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无遗策,从未像现在这样内疚过,按雪棠的性子,定是受不住了才会派人来寻他。也不知她受了多少折磨。 “太后娘娘,御驾已然向长乐宫行去。”王庸托着拂尘踱到花厅,脸上满是谄媚之态。 “皇帝倒是性急。”王太后抚掌而笑,在璎珞的服侍下穿上外衫,提步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忽顿住脚步,转而对璎珞吩咐:“既有好戏看,哀家便不能独享。你且将煜太妃、李太妃请过来,哀家要与她们一起瞧一瞧皇帝的德行。” 龙撵在长乐宫门前停下,沈离大步流星掠到屋内。 一进门就听到了刻意压低的嘤咛声,走到床榻旁,只见雪棠正抱着锦被娇chuan,原本莹润的肌肤已灼成了粉红色。 “妹妹!”沈离喟叹一声。 雪棠抬头看向沈离,盈盈的桃花眸水光流转,粘稠的能拉出丝来。 她并未言语,只快速爬起来,如菟丝花一般攀到沈离身上,双腿紧紧箍着他的劲腰,趴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受不住了。” 她的话如一把火,彻底将沈离点燃。沉睡的长龙,倏得一下便昂起了首挺起了胸。 忽高忽低的娇1啼传到耳际,饶是凝枝见多识广也不由面红耳赤。 那声音响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凝枝原以为雪棠毒性已解,没成想屋内刚安静下来,便又响起桌椅移动的声音。 凝枝讶然,不自觉抬起头来,隔着天青色窗纸,隐约看到一个娇柔的身影伏趴在八仙桌上,她的身后正是英明神武的圣上。 桌椅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一直从屋子中间,移动到墙角里去。 怎么就急不可耐到了这等地步,凝枝暗暗喟叹一声,复又低下头。 这时忽听院门被人打开,凝枝抬起头,只见一群宫人簇拥着王太后并几位太妃缓步而来。 王太后怎么过来了,屋内的动静那样大,只要凑到近处,定能发现端倪。 凝枝心急如焚,大步迎上前,将众人堵到院门口:“奴婢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请安!” 看着凝枝如坐针毡的样子,王太后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抬手让凝枝起身,温声道:“哀家的猫不见了,有宫人看到它跑到了长乐宫。那猫被哀家惯坏的不知天高地厚,没得冲撞了安宁,哀家定得将这个调皮的东西抓回去。” 不过一只猫,哪里需要惊动当朝太后亲自来寻,凝枝知晓来者不善,忙开口应对:“奴婢今日一直守在院子里,未曾见到有猫进来,定是那宫人看错了。” “姑姑大概是疏忽了。”王太后身后的宫女走上前来,抬手指了指雪棠的寝屋,“奴婢亲眼看着太后娘娘的猫进了那间屋子,断不会有错。” 简直胡言乱语,那宫人适才刚踏进长乐宫,又如何看得到院内的情形。 凝枝欲要反驳,却见王太后直直冲着雪棠的寝房走了过去。 屋内的情形若是被人瞧见,公主以后也不用做人了,凝枝心急如焚,再顾不得规矩礼仪,快走两步拦到王太后跟前,急切道:“娘娘,我家公主身子不适……” “你这婢子怎么如此无礼,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竟连太后娘娘都敢拦!” 璎珞一边叱责一边对身后的内侍使眼色,内侍会意,三步做两步奔到凝枝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往一侧扯。 凝枝知道她是拦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向屋内的人示警:“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到公主的寝屋里去,没得过了病气……” “塞住她的嘴!”王太后怒声叱责,谢贵妃难缠也就罢了,怎么她宫内的宫人也这般让人厌恶。 内侍拿出一团布帛塞到凝枝口中,凝枝“呜呜”两声,再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太后一行人踱到寝屋门前。 璎珞连门都未敲,直接便伸手去推,房门纹丝不动,当是从里面上了闸。 越是遮遮掩掩,越能显示出屋内的不堪,王太后仿若已经看到了沈离和雪棠身败名裂的场面。 什么文治武功,什么勤政爱民,全是沈离哄骗世人做出来的假象,她要把沈离那张伪善的皮囊揭开,让众人瞧一瞧他们爱戴的圣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天下之主和自己的妹妹厮混到了一起,离经叛德,又如何还能获得朝臣的拥戴? 王太后胸有成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沉声对身旁的侍从道:“撞开这道门,哀家务必得把那不懂事的小东西带回去。” 侍从五大三粗,一双手臂有明柱那般粗,三下五除二便是雕花房门撞了开来。 王太后轩轩甚得地踏到屋内,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yin靡之气,凡是过来人都知道那种气味的由来。 莫说那气味,便是屋内的景象也能让人推测出适才发生了什么,玫瑰椅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光洁的八仙桌上湿布满水渍,简直不忍直视。 看到屋内的情形,太妃们恍然大悟,原来寻猫只是幌子,太后这是带着她们捉奸来了。 先帝已逝,她们的后半生全依仗新帝过活,新帝待安宁公主亲厚,便是安宁公主真的做了不耻的事情,她们也不愿做见证。 太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领神会之后便借口身子不适,欲要离去。 王太后打定了心思下沈离的脸面,又如何会让太妃们离开,当即便令侍从匣上了房门。 太妃们愤愤不平,只怪太后愣要拉她们下水,纷纷沉下脸来。 王太后置若罔闻,加快脚步向拔步床的方向行去。 “母后不要过来。”眼看着王太后便要踱到床边,纱帐内忽传出雪棠的惊呼声。 那声音简直就是催化剂,王太后的脚步愈发轻快了。 她一把扯开帷帐,将拔步床上的情形暴露在人前。她原以为定能抓住一对野鸳鸯,没成想宽绰的床榻上只躺着雪棠一人。 雪棠盖着一床锦被卧在床上,那锦被紧贴着她的身子,窄窄的一条,里面断容不下器宇轩昂的沈离。 王太后倒是不着急,左右寝屋就这点大,难道沈离还能插翅飞出去不成。 她居高临下看着雪棠,皮笑肉不笑道:“你的身子倒是越发娇弱了!” 额角有汗珠滴落,雪棠伸手将汗珠擦掉,哑声道:“都怪儿臣身子不争气,这才怠慢了母后,还望母后宽宥儿臣。” 王太后只想把沈离揪出来,压根没心思和雪棠兜搭,伸手把帷帐撒下去,冷声道:“哀家不是那不能容人的,你既生了疾就好生歇着。” 话毕,锐利的目光扫过随侍的宫人:“你们擦亮眼睛,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畜生挖出来。” 宫人四散开来,细细在屋内搜寻,整整搜了半个时辰却毫无所获。 王太后的脸色越来越沉,心中怒火中烧,急得要炸开一般。 沈离明明就在屋内,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定是宫人搜得不够细致,这才让沈离钻了空子。 王太后仰头看向屋顶,对宫人道:“猫儿最擅长扒高踩低,莫不是爬到屋梁上去了,你们且上去搜一搜?” 宫人们又爬到屋顶,细细搜寻了一遍,仍毫无所获。 希望彻底破灭,王太后灼灼的眸子如死鱼般暗下来。 屋内一片狼藉,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雪棠和沈离行了不轨之事,可她偏偏寻不到沈离。握不住证据。 太妃们原就对太后强拉她们下水存了芥蒂,见太后一无所获,当即便挤到她身边说起风凉话来。 今时不同往日,王太后不过一个空架子,她们是什么都不怕的。 林太妃捏着嗓子讥笑两声,阴阳怪气道:“太后真是有意思,不过寻一只猫,何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九公主还生着疾呐,您就急赤白咧闯进来,知道的说您是爱猫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九公主有成见,故意来寻晦气的。” “林姐姐此言差矣。”赵太妃顺势接了话,“太后这阵仗,哪里像是寻猫的,分明就是捉奸来了。 可惜,咱们九公主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并未做出出格的事情,恐怕要让太后娘娘失望了。” 赵太妃话音一落,李太妃又接了话:“什么叫以己度人,说是便是太后娘娘,娘娘自己心术不正,瞧着别人便也是歪的斜的。 咱们以后可不敢和太后来往了,免得被太后当成穷凶极恶之徒。” 因着沈离抬举,王太后在后宫原本还有些威信,现下闹了这样一场,面子里子俱都丢了个一干二净,太妃再不会把她放到眼中。 太妃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王太后贬到了尘埃里。 王太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偏事情摆在面前,反驳不得,生受了太妃们的冷嘲热讽,落水狗一般向碧霄宫折返。 房门被人重重合上,雪棠猛然躺到床榻上,不过须臾便又香汗淋漓。体内的悸动汹涌澎湃,简直能把人烧化了。 这情丝绕的药性果真一次比一次猛烈。 王太后来势汹汹,雪棠原以为自己要和皇兄一起身败名裂,没想到屋内竟藏着一间密室。 雪棠踉跄着移到多宝阁旁,学着沈离的样子将木架上的琉璃瓶旋了一圈,多宝阁移至两侧,露出一排长长的台阶。 雪棠踏足而上,沿着台阶向密室行去,密室不太阔,两侧的台阶却极长,一侧连着雪棠的寝屋,另一侧不知连着哪里。 “皇兄!”雪棠开口叫了一声,声音哑哑的,却又带着娇娇的媚。 沈离闻言抬起头来,忙将手中的画卷撕碎,扔到地上。 雪棠行至沈离身边,只见地上零零散散布满了画帛碎片。 这都是什么画,皇兄又为何将这些画统统撕碎。雪棠心里充满疑问,原想问个究竟,偏偏身体又su痒难耐,怕是连话都说不完整。 体内的火灼烧着,若再寻不到清泉,她恐怕要就此枯竭了去。 雪棠再顾不得羞耻,伸手勾住沈离的脖颈。 密室幽幽的,原本极冷清,因着室内的两个人而变得无比热烈。 起伏间雪棠瞥见墙壁上有一副撕毁了一半的画,画中女子只穿着小衣和亵裤,肌肤莹润,身段曼妙,身姿莫名的熟悉。 雪棠想瞧一瞧那女子的容貌,可惜,画的上半部分已被人撕毁。 “阿棠,你在想什么?”怔忪间沈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像是要惩罚她一般,原本温柔的和风细雨顷刻间就变成了狂风骤雨。 雪棠如一只小舟,在暴雨中不停的颤动,身心都陷入了极大的悸动中,又哪里还有精力思考画中之人是谁?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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