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感受到魏湛用的力气有些大,但是尚在忍受范围之内,所以也没有反抗,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尽情的感受着彼此的情潮浪起。 “参见陛下,臣...” 突如其来的清润声音打断了殿内正在难舍难分的两人,谢韵和魏湛同时愣了一下,猛地往外面看去。 这一眼,两人就径直地看见了殿门口,已经目瞪口呆的沈清予。 由于魏湛今日坐在外殿的书案上批折子,而书案又正对着敞开的紫宸殿大门,方才沈清予站在门外请安要进来,便正好看见了殿内的情景。 上朝时,沈清予已经与魏湛禀告了一会要来紫宸殿详谈宫宴的事情,魏湛也是同意了的,所以沈清予来时,外面的侍卫没有通报就放人进来了。 沈清予请安的话噎在了嘴里,这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语言的功能,眼神直直地看着龙椅上相拥接吻的两人,都忘记了避讳和闭眼。 反应过来后,沈清予已然红了脸,连耳朵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他急忙转身,快步的往台阶下面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又顿住,想起他还没有得到陛下回复的差事,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忍着心中的羞耻和尴尬,一步一步往回挪。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男人在大殿中...真是礼乐崩坏,无视天威,哦,不对,陛下本身就是天威... 让他怎么说好,真是难以启齿。 沈清予欲哭无泪,有种撞破陛下秘密即将被灭口的担忧,但更多的还是心中信念的崩塌。 于公,陛下是君王,他身为臣子不能见之不理,于私,陛下是他亲表哥,他既然发现了就该即使劝阻才对。 殿中,谢韵和魏湛之间的气氛也很是凝固,总有种奸qing被撞破的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对劲。 “还赶紧不下去。”魏湛拍了拍谢韵的腰,压着声音说道。 谢韵瘪嘴,难得顺从一次,什么犟嘴的话也没说,一溜烟地跑进了内殿。 沈清予再次站到大殿门口的时候,书案后面已经没有了谢韵的身影,只有陛下一人端坐在龙椅上,他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 “请陛下批阅。”沈清予呈上千秋节的宫宴单子,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神色平静地将千秋节要准备的事宜说了一遍。 半月后便是陛下的生辰宴,这是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个生辰,届时会有外藩和诸侯将相参宴,是一场必须要隆重大办的盛会,所以沈清予才特意拟了宴会单子呈上来请示。 宫中无皇后管理六宫,陛下的生母静妃娘娘虽然已经是太后之尊,且不到四十,但太后娘娘喜欢清净,从不理宫务,所以千秋宴的事情就只能由户部担下了。 沈清予被调到了户部任侍郎,这宴会的事就正好落在了他的头上。 宴会的事情说完,沈清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将刚刚的事情问出口。 魏湛轻咳两声,沉声让沈清予退下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么一打断,旖旎的心思全部消散,魏湛提笔批起了折子,但今日的折子着实很少,小半天就完事,他起身看了眼内殿,最后往紫宸殿外面走去。 殿内安静异常,不是谢韵老老实实的在反省错误,而是她太过于无聊,在内殿里乱逛一圈之后就倒在龙榻上睡过去了。 魏湛夜间归来时见内殿安静,还以为谢韵不在这里,谁知她竟在龙榻上睡得安稳。 他缓缓踱步过去,垂眸凝着谢韵沉睡的安静模样。 她确实该杀,过往仇恨罄竹难书,屡屡冒犯她,现在也是日日忤逆犯上,不得悔改。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杀心,就姑且养着吧,什么时候厌弃了,再将她扔出宫去也不迟。 谢韵又在榻上翻了个身,抱着锦被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几个时辰,脸都压出了棱子。 快到用膳的时辰了,魏湛走上前去撤掉了谢韵手里的被子,冷声叫醒她,“这不是你该睡的地方,要睡滚回你的地方睡。” 他好像养了个废人,不是吃就是睡,还会气人,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 谢韵迷迷瞪瞪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闻言“嗯”了一声,翻身下床,走到个没有东西的空地,竟直接倒在了地上,继续睡了起来。 她不想回后殿厢房待着的意思很明显,从到紫宸殿起,就没再进去过那个屋子,一直赖在大殿里不肯出去。 她向来是这样,脸皮厚得离谱。 盛阳的四月还是有些凉的,地上都是寒气。 魏湛静默了半晌,见谢韵真的不起来,打算就这样躺在地上睡了,他只得走上前去将人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在了龙榻上。 正要起身,胸前的衣襟被一只小手抓住。 谢韵微微眯着眼,扯着魏湛的衣衫,抬起头凑近他胸前闻了两下,然后倏地睁开了眼睛,柳眉微蹙,神情不善地盯着他的眼睛,“陛下身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味道?” “信口胡言,朕身上哪有什么女子的味道。”魏湛目光闪了闪,直起腰背,抬起袖子闻了下,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气。 “有!” “没有,朕说没有就没有,你再胡说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谢韵不仅自己人出去了,还拿上了她放在殿中的物件,抱着一个大包裹走出了大殿。 昭意见她抱着东西出来,惊奇地看了她的一眼,跟在谢韵身后。 两人在整个紫宸殿饶了两圈,昭意最后看着谢韵理直气壮地推开了东偏殿的大门。 临寿公公见谢韵进了偏殿里,看样子是要长住的意思,也没敢去拦着,他现在可是不敢惹这位祖宗。 陛下没说话,就随她去,只要不一把火少了紫宸殿,其他一切都好说,毕竟那可是连避子汤都可以随便摔了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成主子了。 谢韵从偏殿忙活半天,指使昭意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把殿里重新收拾了一遍,还张口要了好多日常生活要用的东西,和笔墨纸砚之类的。 杂务可以给,但涉及到笔墨的东西都是不能随意支取的,临寿没有这个权力,只得去大殿请示陛下。 魏湛没说什么就同意了,随便让临寿准备温池沐浴要用的东西,把身上穿的那套崭新朝服给扔了,命临寿拿出去销毁。 临寿不敢问缘由,赶忙将衣服拿出去烧了,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了,一会要这个要那个,紫宸宫没有女官掌事,只有他一个内侍总管,殿中什么事都得找他,大殿一位主,偏殿一位主,忙得他是团团转。 好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月都还算消停,住进偏殿的谢大人除了和昭意统领在后殿园中练剑就怎么出去过。 这位和陛下应是闹了矛盾,都半个月,谁也不找谁,一句话也不说。 放眼整个大周,也就谢大人敢如此了吧,见了陛下不行礼,直接当做看不见一样,腰板挺直地从陛下身边路过,还有她手里的那个长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进来的,要知道紫宸殿可是不让闲杂人等持剑入内的啊! 别说紫宸殿了,只要是在宫中,除了禁军和侍卫,没人可以带着武器进来。 但是陛下看见了都不管,临寿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将人伺候好了,不找他麻烦就成,谢大人应该是个记仇的人,他前几天去偏殿送东西的时候还遭了好几个白眼,不过好在现在好多了,谁让他有眼力见的很,天天把好吃好喝的往里送呢。 先讨好着,这颗大树临寿很看好,提前抱住了,以后一定错不了。 …… “千秋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韵坐在偏殿平塌的软垫子上,一边用剪刀修剪窗边的枝丫一边说道。 明日夜里就是魏湛登基后的第一次千秋宴,谢韵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分无分文,她能表示什么!讨好魏湛还不如躲在屋里睡觉来得实在。 昭意无语地看着被谢韵剪成秃枝的插瓶,坐在了平塌的另一边,面无表情道:“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都半个月了,你连大殿的门都进去过,再这么下去啊,我看你离入土也快了,前朝有人议论你的死活,宫里的太妃下人们也议论...” “他们议论他们的,随意。”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谢韵连死都不在意,怎么会在意这些不能实质性伤人的流言蜚语。 “你迟迟不死,众人就会猜测纷纭,以后若是有你惑主的流言传出去,奏请赐死的折子就会源源不断,你不在乎自身的生死,可是谢家还活着呢呀。”昭意低头看着矮脚桌上的茶盏,语气淡淡。 谢韵冷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说话的昭意,柳眉轻挑,“你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谁教你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谢家之间的事?昭意啊,下次替人传达话语,你得学的像一些才行。” 昭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喝茶没说话。 她都说了她不会说这样的话,还让她非要过来说,谢韵这个老狐狸一下子就能猜到,真没意思。 但她是属下,陛下是主子,她除了听命还能怎么样。 “诶,去哪?”昭意看着谢韵往外面走的背影,扬声问道。 “自然是去找真正说这些话的人?” 魏湛定是去查了谢家旧事,才会让昭意过来透露消息,既然已经借着昭意的口把这些话说出来了,那就是在引诱她上钩去问。 只要魏湛能帮她复仇,让谢昌得到应有的报应,低个头服个软也没什么,她不是非要让谢氏的人为此陪葬,她只要谢昌死!
第24章 、主动 大殿的门外的小太监认得谢韵, 但是也没敢让谢韵直接进去,进去通报了一声之后才敢放人。 “臣谢韵,参见陛下。” 谢韵跪在内殿中央, 这是她被软禁在紫宸殿之后, 第一次给魏湛正经地行君臣礼。 规矩礼仪她学了这么多年, 想做必能做好,只是之前的事, 她这半个月看魏湛极其不顺眼, 所以没恭敬过。 殿中只能听见翻阅折子的声音, 魏湛坐在书案后面,低头未语, 没让谢韵起身, 也没有什么手势动作。 “陛下怎么不说话?”魏湛不叫她起来, 谢韵可不会老实地一直跪着, 她自己站起身,走到了魏湛旁边,直接靠在了书案边,伸手抓住了魏湛拿着折子的大手。 “没有一点规矩可言,你的眼里恐怕早就没有了什么君臣之礼,不敬君主,还想求人办事?”魏湛抬眼看着谢韵笑意浅浅的脸,神情寡淡地说。 “君臣之礼?原来在陛下眼里,我还是臣子呢?”谢韵笑得张扬, 继续道:“我还以为, 我们已经不是这种关系了呢~” 她一点点靠近魏湛的脸庞, 指尖在他手背上画圈,“哪朝帝王, 会和臣子有肌肤之亲呢,哦不,是有的,臣子献媚也有,毕竟有些帝王确实不爱女子,偏好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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