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女发现她的真面目时,要杀了她。 那歹人跪下表示忏悔,她说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夫君。 她夫君从小恶疾缠身,瘦骨嶙峋,不成人样。 她不甘心,不认命,才做出这些事来。 她说愿意被杀,只求留得她夫君的性命。 雁女没有杀她,将他们二人带到了无人小岛,不许他们再踏入大陆一步。若是违背诺言,便是真的死亡。 从此之后,雁女隐蔽行踪,隐瞒身份,雁女的传奇才渐渐被人们忘记。 那无人小岛后来被取名为岐山。 *** “呵呵”,江暖读到最后笑了起来。 “怎么了?”皇上问。 江暖道:“这文章最后说,岐山乃是邪门歪道,岛上的人全是恶人之后。现在却被众多青年才俊追求,实在是难以理解。看来这篆书的人写这篇文章并不是为了讲故事,而是为了编排岐山之术。” “世人都知道岐山,雁女倒是没有听说过。”皇上摘了手中芙蓉的一片花瓣,在手中碾压。 皇后又看了书一眼:“这书还说雁女有化作鸟类的术法,若是陛下瞧见哪个鸟变为美人,那她便是雁女了。” “暖暖你不会化为雁女吧?” “陛下说笑了。” “娘娘,宫外来的信,是丹若郡主的。”一个宫女呈上来一封信。 江暖拿过信看了起来,她道:“陛下,郡主说她走了。这回都没有来辞别,怎么走得这般急?” “随她去吧。”皇上起身,一边的小太监忙过来搀扶。 “朕回宫歇一歇。” 江暖起身行礼:“恭送陛下。” 皇上走后,江暖目光落到宫墙上:“我若是雁女……就好了。” 进了宫殿,皇上挥退一众下人,独自坐在床边。 “陛下。”无影跪在床前。 “她走了?” “是。” “什么时候走的?” “城门刚开就走了。” “有人跟着么?” “大概是景王,只派了一个人跟着。” “没有劝说成功啊,那她没用了……等她到了地方,这个拿去。”皇上扔了一个火折子在地上,“你亲自点火,用这个点。” “是,陛下。”无影将火折子捡起来,放入怀中。 “无影。” “在。” “做完这些你就去莫城吧。” 无影抬头,暗淡的眼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我派人告诉她你去打仗了,她一直在等你。听说她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上系满了红绳,每日祈祷你平安无事,同你一样,是个痴心人。这些年你也还算老实…… 朕不需要你,你自由了。” 无影如释重负,他磕了一个重重的头,声音有些哽咽:“谢陛下,谢陛下,谢陛下……” “下去吧。” “是,谢陛下。”无影又磕了一个头后才退下。 “咳咳咳”,皇上以拳头抵唇,咳嗽好一阵也不见停。 原本在手中把玩的芙蓉被他一遍又一遍攥紧在手心,花瓣被碾落,飘落在黑色地砖上,粉色的花瓣倒影清晰可见。 *** 听雨阁,乐先生醒了过来,他感觉手上有些重量,抬头瞧了瞧,原来是谢映渠趴在床边,手搭在他的手上。 乐先生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严修洁……我是严雨。” 果果! 严雨忙起身,可要到了抽出自己的手,却放满了动作,小心翼翼凑近,紧张注意着谢映渠的反应。 “乐先生!”谢映渠却是一下惊醒,抬头时撞到了严雨的鼻子。 “唔——”严雨捂着鼻子,站到一边,“谢掌柜。” 谢映渠揉了揉脑袋,清醒些后,立马拉着严雨看上看下:“你怎么样?恢复记忆了?” “我都想起来了。”严雨行了一礼,“多谢谢掌柜出手相救,在下严问之,字修洁。” “呃——”谢映渠看他行了一个世家公子的礼,倒有些不适应。 严雨戴上面具后,拉起谢映渠的手:“不过我有个其他名字,你定知晓。” 谢映渠歪头:“什么?” “严雨,曾经宇平的三竹首领。” “哈?”谢映渠带着惊讶,“你是严雨?!” “是,”严雨笑了笑,他道,“你我之事等我找到妹妹后,我们再细聊。” 谢映渠脸一红:“我……我和你有什么事情……要聊啊?” “嗯?”严雨别开眼道,“自然是我一个落魄琴师肖想谢大掌柜之事。” 谢映渠听严雨这样说,嘴角止不住上翘,对上他的眼睛后,又害羞别开眼。可一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心里像倒了蜜罐一般甜,实在压制不住,谢映渠终于捂嘴乐出声来:“哈哈哈……” 她耸了耸肩膀,轻轻撞了严雨两下:“许你肖想,还得多想想,想多一点。” “好的,谢大当家。”严雨见她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还请谢当家借我一匹马,我要去找人。” “没问题,你要找的人不会是丹若郡主吧?” “是她,我要去景王府。” 见严雨要走,谢映渠拉住他:“襄王昨日就派人过来了,说你有什么消息就告诉他。” “无碍,你可以将我的事情一一告知,襄王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好,那你小心些。” “嗯。” 在楼上瞧着严雨走远,谢映渠才略带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去郡主府而是去景王府?怕不是恢复记忆高兴坏了,忘了?” 第81章 更像她了 景王府,宋翰墨刚刚读完太尉派人秘密送来的信。信上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长长舒出一口气,他抬头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忙忙碌碌的下人。因为今日有寿宴,他们都是说说笑笑。可天空云层低压,铅黑厚重,风雨的威胁一直都在,却无人关心。 宋翰墨仿佛看到昨日丹若的落魄背影,若是她在景王府,那她该说什么呢?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叫他放弃之类的话罢了。她为什么总是不为我着想呢? 心中一惊,为何要在乎她的想法?!宋翰墨拿出严果的画像,手指顺着墨迹一笔一笔描绘。他猛地发现严果的样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也是丹若,她的笑,她的泪还有她的声音。 一拳砸在桌上,宋翰墨自言自语:“她定是皇上的棋子……棋子罢了……” “王爷,有位听雨阁的琴师来访。”二柱禀报。 “不见。” 过了一会儿,二柱将一枚雕刻黑龙的玉佩递到桌上:“王爷,那位琴师说,王爷见到这个,就知道他是谁了。” “这玉佩?!”宋翰墨拿起玉佩,一下认了出来。鎏金镶玉,向疏国的工艺,他小时候佩戴,后来辗转落入皇上的手中。为何会在一个琴师的身上? 宋翰墨目光没有移开玉佩,吩咐二柱道:“去把人给我带来。” “是,王爷。” 严雨踏进门来,见他戴着面具,宋翰墨就猜到他是谁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三年来,一直没有音讯,这人突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严雨?”宋翰墨试探问。 “是我。”严雨行了一礼,还未站直身子他就问道,“果果在哪里?她昨日来你府中了。” “昨日?你说的是丹若郡主?”宋翰墨走过来,拉着严雨,让他坐下。 严雨:“是,她们不是一模一样?昨日我一见到她就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你…想起从前的事情?这三年……你也失忆了?”宋翰墨蹙眉。 “三年前,我有意安排你和丹若落入悬崖。本来计划是将皇帝炸死在猎场,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再让三竹的兄弟帮你们二人突破猎场重围,金蝉脱壳…… 没想到出了意外,炸药被人发现,我也暴露了,被多人追杀。九死一生,是当时在场的三竹兄弟们拼命救了我。可我不争气失忆了,变为琴师,跟着听雨阁大掌柜四处行走。” 严雨一口气说了很多,他顿了顿又问:“果果呢?” 宋翰墨叹了一口气:“丹若郡主不是果果。” “怎么会?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果果三年前受过伤,丹若身上没有伤疤。” “郡主身上哪里有伤疤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有看……”严雨突然转头看向宋翰墨。 宋翰墨保持沉默。 严雨瞪了他一眼:“那个伤疤在哪里?你怎么看到的?” “……反正我就是看到了,丹若不是果果。”宋翰墨起身避开咄咄逼人的严雨。 严雨拿下面具:“你看看我。” 他脸上的疤痕与从前相比好了很多,看着没有那么狰狞怖人了。 “向疏国近两年才研制出来能去疤痕的膏药,说不定是她也是用了那个膏药才没有疤痕的。” “不会的,”宋翰墨走出去两步,又道,“丹若与果果的声音也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严雨压下心中怒气,他道:“母亲在世时常与我说,果果从前在乡下刁蛮任性不是在上京这般小心翼翼的性子,她在外漂泊后,才变了许多。 丹若郡主的性子只是与景王你认识的那个严大人不一样罢了,在我这个兄长看来,她这性子并不奇怪。 血脉相连,我知道她就是果果。宋翰墨,她现在在哪里?” 宋翰墨回想昨日丹若受伤的样子,眼里闪过悲痛。 他开始想要逃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不是果果!她只是皇上派过来迷惑我、阻碍我成大事的棋子!” “你个蠢货!”严雨大声道,“她现在在哪里?若真是皇上所做,一个没用的棋子,你觉得她是什么结局!” “她说……她要出城。”宋翰墨回想起那次城外遇袭,心不受控制加速跳动起来。 “我去找她。”严雨转身就走,临走前,他道,“三年前,果果本来已经自由了。都是因为你,为了救你,她才不顾自己的安危,又回去了猎场。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权力、地位、大事……你说丹若的性子与果果不像,难道你现在的性子又与三年前一样?可笑,我一直不明白,果果到底喜欢你哪里?” 严雨走后,宋翰墨站在屋子里,心中惊骇异常。好一会儿,又有人来禀报,此人正是他派出去跟着丹若的探子。 探子道:“大将军!大将军!郡主的马车在城外……被炸了!” *** 宋翰墨跟着探子到城外的时候,空气中还飘着些许尘土。 远远的天边乌云压了过来,风越来越大,刮着被炸飞的草屑在地上翻滚。离爆炸的地方越近,宋翰墨心里越是紧张。 远远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影,“驾!”宋翰墨驱使飞燕疾驰而去。 “丹若!”下马后,还未站稳,宋翰墨就向地上的人大步跑过去。 丹若侧身躺在地上,她的衣物有些破烂,身上也到处是伤,深色的血浸染了衣物,连她身下一块地都被染上了血色。 “丹若……”宋翰墨跪到一边,将人从地上抱起。 “丹若、丹若、丹若、丹若……”宋翰墨不停喊着怀里人,伸出颤抖的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有些血迹凝固在她脸上。见她双目紧闭,没有回应,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从胸口蔓延。 泪从眼眶滴落,宋翰墨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果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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