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王,什么婚嫁,什么她的颜面,旁人的颜面,通通都顾不得。 直接“佟”地一声就跪下。 语字铿锵:“皇伯伯今日不让国安见辰王,便不起!” □□裸威胁。 王舟与那些宫婢真是快意被贺璎鱼给惊吓死。 这,这怎么还闹大了? 性子如此执拗…… 殿门一开,贺嘉佑一脸怒意,横鼻子竖眼睛的。所有人都跪趴在地,不敢有所言。 他径直走了两步到贺璎鱼面前,俯视而瞰。 “要跪,跪到雪里去。今日便是你父王亲来,也断不让你起身!越大越不懂事!当年朕赐你‘国安’二字深意,你可明白?” 然后转身回了殿中。 这时,贺璎鱼瞧见殿中似有人。 正……坐着! 衣裳那个样式倒不想南息的款式,像……像是东唐的。她见过使团有人穿着相似的…… 她心里觉着有丝慰藉,希望自己没有看错,有人能在里面帮衬辰王说话。 跪…… 贺璎鱼看了看殿外屋檐廊下的积雪,已经浅浅一层…… 太皇太后的宫婢一听,不等贺璎鱼有动作,就赶紧起身着人回太皇太后处禀报此事,望太后能来得及时! 而王舟则是一脸严肃,在贺璎鱼准备去雪地里时他拦了一步,悄声问。 “这事今晨才发生,并未大肆传扬,郡主是如何得知辰王消息的?可是有人故意怂恿?” 王舟老手,一见便觉得不对。 这时怎么会那么快传出宫外?还这么巧的传到了誉王府,国安郡主的耳里。 怕是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教唆前来探消息来了? 贺璎鱼一愣,别开脸,遥遥头。 “没人,大将军乱想了……国安只是今日正巧求了许久的玉料才得了,想着辰王之前说过想要一方玉枕,特意送来……再,在看上最后一眼而已。” 这有些遮掩的动作王舟一眼便精准的看明白,立马眸子一沉。 “老奴愿郡主将这人说出来,好替郡主将这罪给顶了……莫瞎听人教唆!” 王舟声音已经忍不住的有些低沉,带着浓厚的情绪,但由于说话对象是贺璎鱼。 就没有以往那言语中的审责腔调,相对的柔和些。 贺璎鱼知道王舟已然发现端倪,她闭口不谈,只是绕开了身子,去雪里跪着。 就是打算听贺拂明的给辰王拖时间。 她不知道贺拂明是不是真的有办法,但是她就是要见到李清辰,亲口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她该如何求情才能救得了他! 这一跪,沁凉的雪化开,将衫裙薄袄打湿。膝盖刺疼的她咧了咧嘴,蹙了蹙眉。 好半天都无法忍受。 双手捂在膝头,想将手上的热度给点在膝盖上,却将漏在外的手给冻的发红,也冷的又麻又疼起来。 浑身不过一息,就冰冷起来。 原生有的犟性子,现在倒真是支持不住了。 但就这,也不愿意起身……一是皇命,二是李清辰! 太皇太后被人扶着过来,看见如此,心疼的肝儿都疼。 连忙走过去,到贺璎鱼身前恨铁不成钢的怨道。 “你这孩子如此之不听人言,九方阁殿前一闹,苏羿本就失了颜面。 现在你为了一个他国质子跪在国君面前以亲情血脉相逼,此乃大罪。苏家颜面被你尽扫,以后他如何在广陵抬得起头?今日便是祖母,也不护你了!逆子!” 说着,气息便有些不稳,上下短促。 贺璎鱼连忙扑过去,急忙唤到:“祖母,身子……” 太皇太后将她的手一拂开,触到的手已经是冰凉刺手,翻着习惯就将贺璎鱼的手一握。 就这一握,她心软的一片。 直言:“你赶紧起来跟哀家回去,看这冻成了什么样子。” 就开始将贺璎鱼往怀里拦。 贺璎鱼摇摇头,不愿起身…… 太皇太后气的将她肩给打了一下,指着她的眉心。 “你这坏丫头,气死哀家了。白疼了你这么些年!” 说着就打手势让身旁的宫婢强行搀扶贺璎鱼。 贺璎鱼连忙匍匐在地,带着些哭腔,娓娓说道。 “祖母,孙儿就见一眼,只一眼!同他说句话就走……孙儿求您了。” 一脸冻的青白无色,唇色也退了不少,只是眼睛里的颜色依旧澄澈。 太皇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更气。 直嚷:“他有什么好!他要是对你真有意,早就该承诺你这份情谊才是。 人家无意与你,不知好歹的纠缠至斯,这皇家颜面你是打算一分都不要吗!” 贺璎鱼匍匐在雪地里,不少雪酥站在眼睛上,氤氲一暖,成了颗颗水珠盖在眼睑上,看上去分外楚楚可怜。 她这时心里一酸,哭腔更显,却无抽抽搭搭。 起身看着太皇太后,一字一句说道。 “辰王就是对孙儿有意,才不娶孙儿的。 他说东唐陌生,离族亲太远,怕你们护及不到,怕孙儿以后思家苦深,才拒不娶孙儿的。” 这话一说,身体纵然在这雪间风霜里,突感一阵暖阳裹身,分外和煦。 太皇太后哑然,不知如何接对。 如若真是这样,这辰王对国安倒也真的算得上是有情义的。即便如此,现在这样的时机,不能见就是不能见! 皇命不可违! 见太皇太后不说话,贺璎鱼继续说到:“祖母,让孙儿再跪一会,皇伯伯会准我见上一眼的!” 太皇太后自然不肯,这么大的风雪里再跪上个几刻钟还不要她的命? 再跪下去,苏羿真的就要成为广陵絮儿笑柄,南息的笑柄了! 这婚后便会耿耿于怀此事,国安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入了人家后宅,死不见病灶的法子多了去了。她在宫里见识的还少吗? 断不能再让贺璎鱼如此下去! 她使了个眼神,想着人将她打晕带出宫去。 结果贺璎鱼先她一步,“今日我见不到,我便明日再来,明日不让我来,我就闯出来。即便是死,孙儿也要见上他一见!不然,孙儿就不嫁给苏羿了,孙儿要嫁给辰王!” 她没磕头说‘求祖母恩德’几个字便是没将话说尽,生怕逼得太紧,祖母真会气竭…… 就这话,不气是不可能。 这时,贺嘉佑从大殿里出来。 一步一步走到贺璎鱼身边,垂首一看,衣裙已经湿了大片,浑身打着颤,双手和脸冻的泛白的泛白,泛红的泛红,总之是冻的有些厉害。 他先浅给太皇太后一个礼,便对贺璎鱼寡淡冷冷说:“跪满一个时辰,让你去见上一面,然后,成亲前再也不许到宫里来!” 这话说罢,贺璎鱼正在叩谢隆恩之际,已经回了大殿,关上了门。 太皇太后着人给她再披上一件火狐裘,生怕将她冻太狠。 这时,誉王也来了,咬牙切齿的横眉怒目,上来便给了她一巴掌,扇倒在地。 “跟本王回去!” 一声厉色在她耳边晃动,却进不入耳中去。 因为她被誉王这一巴掌扇的头晕耳花,除了刺耳的嗡鸣,她无法听到其它的声音。 发髻都打的有些乱,整个人趴在雪间。 没哭。 疼也没哭,冷也没哭。 只是腔调带着哭音,但一直没掉下眼泪。 好半响,贺璎鱼才撑着地起身,将陛下说的话说了一遍。 “皇伯伯说儿臣跪一个时辰,就让儿臣去见辰王一面。” 毫无惧色,挺胸昂头,直面誉王。 誉王听罢,脖子额角青筋直爆,手又扬起来,厉声先道。 “今日本王就先打死你个不准妇道的,免教你丢了爹娘,丢了皇族颜面!权当这么些年白养你了。” 这一掌还没下去,王舟上前,躬身行礼。 “陛下说,让国安郡主一人跪在这里。” 然后做了‘请’的姿势。 誉王回身看了看,这位置却是选的不对,朝着殿行了一礼。 狠狠剜了一眼贺璎鱼,再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仿佛就是说:你给本王等着! 太皇太后见贺璎鱼如此执拗,为了他人,不遵黑白,不识对错,罔顾情伦,不顾妇道。 已经是无可救药,再多话也是听不进去的。 万分失望的看了看她,就走了。 贺璎鱼见祖母这样的神情,连声呼了声:“祖母――” 语调婉转,饱含歉意愧疚…… 这一个时辰想当难熬,冻的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好几次都摇摇欲坠倒地不醒,掐自己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只得每每要晕之际,她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只有这样,才能熬过去原本熬不过去的东西―― 李清辰,李清辰,李清辰―― 我要来了――
第107章 清醒 一个时辰终是到了。 当宫婢准备搀扶她时,她直接冻的缩成了一团,揪着衣服,用了半天的力气都起不来身。 最后还是两名宫女一起将她架起来,扶到一处偏殿去换衣裳,烤火,喝了祛寒的茶才彻底的有些清醒。 都这还取暖了半个时辰,她才不打颤,略有神志的裹着厚厚的衣裳去九方阁。 一脚踏入雪中,依旧是瑟瑟发抖。 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畏寒过―― 刚才真是冻怕了!就觉得会死在雪地里一样。 这是得了皇命的,她带着人进了九方阁,却也只能在院子里,不能进去…… 原本一夜未眠的呦呦一个人与两具尸体关在一处,怕是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殿里没有了火盆,冷的有些彻骨! 她将杀人穿过的衣裳换了,换了一身洁新的青袍,宽大的披在身上…… 一夜之间,她似乎清瘦了许多。一个人坐在桌前,想在这一切。 李清辰应该出宫了,安全了。 找不到他,她便可在贺嘉佑面前咬死不认有两个‘李清辰’,最多无疑就是一条情报线,折损个数百人性命罢了…… 突闻殿外一声莺啼,听得那人叫到:“清辰哥哥……” 呦呦只当是幻听,这个情景下,贺璎鱼怎么会来。 直到她久久没有回音,外头又响了一声:“清辰哥哥,你没事吧?我能看看你嘛?” 这下子才是真切的听清楚,是贺璎鱼来了,真的来了。 呦呦倏然起身,将茶盏都带翻了,碎在地上。 外头的贺璎鱼听见声音,忙前几步,又急唤了两声。 呦呦不动,只是在想她是怎么进来的。 按理说,现在贺嘉佑是不该允许有人进来与她接触,以防带消息出去才是…… 贺璎鱼……她口中碾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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