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总旗!”善礼正不好意思地挠头呢,一听到后头兄弟们的叫声,立刻就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挺直了腰杆。 嘉兰觉得有点儿好笑,又有点骄傲。不过,她遥遥望去,一溜儿跑来的都是跟善礼般大的少年。善礼本该在山中受训,这些半大的少年也根本顶不上什么成年将士的作用。她眉头一蹙,低声问道:“善礼,柏师爷去哪儿了?” “他在娘子村。” * 嘉兰到娘子村时,柏良已经和江河对坐着喝了半响的茶。 一看到嘉兰,柏良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再这么喝下去,他今晚起夜就得五六回了。这江河实在是太难缠了!软磨硬泡,软硬不吃! 但江河一看到嘉兰,马上就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恭敬地向嘉兰行礼:“见过『奶』『奶』。” 嘉兰朝江河点了点头:“辛苦江管事。”她说罢,又看了眼柏良:“柏师爷,出了什么事?” 嘉兰一到,江河就自然地坐到了嘉兰的下首。 柏良先前被他绕话绕得火气有点儿大,忍不住瞪了江河一眼,才开口对嘉兰道:“『奶』『奶』,军中紧缺,还请您高义,出绣娘缝制军甲,再派出随行的军医,带上草『药』,以及伙夫和羊『奶』。” “要多少?让我看看单子。”嘉兰也很爽快。她完全不担心柏良敢欺蒙她。 柏良被她的爽快一噎,还是江河回到:“『奶』『奶』,他们想征用我们所有的绣娘和厨师,还有所有成熟的『药』田。他们还想杀我们一半的羊,取用我们今年所有藏的羊『奶』。但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做不完供货的单子了!” 他说道后来,语气有点沉,看着柏良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不满。他觉得柏良根本不是来请求帮助,他就是来打劫的! 柏良原本不觉有什么,但在嘉兰的面前,他好像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愧。 其实他也知道要求过分,但实在无法。朝廷给巾帼城拨的款项,压根就没往养军上考虑。他们之前还是靠着入股嘉兰的产业,再加上定北蒋府暗中的支援,才缓过了最初的一阵煎熬。后来,慢慢地在暗中置办起自己的产业。 然而,这些产业是绝不可能漏在明面上的。 就算他们有钱,他们也不能表『露』出来。更何况,他们也只能一点点地用钱。否则,钱来得太快,一样会惹人生疑。 现在,他作为巾帼城这么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主事,只能来向嘉兰求助。 嘉兰看了柏良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巾帼城有难,我们自当鼎力相助。只是,我们生意人,讲究诚信为本,不敢失信于人。” 柏良皱着眉头看着她。 “所以,还请柏师爷把所需军甲的详细数目告知我,我好调派人手。而且,缝制军甲,也并不一定需要手工精湛的绣娘。为安稳巾帼城百姓,我建议柏师爷不如调动起留守城中的百姓,一齐缝制军甲。” 嘉兰语速不慢,这些谋划就仿佛生根在她的脑海里,无需多加思索,就可脱口而出:“粮食一事,大量羊肉并不可取。如果全杀,鲜肉如何保存?如果运活羊,难道柏师爷还要到护国城去放羊?最好的方法是取羊『奶』,制作成羊『乳』扇饼。” “但如前所说,我们需要人数和时间来定粮食的数量和运输的时间。”嘉兰看着柏良,语气十分镇定坚持,就差没摆明告诉柏良,她要知道详情了。 柏良没有说话,嘉兰也不直问,而是接着说道:“至于军医,希望柏师爷也不要强人所难。我亲自随你去问问咱们这儿沐春堂的大夫,可有愿意随行军中之人。” “如果没有呢?”柏良此时方才开口。 “那就由大夫训练军中人,教他们最基本的止血和包扎。只要挨过了失血这一关,伤兵可以转移至城中。愿意随行军中的人可能不多,但愿意前往护国城的人应该不少。” “如果还是无人愿意前往呢?”柏良再问。江河在后头听着,不由得紧锁眉头嘲讽道:“柏师爷,巾帼城的百姓可不是这等贪生怕死之人。” 嘉兰微抬了一下手,江河便噤了声。 “如果还是无人前往,则十八以上,六十以下,非家中独子者,令其前往。”嘉兰看着柏良,缓缓道。 柏良松了口气。 “『奶』『奶』心如明镜。”他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单子来,递给了嘉兰。 嘉兰快速扫了一遍,知道这大约才是柏良的真正所求。她把单子递给江河:“你去与各处管事对照单子,商议此事。拿不准主意的,带着负责的管事一块儿来见我。” 嘉兰说罢,瞥了柏良一眼,尔后再吩咐道:“现在就去。” 江河拿过单子,翻看之后心中稍安。只是,他看着柏良,有几分迟疑。但他也明白柏良不可能对嘉兰不利,迟疑几分,他就退了出去。 等江河一走,嘉兰立刻就看向了柏良,神『色』凝重地问道:“柏师爷,护国城到底出了何事?” * 护国城出的,是天大之事。 不知为何,有一天尤鼎悌起床时,突然就无法动弹,摔倒于床下。 这件事最开始无人知晓,众人只知道狄师爷曾突然被尤鼎悌的亲信软禁,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就在众人心中疑窦丛生之时,狄师爷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眼前。他同时带来的,是负责协调调度定北军势的秦伏的军令 护国城统领一职,由萧肃政暂代! 随军令同来的,竟然还有狄师爷亲笔,尤鼎悌盖章按印的奏请书! 群龙无首,异军突起。一时之间,众军哗然! 然而,护国城城内却无人怀疑此封奏请书的真实『性』。因为并无人阻碍众人见病中的尤鼎悌,尤鼎悌尽管口齿不清,但是对这封奏请书没有表达丝毫的异议。 哪怕各怀鬼胎,护国城里大大小小的将领,表面上都认了萧肃政暂代统领一职。 只不过,护国城里的兵将认了,却不代表护国城外防的防镇会认。 防镇,直面北狄的冲击,是进攻和防守的咽喉。哪怕尤鼎悌再草包,在这等重要之地,他放的也是自己心腹之中的心腹,尤强。 尤强无法离岗一探真假,却对那封奏请书,一个字都不信。他根本不相信尤鼎悌会亲自上书把权力让出去,更不相信尤鼎悌选的是萧肃政而不是自己。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萧肃政合伙狄师爷玩弄的阴谋诡计。 此人刚愎自用,只有对尤鼎悌才唯命是从 萧肃政要想在护国城真正立威,就必须先亲自打下一场漂亮的仗。而打这一场仗的前提,是要拿得下防镇的指挥权。 尤强成为了萧肃政立威之路上巨大的绊脚石。 萧肃政知道众人不服,都等着看笑话。 但是,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哪怕死在战场之上,萧肃政也只会选择前往。众人的笑话,不过是偶尔拍落脸上的细沙,他根本毫不在意。 他逆风沙而行,把那座暗藏着无数恶意目光的护国城抛在身后,只抬首看了眼巾帼城的方向。风沙『迷』了眼,他眼前仿佛有氤氲的雾气。但,也只是匆匆一眼。 尔后,他策马扬鞭,低声而吼:“走!” 战马嘶吼,马蹄扬起风沙。萧肃政一马当先,领二十精锐,绝尘而去。 【今日推荐】 《风语咒》 昨天看完了这部电影,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瑕不掩瑜”。 电影搞笑的部分很刻意,剧情也不算很张弛有度,逻辑也有点儿圆不上。 但是,光是母亲奋力奔向孩子的那一幕,光芒足以让我忽视其他的瑕疵。 反正我是在那儿哭得稀里哗啦的 _:3」 _
第225章 退 ? 夕阳西下,防镇周边的农田之上, 仍有稀稀落落的人群在收割粮食。 萧肃政等人策马而过, 农田里的人都紧张而惊骇地抬头看他们, 直到看清是昭楚国的军服之后, 才又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继续采摘。 “统领, 这些百姓怎么还敢待在这儿?”乌艾也是随行之人, 见状诧异地问萧肃政。 萧肃政抬头看了眼防镇紧闭的大门, 勒马停步,沉声道:“为了抢收。百姓困苦, 粮食是他们的命根子,只要战火停一天, 他们就会从镇子里出来。” “那不是该开着安全的侧门, 好方便百姓出入吗?”乌艾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点儿二丈『摸』不着头脑。萧肃政没答话, 先示意二人分别去敲正门和侧门,没过一会儿,都无功而返。 萧肃政冷笑一声:“这门,是为我们而关。” 他说罢, 高举起手中的令书,朗声喝道:“军令到, 防镇守将尤强听令!” * 城墙上有一瞬的慌『乱』, 萧肃政所在的侧门没一会儿就多出了一倍的守兵, 尔后, 人群簇拥着一个身披坚甲的男子走了出来。 “我乃尤强,墙下何人,敢在防镇放肆!”尤强大声呵斥道。 萧肃政扫了眼城墙上站着的人,眉宇里多了几分厉『色』。 这尤强果然刚愎自用。如今仍是战时,他居然还专门调兵来对付自己,而不是合理地安排兵力防守各处。这防镇至今还未被攻破,恐怕也不是尤强一人之功。 “巾帼城统领萧肃政,奉军令代护国城统领一职。”萧肃政气沉丹田,声音洪亮而沉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之上传来哄然的笑声。 “就一个巾帼城破落地,也敢来代护国城统领?”尤强放肆大笑,丝毫不把萧肃政放在眼里:“谁知道你手上的军令是真是假?” 他笑罢,低头俯视萧肃政,嘲讽道:“只要军令递不到我手上 ”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支箭破空而来! “列阵!列阵!” 尤强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声大吼。 然而,众人本就身形放松,乍一听到尤强的话都吓了一跳,根本没反应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时,那支凌空而来的箭,早就劈开了尤强头顶的红缨,刺入了他身后高挂着军旗的木杆! 而箭上挂着的卷轴,因着他头盔的阻挡,从箭尾脱离,直直地从他眼前坠下。 尤强被这卷轴打得一下子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扬手去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只听到萧肃政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尤守将,既接军令,听令而行!” 他的声音,城墙这一片的人都听到了。众人骇然地盯着尤强手上的卷轴看,仿佛还没从刚刚劈空而来的这一箭中回过神来。 这得有多大的胆量,多强悍的臂力,多高超的箭术,才敢『射』出这势如破竹的一箭! 萧肃政,何许人也!? * 尤强双目怒瞪,手上握着的军令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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