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不太懂姐姐的话,明月又详细叙述了一番,傻奴更迷茫了,“从未……” 那这屋子的味道?明月迷惑,她不可能闻错,这就是女人愉悦后的味道。 傻奴垂下脑袋,耳朵红了,“相公亲我呢。” 明月的表情微妙,那个老男人还真憋得住…… 她怜爱地摸摸傻奴的头,“我放心了,他确实心爱于你。” 听到姐姐这样说自己和李远山,傻奴露出贝齿而笑,害羞地把头埋进了娘亲的臂弯。 苏氏看着傻奴,知道她在这里过得不错,也安心了,“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将军心里有你,愿意让我们这样的人来看你,你要乖乖的,听将军的话,知道不?” 她俯身,在傻奴耳边嘱咐:“他既疼你,你就不要用尿床的小手段躲着他了。” 傻奴没有说话,半晌才抬起头来,“娘,我知道,相公告诉我,在他面前就算没有衣服也不会有人伤害我。他还每天陪着我如厕……” 虽然方式很羞耻,但傻奴是喜欢的。家里人都让她憋着,让她保护好自己,只有李远山愿意慢慢教她,告诉她不要怕。 他像一座沉稳而包容的山峦,把被嫌弃的她纳入领域,温柔地呵护着。 她眼睛湿漉漉的,“娘,我好像很喜欢他。我今日忍不住告诉他,我其实没有那么笨。” 苏氏一愣,眼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是何反应?” 傻奴不自然地动了动腿,“他亲我……” 哦,原来那味道是这么来的。明月知道了。 明月又想起李远山那个大个头,再看看娇小的傻奴,她情不自禁联想起小麻雀摘香蕉的样子,黑脸道:“姐姐要教你几招。” 她耳语一阵,然后拍拍傻奴的手,“这些都是让你少受些罪的招数,不过我看他对你这样有耐心,应该也不会让你太难受。” 傻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母女三个又说了一会话,傻奴对母亲满是依恋,可身体毕竟还没好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明月在她枕头下塞了一些银子,像是胡噜小狗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在管家的催促下和苏氏离开了。 李远山仍旧不愿意让她们和傻奴有过多的接触,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刚成亲时他被奚落得太难看,也许是因为他想洗去傻奴身上的其他标签,只做他的女人。 管家撑起油纸伞,护住刚回来的李远山。 他身上穿着紫色的官袍,颈间佩戴了上朝时才戴的官珠,劲腰被一条同色的带子围住,因常年习武而练就的一身发达肌肉隐藏在官袍之下,在常人中并不算矮小的管家在他的面前也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他头发上沾了一些水雾,边走边问:“苏家人走了?” 管家回:“是的,大约半个时辰前,母女三个说了许多体己话。” 李远山面色淡淡的,语气却有些焦急,“她可高兴?” 管家笑了,“夫人非常开心,方才刚醒,喊着要等您一起用饭,说有话要对您讲。” 李远山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不怎么乐意,然而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却知道,爷这是开怀到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 他自小就这样,会克制他的情绪,不会大喜更不会大悲,偶尔愤怒。 管家推开卧房的门,他收起油纸伞时甩出水花片片,那水滴中映出李远山急切的表情,管家微愣,而门已经被死死地关上了。 傻奴趴在床上,小脚露在被子外,李远山目色一深,几下就脱去了官袍,换上柔软清凉的常服。 他走到榻边坐下,眼睛盯着那一双晃来晃去的玉足,半天才说:“傻奴,把脚放回去,当心着凉。” 傻奴再傻也知道这是夏天,她只听说过有在夏天中暑的,还没听说过有谁在夏天着凉的。 她撅嘴,就上午那会她说的他都没当真呗。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傻,娘经常说她其实很聪明,只是现实不允许她表现得那么好。 虽然,她学什么都很慢,反应也总是慢半拍的。 刚才眼睛还亮晶晶的小东西现在萎靡不振,李远山不禁反思自己刚才的语气是否过重了,毕竟他刚从军营里出来,还没适应正常说话。 更何况是对着这么一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 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低一些,宛如在和一只乖巧的小狗说话:“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傻奴抬起脸,眼睛又亮起来了。 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 李远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军队里的炊事营养的小猪,它们每次在喂饭前就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士兵…… 黑亮的眼睛,渴望的眼神,天真而无辜,根本不知道吃这口饭的代价是什么。 傻奴抓着他的手求道:“吃饭!相公抱我吃饭!一直趴着吃,咽东西都困难!”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李远山眯眼,目光隐含警告。 傻奴一脸“啊不然那还怎么样”的表情。 “张嘴。”他面无表情。 傻奴疑惑,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巴,小而整齐的牙齿紧密排列,因生病而发白的舌苔,还有…… 李远山轻笑了一声,他说什么来着,傻东西的嗓子眼还真就那么小一点。 他一本满足,把傻奴抱到了他的左臂上,就像是上午那样,另一只手扶着她腰下的位置,让她稳稳地坐着,身体紧贴着他。 百合传菜进来时,她已经被放在了他的一条腿上,傻奴后背还是有些疼,发出几声闷哼,冷不防被人打了屁股。 “安分点,人都在。”始作俑者如是说,顺手给她夹了一点青菜。 傻奴的笨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安分和人都在之前存在着什么关联。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快,傻奴还没怎么吃饱,李远山就命人把菜都撤了,门也被关上了。 她委屈地看着他。 他扣着她的小脑袋,眼神有些吓人,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他来收取小猪的饭费了。 作者有话说: 小仓鼠 吃香蕉
第18章 小羊 李远山在刚从军的时候曾去炊事营帮过忙。 那年正好碰到大旱,粮饷不够,许多战士都含泪把退役的或者受伤的战马杀死充饥。 炊事营养的小动物最多,哭得最惨。 其中有一只小羊,因为先天病弱,总也长不大,样子又温顺。可爱,眼睛湿漉漉的,战士们觉得这么小的羊宰了也没几口肉可吃,就养了起来。 但现在缺粮,这只小羊也只能被宰掉。 战士们拿着磨刀,换了几波人也下不了手——小羊对他们无比信赖,它甚至会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去蹭战士们手中锋利的刀刃。 战士们哭得稀里哗啦,于是拉来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替他们宰羊。 十三岁的李远山茫然地进入了羊圈。 那只小羊确实很可爱,有灵性一般歪着头看他,眼睛大如晶莹剔透的黑葡萄。 它还不知道命运的屠刀已经落在了它的头上,只是害羞地望着眼前这个大个子,迈动自己的小蹄靠近他。 直到李远山拿出了硕大的榔头,小羊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开始逃跑。 李远山也觉得自己很残忍,彼时的他还没上过前线,连只鸡都没杀过,这是他第一次主宰生命。 在李远山的大榔头悬在小羊头顶的时候,小羊浑身抽搐,晕了过去。 再也没有醒来。 他后来才知道,小羊长不大是因为心疾,它能活到现在,全凭战士们的悉心呵护,否则它早就成了羊肉串了。 李远山忘不掉那只小羊的眼睛,漂亮的、天真的、懵懂的。 抱着傻奴的李远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发誓,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像当年一样,他只是刚刚拿出了大榔头,胆小的小羊就晕了过去。 他把傻奴放回榻上,自己像个怨妇般慢悠悠穿上了衣裳。 比起吓晕过去,他宁愿傻奴尿床,至少他知道,她尿床是装的。 但他现在是结结实实把他的小妻子吓晕了过去。 他认命,自从有了傻奴,他就习惯了这样戛然而止的亲热,并且学会了如何快速让自己平复心情,恢复常态。 扣好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李远山出了房门,管家看着他吃瘪的脸色心领神会,偷笑着低下了头。 李远山都走到杂物房了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洗手,他的左手现在黏糊糊的,他悄悄地拿一片君子兰的叶子擦了擦,君子兰便显得水润了起来,在阳光下娇艳欲滴。 杂物房里关着的人是寻哥。 白芷在死后会被送去乱葬岗,从此无人会记得这人来过。 可这个寻哥…… 李远山目光一寒,推门进去,他的靴子掀起一阵尘土,在光线中飞舞飘扬。 他的军队从三个月前开始出现军机泄露的情况,两个月前包围敌军的时候,莫名跑了一队敌人。 而寻哥就在那个时候动身来了京城。 傻奴受伤后他急匆匆回京,他走了没多久瑶南瑶水又开始有人作乱,看行事风格正是先前跑掉的那波人。 李远山不相信巧合,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只有严厉的刑讯才能撬开那些杂碎的嘴。 寻哥有着瑶南人典型的面孔,个子不高,身形消瘦,眉骨很高,眼睛非常大,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李远山,若不是他嘴里被塞着布团,一定会破口大骂。 李远山愉悦地挑了挑眉,作为骄傲的猎人,他最欣赏猎物无能狂怒的样子。 他拿了把椅子坐下,气定神闲,“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寻哥是在他的书房中被抓到的,寻哥以为将军府下人不多,尤其是竹园,李远山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傻奴,只有一个红霜和几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在,就认为他的书房可以自由出入。 但李远山的机要从不放在书房,当时傻奴被鞭笞,管家急红了眼,去他的书房找不易被水打湿的羊皮纸和颜料写信,正好碰上了翻东西的寻哥。 寻哥以为管家年老体衰,杀了便是,他不知道的是,周管家在最开始并不是管家,而是李远山的武术陪练…… 寻哥满脸红肿,都一个月过去了,他脸上的伤都没好,可见管家当时有多兴奋。 李远山用充满怜悯的目光,傲慢地注视着这个可怜人,他倾身,取下寻哥口中的布团,寻哥张嘴就骂,李远山靠向椅背,不禁失望。 “骂人都是一样的,毫无新意。” 杂种、杀人狂、怪物。 他天生块头大,十几岁就已近九尺高(私设9尺=2.1米),有人看不惯他,背地里骂他是野兽生的杂种。 李远山不讨厌这种外号,野兽的体格让他在前线占尽优势,他是身后战士们天然的屏障,如山般坐稳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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