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州却禁锢着她,不放她离去:“给我忍着。” “表哥坏。”徐苼哭哭啼啼的曲着背脊,她哭泣着:“苼苼好可怜……” 她这姿势是极不好上药的,池景州加重了手腕宅女的力气,这么一拉,小娘子踉跄的跪到在他跟前。 冰肌玉骨。 他知道小表妹是真的长大了,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豆芽菜。可等这一回,当真的在掌心里却又是不同的滋味。 丝丝缕缕,皆是极致触感。 徐笙诸多抱怨,“表哥,你同侍郎嫡女说话是多和气多温柔,可对了我倒是没一句好脸色。”她往他身边挤。 那贴在自己身上的是何等的玲珑软玉,却让池景州险些失了魂。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失态,一手放在她的脖梗后处,往低了压:“莫抬头。” “一下子让我抬头,一下又不让我抬头,可真是难伺候。”这一刻徐笙又悄悄的想,表哥的唇看上去薄而冷,没想到碰肌肤的时候,竟是软的。 徐笙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越想越觉得心猿意马。她心下一动去掀开车帘的一角:“若是真的亲了,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曼妙滋味。” 又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被他勾到了,整人人都开始燥热起来。 “表哥。”徐苼轻轻唤了一声,只用自己才能听的到声音:“池景州……” 外头的少年人骑马慢行,他背影沉默,在这夕阳缓缓下沉之时,有表哥陪在身边一侧,她一整日的苦闷似乎也被春风吹的消散了许多。 皇城司的下属,在他耳边低语。 “大人不出您所料,那群歹徒在郊外十里坡外有共犯。如今,他们怕是早已经乔装打扮偷溜进了城。” “很好。”池景州挑了浓眉,肆意道,“客远道而来,我们哪有不去迎的道理。” 什么客啊?说来都是禁庭中里的一本糊涂账。 陛下大动干戈废后,迎来了坤宁宫的第二位皇后。这位皇后大有仁贤之名,却也没能为陛下产下能继承大位的儿子,倒是让出身不高的张贵妃抢得先机,怀上了龙种生下襁褓之中的小殿下。陛下是想立这位幺儿为太子,可外头的那些藩王不服气啊! 这批入京中的歹徒,要么是赵王的人,要么就是宣王的人。 皇城司已经监视了他们许多天了,拉起了网,池景州也舍得下套,以自己的安危做诱饵,引蛇出洞。 “这马车里的是盛家娘子?”满东京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小公爷和盛家娘子的相看宴。那马车里怕就是侍郎家的嫡女了。 “有个小娘子在场,就算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也能好说话些。” “嗯。”池景州应了一声,牵紧马绳,对着国公府几位侍卫吩咐,“尔等好生送马车里的娘子回去。” 皇城司的人挠挠头,大人这是几个用意? “你让我回去?”徐笙在马车里不满的出了声,“我不!” 黑夜里月光被黑影遮挡。 “小娘子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刚好去地府做对亡命鸳鸯!” 街边的灯笼被吹灭了。 先前喊话的大汉是打头的,他提着刀,飞过来,刀刃是见过血的有种说不出的肃萧杀气,直直的对着池景州的面门劈来! “大人小心!” 血如水柱澎涌而出,大汗应声倒地。池景州手中有一把短小匕首,都没有看清他何时动的手,他那深邃的眸光中轻笑起来:“阁下,还不现真身?” 屋檐之上却是有另一位蒙面歹徒。他手里一把短弓弩。 “小公爷的身手的确漂亮。” 一支小箭穿过车帘扎入马车内壁,离徐苼的脸只有一寸,虽不知外头的歹徒是些什么来历,但敢在池景州面前动手,今日之事怕是谋算多日。 马被惊住了,开始嘶鸣。 徐苼痛的脑袋瓜都疼了,刚巧又是手肘之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耳鸣晕眩,手扶着一端就要钻出去看。 死了许多的人。 长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外头的天色已经沉下来,那冷冽之极的指骨搭着弓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池景州对准着屋檐上的蒙面歹徒,道:“阁下想杀我?可也得想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命回去。” “小公爷,好大的口气!” “诸位早已经暴露行踪,这京中四周皆是皇城司的人,你们插翅难飞。”说话的声音是池景州,与那歹徒谈论之时,插入一个曼妙的女人声音。 “表哥。” 歹徒的轻巧落在马车之上。 “我等虽杀不了小公爷,但未必杀不了旁人!”歹徒逼着徐苼跟着他一道往后头走,“小公爷你怜香惜玉,可别让我手里的剑误伤了这位小娘子。” 她的脖子被一把长剑横住。 依稀见得池景州手持着弓箭,目光锐利而弑杀,眸光里哪有半分温柔,却是冷到彻骨:“一个小娘子罢了。” 歹徒:“听闻京中贵女娴静雅致,这位小娘子身材却很是惹火。可是小公爷那位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竟是如此知晓他们的事。 徐苼狭长的眼看过去,光线虽然微弱,却也瞧出这歹徒的气质卓越,并非草莽出身。 “那便请徐家娘子随我等出城,等到安全之后再给小公夜送回。”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后来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徐苼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漆黑成一片,隐约听得见溪水流淌而过水声。 她的脖颈有些僵硬,想动一动,却发现手脚被麻绳捆住。 又冷又饿。 蒙面的歹徒起了篝火,用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破碗喝着散发鱼香味儿的热汤。入了夜,气温直转而下,徐笙冻得牙齿打架,“我也要喝热汤。” “小娘子面子倒是不薄,就不怕我在汤里下毒。”歹徒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管不得那么多,抬起下颚唇贴着破碗咕咚咕咚的喝。 “小娘子可知你那温文尔雅的表哥是个什么人?” “这位哥儿你又不聋,方才你不也是听过池景州所说之言。”徐笙喝了热汤,有了些力气,“我与他而言,那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娘子罢了。” 她与那歹徒四目相对,赵晏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好表哥的时候,他正在杀人。” 他给他比那柄剑的长度,从她的左肩凹陷出用指腹戳下去,献血喷涌而出。 池景州不仅杀像她这般年岁的小娘子,还杀白发苍苍的老人,刘府满门一个不留。 朱门上沾满死人的血,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笙虽不知详情,却曾听闻过这事。那是陛下交给池景州第一次的任务。 她亦不知他如何拖着浑身的血腥味儿,回到她的身边,洗净鲜血拥抱住自己。 “徐笙,我身上可是臭的?” 她不懂,“表哥,今日熏了新的香。” 龙脑香,气息浓郁,并不太适合少年人。 但他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用来掩盖身上的血腥气。 池景州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管徐笙她怎么问,他一个字都没有自己提过。 脱颖而出,能被陛下看中并非偶然。 徐笙摸了摸他的发,告诉他,“景哥儿不怕,我们遇神杀神,遇魔杀魔。”谁都想要努力活下去,做个恶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自己若是有能力,也不会想徐阮回到爹娘的身边。 她不是什么善人。 便是在劫走的那一瞬,徐笙便开始算计如何才能为自己得到更多的东西,她知道,池景州这一次亏欠她,他会答应的。 赵晏见过他血腥的一面,对她说,“如果威胁到他的利益,池景州必会选择让你死。” 这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她的表哥并非高山溪流,而是悬崖深渊会让人万劫不复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歹徒居然还玩起了攻心为上的招数! 徐笙莞尔一笑,“这位哥儿,我瞧着你也是金尊玉贵里泡大的王孙,何必纠结要杀了他,与池景州做个盟友共图大计,岂不是更好?” 世间易碎的是琉璃,而这小娘子的心坚定如磐石,眼却比星更灿烂。
第017章 国公府的灯到了半夜燃到了半夜。 徐家娘子被歹徒拐了去,到了这个时辰都没寻到人。那样皮娇柔嫩的小娘子哪里吃的了这样风餐露宿的苦头?再则是因为池景州看管疏忽的缘故,他难逃其咎。 “苼苼被绑这是大事,当真不用去叫了徐相公过来?”老国公觉得不太妥当。 这次的事情和往日里那些鸡零狗碎不一样。 小娘子的名节事大,说难听一点徐苼有了这一遭,以后还怎么在东京城里议亲? “这不是成了爹爹的心意?”虽说池景州嘴角含着笑,手指掐灭青烟,烛火着在表皮上滋滋的作响,阴冷之极:“你素来说儿子没个定性,大了年岁,却连个媳妇都找不到。” 老国公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说的是一码事么?” 这是疯了,还是傻了?难不成徐苼要是被歹徒染指了,若清白没了,那池景州也要一手兜着么…… “景哥儿婚姻大事,你再好好想想。”其实吧,老国公爷没这么心急的,再多看看嘛!但瞧着架势,徐苼过门便是正经娘子。 “爹爹不喜欢表妹么?”池景州掐了掐掌心,指甲就咯嘣一声断在肉里,他今日当真是错了。从头到尾的想了许多遍,一开始便不该念着宣王是王孙贵胄,箭故意失了准头。 池景州颇有些忧心,这深夜里的寒风可会吹冻着她? 他闭了闭眼,在眼前的画面就闪过徐苼那晶莹剔透的肌肤,她那白糯的小脸,最好能给他忍着别哭出声来。 她最好不要。 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徐笙的哭泣,不去看她,不去怜惜她。 “那可是歹徒!”老国公的声音洪亮。 是了,那还是蛇蝎心肠的赵晏, 早知如此便该一箭射杀了他。池景州扯了扯衣袖,他盖住鲜血淋漓的手:“爹爹明日便进宫去找官家。” “找官家?你这是何意?” 迎上老国公很是不满的目光,池景州的表情淡漠,他道:“成,那这门婚事爹爹以后也莫想要再插手。” “池景州!高门大院里的正经娘子哪一个是被人掳走过的?” 没错,是奇耻大辱,这事他记着一辈子。池景州的声音都溢出几分狠毒:“这辈子长的很,恩怨总有一日是要计算的。” 赵晏,他最好不要动徐笙分毫。 - 早膳的时候,老国公的面色依旧不愉,严夫人在一旁布菜没敢吱声。对了,连往日里的蒸蒸肉圆都不带看一眼,“小公爷今日出门也好早,天不亮就进宫上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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