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用它刺我,我就不客气了,毕竟咱们已经做过夫妻了。”他轻笑。 冷傲的声音却是如此粗鄙之语,陆思音一颤,不吃眼前亏,她乖乖将匕首收了回去。 第7章 金屋藏娇 那马车停了后,言渚便掀开帘子走了下去,赶马的是他的心腹乔赟。 现下他们已经到了京郊,这是一处言渚置的院子,车内的人缓缓抬脚往下走。 乔赟见她举止才意识到他家王爷费劲劫的女子竟然是失明的,心下更不明白了。 管理院子的仆人已经打开门迎他们进去,言渚自顾自走了几步,回头就见到陆思音脚步迟缓。 突然她的手就被人拉住,她下意识往后拉但不能与言渚角力,最后只能任由言渚抓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 “去准备浴桶。”他对仆侍吩咐道。 言渚一年也只会来一两次闲住,偌大的院子里往常连个主子都没见过。 陆思音的幕篱早就不见了,她低着头不愿让人看她的面容,被拽入房间之后言渚又一把将门关上。 “你暂且先住在此处,等到你家侯爷肯放手了我再接你入府。” 面前的人听见这话没有什么喜悲,她做了个写字的样子,言渚意会取来纸笔给她。 “我要回侯府。”她写,神色淡淡。 “道理我已讲了,今时今日你家侯爷不杀你,往后也会弃你。至少我能安顿好你,”他顿了顿挑眉,“难不成,你真心喜欢你家侯爷?” 喜欢…… 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比她更不喜陆思音。 她点了点头,这样说,言渚总能放过她。 谁料他看着她一笔字,手指叩桌两下,倏忽叹道:“瞎子果然是没什么眼光的。无碍,你会改的。” 她颤着手抬笔:宁死不改。 言渚觉着面前女子魔怔得厉害,他与那肃远侯马车上一席话便知肃远侯对她也便是轻蔑意,宁愿被打死也不跟他走,神志不清。 陆思音是凭着二十年的功力忍着不口出妄言,面前这人一定是得过失心疯吧。 “今日你就先安顿好。”言渚整了整衣衫最后又看了一眼她才推开门离去。 这屋子顿时静了下来,她开始在这房间摸索,看能从何处逃出去,窗前突出现的一声鸟鸣让陆思音回过神。 一盏茶之后有侍女要进来却发现门已经从里头给锁上了,推了半天催促道:“姑娘,热水已备好,打开门让婢子们进去吧。” 过了好半刻还是没有声响,那管家闻言立刻将那门撞开,众人一见皆是大惊,屋内早已没有人影。 绿英被陈国公府的侍者发现在墙边才送回了肃远侯府,才刚醒来下了地就急着去找陆思音,正在这时门口的小厮却来说端王到了半个多时辰了,一直在外头等着。 他还敢来! 绿英忍着脖颈的疼痛怒气冲冲往前厅而去,言渚坐在堂上气定神闲,见她来了也没有半分惭愧之色。 “端王,”绿英冷声行了个礼,“婢子还未去找端王,您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纵然是他们有错在先,乔赟也觉得这话冒犯正准备呵斥回去却被言渚拦住。 “你家侯爷呢?” 绿英一怔装作气壮道:“端王何意?” “本王特意来致歉,毕竟那是你侯府的人,总得要补偿一二。”他说得轻松,这番本来就是想将人拿捏在自己手里,逼着肃远侯将人交出来罢了。 若不是怕肃远侯得了消息立刻就闹出事来,他也不至于那么匆忙往回赶。 绿英只能暗骂,她现在到何处去给他寻个侯爷出来。 初来的时候,府里的侍者就告诉言渚,肃远侯不在府中,他只觉得是陆思音知道了他干的事,躲着不想见他,所以一直在此处等着。 “若要补偿就请王爷将所劫的人交还吧,我家侯爷缺不得那个人。若端王真看上了那位姨娘,照着那模样婢子担保再去给你寻个更好的。” “巧了,本王也什么都不缺,”言渚将那茶盖轻放茶碗上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音,“就是非得那个人不可。” 绿英气结,言渚突然站起身:“既然肃远侯有意躲着,那就恕本王失礼了,今日我是一定要见到他。” 她微怔,就看言渚径直就朝着陆思音的住处走去,她暗惊责问道:“是谁告诉他侯爷住处的?” 身旁侍女颤抖应着,方才言渚在这儿坐了半晌跟府上的人打听了一番陆思音的喜好习惯,不经意间就有好事的,说陆思音爱清静,住在西侧的院子里。 她快步跟上,微微给管事使了个眼色,对方领会。言渚才走到半路,过了月门就到了陆思音的住处,面前却突然出现两队人快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乔赟立刻上前挡在他身前,面前的人都是护院打扮,但各个阵势都不似平常武夫,跑动步伐更像是兵士。 “王爷还是别失了分寸。”绿英大声喝道。 言渚看着这周遭的人,倒是笑了起来,为防着有人刺杀,他在府院中也没少布置防备,可这肃远侯大老远带了那么多守卫进京,比他的顾虑还要多啊。 绿英本来以为这样言渚也就能放弃了,可她真没料到言渚真的就跟这二十人打斗起来。 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选上来的,不那么好对付,言渚就算武艺高,对付他们也不能以一当十,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众人也不能下死手,便这样纠缠起来。 言渚夺了一人的棍将面前的人击倒后,趁着乔赟将人绊住就又要向月门内闯。 “住手!” 一道声音从月门中传出,绿英心颤着,而后便看到陆思音披着宽大的衣袍,里头只有一层睡杉,一头青丝披在脑后,仿佛午睡方醒的样子。 好在裹胸和人皮都穿戴齐整,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明封扶着陆思音从月门后走出,她道:“本侯身体不适,午睡久了一些,吩咐了下人无论如何不能来叨扰,看来是让端王误会什么了。 ” 言渚丢了棍子,陆思音点了点头,那些护院也都退下。 她青丝几缕还在身前,整个人看上去的确脸色不好。言渚走到她面前一步笑道:“那的确是本王误会了,回去之后一定让人备好东西来给侯爷赔罪。” “绿英方才跟我说了,我起身慢了一些,让王爷久等了。” 她眼中仍无一物,言渚听了倒是挑眉:“既然侯爷都知道了,本王也就不多言了,不如侯爷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告诉本王吧。” “本侯不想给的东西,王爷便永远也得不到。” 未等言渚声落,陆思音就开口堵了他的话,明封见端王脸色一变又要上前,赶忙护在陆思音身前。 言渚看了一眼明封,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端王,我放这样一个人在我的后院,却长久不去强迫她,你就该知道我视她为珍重之人。初次我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再敢冒犯,也休怪我不放过了。” 明封感到腰间一空,陆思音拔出他的佩剑越过他的腰身直直就指向了言渚。那剑锋利划破白空激荡出铮鸣之声, 这一出手倒是让言渚没料到,起剑落稳,迅疾而杀气十足,肃远侯的剑术倒是不差。 明封识趣地退开两步,陆思音右手执剑正落在言渚胸膛处。 他正准备开口时,风乍起,从北而来的风吹得面前人青丝轻扬,言渚才近前两步突然见到青丝下那左耳耳廓隐约有一红点。 他皱眉再想定睛看,风已停,青丝落下又将左耳包裹起来。他一时不知道是他现在看错了,还是之前宫宴视线模糊了。 容娘耳边是一颗朱砂痣。 “王爷,”乔赟拉住言渚,低声提醒,“真动起手来,要满城风雨了。” 言渚敛眸。 “既如此,”言渚突然开口,“那本王还会来叨扰的。” 待他转身走后,陆思音才长松了口气。 明封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那端王送来的女子偷偷摸摸出府,明封便跟上,见她进了端王府,应该是跟端王处回禀消息去了。 本来见她出来就要回府的,端王与他的侍卫又突然出现上了马车,明封恍惚听到陈国公府四个字,心中隐有不安才跟上。 大概是言渚也派了人盯着肃远侯府的动向,发现他以为的“容娘”的踪迹了。 “还好如此,要不然就出大事了。”绿英赶紧将陆思音扶了进去。 夜里睡前的时候,陆思音将守在房上的明封叫了下来。 她坐在桌前眼神空洞。 “你听到了?” 过了一阵,一向寡言的侍卫才说了“是”。 明封细想了他在房顶听到的话,看来这端王是与“容娘”有了什么干系,他这才明白绿英为何让他提防端王。 “别告诉母亲,我不想让她担心。”陆思音脸色苍白吩咐着。 明封抬眸,眼底尽是隐忧,最终还是应下。 第8章 你陪我一日 言渚那日回去发现小院中的人已然不见,猜到是肃远侯府的人想法子接了回去,他虽未发怒但面色也不好。 他本不愿与陆思音交恶,最好是毫无关系,却不想纠缠到了这个地步。 “王爷,户部的尹员外郎递了好几次帖子想见您了,今日又来了。”乔赟打断了言渚的思绪。 言渚不看那帖子:“不就还是为了他那穿了底的账吗?得罪了太子,以为本王会救他。” 北地雪灾,几月前泼了流水的银子出去,到了开春来查细账,这户部尚书那时抱病,户部侍郎在外巡查,主持此事的尹员外郎以为自己抓着个立功的机会,却不想是丧命的差事。 他也不是个贪官,不过是从未主理过这些事,入官场也不久,不懂规矩。下头的人怎么报,他就怎么算,没承想那层层之下尽是猫腻。 查账时发现了三两个小官,他也不知觉就真的上报,没想到都曾是东宫的内臣,这一下子就把火烧上了太子。 这样一来,姓尹的连遭打击,查案找不到证据,官署里是同僚挤兑。 再没个结果,他就要因为查办不出案子被问责,多半要流放了。 “王爷,虽说事涉太子,咱们不必去惹一身腥臊。但现下北来的灾民在京城周遭还等着安顿,户部不查清案子就不会拨下钱财,这祸害不少百姓啊。”乔赟说道。 也不能任之不管。 “让他明日去别院见我。蠢东西,怎么会自己上我的门,落人话柄。”言渚揉了揉眉心。 这时言渚才拿起那拜帖。 这帖子上写的都是字,却不成句子。 这是……一串姓氏,大概是此事涉及的朝中势力。 陆。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处。 朝中亲贵里,除了新进京的陆思音,没有别的陆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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