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荒唐的场景一幕幕地在脑海里浮现,她哐当一下就吓得把手上的帕子扔进了脸盆里。水晃『荡』了几下,渐渐印出她春意盎然的一张俏脸来。 “怎么了?没事吧?”楚齐桓以为她还没睡醒, 又磕着哪儿了, 连忙赶来,想去拉嘉竹的手。 嘉竹想都没想就躲开了,楚齐桓拉了个空, 心里也忽地坠了一下。 嘉竹躲完, 又觉得不对。楚齐桓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是她喝醉了巴到了楚齐桓身上去。他做的,也就是秋嬷嬷说夫妻之间要做的事, 而且她也还挺舒服的。 这么一想,嘉竹赶紧回过头来去拉楚齐桓的手, 眼神真切地解释道:“我刚刚还『迷』糊着呢。” 她的手软软的, 热乎乎的。楚齐桓被她这么一拉, 心立刻就定了。 不过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点了点头:“嗯,没事。”但是手捏了好久才肯放。 嘉竹一听他说没事,就当他没事了。她由得秋渲替她画眉点胭脂,准备妥当了,就轻松自然地跟着楚齐桓出门。 * 嘉竹轻快的脚步,让路过的不少人,都暗含同情地看了嘉竹和楚齐桓一眼,心里都以为楚齐桓怕是还没圆房。 就连辽东郡王听了他的亲信禀报,也都眉头皱了一下。看着底下站着的嘉竹和楚齐桓,脸『色』也不见有多好。 但旋即,就有一个嬷嬷高高兴兴地递了装着元怕的盒子上来,低声道:“郡王,成了。” 辽东郡王的脸『色』由阴转晴,不过他跟楚齐桓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只是让嘉竹莫名地感觉到压力小了很多。 嘉竹心里头有点儿奇怪,不过她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顺顺当当地跟着楚齐桓拜见了辽东郡王,还去拜了辽东郡王妃的灵牌。 楚齐桓跪在辽东郡王妃的灵牌前,低声地说:“娘,儿娶亲了。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 嘉竹听着,心中酸涩难忍,低着头,扑簌着落下泪来。 她跟楚齐桓一样,都是没了娘的孩子。 楚齐桓跪毕,拉着嘉竹起身时,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不止楚齐桓,就连一旁陪着的有伯和友实都心中一震。 嘉竹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接过帕子抹了一把眼泪,就乖乖地跟着楚齐桓,要干啥就干啥,十分听话。 直到她跟楚齐桓陪着辽东郡王用过午膳,辽东郡王把楚齐桓留下来,嘉竹这才兴冲冲换上了箭袖玄衣:“走走走,去找二妞她们,演武场见!” * 楚齐桓站在辽东郡王面前,却没有那么轻松。 辽东郡王看着底下这个他曾经最钟爱的儿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桓哥儿,就算她有骄纵生厌之处,你也要忍下来。”辽东郡王神『色』十分严厉:“家中基业待稳,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否则,辽东郡王不介意亲手了结嘉竹。 楚齐桓神『色』发冷:“我明白。她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辽东郡王神『色』未见轻松,他冷笑了一声:“你不过与她相识一年不到,就能识得人心?父亲想得倒好,以为让她多与你亲近,她就能与其他人不同吗?” 他说到逍遥王时,语带怨怼。 楚齐桓没有接话。 “你如今既已成亲,也该为我麾下效力。”辽东郡王冷眼看着楚齐桓:“你祖父既然从来没有放弃过你,那也该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 辽东郡王说到这儿,狠狠地捏了一下扶手,恨道:“他早说过,你为我效力,以你成亲为期。如今,他已没有了阻拦你我父子合力的借口!” 辽东郡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不过,你的当务之急是早日生下儿子。我会命人把燕子卫收集的消息也放去你房中一份,从今日起,你每日来我处回禀其中有用的消息。” “是,父亲。”楚齐桓应了一声,顺势又道:“我还想领一队亲卫。” “好!”辽东郡王一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他根本不介意楚齐桓想从他手上分一支亲卫去,他更怕楚齐桓无欲无求,毫无所动。 他的一切,本都是要留给他的。 “我给你一支亲卫,再给你一支尚在训练的亲卫。我把辽鸣派给你,你跟着他好好学一学,如何执掌御下。”辽东郡王又道。 辽鸣是辽东郡王府亲卫的首领,是辽东郡王的心腹。 “多谢父亲。”楚齐桓拱手行礼。他需要积蓄力量,来为嘉竹保驾护航。这支亲卫,就是第一步。 辽东郡王点了点头,还想继续说话,外头有人禀报道:“郡王,二少爷求见。” 楚齐林一听说辽东郡王留见了楚齐桓,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像是生怕他们父子二人说什么私密话似的。 辽东郡王眉头一皱,楚齐桓已经行礼告退。 辽东郡王看着楚齐桓,眸中神『色』复杂,说不清是爱还是恨。但是,他吩咐下人让楚齐林进来时,眸中却一闪而过厌恶之『色』。 * 楚齐桓见过辽东郡王后,又去见了一次逍遥王。 结果,他听逍遥王的侍从说,逍遥王去了演武场。 楚齐桓便赶到演武场,在演武场的观演台上,看到了整好以暇的逍遥王。逍遥王正民这茶,目不转睛地看着底下对练的嘉竹和杨二妞等人。 嘉竹身轻如燕,气势如虹,在郑武手下,如今已能过百来招而不败。 “看看,我老头子给你找了个好媳『妇』吧。”逍遥王看到楚齐桓,乐呵呵地放下了杯子。 “祖父,父亲想要我入他麾下效力。”楚齐桓没接他的话,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嘉竹身上挪开,看着逍遥王径直说道。 逍遥王搭在桌上的手紧扣了一下,尔后才缓缓松开:“他执念太深了。” “桓哥儿,你可怪我阻拦了你那么久,不让你大展身手?”逍遥王看着楚齐桓问道。 楚齐桓嘴唇翕动,最后,他坐在逍遥王面前,看着逍遥王说了一声:“怪。” “但是,孙儿知道。如果不是您的阻拦,如果我一直跟在父亲身边,我也许就真会像外头的人所说,面若恶鬼,狂暴嗜虐。我这一生,将不会有任何欢愉。”楚齐桓说着,忍不住看了眼底下的嘉竹。 嘉竹并没有做太激烈的训练,她更多的是在指点杨二妞等人。不过,杨二妞等人在她的指点下,引来了满堂喝彩。 尔后,也不知道是谁提了议,竟有人把正在训练的亲卫也叫了过来,看样子,是要与嘉竹的女武卫比『射』箭。 这是一派热闹景象。 “你也不要怪你父亲。”逍遥王看着这热闹,却叹了口气。他虽然很不认同辽东郡王的诸多做法,但他能够理解这个儿子:“他这一生,本就是活在阴谋之中。” “妻死子残,一生之痛。”逍遥王将这八个字说来,也是心如刀割。 他只保下了辽东郡王这一个嫡子,辽东郡王之痛,焉能不令他也痛彻心扉! 楚齐桓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低声问道:“祖父,为何父亲不对二弟委以重任?又或是另娶他人,再生子嗣?我如今模样,他本不该再对我寄予厚望。” 楚齐桓自然感念辽东郡王对娘亲的情深意切,但他身为辽东郡王的嫡长子,已是如今的惨状,就算辽东郡王另娶,就连楚齐桓也不会怪罪。 更何况,楚齐林虽然不是天纵奇才,但也不差。可辽东郡王却从不肯让他接触家中更深之事,更有甚者,楚齐林知道的,恐怕还没有深居简出的楚齐桓多。 这也是为何,嘉竹才刚刚到辽东郡王府,楚许氏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若是牢牢占据了辽东郡王府的地位,楚许氏哪来的危机感! 逍遥王苦笑着摇了摇头,须发尽白的老人,在这一刻更显苍老。他抓住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又叹息道:“若是酒就好了 ” 酒解千愁。 楚齐桓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与此同时,底下的亲卫们爆发出了热烈的呼声。 逍遥王探头一看,笑道:“竹姐儿的武婢身手不凡。” 他想岔开话题,可楚齐桓实则是个执拗之人。他沉声问道:“祖父?” 逍遥王叹了口气,看着楚齐桓正『色』道:“我本以为你一生都不会问起,可我又盼着你哪一日能问。但是,等到你真的问了,我却又不想答。” “因为你问,意味着你从过往走了出来。但是你问,又意味着我要把血淋淋的事实,把我们辽东府的卑微和无力,再一次撕开,展『露』在你的眼前。” 楚齐桓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逼』问,又似乎只是在静静地等着逍遥王的抉择。 逍遥王笑容微苦:“罢了,罢了。我将你护在松竹院,让你远离你父亲的仇恨,远离小人算计谋害。我教你治国良策,教你步兵排阵。我向圣上讨一纸婚书,罔顾宜安曾经对我的诸般托付,把竹姐儿赐给你 不也就是为了今日吗。” “桓哥儿啊,你听好了。此事,我只说一次。” 老人的低喃絮语,随着风,吹进了楚齐桓的耳中 “你父亲他,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也只能有你一个儿子。” 疯狂埋伏笔也把以前的伏笔都收起来 第二更!
第207章 话里有话 楚齐桓心中惊讶万分,只觉得脑子一下子『乱』成了浆糊, 听不明白逍遥王的意思。 他冷静了会儿, 还想再细问。逍遥王一见他脸上的神『色』, 赶紧挥了挥手:“你别在我跟前杵着, 去找你媳『妇』儿去吧。” 逍遥王一点都不想细说了。楚齐桓见状, 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沉默着行了礼, 去找嘉竹。 他走下观演台的这一路, 把逍遥王的话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遍。 逍遥王的话里,有几重意思。 第一重, 楚齐林不是辽东郡王的儿子。但楚齐桓明明记得,辽东郡王妃的确是十月怀胎, 生下了一个孩子。他跟楚齐林相差五岁, 楚齐林幼时对他也十分亲近,直到他出事之后, 才渐渐疏远。 但是逍遥王如此斩钉截铁,也不可能信口雌黄。如果楚齐林不是他的胞弟,那他又是谁的孩子?他真正的胞弟又在哪儿? 楚齐桓虽然后来与楚齐林渐渐疏远,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自己的弟弟, 一时头痛欲裂,只觉得混『乱』不堪。 更何况, 逍遥王还有另一重意思。 “以后, 都只有也只能有你一个儿子。”这句话, 难道意味着辽东郡王无法生育!?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辽东郡王不能人道, 那他放在房中的妾侍通房又算什么呢?但如果他无法生育,辽东郡王妃也不会先后怀了两个孩子。除非 楚齐桓一个激灵,忽地清醒过来。 除非,在辽东郡王妃生下第二个孩子以后,辽东郡王就被人下了绝嗣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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