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做怎样的买卖?”林宛瞪大了双眼,戒备道,“你不会还想要赖在定国公府缠着陆世子吧!你从他刚入京就纠缠着他,还强行嫁给他,陆世子可曾对你多看一眼!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定国公府是再也容不下你的!” 这话字字锐利,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甩过来,要是放在从前,顾霖一定会气得跳脚,并列出种种证据证明陆熠无比在乎她。 可是现在,她只是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你说得不错,陆熠对我半分情意都没有,所以你大可放心,等新夫人进门我立马就走。” 林宛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斗志一下子消了下去,瞠目结舌:“顾霖,你……你吃错药了吧?” 顾霖依旧笑得毫无波澜:“我的这笔买卖对你划算得很,林大人无需冒着风险庇护顾氏,你也不用对我通风报信,我会将陆熠的喜好通通告诉你,而你,只需要帮我给沈安带一句话。” “表哥?你找他做什么!”林宛一脸狐疑,想了想,眼里就带上了鄙夷,“怎么,你见嫁给陆世子这条路走不通,又想来招惹表哥?我警告你,一个罪臣之女,就算表哥愿意,舅舅也绝对不会答应你进门的。” “林姑娘想多了,我并无此意,”顾霖不禁为她丰富的想像力扶额,眼见着时间不早,她唯恐被隐卫发现,就加快了语速,“林姑娘要与我做这笔生意吗?若不愿,那便算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 还没往前走几步,林宛果然在后头叫住了她:“等等!我想好了,你给出的条件也不难办,带句话就带句话,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连累表哥,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顾霖笑了,托林宛向沈安传话,就是看中了林宛与沈安表兄妹的关系,林沈两家因为近亲向来交好,林宛绝对不会出卖沈安。 就算林宛今日不接受这笔交易,也不会对外说半个字而损沈安的声名。 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沈安,可陷入了这样走投无路的境地,也只能在尽量降低连累沈安的前提下,再次赌一把。 顾霖回过头,露出了近日来最真心实意的笑:“好,只是今日我不能将陆熠的喜好告诉你,你这人从小欺负我,我可要留个心眼。等你给沈安传了话,我自然会将你想知道的告诉沈安,让他代为转达。” “可是……可是你要是糊弄我怎么办!”林宛满面狐疑。 “我如今是罪臣之女,顾家全部被禁足在顾府等待流放,我若是言而无信,林大人想要借顾氏人出气轻而易举,我不会这么做。” 林宛细细将她的话品味几遍,而后恍然大悟:“好!就这么办!” 交易达成,两人靠近交头接耳几句,守在花园门口的灵月就急匆匆赶来,附耳道:“姑娘,林大人已经离开了书房,陆世子在正屋找不到姑娘人,正打算派徐大人到处寻呢!” 顾霖诧异:“这么快?” 凡是上门拜访的大臣,陆熠向来都来者不拒、礼待有佳,这么短时间就被送客的,林尚书倒是第一个。 可见陆熠已经见之极不耐烦,林宛的美梦怕是要泡汤了。 顾霖不敢耽搁,与林宛匆匆告别,就带着灵月离开了小花园。 林宛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很久才转头问身旁的婢女:“顾霖不是快要被休了么?陆世子为什么要还要寻她?” ── 顾霖匆匆回到正屋时,陆熠正斜靠在软榻上饮茶,见到人进来,他深沉的凤眸轻瞥,问:“去了哪里?” “我……我看今日天空放晴,就想去小花园里寻几支腊梅回来插瓶。”顾霖避开他凌厉的目光,胡诌了个借口,上前讨好地替男人倒茶。 这么多天的亲密相处,她对陆熠的习惯多少有了了解,更何况,她还要旁敲侧击问他喜好,殷勤点总没错。 陆熠反常地没有放过她,声音掺杂了些冷:“腊梅呢?” “我看腊梅开得极好,就不忍心折了它,空手而归。”顾霖抿唇,知道小花园里的事瞒不住,主动坦白道:“正巧在小花园里碰到了幼时的同伴,就多聊了几句。” “林宛?”陆熠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长臂一揽就将她抱入怀中,鼻尖的松木香味骤浓,顾霖不自觉地蹙眉,垂头不语。 男人眉眼飞过一抹笑意,温热的掌心托起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林尚书的确有嫁女的想法,可我不会娶林宛。” 顾霖不解他为何跟自己说这个,更何况她如今对这事儿半点好奇都没有,未来的世子夫人是谁与她何干? 相反,她倒是巴不得陆熠休妻再娶,自己好尽快回到顾府与亲人团聚。 想起与林宛的交易,顾霖还是乖巧顺从地“嗯”可一声,边将茶水递到男人唇边,边小心翼翼地试探起他的喜好:“世子喜欢这碧落茶吗?还是更爱江南的清湖尖?” “碧落醇甜,清湖尖淡雅,都不错。”陆熠揽着小姑娘,嗓音透着愉悦,“可我还是更偏爱碧落,醇香甜婉,品之难忘。” 说罢,他凤眸沉沉盯着小姑娘微红的耳垂。 顾霖并未察觉他的沉沉的眸光,斟酌着又问了几个有关他喜好的问题,皆得到了准确的答复。 她欣喜今日自己运气好,就这么轻而易举就将消息打探好了,将回应在脑海里默念几遍,确保不会忘记,她就想起身下榻,离开这令她难受的相拥姿势。 哪知顾霖刚刚想要起身离开,却又被男人一掌强势带回了怀中。 顾霖立刻全身抗拒,低低惊呼:“世子,现在是白日!” 一阵被羞辱的涩意涌入眼眶,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所有,任他取乐的玩物,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能否承受,都必须被迫迎接他随时给予的侵占。 这与勾栏画舫中的女子何异? 可她力气弱,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 风过窗扉,所有的声音都被掩盖,最终化为叹息。
第29章 顾霖眸中慌乱, 想要用手去扯被掀开的裙摆,陆熠却先她一步上前,用衣襟前的丝绦绑住了小姑娘的双手。 繁复的裙摆褪至腰间, 白皙玉足晃得人热血沸腾。 陆熠俯身吻上了上去。 屋内烛火摇曳,夹带着女子捂唇忍耐的声音,她双手被缚根本动弹不得, 窈窕的腰肢紧紧绷着,须臾, 又浑身轻颤地瘫软下来。 男人薄唇沾着水渍,将她虚软的身子压着, 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城略地。 晕过去前,顾霖紧抓着男人健硕的臂膀, 心想: 再等等, 等到顾氏顺利踏上流放路途,等到新世子夫人进门赐她一纸休书, 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 沈安动作很快, 林宛离开的第二天, 他就找了个禀报公务的借口来了澜沧院。 陆熠并不太乐意见到他, 冷冰冰地将事情交代完,将人赶出了书房。 沈安也不多留,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澜沧院, 脚下一转, 就往附近的假山中一躲,藏住了身形。 不一会儿,顾霖悄悄而至。 见到顾霖, 沈安的眸光瞬间柔和, 上前一步握住了小姑娘瘦弱的肩膀:“霖霖, 你还好吗?” 言语关切,带着浓浓的担忧。 昨日林宛将话带到沈府,自己胡思乱想一夜未眠,生怕霖霖在定国公府发生了意外,此刻见到人好生生地站在面前,心头的大石才落下。 顾霖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躲开了对方的手:“多谢沈大人能来。” 沈安手中落空,目光一暗,还是笑道:“你让林宛传信‘捉迷藏’三字,我又怎么能不来?” 这是他们二人幼时在沈府最喜欢的游戏,每每都在假山林中躲藏嬉戏,一玩就是半天。 上次在书房门口,顾霖摔倒在一片雪地中,拒他于千里之外,回去后他难受了很久。 没成想这次竟然能主动求助,他很欣喜,也明白她一定是走投无路了! 所以,他今日一早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顾霖面上拂过感慨,好像也想起了过往无忧无虑的烂漫时光,可眼下境况,由不得伤春悲秋,感怀过去。 她将手中的药包递过去,嗫嚅道:“沈大人,我收到消息说母亲……母亲病重,整个京都只有定国公府有药,我寻来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这份药送进顾府?” 话毕,她垂下头,心中忐忑。 京都都是眼线,做这件事是担着风险的。 沈安看了小姑娘垂眸哀求的模样,心中钝痛。 接过草药,他安慰:“此事我也有耳闻,顾伯伯往各大世家大族都传了消息求助,只是这味‘安规’实在难寻,我正准备去西域找一找,没想到定国公府内就有。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草药带到。” 顿了顿,他又疑惑地问:“可是霖霖,按照你现在的处境,怎么会得到这味珍稀的药材?” 顾霖对“安规”的来历不欲多言,打着马虎眼把这事混过去:“机缘巧合罢了,毕竟在定国公府里生活了一年多,还是有办法的。” 沈安点头,信了她的话,气氛一阵沉默,只有风吹入假山时带起的轻微声响。 “沈大人,”顾霖攥住手中的海棠花裙摆,语气中带着紧张,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顾氏还好吗?” “自从圣上大赦天下的旨意出来,顾氏免去死罪后,顾伯伯就带着一众近族在顾府老宅住下,再过一月不到应当就要动身前往流放之地了。”沈安忍不住轻抚小姑娘单薄的后背,“你放心,我父亲已经在路上打点过,垂洲虽然苦寒了点,但很安全。” 顾霖立即松了口气,结私党争、朝堂弄权,这样的结局已经足够好。 可是,沈安接下来的话又将她的心高高悬起:“不知是否因为顾伯伯着急伯母病情,他最近几日因这事频繁联络京都世族,明里暗里都透着暗示,父亲说,顾伯伯似乎其心不死。” “爹爹还没打消结党的心思?他究竟想做什么?”顾霖吓得脸色苍白,攥着裙摆的手瞬间握紧,“那其他世族呢?可有回应的?” “大部分世族都被这场寒门之争吓得谨小慎微,只求自保,更何况圣上至今态度不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沈安叹了口气,“世族勋贵心高气傲,一向都看不惯寒门的崛起,如果有合适时机,他们是否重新反击谁也说不准,只是顾伯伯如今已经即将流放,我父亲的意思,便是安稳去垂洲的好。” “我也如此想,沈大人,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也多谢沈伯伯的照拂,”顾霖心中酸涩,又恨自己父亲心思不死,如果再被陆熠抓到把柄,还会如此好运保全性命吗? 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凉,如坠冰窖:“只要有陆熠在,世族也好,寒门也好,都掀不起风浪的。你帮我劝劝爹爹好吗,让他别再存那侥幸的心思,安心去垂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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