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好了,过来洗菜吧,不饿吗?”她转过身,笑着看向她。 橙红色的落日余光恰好从沈澜的侧方倾泻下来,笼罩在她的身上,周遭的尘粒撒乱的飘撒着,如在告知世人,这中间的屹立不动的,是坠于世间的神灵。 东街的暗角 “主上这般下令,是否太纵然那个沈家了。” “是啊,东边的兄弟这次完全是白白牺牲掉的。” “我也觉得主上这次做的决定不妥。” “嘘。”有一人打断他们“你们不要命了,敢质疑主上的决定。” 放在平常,他们对主上心腹带来的消息半个屁都不会多放,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没事,那狗腿子已经走远了,而且主上这次的命令确实不道义。” “道义哈哈哈哈,你老朱也懂道义了?” “怎么,那些个文人不都这么说的,我昨日杀的那两个书生,一个抛下一个跑了,剩下的那个临死前还在骂那跑掉的不讲道义,他也是太小看我了,我怎么会让他带遗憾死去,我把逃掉的那个也杀了,昨日我睡得很好,甚至我昨日的梦里出现了第一个书生跟我道谢的场面。” “哈哈哈哈哈,老朱,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怎么,想不想反他一票,我们在他底下干了这么久,一直没接触过上层,呆在最底层干这么起劲也捞不到什么好。”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别,耍耍嘴皮子就够刺激了,你们还想真干?”周遭的人听到有人起了真反的意思,纷纷严肃起来。 见周遭气氛严肃起来,那个人摆摆手:“开玩笑的,你们还真信?我哪有这胆儿。” “哈哈哈哈。”周遭的人笑起来,又闲聊了几句,纷纷散了。 只有一个人还没走。 那个人突然哈哈笑起来,在他那张满是刀疤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出来吧,我看出来了,你也不服吧。” “哈哈哈哈哈。” 拐角处走出来了一个人,是刚刚人群中附和他话的那个。 “主上,这次做的确实让我有些看不懂,对于错误的决定,我们为什么要照办。”他们的组织层层之间是不连通的,每个团体之间都是不认识的,分管着不同的任务,所以各个团体之间是不会见到面的,负责联络的一直是长相黝黑的男人。 他一直不知道,他的弟弟也在主上的底下做事,他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东市有一个药铺失火数十人殒命,其中包括他的亲生弟弟。 他本以为是场意外,直到得了命令去查现场,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格的手笔,这叫他怎能不恨沈家。 但主上竟然下令不插手此事,这其中的渊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仇,他必须要报。 一个人的力量给不了沈家多大麻烦,但两个就不一定了。 “沈格的尾巴藏得再好,在道上混的深的那几个也不会不知道,他仇家那么多,我们找他的麻烦,他找得到哪个仇家嘛,哈哈哈哈哈。” “废话不要多说,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刀疤脸笑着凑近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而后二人大笑。 “好计谋、好计谋,就这么办!” “这些日子先不要轻举妄动,目标太大,主上很容易发觉是组织里的人手笔,我们先观察几日。” “好!” 不远处的糖葫芦摊子。 卖糖葫芦的老人挤着眼睛,没好气的朝对面的男人喊道:“你到底买不买?” 男人回过头,满脸笑意:“买买买。” 待男人走远,老人才骂骂咧咧的扛着糖葫芦离开:“几个一模一样的糖葫芦非要拦着我在这挑半天,有这时间我都卖出去好几串了,搞半天还只买了一串,真是晦气…” 宅内。 谭儿吃完饭后吵嚷着她来洗碗,沈澜拦不住,只能让她来洗了,自己跑去给谭儿收拾客房。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很晚了,还好今夜的月亮很亮,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恰好谭儿回屋,两人又聊了许久,谭儿一直劝她不要回房间,她向谭儿保证了很久才脱身出来。 回自己屋的时候周遭已经有些暗了,偶尔还有鸟雀的啼鸣。 屋内尚有光亮,他睡觉也喜欢点着烛火?还是在等她? 她伸手试探性的推开门。 床榻上的男人已经盖上褥子在睡觉了。 她转过身,轻手轻脚的合上门,朝床榻缓步走去。 当站定在床旁时候,她突然生出了怯意,本着夫妻本该睡一床的想法,到实践的时候还是有些羞涩,这应当是他们第二次同床吧。 呼,还好,不用行房事。 她脱去外裙,挂在身侧的衣架子上,照常留了条白色的里衣,也算是保守。 小心翼翼坐下床,平躺下去,竟是大气都不敢喘。 一双手跨过她的身子,把被子匀在她身上:“又不是第一次同床,紧张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她顿了顿“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他声音有些哑,大约是染了风寒? “需要灭了烛火吗,亮着烛火睡不着?”枕边人的呼吸真真切切的就在她耳旁,一时间竟像是打火石,让她的脸上不由得升温。 “不用。”他说着,手不安分的环过她的身子,把她揽到怀中“你不是怕黑吗。” 第16章 原来他所留的烛火是为她所亮的灯。 但此情此景,那双有些炽热的手,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夫妻间的正常接触? 放轻松放轻松。 他们同她说过的,她们之间是不能行房事的。 有什么好紧张的,要习惯这些正常接触才是。 “今夜…我做的饭菜做的可合胃口?” “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沈澜侧过头望向他,有些好笑:“你是在恭维我?” “是也不是。”他凑近她“取悦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可?” 取悦自己的娘子… 沈澜赶忙侧过头,不去看她,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了。 “害羞了?”柳言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张红润的脸庞,无形的诱惑更是难克制。 “有一点。”她顿了顿“我想问…” “关于昨晚?”他好像早就知道沈澜会问一般。 “嗯。” “我一挚友把你送回来的,他说看你来酒馆找我,被人欺负了,恰巧救下你。”他说的声音很柔,手抚在沈澜的头上“可有被吓着?” 这人的行为动作,今日怎么难得的奇怪。 往常他并不会这样的,前一日还是相敬如宾,今日是怎的了。 一下子亲近起来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他二人也就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 他的举止一下子让沈澜整个神经紧绷了起来,连他所说的话都没多加思考:“没…没有,早些睡吧。” 沈澜左手飞快的扯着被褥,把羞得通红的脸掩进被子里。 上头有一股力往下轻扯着被子,欲把被子拉下去些。 她这回意志坚定了起来,手死死的拽着被子,不松手。 耳边传来柳言无奈的声音:“闷在被子里难喘气,你想把自己憋死?让我守寡?” 见底下的女人不回应,他索性掀开自己那侧的一角,女人如幼兽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真是该死。 柳言的眼神中顷刻间占满欲望。 他声音有些低哑的朝怀中人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重要也不重要的问题。不管答案如何,他都想把这个人占为己有。 “你问。”她有些怯怯的说。 “为何选择了我?”他顿了顿“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我们是双向选择啊,就像你也没有拒绝我的选择一样。”她眼神有怯意确是闪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而且你也没有很差啊。” 她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至少我觉得你…” 话还没说话,突然唇上一重。 沈澜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脸,一时间忘了做出反应。 只是轻轻一吻,随后又他被揽入怀中。 她反应过来,心生怯意,缩了缩身子。 “别动。”男人声音沙哑,好像比刚刚伤寒更严重了? “你…”沈澜支支吾吾的开口“是感染风寒了吗,需要给你煮完姜汤吗,我昨日恰好买了些。” “不用。”他放在沈澜腰肢的手又紧了紧“就这样好好呆着。” 不然这伤寒可能会有传染性。 就这么呆着就好了。 你就是我的药。 何德何能,让这么干净的人来到我身边。 女人声音掩在被子里,带有怯意却又参杂着一丝关照:“可是,你的身上有点烫,真的不需要吗?明天可能会严重。” “睡觉。”不然,他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沈澜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夜寂静,有人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宅内就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声音不大,但也许是因为空荡的原因,显得有些突兀。 沈澜的睡眠很浅,几乎是听到声音就醒了。 她带着困意缩了缩身子,敏感的感受自己还在某人的怀中,立刻僵直了腰板,生怕扰醒了旁边人。 “醒了?” 沈澜抬眸,对视上那双清明的眼睛,带着早晨醒来独有的沙哑声音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他顿了顿“我醒的早。”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轻轻的“会不会进贼了。” “家徒四壁,不至于。”他起身“我去看看。” 房里的烛火还未燃尽,即使外面的天有些亮了,但烛火的光不可能不会被人发现,扒窃的人行事小心,不可能察觉不了这些。 显然这一定不是来偷东西的。 那会是谁? “哎。”沈澜也起身,望向她“你又不会武功,万一…贼被发现了之后恼羞成怒怎么办。” “不然任由贼偷光东西吗?” “安全最重要。”沈澜眼巴巴的看着他,看样子是认真的。 她确实这些年,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置之不理的状态,无论外面什么动静,与她而言皆是无关,只需要守好自己的那间房,就可以了。 柳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睡下吧,我去解决。” 他刚欲起身,被沈澜伸手按住:“昨日不是染了风寒吗,还是罢了吧,贼的话一般拿的适可而止就会走,看我们家没什么东西,应当马上走了。” 柳言嘴角微勾,笑着看向她:“怕守寡?” “有一点…”她垂下头,怯怯的说。 “好。”他妥协道“睡下吧,现在时辰还早。有我在,你放心。” 不知为何,只是短短一句话,却让沈澜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心感。 她听话的躺下身,又缩回被褥里,又再次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这次她的心里没有那么抵抗了,反而是一种适应了之后的安心感。 只此,本在细碎声中会保持高度紧张的她,第一次能够睡着了。 太阳高挂在顶上,伴着秋风瑟瑟。 床榻上刚刚醒的女人睁开她朦胧的睡眼。 旁边的人已经不在身边。 何事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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