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些衣裳是昨晚何大监临时让人改的衣裳,原本给您准备的短了些,临时给您放开了衣角。”夏漓笑由着她服侍着洗漱穿衣,听着她絮絮叨叨。 “公主比妾以为的都长的好,也高了漂亮了,宫里给您准备的衣裳都用不上,得重新给你量量尺寸,好做新衣。” 丁氏给夏漓系好云带。退后打量着眼前女子,绯色宫装,长裙曳地,外罩云烟轻纱,细腰不盈一握,体态纤秾,肌肤细腻,粉面带笑,正盈盈任她打量。 丁氏扯出帕子,抹上了眼睛,不想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真是天降大运。 夏漓无奈,上前牵了丁氏去妆奁前:“还得劳烦你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 她打开妆奁,在宁琅满目的首饰中挑了对简单红宝石流苏发钗,递到丁氏手上,坐到桌前等着梳头。 丁氏收起手帕,接过发钗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公主身后,为她挽了个最简单的流云髻,将一对红宝石发钗对称插入发髻中,看向前方铜镜:“公主,这太简单了,那儿有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妾再给您镶髻上”,说着就准备动手。 夏漓立即起身,阻止丁氏往自己头上加诸更多的负担,丁氏看着已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公主,只能无奈放弃,想当年,公主可是任自己装扮,现下公主大了,她都够不着她了。 昨夜回来的时候,因晚了,确也长途奔波乏累异常,夏漓洗洗就睡了过去。 今日她计划先看看幼时住的地方,她出了内殿,四处打量了一下,和幼时好像没什么差别,博古架、多宝阁、书案、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走近看倒是看出了差别,正案后面的倚墙屏风不是小猫戏鱼的图案了,换成了绣着青竹的福禄寿屏,颜色鲜亮。 这些摆设什么的,都还是她皇兄对她的一贯风格,将福禄寿有关的,恨不能通通贴她身上,让她多福多寿,生命绵长。 “殿下,这是奴昨日亲去库房选出来的,您要是不喜欢,还有其他的,奴带您去亲选?” 夏漓这才打量出声的小太监:“不必了,这个就很好,你眼光不错。你叫何有才?是何玉的徒弟”。送她回来的何玉给她介绍了一堆的奴婢,她记得这个是何玉的徒弟。 “回殿下的话,奴就叫这个名儿,是师傅给取的”。 何有才笑的见牙不见眼,他一直悬着心担心公主看不上他选的物件,他指着门口的隔断折屏说:“公主,那个是今年南边的供品,陛下特意让给您留着呢。” 夏漓看过去,是一道四折的双面屏,正对着的是一副鹤寿图,反面的光影映射可以看出来是一副蓝绿色调的山水图。 现在刚过了辰时,阳光穿透屏面,将光线丝丝铺在木质地板上,屏风上的仙鹤仿佛活过来一般,展翅欲飞。 “不止这些,妾已经看过了,这屋里的家具箱笼,都是新的。想必是知道公主回来,特意换过。” 丁氏和何有才寸步不离的跟在夏漓身后,为她解说。 侍女奉上朝食,夏漓便先填饱肚子再说,何有才和丁氏跪坐两侧,分别给她布菜:“都这会儿了,你们吃了吧?” “吃过了。”何、丁二人同时回话。 夏漓不再多话,专心用餐,待用完潄完口,遂赐坐于何、丁二人,大家以后要常相守,这就来联络联络感情吧。 “我离宫的时候,让人把乳母你送归夫家了,让你好好带大你的孩子,可是家中有了变故,需得你又出来养家?”夏漓向丁氏问道。 “回殿下,妾家中一切安好,孩子们都大了,也不需要妾操心,两年前,何大监问妾可愿意继续服侍公主,妾自是愿意的,这就又回了宫,只是公主却不曾回京,何大监就将妾安置在了公主府,为公主看家。”丁氏戏谑的看着夏漓。 “咳,那什么,我……”,夏漓尴尬,这出走了两年的事儿估计是过不去了,但是不对啊:“公主府”? “殿下,早在四年多前,陛下就下令给您选址建了公主府,府中一应物事俱全,就等您回京入住呢”。 这个话题何有才熟啊,他给夏漓解惑:“两年前,陛下下令配齐了长史等属官,府内如今只差您这个主人了,殿下,公主府占了长春街大半条街呢,又大又漂亮,您必定喜欢。” “哦,宫外公主府都建好了啊”,夏漓大乐,她皇兄可真是给力,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她剩下的时间岂不是只等着混吃等死,啥事都不用干,人生可以没有追求了啊。 这些年在外面,夏漓每天都过的很有目标,山川水秀都是她想要去游玩的风景,山寺高庙都有她想去拜访的神仙。走到哪儿说不得觉得有意思,就停下来住个十天个把月的,要是觉得扫兴,可能半夜也得收拾行礼立马就要离开。 现在,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停顿下来,时间仿佛都变得慢了,感觉倒还有点茫然。 不对,夏漓突然想起,她还有个事儿给忘了:“既然我都有公主府,我进京的时候带了两个人,一个丫头一个随从。叫陈蛾儿和陈小飞,是一对姐弟。都让我安置在了北街的福安客栈,他们不懂宫规…… 有才,你安排人将他们接到长春街的公主府去,乳母,你负责安排教他们规矩的人。 还有,我准备了不少礼物,这几天应该会抵京,到时候让小飞带人运回公主府。整理好后,按我事先分好的送到各处。” 何、丁二人皆应诺。自去安排不提。 夏漓起身,她决定要去逛逛康宁宫,看看和小时候相比,有什么变化,何、丁二人自是相陪。 整座康宁宫,熟悉又陌生,树木花叶更是昌茂,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婉转鲜亮,红墙碧瓦,光彩夺目。 只是,这儿不再有记忆中的高大阔实,有即使阳光也穿透不了阴影,不再让夏漓觉得压抑难受。 这十年的出游,不只是让她治好了身体,更是锻造了她的心志,让她有信心面对并解决所有的问题,以这个世间的规则守护所有她在乎的人。 她已经足够强大,而她阿兄鬓间却有了白发,以后,轮到她来守护她的阿兄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开始写的有些艰涩,因此断文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请多谅解。 第03章忧帝体怒怼太医 夏漓一路逛到了承明宫,她要陪她阿兄吃午膳。 皇帝照旧独坐正殿处理政务,时不时有臣下请示汇报朝政,诺大的承明宫默默运转,有条不紊的转承着朝务,推动整个国家的运行。 只是今日承明宫多了一连串的动静,夏漓带着一行人,路遇他人,不等他们行礼完毕,皆是出口道“免!”,先行免了所有人的礼。 等到了皇帝跟前,不等她把手揖完,皇帝也先声夺人:“免!老远就听到你一路“免”到了朕跟前,朕便也免了你的礼,可是睡好了?”,皇帝指了指下首的案几,示意她坐。 “好了,这便来陛下这里蹭午膳,还请陛下不要吝惜,好酒好菜的全部端上来。” 这是在揶揄她睡到辰时吧,以夏漓今时的脸皮,可不是几句简单的揶揄,就能让她不好意思的。 皇帝笑:“不错,今日的样子倒是可以见人了,昨日灰头土脸的,朕险些都没能认出来。” “额……,我对不住您,灰头土脸的,给您丢人了,俗话说父不嫌子丑,长兄如父,您多担待。” “可不得多担待,放心,再丑朕都能给你找到夫家。” “这不好吧,自家都嫌弃的怎好去祸害别家。”夏漓挺担心的,做人不能这么没底线:“要不,您看谁不顺眼,嫁我过去好好吓吓他全家,也能给您分忧。”夏漓点点头,颇诚肯的给皇帝提建议。 “扑哧~”殿内不知谁被逗的笑出了声音,皇帝停下手中的笔,哭笑不得,笑着摇了摇了头。紧接着,殿内大大小小,此起彼落的笑了开来。 跪坐在皇帝身后的何玉都抬袖捂住了嘴巴,久违了的场景……,多久都没人能在陛下面前如此轻松的和陛下抬杠了啊。 看着陛下展开的眉心,放松的身形,何玉面向夏漓深深一揖。 夏漓挑挑眉,端起茶杯饮茶,她的心中毫无波动,淡定的拂拂衣衫,深藏功与名。 兄妹二人和谐的吃了午膳。饭后夏漓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为由,邀陛下散散步散散食,皇帝欣然赴约。二人带着一串跟班,绕着承明宫走了一圈。 待回到承明宫时,见皇帝继续坐到了御案后,摆出了和一堆折子共存亡的架势。 夏漓建议:“要不,您去困个觉,应该耽误不了什么事儿的。” “你困了,你自去歇歇,朕看完了这些折子再说。”皇帝说完继续进行批折子大业,何玉侍候着铺纸磨墨,二人配合默契。 光影与多年前重叠,当年她生病的时候,阿兄既不放心朝政,也不放心她,就在这大殿放上胡床,把她放在胡床上,用屏风隔着,边处理朝政,边照顾她。 十年后,她健健康康的坐在这儿,她的阿兄仍然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御案后,奋笔疾书,一刻不停。 小内侍此时端着拖盘进了殿,夏漓抽抽鼻子,是汤药的味道。她招手将小内侍招到跟前来,内侍为难的看着她,夏漓看向何玉,何玉对小内侍点了点头。 夏漓左手将药碗端在手上,靠近鼻子嗅了嗅,又用右手扇了扇药碗上方,再深嗅了一口,最后放弃。拿起汤匙直接舀了一勺喂进了嘴里,被药的苦涩逼的直接闭嘴呕了一声,她仍坚持将药在嘴里过了一圈,然后把药吞进肚里。 她抬头,发现皇帝和何玉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她解释:“我看看都是些什么药”。 皇帝无语:“你好奇药干什么,你倒是开口问呐,怎么就自己喝上了”。 “未尝过他人苦,不劝他人吃药。有豆蔻和白术等药材,这是调整脾胃的药,阿兄您不想吃饭?” 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帝他能说什么,他只能承认他只是胃口不好需要喝喝药。 夏漓起身坐到皇帝左侧,像模像样的给皇帝把起了脉,皇帝挑挑眉,任她施为。看她把完了左手,以眼神示意他把右手递给她,他照办,他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妖蛾子。 夏漓把完了脉:“我要看看脉案和药方”,皇帝无有不准,对何玉挥挥手,自有何玉去拿药方。 何玉将药方铺在了夏漓桌案上:“殿下,您这是都能把脉看病了”,何玉表示佩服,皇室还从来没出现过会医的公主呢,他深感与有荣焉。 看着何玉狗腿的样子,夏漓打击他:“看病嘛,我是个出不了师的庸医,但是认识一些药材,能看懂脉案,判断判断药方的伪劣。你要有不舒服的,不怕死的话,我也能给你开个方子,怎么样,把手伸来我给你看看。” “不了不了,奴哪有这个福气,让殿下给把脉,奴可不配。”何玉讪笑,觉得这个福气只有陛下能享受,他还是去给陛下磨墨吧。 “我想看看最近几年的所有药方”。何玉看向皇帝,皇帝对他微点头。 何玉咂舌,还是屁颠颠的去取了药方,他将新取的药方摆放在夏漓的案几上:“殿下,奴这儿只保留了这近三年的药方,其余的都存档在太医院,可要奴派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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