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把陆萤噎住了。那就是谦辞罢了,他岂会听不出来。 “我知道酒肆生意繁忙,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等姑娘打烊。到了晚上,画舫的花灯都点上,游湖畅饮,那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想等便等着吧。”哪有把财主往外推的道理。 “齐二哥!来招呼客人了。” 齐二走过来挡住周临渊的视线,“你要什么?” 周临渊站起来要找陆萤,却被这个黑脸挡得死死的。 他直得放弃。坐下来说:“一壶桂花酒。” “卖完了。” “那来一壶清酒。” “已被客人定走了。” 周临渊不耐地说:“那你这儿到底有什么?” “昨日新到了瑞露酒,二两银子一壶。” 分明是宰客。周临渊无法,直得掏钱,“来一壶。” 齐二不一会儿就给周临渊上了酒,“慢用。” 周临渊喝了一口,“噗!好辣好辣!” 还是没等到陆萤。 小侯爷回到客栈,没见到秦越,问了侍卫,说是出去了。 周临渊不用猜都知道他去哪儿了。 “老板娘,陆祺姑娘在哪儿啊?” 周临渊住了这么些日子,和客栈的人都熟悉了。 应夫人头也不抬地回说:“不在酒肆就在医馆,你找她啊?” “对,有些事情请教。我去找找她。” 天快黑了,街上的店铺陆续打烊了。周临渊经过陆家酒肆,又进去逛了一圈。 结果又碰到黑脸齐二,被他恶声恶气地赶出来。 回春堂里,杨大夫去歇息了。看了一天病人,身体有些吃不消。杨大夫如今肩背都有了毛病,不能久坐。因此陆祺和连翘的责任便重了。 今天便是陆祺当值。 果然,秦越也在。 “陆姑娘。”周临渊先和陆祺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哪儿不舒服?”陆祺到了医馆便自动切换大夫模式。 “没事儿啊,我找你聊聊天。” 一直被忽视的秦越开口了,“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周临渊一副才看见他的样子,惊呼道:“呦,这不是秦公子吗?你在这儿干嘛?” 秦越瞟他一眼,“买药。” “哦~都买些什么药啊?” 周临渊本来是有意打趣他的,没想到,秦越真给他指了指自己买的药,已经包好了放在桌上。 “这都是治什么的啊?”周临渊好奇地看看。 陆祺说:“这儿治什么的都有,看你需要什么。要不,我先给你诊诊?” 周临渊这个外客都自投罗网了,陆祺怎么能放过他呢?不等周临渊拒绝,她便迅速起身拉着周临渊坐下给他把脉。 秦越身侧的手动了动,他看了一眼陆祺放在周临渊手腕上的指头,没有动作。 “诶,我没事儿啊。” “别动,”陆祺恶声训斥,“你又不是大夫。” 周临渊抽回手,“你也不是啊。” 陆祺瞪他,“谁说我不是。” “嗯?”周临渊只知道陆祺在医馆干活,却不知道她的职务是大夫?是个病人都不能信任陆祺吧。“啊,小陆大夫,我没事儿,不用看了。” 周临渊心想,傻子才让你治呢。 边上的傻子开口了:“她确实是大夫,还救过我一命。” “真的?”周临渊还是半信半疑。 陆祺挑眉,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杨大夫的关门弟子。杨大夫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医,想当年闹瘟疫的时候……”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周临渊阻止了陆祺的长篇大论,他心想,就把个脉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把手伸过去了,“看吧。” 陆祺立刻来了精神,搭脉问诊,望闻问切不按顺序地来了一遍,然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周临渊看她这个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有了什么毛病,忙问她:“怎么了?诊出什么了?” 陆祺一脸沉痛地说:“你先别问了,来扎个针吧。” “扎什么针啊?你先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病啊?” 陆祺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去榻上,周临渊自然是拒绝的。他甩开陆祺的手,坚决抵抗。 秦越适时的走过来,帮了一把。 “诶,你们干嘛?救——命——啊!” 手上仅有缚鸡之力的周临渊被秦越按在榻上,眼看着陆祺拿了一套银针过来,给他扎了一通。 扎上第一针,周临渊就不敢乱动了。只能在嘴上咒骂秦越,“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人!你出卖我!” 陆祺按住周临渊,“你这是什么话?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不敢不敢,您妙手回春。”周临渊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不容易挨完一套针灸,周临渊擦擦汗,虚弱地躺在榻上。其实并没有那么疼,甚至还有些舒服,感觉经脉都疏通了。一身的汗都来自于周临渊心理上的恐惧。自己给自己吓的。 “那我到底是什么问题要扎针啊?”周临渊穿好衣服,还没忘记问个明白。 “身体太虚了。” 那就是说,没有毛病! 周临渊恶狠狠地等了秦越一眼,无声地说:“我恨你!” 秦越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虽然你没有什么大病,但是你身体很虚啊,说严重一点,骨头都是脆的,得加强锻炼啊。” 周临渊这才信了陆祺果真有些本事。他先天不足,出娘胎就一直体弱多病,因此一直小心地养护进补。如今虽然表面没事,但内里还是不足。 “我给你开些补药,没事儿就喝着。” “好。” 陆祺大手一挥,把回春堂最贵重难卖的补药都开给周临渊。而且她这是对阵下药,绝不是夹带私货的宰客行径。 “没事儿别总坐着,练练功夫,强身健体。” 周临渊从善如流,全部接纳。 以前因身子不好,母亲又心疼,他总是躲在房里,不是躺着就是瘫着,慢慢的人也越来越懒散。这回出门游玩,才发现自己的体力如此不济。是要动起来了。 周临渊领了医嘱和补药,就被秦越赶出去了。 出了门才想起来,他要找陆祺打听陆萤的事。 再返回去敲门,怎么也不开了。 “交友不慎啊。” 医馆内,陆祺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走不走?” 她以为他会和周临渊一起走的。 秦越拿了本医书坐在榻上,闻言抬起头,看着陆祺说:“我等着送你。” 陆祺一愣,“我,”她本想说我不用你送,开口就成了“我晚上就睡这儿。” “长夜漫漫,我陪你值守。” “可我要抄方子,没空说话。” “我看书就好。” 陆祺笑着点点头。 山寺镇已到了夏天,回春堂里,却是一片春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吗? 第6章 溁河玩水 小侯爷连着送了几天礼,都被陆萤退回来了。 每天耗在酒肆也和陆萤说比不上几句话,收效甚微。小侯爷找不到可攻的门,很是苦恼。 这天,周临渊早起下楼吃饭,听到老板娘在叮嘱儿子白丞晏小心玩水,便多嘴问了一句。 “去溁河玩水吗?” “是啊,”老板娘说:“天气热起来了,这些不省心的又要去河边玩,多危险啊,说又不听。” “还有谁要去啊?”周临渊问白丞晏。 在客栈住的这些日子,总能看见他在后院或大堂看书,很是勤奋好学,又内敛温和,或许是看见他会想起自己往日苦学的情形,周临渊很欣赏他。两人算点头之交。 “就是我们从小一起玩的这些人,齐二哥,陆萤陆祺,连翘几个。” 听到陆萤也去,周临渊眼睛一转,立刻来了主意。 “我能跟你们一块儿去吗?还有秦越。” “周公子你要跟我们一起出游吗?”白丞晏有些惊讶。 周临渊和秦越二人本来就大他们两三岁,行事做派又不似平常人家,怎么会愿意和他们凑在一起? “这么见外,我虚长你几岁,叫我周大哥可好?” “好。”白丞晏乖乖点头。 “我最近无聊得紧,凑个热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白丞晏见周临渊如此亲和有礼,自然不会拒绝。他哪里知道周临渊心里的算盘。 “什么时辰去?” “吃过午饭,周大哥你先去准备准备,出发时我叫你们。” “多谢多谢。” 周临渊上楼直奔秦越的房间。 “开门开门。” 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秦越坐在桌前,淡淡地问:“又干嘛?” “好事儿!”周临渊向秦越邀功,“我打听到陆姑娘和白丞晏他们几个要去溁河玩,让小白把我们也带上。” “哦?”秦越来了兴趣,但还是确认了一下,“哪个陆姑娘?” 周临渊挑眉一笑,“自然是两个陆姑娘。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秦越放下手里的书,“什么时候?” “小白会来叫的。”周临渊径自走到秦越床边躺下,头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问:“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看上了同一家的姑娘。还好不是同一个。” 秦越点点头,他也很庆幸,若真发生了那种情况,他还真没想过要怎么办。 “那我们以后就是连襟了!亲上加亲啊。” 周临渊和秦越本身就是表兄弟,他们的母亲皆是太傅之女。 秦越给他泼冷水:“八字还没一撇呢,陆姑娘理你了吗?” 周临渊晃晃腿,无所谓地说:“我说有就有。小爷我差在哪儿了,陆姑娘早晚会被我打动的。” 秦越回想陆萤对周临渊的态度,可是不太乐观啊。 周临渊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了感情上的打击。 不过,年轻人多经历点挫折也是好事。 “想什么呢?”周临渊见他久久出神,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要不要准备些东西。” “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就放心吧。”周临渊给了秦越一个肯定的眼。 倒叫秦越有些不放心了。 果然,这个猜想在大家伙齐聚客栈门口之后得到了应证。 等在客栈门口的白承宴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摆阵势的周临渊—— 周临渊展臂潇洒地站在队伍前,他身后跟着四个大汉,两两一组抬着两张倒扣过来的桌子,以桌子为垫板上面放了好些东西,略看去,有凉棚架子,有小板凳,还有酒水吃食。 陆萤和陆祺远远的就看见客栈前面围观着好多人,还以为客栈出了什么事儿呢。 赶忙跑过去,拨开人群往里钻。 这才看到,原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侯爷出洋相了。 被围观的那人偏偏还不自知。正在当中得意地笑呢。 看着周临渊洋洋得意的表情,陆萤看向白丞晏,两人面面相觑。 秦越早就钻进客栈躲着去了。 秦越若是知道周临渊准备的是这些东西,打死他都不会和周临渊一起出来。脸都丢尽了。 看到陆祺来了,这才从后门绕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大家汇合。 “周公子,”陆萤斟酌着开口,身为这个活动的召集人,她有必要站出来说话。“多谢你思虑周全,只是,我们要去的河段有成片的树林,不会很热,而且我们是要去捞鱼烤鱼的,用不上这些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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