的小娘子,被这恶龙盯上,一口一个都不带塞牙缝的! 徐笙的脸已经气的变形,越退越没有余地。她已经快贴在身后的墙壁上,气喘吁吁的盯着他,“小公爷,好大的官威!” 池景州的眸子动了动,提起腰间的佩剑,“没办法,皇城司收到密报说这衣裳铺子里藏着歹徒,为了京中百姓的安危,我只好跑一趟。” 简直就是一派胡扯,徐笙板着脸,“那此处小公爷已经检查过了,还请您出去!” 他却摇了摇头。 “若是歹徒藏在表妹的衣裙之下,那可如何是好?” 徐笙,“……!” 特么的,池景州还是不是人啊! 更过分的是,她的裙摆被剑鞘探着高高的撩起来,徐笙都可以感受到摩挲在肌肤上的冰冷触感,往她的腿上爬,她站在他的身前就像是被审问的囚犯。 她做事什么时候变得有条有理了?池景州冷着脸,“表妹知道的,吾兄也是担忧你的安危。” “别放狗屁。” 皇城司的铠甲代表的事执法严明,但是他那深灰色的眸子里却尽显着斯文败类。池景州说:“表妹怎能骂人呢?” “那你怎能这样对我!” 等着她爆发,等着她对他歇斯底里的,他就觉得爽快了? 池景州就是不想她快活,当真真是可恨的不行!徐苼咬牙的问,“你今日便是这般羞辱我,就不怕往后余生我都赖着你!” 池景州挑了眉,问了一句,“表妹,你拿着吾兄给的银子在外逗书生?” 吾吾你个头啊!还有完没完了。徐笙真的有被气到,没好脸色的,“买衣服的银子是爹爹给的,和你没关系。” 池景州挑了下眉,“舅舅怎么会给你银子?” 徐笙两手抱胸,回道,“我和爹爹说你骂我丑,他自然会给银子了。” 池景州奇怪,“我什么时候说你丑了?” “那你也不是从来没夸过我好看。”这么一听还有戏?徐笙琢磨着便也让他知晓自己的心事罢,总不能万事都她一个人扛,“表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侧眸看她一眼,室内安静。 尽管这个小孩儿从年幼说的最多的便是,表哥我讨厌死你了!要么就是指名道姓,池景州,你还是不是人啊!从未,有这么一次,会像是今日这样。 很好,都开始攻心为上了。给他闹这一出。 “把衣裳穿好,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了。” 徐笙用着那一双多情的水杏眼,牢牢的盯着他。甚至开始大胆的扑上来,揽着她的脖颈儿,娇滴滴的说:“表哥,苼苼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那游走在花花丛中的小公爷像是想也不想的要拒绝她,池景州扯了扯嘴角:“表妹,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见着我不穿衣裳的时候,就怎么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了?”她很是不高兴的说。 眼前的小娘子肌肤凉的如夜明珠,他无心多看:“那我总不能致表妹的安危于不顾。”语气却依旧玩味儿。 这事,总要有一人先明,她自认不是花花公子的对手。徐苼伏在冰冷的铠甲之上,丝丝入骨的凉,她瑟缩了下肩颈,“我不许你去相看宴,不许你夸其他小娘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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