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渊未曾走远,发现她状态不对,索性坐在下席陪她,低声道: “如果太酸太涩,可以用糖水压一压。” 闻言,林知雀困惑地甩着脑袋,咂嘴品味余下的滋味,喃喃道: “不......不是呀,这明明是甜的。”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晕乎乎地抵着脑瓜,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裴言渊怀疑地挑起眉峰,低头抿了一口,反复品尝许久,神色愈发凝重。 他味觉并未丧失,更不可能有误,这酒根本就是酸涩发苦。 哪怕不论个人评判,只要稍作思忖,谁会相信青梅酒是甜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侧眸望着林知雀红得滴血的脸颊,目光又落在瓷白的酒盏上。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呼吸乱了一下,顾不得席间宾客,长臂伸向林知雀,想带着她先行离开。 然而,裴言昭先他一步,明目张胆地指着林知雀,开玩笑一般,说道: “难怪林姑娘不肯喝,原来这么容易醉,快些扶下去歇息!” 还未说完,千帆约定好似的应声,迅疾地捞起林知雀,拖着她离开宴席。 那动作紧迫粗暴,丝毫不怜香惜玉,只想尽快往前赶。 不像是搀着娇弱女子,而是带走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讲究。 裴言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的揣测愈发坚定,轻蔑厌弃地看着兄长,紧紧攥住指节。 他当即想把莺莺夺回来,但压下冲动的心绪,冷静思量一下,终究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未曾发觉。 裴言昭计划得逞,彻底放下心来,殷切地招待宾客,喝得更加痛快了。 众人皆有醉意,嘈杂地说笑玩闹,无人注意到此事的异样。 裴言渊眸色幽深,所有结交应酬的念想都消失殆尽,眼前只有软绵绵被拖走的身影。 他扫视一周,瞧着兄长被人团团簇拥,注意不到他的存在,悄然闪身离开。 * 出了前厅,裴言渊循着踪迹,一路跟到了偏僻小径上 林知雀走得跌跌撞撞,还十分不肯配合,让她往东偏往西,哼哼唧唧地嘀咕着什么。 他们走得很慢,千帆不停地四下观察,生怕被人发现,使劲推着她往前,好几回险些推倒。 裴言渊紧随其后,于黑夜中隐蔽身形,借着假山树木遮挡,忍着没有阻拦,最终停在一处久无人居的院落外。 厢房内闪烁烛光,却空无一人,仿佛早已准备好一切,只为了把人带过来安置。 千帆脚步沉重,气喘吁吁,烦躁地拽着林知雀进入屋内,如释重负地丢在床榻上,“砰”的一声关上屋门。 他守在院落之中,漫无目的地转悠,频频远望前厅宴席的方向,始终耐不下性子,一脚踹翻花盆,抱怨道: “这么点小事,非要派我来做!” 侯爷培植的亲信,并非只有他一人,只不过用惯了他而已。 帮不上忙的侍从,于侯爷而言,与一颗弃子没有区别,无论跟了多少年,随时可以抛弃。 如今情势变换,这么重要的节点,他不在侯爷身边跟着,岂不是拱手把机会让给他们么? 一个柔弱女子,本就不胜酒力,喝下暖情之酒,能有什么能耐? 侯爷想享用,自个儿来便是了,何必小题大做,叮嘱他严防死守。 千帆久久无法平衡,眺望觥筹交错的前厅,想象着别人将他取而代之,嫉妒得无比眼红。 他再也待不下去,到处查探一番,确认无人会来,赶忙溜回了前厅。 裴言渊背靠着院墙,清晰地听着脚步声,待到他彻底离开后,毫不犹豫闯入屋内。 大门骤然打开,袅袅熏香扑面而来,香甜得让人沉醉。 他望不见林知雀的身影,步子沉重迫切,拨开层层珠帘,掀起帷幔,走近宽大的床榻。 榻上的少女水灵白皙,瓷白脸颊透着桃粉,嫣红唇瓣一张一合,吐息着清幽酒香,仿佛陷入旖旎幻梦。 那抹异样的桃色,从脸庞蔓延到耳根,最终扩散到整个脖颈,乃至浑身每一处看得见的肌肤。 甚至连细嫩纤柔的指尖,都染上诱人的粉红,随着颤动朝他勾了勾。 林知雀呼吸短促,心口起起伏伏,好似在沙漠中寻找水源,极其渴望着什么,香汗顺着额头滑进衣领。 她头晕眼花,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在做什么,只觉得体内燃着火炉,到处都是热腾腾的蒸汽。 而她快要融化成水,在炉内的热浪中蒸发,飘散成空中水汽,施施然飞向云端。 可是直觉骗不了人,她一点也不想飘飞,她拼了命想抓住些什么,抱住些什么,与某种东西契合在一起,安放混沌的热意。 林知雀仿佛被烈火炙烤,难受得神志不清,辗转反侧,哼哼唧唧,清甜的嗓音平添娇柔妩媚。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猛地翻过身子,茫然地四下摸索,突然碰到了一双凉快的手。 顺着手骨往上,是同样凉爽的脊骨,微微发热的腹腔与胸膛,还有凉丝丝的锁骨和脸庞。 那轮廓坚实硬朗,隐约有些熟悉。 她却无暇多想,如同找到纾解的冰块,贪恋地一把缠住,呜咽着蹭了蹭。
第53章 53 、相对5(精修) 夜色渐深, 院落僻静,远处宴席的丝竹声变得模糊,树丛中的蝉鸣此起彼伏, 点点萤火悄然翩飞。 屋内烛光摇曳,珠帘帷幔层层叠叠, 香炉袅袅飘着白烟,暖甜香气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引人沉醉其中。 裴言渊坐在床榻边,垂眸凝望不安分的娇人儿,目光落在她白如凝脂、透着桃粉的脸颊上。 不经意间,视线缓缓下移, 划过挺俏泛红的鼻尖,柔美的下颌,还有莹润嫣红的樱唇。 簪子掉落在枕畔, 墨发丝绸般铺散, 发间散开茉莉清香, 衬得她脸蛋愈发娇小精致,昳丽夺目中不乏懵懂纯稚。 兴许是熏香的缘故, 裴言渊有片刻晃神,呼吸稍显错乱, 克制地阖上双眸,眼前却尽是娇艳欲滴、张合呢喃的唇瓣。 他压抑地拧着眉心,狠狠攥紧掌心软肉,迫使神思保持清醒, 长睫轻颤地掀起眼帘。 然而, 榻上传来细微响动,纤细手指在他身上游移, 所到之处酥痒燥热。 不知何时,林知雀支起身子,杏眸朦胧湿润,如同弥散春日水雾。 她含糊不清地哼唧着,小手紧贴他的身躯,胡乱地四下摸索,手掌热得发烫,抚过每一处清凉。 裴言渊眸光幽深,屏住沉重的气息,薄唇溢出一声闷哼,迅疾抓住她的手腕,引导着避开某些地方。 那双小手愈发急切,哼唧声也带着烦躁和焦灼,仿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感受得到她的难受,犹豫一瞬后,终究放轻阻拦的力道,由着她索取身上的凉爽。 但是,这些似乎远远不够。 榻上之人尝到了甜头,餍足地咂咂嘴,喉间发出猫儿一般的呜咽,绵软无力地坐起身,贪婪地埋入怀中。 藕臂藤蔓般缠在他的身上,心口严丝合缝地相贴,稳健有力的心跳撞击彼此的心房。 她半眯着双眸,神志已然模糊不清,下颌搁置在他的肩头,满足地享受凉快的冰块,滚烫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唇瓣似有似无地擦过喉结与耳垂。 裴言渊蓦然紧盯着她,几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将粗重沙哑的喘息咽下去,墨色眸中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妄念。 他气息短促地咬紧银牙,脖颈微微歪斜,错开她乱蹭的脸颊与唇瓣,强行把所有冲动摒弃,试探着伸出双手,覆于她柔软扭动的脊背。 对于火炉炙烤的身躯而言,一切的靠近都凉爽沁人,只想加倍地索求,缓解炭火般的燥热。 林知雀脑海一片混沌,并不知身边是谁,也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只觉得他浑身凉丝丝的,抱着他就舒服很多。 她紧贴着他的心口,胸膛与腰腹感受凉意,蔓延全身的火势得到缓解,但后背贴不上去,依然烈火燎原。 一前一后,宛如冰火两重天,隔着衣料折磨她的神经,每一下轻微的摩擦都格外敏感,挑动她一触即溃的意志。 正不知如何才能解脱,脊背上突然覆上两大块冰,十分自觉地揉搓与挪动。 这两块冰宽大修长,隐约有着掌心的纹路,速度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地缓解炎热。 林知雀一下子舒畅许多,仿佛每一个毛孔瞬间打开,吸收着为数不多的凉气,飘在云端般轻盈舒适,惬意得想躺在草地上打滚儿,伏在坚实的心口打呼噜。 可惜的是,这块冰没享受多久,就渐渐被她捂热,远不如起初的凉快。 滚热的温度不断攀升,比她想象中快了很多,好似这具身躯用不着她捂着,就能自觉地发热,由内而外散发热气,不一会儿同她一样发烫。 冰与火在一起,能够互相治愈,但两团火在一起,就变成了互相磋磨,甚至一起蒸发。 林知雀再次难受起来,不明白这冰块为何如此不顶用,才蹭了几下就捂热了,简直就是没有用的家伙! 她不悦地冷哼出声,挣扎着想要摆脱变热的冰块,却反而被扼制住,热得她两眼发花,双手凌乱地抓挠与扑棱。 模糊的印象与感知中,指腹似乎划过几处温凉的地方,只不过被衣料严实地遮盖,不知是腰封还是盘扣。 她下意识搜寻那些温凉,如同盛夏骄阳下中了暑气,不顾一切地寻找阴凉避暑之地。 林知雀愈发着急和迫切,气血持续上涌,点燃凌乱如麻的思绪,手指在碍事的衣领上缓缓摩挲。 裴言渊扣紧她的脊背,揉搓着拥入怀中,如同采撷觊觎良久的珍宝,贪恋地嗅着清甜体香,恨不得融入骨血,此生都没有脱离怀抱的机会。 他与她难得如此亲近,她亦是没有拼命反抗,更没有提及兄长。 舒心与满足在心底升腾,裴言渊闭上凤眸,用心体会此刻的触碰,像是要把绝无仅有的感受刻进脑海,以便随时回味。 倏忽间,衣领覆上一只小手,温度烫得惊人,带起一阵热风。 那阵风轻柔和缓,抚过起伏有致的山峦,冷白细腻的沙滩,再是纵横遍布的曲线,其间有意无意扫过小石子,在粗糙表面轻抚与摩挲,将热度毫无保留地传递。 裴言渊骤然一怔,竹节般笔挺的脊梁,有那瞬间的崩塌与歪斜,紧绷的弦忽而断裂,洪水肆意冲垮堤坝,贪念翻江倒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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