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让雪狼追,可他看着身边那个有些气急败坏的人却没有这样做,他看着远处幽森的雪松林,眸光闪烁。
第81章 东次将骑马跟在将军身后,去取他们路上卸掉的帐篷,没有见到雪狼来追,他有些好奇:“将军,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王爷的态度已经传递到,看他怎么决定,现在动手对我们没有好处。”戴岳紧了紧脖颈上的灰狐毛,如果事情能分成十分,炽金王有九分的表现是想跟他们打这一仗,他们的到来就是余下的一分变数,他在赌,赌这一分能不能让吴秋舫活着,赌这一晚炽金王最后不会与整个中原为敌,事发突然,他掌握不了生死。 戴岳慢悠悠骑着马,树林盖住天空,他在想着刚才那群勇士中,有一个人,一个中原人,站在勇士身后,他很眼熟,可是想不起来是谁,是谁呢? 吴秋舫听着外面喧嚣声不停,野兽低沉的吼声混杂着呼啸的风声,孩提的哭声,成年人的低语,母亲的安慰和老人的咳嗽,直到这些声音渐渐消失,而他还在这里,将军失败了吗?还是他被抛弃了? 直到炽金王进了王帐,卸了衣袍躺在榻上,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不再逼问他了吗?炽金王怎么这么安静,大家都好奇怪。 就在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时,榻上的黑影说话了,“戴岳给我了个下马威。”接着一声轻笑,“我也反击了回去。” “你命不错,你们的王爷看来是想保你,否则不会特意让戴岳先来告诉我他们知道你在这。”他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开始叨叨,“估计明天早上江北王就到了。”他翻身过来,吴秋舫就在他榻下躺着,只见他伸手扣住吴秋舫的脖颈把他提起来,“你说我现在杀了你怎么样?” 吴秋舫下巴抵在榻边的毛皮上,鼻尖就是炽金王温热的身体,“你想与中原为敌吗?”话落脖颈上的力度猛然收紧,疼痛,过了不知多久,头上传来一声嗤笑,他又被扔回地上。 吴秋舫心里骂娘,握拳捶地,下一次,如果再有人把他扔在地上,他一定不计后果也要给那人一巴掌。 这时,炽金王又把他提了起来,吴秋舫气红了眼角,“你妈的,我跟你拼了。” 他双腕被轻轻松松别在身后,只被一只手,耻辱,他被拎起跪在榻上,一个极度屈辱的姿势,在他目瞪口呆时,手腕被白狼尾缠绕住,死紧。 只见炽金王掀开他袍角,伸进一只手点在他皮肤上,一直向上,指尖像薄薄的匕首刨开胸膛,最后停在心脏上方,极尽危险,他拼命往后仰,却被按住了膝盖,身下人直起身半靠在靠枕上,温热的气息扑了他满面,哑得要命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吴小公子,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你的秘密我全知道。” 吴秋舫简直要暴起骂娘,他怎么就逃脱不了这该死的命运,“你想用这种方法逼我说出口?你做梦!混蛋!” 又是一声嗤笑,紧接着强有力的手掌扼住他咽喉,喉结尖处的吞咽在手掌下分外清楚,他张嘴想要更多的空气,爆红了脸。 “吴小公子这样俊俏,死了就太可惜了。”阴森森的话配上上那双斜睨着的绿瞳,恶魔低语也不过如此。 吴秋舫气急了,气快要喘不上来,他用力挣扎着身后的手腕,不能死,他不能死,只见炽金王抵着他鼻尖,没什么表情地问:“吴小公子,我问你最后一遍,那处铁矿在哪?” 他往后仰着头,却被一只手掌按住后脑,退不了分毫,“我、不、知、道!” “行,你不知道。”布料撕拉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明显。 “你动我就是与中原为敌!” “你活得好好的,我哪里敢动你。”他抵在他肩窝上闷笑出声,“我分明是在羞辱你。” 身边这个熟睡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啊?他不是大王吗?怎么反复无常,有病。 他看着这人,心想现在掐死他能不能行,又想到之前的几遭袭击,算了,他打不过这人。 他躺回去,恢复了败狗的样子,身边的人却睁开了眼睛,醒了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捆你了吴秋舫,我要用你去谈一桩买卖。” 吴秋舫被他的自言自语摧残透了,也不想接话,但是他特别想问问老天爷,人生都是这么傻逼的吗?他的人生里怎么竟是变态?老天爷你是瞎了吧? 炽金王眼中无神,有些疲惫地盯着帐顶,“这是我最后一桩买卖了。” 账外传来若隐若现的铜铃声,还有地面微微的颤动,那是一大批铁骑,江北王终于是来了,跟在身后的还有轻巧的马匹拍地声,是昨夜宿在十里外的戴岳,他都知道。 人群低语的声音密密麻麻响起,帐口的雪狼全都站了起来,看着远来的陌生来客。 炽金王起身穿上白里衣,接着是金色外袍,系了银色腰带,坐着穿了袜子,接着是黑色靴子,自己又梳好了头发,最后推了推吴秋舫,“起来穿衣服。” 吴秋舫没动,反正他不急,他家老大来了他还怕什么,他身上那一身伤就是军功章。 “别逼我动手打你。”说这话时的炽金王正站在侍从送进来的脸盆旁刮胡子。 吴秋舫一直在瞅着他,突然觉得这么僵持很幼稚,没意思,就自己坐起来一件一件往身上套新衣服。 炽金王捆好他推着往外走,明亮的天空直晃眼,那是不同于帐内制造出来的明亮,它真实,真实的让人明白自己是存在的。 将军站在队伍前,队伍中有一辆简朴的马车,年轻的骑兵身着重甲,将军的亲兵腰配砍马刀,南河三和东次将望向他的目光灼热,这些人都是来接他的,他应该活着,即使他差点死在昨天,幸亏他坚持了下来,因为第二天真的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一次的明天是充满希望的、明亮的、让人热泪盈眶的。
第82章 与文无关,这段话送给疫情中失去家人的年轻朋友。 (其实也不会有多少人看到,笑,有感而发吧,为什么是送给年轻朋友,一是因为我是年轻人我经历过生死这些东西,二是我不懂成年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面对这些事情的法则,而我不懂他们。) 四月四日,十点,老张在拌饺子馅,我在切黄瓜片,央一在放抗击疫情,我喜欢这个切菜的位置,风吹到我身上,伸出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山,我应该对生命的逝去感同身受,那是一种你种下的樱桃树和墙边的蔷薇都在却没有人浇水除草的空寂感,像你问能不能再给我做一个书架的无人回应,像坏掉的电路而你却不会修理的束手无策,还有他留下的满满登登的工具箱和站在一旁败狗一样的你,而最后,我们还要生活。 不太喜欢今年,世界不好过,我也不好过,今年好像一切都坏了起来,最开始我们失去家人会没有什么感觉,不会像电视里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喊,甚至麻木,那个时间我们都不太懂失去的意义,直到后来的日日夜夜里,无数个眼泪倒灌进耳朵的日夜里,你才清楚的知道我们真的不会再见到那个人,我感同身受,六年过去了,我还是不能轻松的提及那个人的离去,你会觉得心里已经血肉模糊了,可还是得生活。 至于办法,没有最优解那样的办法,时间也只是能免为其难抚平一部分,我只是建议不要放弃生命,守住这个底线,因为你真的不知道会遇见多有趣的人和事,世界远比你想象的精彩多了,去爬山运动,不管你有没有钱总是能运动的,运动非常有用,起码不会想死,因为太累。 就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阳光的像太阳一样的人,每次说这种话总有种掏空自己的疲惫感,希望你我都有一颗大心脏。
第83章 “又见面了,将军。”炽金王拉着吴秋舫,倒是精神抖擞。 戴岳身披黑色狐裘,下巴上是青色的胡茬,有些落魄,可他眼睛黑亮,像京中不修边幅的老爷。 “王爷来了怎么不下车呢,您不下车我们怎么谈买卖。”他直接忽略掉将军高声问道,问着那辆马车里的人。 车檐上的吊牌随风摇晃,福乐二字若隐若现。 还是无人下来,“你拿什么跟我谈买卖。”清雅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吴秋舫一个人不够当做砝码。” “呵。”炽金王微微抬了抬头,“再加一个你们中原人,够不够?王爷。” 两个勇士押着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的中年人够来,麻绳缠绕,口中塞布,那人怒目而视,挣扎要冲向他,嘴里呜呜喊着什么,仔细听不过叛徒二字。 “王爷,我的底牌亮出来了,您的呢?您怎么这么快知道我部落的动作。” 车中沉默无声,安静了片刻。 “王爷,您若不够坦诚,恐怕我们没办法谈下去。” 静默,然后车内低声唤了一个人名,“燕子归。” 站在炽金王这侧的燕子归缓缓走出,至两军中介线后加快步伐,对着马车拱着手,洪亮干脆的声音响起,“臣在。” “呵。”又是一声轻笑,让燕子归不禁回头看他,“我就知道是你。”炽金王对把控着吴娇娥的人挥了挥手,让人放开挣扎的她,吴娇娥小跑到燕子归身边,藏在他身后。 “燕子归,你救我一命,今天我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燕子归犟眉,没有说话。 “王爷,你我之间既然有买卖谈,您不过来,我只能过去了,能否让周围的骑兵退让出一条路?” “不急,燕子归,清理了。” “喏。”话落,他转身快步走到被捆绑的中原人面前,一剑封喉,血溅三尺。 鲜血就迸溅在炽金王脚下,可他连眼睛眨也没眨,脸上甚至带着笑意,“您就不问问话?问问他的身后人?” “炽金王不知道他的身后人是谁吗?” “不知。” “那你这买卖做的,可不怎么聪明,连雇主都不知道是谁,就接这掉脑袋的生意,想来是利益巨大。” 炽金王眉角微微跳动了下,“他虽不说,可我也猜到了几分。” “说说看。” “此地人多,不方便说。” “那就过来吧。” 铁骑退让出一条路,炽金王只身向前走,有几个勇士想跟他一起去,被他阻止了。 离马车一丈远时,戴岳伸手拦住了他,炽金王抬头对黑马上的人笑了笑,一脸的灿烂,随后低腰抽出长刀滑向马车,跃步而起,从上而下一刀横劈开简朴的马车,刀尾擦过系吊牌的红线,金铃铛带着吊牌被甩在空中。 四周的骑兵纹丝不动,沉默地看着他像个英雄一样劈出那一刀,因为马车内根本没有人,随着木板破碎的声音而来的是空荡荡的底板,马被惊起,很快又被戴岳拉住。 在他腾空而起却没有人阻止他时,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马车后有一个人,金丝银线的仙鹤铺满整个衣襟,冰凉的视线俯视着他,面白唇红,连抹额也透露着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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