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乌发如云,窝在池景州的怀里,“景州哥哥,我走不动了,你抱抱我罢。” 池景州把这小孩儿的那点作精看在眼里,为了避免她又有什么古怪念头,这次是抱着徐笙回了国公府。 - 徐笙回到国公府后,就觉得大家看的眼神有点怪。 池景州还派了两个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像是在盯梢,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来人就算是蒋萱也要检查一番,引得这位小娘子炮仗一样唾沫直飞,“你家小公爷几个意思?还没娶徐娘子过门呢!就夫管严啦!” 多谢好友提醒,徐笙可算是知道这感觉像什么了。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她支着脑袋抱怨,池景州这样关着她,那给她画地为牢有什么区别? “你都要做公爵夫人了呐!”蒋萱说,“阔别三日,真当是刮目相看!” 徐笙指了指发顶,问,“你就没发现我多了个物件?” “什么啊?” 徐笙像是被吸干精气神一般,扑在床榻上,“公爵夫人的抬头就像是孙悟空头顶上戴的金箍,只要池景州一念咒语,那必定吵的我头疼欲裂。” 嗨!这人多稀奇! 那可是满东京名媛淑女都爱慕的梦中情郎,池景州呢。 徐笙,“这门婚事撮合有你一半功劳,我让小公爷给你送个的大猪肘子?” 蒋萱可不乐意被池景州训话,“我看那侍卫搜查的架势,小公爷未必喜欢我来找你。倒是也不知道是谁带坏了谁。” “这不废话。”徐笙捧着脸笑,“自然是你带坏的我,我可没有花钱养小倌的癖好。” “……” 就嘴欠罢!以为人人都有池景州的好表哥么?看上什么,就给买什么?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给你摘下来?这样的好事旁人求也求不来! 徐笙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蒋萱不乐意,“徐笙你注意点,别让小公爷见着你这幅恶女嘴脸,我怕你熬不到成婚那一日,就被踹了。” 她是有这打算,正在计划着呢! 总不能真嫁给池景州罢,徐笙苦恼的想。 蒋萱吃着李女使端上来的西瓜,“虽说你和小公爷要订婚,但我怎么听说徐府在给那个打秋风的表小姐准备生辰宴啊?你家那两老怎么回事?” 这帖子撒出去,就算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那东京城的名门都得到场啊! 这消息倒是来得及时,徐笙强撑起身子,“这事一看还不简单?爹爹和娘亲喜欢徐阮多过我阿!” 蒋萱,“不能够罢!非亲非故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徐府要趁着这次的生辰宴让徐阮认祖归宗。 她看了一眼好友,好奇的问,“徐府的帖子是都下到你家了?那你去不去她的生辰宴?” 去就得准备河贺礼,但把好物件给那个打秋风的,属实有些不大愿意。她说,“徐笙,怎么说以我俩的关系,这种事我是要给徐府捧个场的。”蒋萱还在迟疑,没拿定主意。 “那别去。” 凭什么啊? 徐笙在心里骂了一百八十遍,她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抱上池景州这条大腿。感情都在给徐阮铺路呗? 她身份是假的没错,但又不是冤大头。徐府看她好欺负么!不能够! 蒋萱摸摸鼻子,见着小娘子眼睛里都快气愤地蹦出火星子,“你打算怎么搞?” 她没说太多,让李女使送客出去,钻进房里又挑了身衣裳。 徐苼哭哭啼啼求到池景州跟前,轻声软语:“表哥,苼苼亲亲你,你不躲,好不好?” 跑马遛园回来的池景州,皱了皱眉:“徐苼,你又看上哪件首饰,不如直说。” 她哭得好认真,全程扒着小公爷的衣裳不放手。 池景州本不想多过问,他这两天在安排两王进京的事,琐事堆成山,他没这个时间,日常也并不和徐笙见面。 老管家说将军府的蒋娘子来过了,这人就是徐笙的狐朋狗友,每一次来都能撺掇的她做出什么蠢事来。 “徐娘子哭的这么伤心。”池景州在一旁只当是在看戏,“谁得罪了?” “除了你让我伤心,还会有哪个!”徐笙的哭腔里是说不出的柔媚。 老管家捂着嘴笑嘻嘻的领了闲杂人等出去。 池景州低头看怀里的小娘子,“小哭包,你可是哭够了啊?”又一身衣服被她糟蹋了。 徐笙扭着身子,不乐意,“你不搭理我,可是在外头有相好的了。” 判罪还讲究个人证,物证,这小娘子张口就来。 池景州懒得和她说了,手穿过小娘子的臂弯把她拖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你这性子,也就是我能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你。行了,这里没人了,来我怀里一次性哭个够。” 她吱吱呜呜,“青天白日的,你怎能……” “这会儿倒是知道不好见人了。”小哭包面红耳赤的,池景州有些被逗笑了。他靠近,掐了一把她的小脸,“有事就快说,我还得去沐浴。” 一句话让她现了形。 “景州哥哥,你是笙笙心肝的宝贝。”徐笙仰着头,烟柳眉蹙着很是嫌弃的说,“我不嫌弃你臭。” 池景州了然,小孩儿磨人,她这次又想作弄哪个……
第019章 徐笙赖着不走,一路跟到内室,水汽氤氲。少年人已经解开外袍,视线挪到她身上。 “你当真要留下?” 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徐笙攥着手指还有点小紧张。她是第一次看男子洗发,步骤一点也不比小娘子简单。 小眼珠子就盯着他不放了,“废什么话,快点!” 两个伺候的女使却是如临大敌,站在池景州身边有些局促。 “你洗你们的,都盯着我的脸看什么?”她搬了小凳子,到池景州跟前。徐笙一改先前的哭脸,“景州哥哥,你不介意我在边上罢?” 池景州哭笑不得,仰着头,索性闭上了眼不再看。 可他由觉得头上的力道不太对,这些个女使今日是怎么回事?见了徐笙就是老鼠见了猫了。又听得坐着的徐笙忽然安静下来,他一下子还挺不习惯的。 池景州的鼻息间多了一丝熟稔的香气。 徐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景州哥哥,你觉得可是舒服?” 他就青着脸出声教训,“徐笙你这回到底是看上了什么?行了,细皮嫩肉的我不敢你伺候,不如直说。” 她的确是有事求他。 “徐府的院子已经修葺了一段时间了,我长住在国公府怕是不太好。” 她说的很中肯,毕竟她和池景州的婚事已经是东京城人尽皆知的事,表哥表妹住在一起,总会传出些难听的闲话来。 池景州思量着,“你打算几时回去?” 小娘子脱口而出,“明天!”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可是嫌我这国公府苛待了你?”他察觉到她的意图,简直就是巴不得现在就。插了双翅膀,连夜扑腾回徐府。 “这里很好。” 徐笙在国公府住的很惬意,太安逸了,都让她丧失了斗志。 那真千金回了徐府,就没了自己的位置。也让明白一件事,她小声嘀咕一句,“没人像你对我这样的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淌着水,池景州他的头就落在小娘子的手掌之间,任由她作弄。头油的香气随着温水散开,极其的浓郁,熏得他一鼻子。 她手里的速度并不快,手指绞着他的乌发,有意无意的还扫过他的耳廓。 “你现在觉得我对你好了?那我那些钱倒是没白花。”男人绷紧着脖子。 “那我回去了,你可别自个儿生闷气。”她的手轻轻拨过他的发,落在了他的耳垂上,茉莉头油的香气引得他一颤。 他个子高,只有躺下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才能保持平行。 窗上糊着的窗户纸朦胧着一层微光。她现在可需要他了,多说几句好话哄了他高兴,那就是再给未来对付真千金时囤的终极武器。 她的人生字条里不会出现一个输字!徐笙冲啊!炸开徐府的大门搅得天翻地覆! 池景州睁开眼,水渍沾进眼里,“你下手轻点。” 徐笙,“知道了!” 正当以为这位小娘子能消停些,他就有些后悔了。只觉得呼吸都加重了些。 这把乌发能被徐笙洗到天荒地老去,池景州在心里从一数到十,再数到五十。他就不该让她胡闹着,这哪里是帮他洗头?分明是在纵火。 “徐笙,我自己来。”池景州起了身,接过她手里的勺,接了凉水就往头上冲。 “哎呀!你怎么能用凉水冲头呢!”小娘子咋咋呼呼的叫,“可别乱动了,躺好了。” 他们离的太近了,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徐笙的眼微微的在他薄冷的唇上停住片刻,下一瞬,纤细的脖颈儿就被摁住。 “别动。” 徐苼哪里肯乖乖听话:“难怪那些女使都不乐意给你洗头,原来怕被占了便宜。” 她往后一躲,池景州的手里就抓了个空:“小娘子如此跋扈,可是连我房里的事都要管了啊?” 说起他房里的事,徐苼脸上表情就不大好看,“小公爷房里可有通房丫鬟?现在一并说了,看我绕不绕得了你。” “这事怎么找我?” “若不是小公爷管不好自个儿,哪里会有这样龌龊的事情。” 没边的事情,也被徐苼添油加醋说的煞有其事似的。池景州反问道:“我同你亲近也是龌龊了?” “池景州!你好生不要脸!”徐苼的手指一拨水,飞剑起,那茉莉的头油混着凉凉的水,就蹭到池景州的脸上。 先前哪个要他不要动,她想亲亲他的。 池景州拿这人没法子,他控着她,此刻在她的跟前,他的语气很淡,“你别动了,再动,就亲不着你了。” 徐笙抿了抿唇,嗓子像是灌了蜜,粘稠的发不出音,“呜……” 这是他们第二次,衣袍沾上了水,徐苼用力的拢着衣,不想让他靠近。 她笨拙,却怪有趣的认真。 池景州皱着的眉间被小手揉了揉,只听那柔柔的嗓音说,“景州哥哥别总皱着眉,就不怕成了小老头。” 他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混蛋。” - 等池景州这个头洗下来,早已经过了饭点。 她就不得不留在这里用饭。 听着李女使报了几个菜名,都是些徐笙最近不能吃的发物,她自作主张给换了。 “徐娘子,这是小公爷早就定下的要吃的。我们现在临时换了下来,怕是有些不好。” 说句难听的,老公爷和严夫人都没这待遇。 “让我瞧着他在我面前吃这些好吃的,那我这得多遭罪。”这肩膀上的疹子还得养一阵儿才能好。为了不留疤,她都忌口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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