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用力擦完的嘉竹:“ ” 嘉竹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把帕子递给了秋渲。秋渲一看这帕子上扑簌的 ,简直欲哭无泪。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补救,楚齐桓已经推门而入。 * 楚齐桓的婚宴,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除了辽东郡王府的人,大多是辽东郡王的亲信心腹,也有逍遥王交好的人。不过,大多是长辈,所以也都没有灌楚齐桓酒,早早地就放他入了洞房。 楚齐桓在在婚房十米外迟疑了很久,始终不敢往前多走一步。他知道再向前走,哪怕他不推门,嘉竹也能听到他的动静。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尽管这些时候,他跟嘉竹也见了不少面,时常被嘉竹悄悄地溜出去玩。可是今夜一过,他跟嘉竹就再也不是原先那样坦『荡』无私的关系。 嘉竹她明白吗? 楚齐桓心里一点儿都没底,原本还想再收拾收拾心中翻涌的情绪,可有伯派来守在门口的人见状,眼睛滴溜一转,跑过来对他耳语道:“大少爷,奴才刚刚听里头好像有点儿动静,许是大少『奶』『奶』 ” 他话还没说完,楚齐桓已经吓得大步走来,推门而入。 在那一瞬,他心底竟然涌上了一阵恐慌。 他担心嘉竹因为想不开,也会上吊自尽! * 楚齐桓倏地推门而入,把里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喜婆反应最快,吉利话跟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头蹦。 楚齐桓看嘉竹端坐在床上,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松了这一口气后,又担心是不是有人把她掉包了。这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把他惯来缜密的思绪打得七零八落。他就像个小孩子期期艾艾地接近自己的珍宝,小心忐忑地叫了一声:“嘉竹?” 嘉竹本来就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正紧张着呢。冷不丁地突然被叫了一声,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地大声应道:“诶!” 她声音向来清朗,一下子就盖过了喜婆的声音。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喜婆都一愣,房中立刻寂静下来。 可楚齐桓却笑了,他对喜婆道:“接下来可是掀盖头喝合卺酒?” 喜婆也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马上就笑眯着眼睛点点头,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把秤杆递给楚齐桓,笑赞:“称心如意!” 楚齐桓握着秤杆的手上冒着汗,如果不是他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握着秤杆的手都会发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挑落了嘉竹的盖头。 满室,再一次迎来了寂静。 秋渲倒吸了一口凉气,恨不得用手上的帕子遮住自己的脸,又或者在地底下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喜婆尴尬地笑了笑:“原来定北流行这样的新娘妆啊 哈哈,哈哈,蛮别致。嗯,别致。” 喜婆面上笑嘻嘻,心里早就疯狂地咆哮开来了! 谁能想到,嘉竹脸上的 都没抹匀!新娘本就要抹上厚厚的一层 ,嘉竹的眼下偏偏缺了一块,感觉就跟唱戏的一样。更不用说,那 还在扑扑簌簌地往下掉了! 嘉竹一见她们的神『色』,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妥。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却不肯避开众人的目光低下头去。 她才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露』怯! 楚齐桓一看到她清亮的眸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心中一凛,立刻从方才的分神中醒过神来。 他在看到嘉竹的那一瞬,马上就认定是有人故意给嘉竹难看。他方才心中暴怒的情绪,连醒过来后的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直到与嘉竹四目相对,他才惊醒过来,知道此时最该安抚的是嘉竹的情绪。 他太明白不过外人这样的异样目光,能带来多大的痛楚。 楚齐桓拿过合卺酒递给嘉竹:“她们未曾见过,是她们孤陋寡闻。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一室的使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板着一张脸,左脸下侧和脖子上还显而易见可怖疤痕的楚齐桓,突然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让她们觉得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嘉竹似乎也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接过合卺酒,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粲然一笑。 “你说的对呀!” * 尽管嘉竹很快就把自己脸上的 事故抛之脑后,但直到她沐浴更衣,她和秋渲、秋染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秋渲和秋染把嘉竹送到了正房,就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嘉竹扯着自己的衣袖,有些迟疑地往床边走。 楚齐桓正侧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书,用完好的右脸对着嘉竹。听到她出来的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 嘉竹身上穿着白『色』的寝衣,因着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这寝衣领口处很低。随着嘉竹的走动,不仅会『露』出白嫩的肌理,还时常会『露』出里头桃红『色』的肚兜。 十五岁的少女,已有玲珑窈窕的身段,让人心驰神往,难以自抑。而偏偏,她美而不自知,天真单纯得别有一番『惑』人的风姿。 楚齐桓的喉结微微滚动,把头侧得更偏了。 他不想让这么美好的嘉竹,看到自己那么丑陋的一面。他甚至想要吹熄那一对儿臂粗的龙凤烛,好把自己隐没在黑暗里。 嘉竹现在压根没想过这么情绪多样的事。她总觉得自己的衣服哪儿有点不太对,但是好像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太对。而且她心里又装着之前的事,就没去想楚齐桓这些小动作。 但是,她跟人说话向来都是要看人正脸的,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她要求别人对她的尊重。所以,嘉竹想都没想就走到了楚齐桓的另一侧去,还拖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跟他四目相对。 楚齐桓心里一惊,还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只听嘉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定北的新娘妆不长之前那样的。我看到你们的反映也心里清楚,是我之前用帕子擦眼睛,不小心把粉擦掉了吧。” “虽然我不在乎,但是还是谢谢你呀,桓哥哥。”嘉竹微微侧过头,向楚齐桓『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楚齐桓意识到自己先前所想的不对,但他心里却由此坚定了一个念想。 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那以后呢? 如果他只是一介闲人、废人,他怎么护得住嘉竹? 楚齐桓的表情很严肃,看得嘉竹有点儿忐忑。 嘉竹其实很少跟这么严肃的人打交道。要不是前几个月,楚齐桓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嘉竹也未必会想亲近这个人。 只是呢,既然已经成了“夫妻”,嘉竹觉得自己好像、似乎、应该是要表达一下关怀的。于是,她小心地问道:“桓哥哥,你对我不高兴了吗?” 楚齐桓正在想事呢,听到嘉竹的问话,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怎么可能对你不高兴呢。” 他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嘉竹大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站了起来:“那就好。之前的事,是因为我大哥哥和大嫂嫂回家了!我高兴,所以就不小心把妆打湿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了桌上的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二姐姐一直管着我不许多喝酒呢!可是今儿个双喜临门呀。” “如果娘亲和爹爹也能看到,就好了 ” 楚齐桓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嘉竹低声喃喃一句,将酒一饮而尽。 她酒量不差,习武又自得潇洒的风采。持杯把盏来,竟自有一派风流之姿。 楚齐桓看得一时都呆了。 嘉竹心中悲喜交加,可不愿让楚齐桓知道,索『性』纵情于酒。她难得放纵,自饮几杯后,给楚齐桓也倒了一杯,亲自递给他:“给你喝呀。嬷嬷说,今日过后,你就是我的夫君啦。” 楚齐桓心中一『荡』,伸出手接过她的酒杯。 嘉竹似乎已经有些醉了,面如艳霞,红得醉人心。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有些难受道:“这酒劲儿这么大呀 炭火也烧得好足,好热呀 ” 楚齐桓心中一凛,马上站起身放下酒杯,扶住了嘉竹的肩膀。 他已料到这酒必然酒劲不小,但他没料到,这里头居然还放了催情之『药』。 嘉竹被扶住肩膀,下意识地就往楚齐桓怀里蹭了蹭。这一蹭,立刻就把楚齐桓蹭得僵住了。 楚齐桓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嘉竹,你知道我是谁吗?” 嘉竹睁大了眼睛,仰着头看着楚齐桓:“我知道,你是桓哥哥呀。” 她说着,微微侧头,一眼就看到了楚齐桓来不及遮挡闪避而『露』出的疤痕。嘉竹眸中流『露』出无意识的心疼,她伸出手去,轻轻地触碰楚齐桓的疤痕。 楚齐桓心中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可嘉竹似乎意识清醒又不清醒,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疤痕,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到他的手臂。这条疤痕蔓延到了他的手背,嘉竹『摸』到手背,把他的手掌翻开在自己眼前左后看了看,蹙着眉头嘟囔道:“桓哥哥,疼不疼呀?” 这一声,就像是开天辟地的巨斧,劈开了他心底坚若巨石的外壳。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 母亲溘然长逝,父亲吝啬给予软弱的安慰,叔伯亲信只有同情,侍从使女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温柔地抚『摸』他的疤痕,温柔地问他。 疼不疼呀? 如何能不疼啊!他受的火毒,至今都无人找出褪疤的方法。所以,为了不让结好的痂阻碍肢体延展,每过一段时候,就要把关节处的结痂割开。 更何况,这哪里仅仅是手上和脸上的伤疤!这更是他心上一道无法愈合的重伤! 可是,这一刻的楚齐桓,却突然觉得这一道重伤,也并非没有痊愈的可能。 他把嘉竹一把抱在怀里,死死地抱在怀里。他的下颚抵着嘉竹,眼泪落入她的发间:“遇到你就不疼了。” 他声音里,悲切中萦绕着缱绻缠绵,缠绵里又裹着如释重负。 但醉酒的嘉竹才不领情,她嘟囔着在楚齐桓怀里挣扎:“桓哥哥,好热呀,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 她的挣扎,把衣襟扯开了大半,惹得楚齐桓浑身也热了起来。 他声音欣喜而又无奈,低沉的嗓音里,缠绕着酒的余香 “你真应该听你二姐姐的话,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不过 这样也好 ” 第一更!
第206章 父子两代 宿醉折腾一夜的后果是, 饶是嘉竹这样身体强健的人,一早起来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冷不丁地就要去撞床柱子。 “嘉竹,小心点。”楚齐桓无奈地扶住她的额头, 让嘉竹撞到自己手上,免得撞疼了自己的额头。 “喔。”嘉竹『揉』了『揉』眼睛,哼唧了两声。 秋渲和秋染低着头来伺候嘉竹更衣, 等嘉竹拿冷水净了脸,她这才惊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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