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是欢突然蹙了下眉,是不是该给她取个名字? 口中说辞却是另一番。 “她打哪里学来这种浑语,教她给我改了。” 枝香心尖一暖,曲是欢面对小主子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可谓之心中还是挂念着的。 枝香点头,脸上泪痕未干,现在挂了点笑,连连称“是”。 “那,毒准备好了?” 曲是欢想到正经事,立马严肃起来,丹凤眼中精光不断,暗含远虑。 枝香也收起笑。“宴上一出意外,立马动手,娘娘毋需担忧。” 曲是欢罢罢手,“你行事,我最信得过。” 枝香想了半响,神色担忧突然问道:“娘娘,我们这样逼迫她。她当真会同娘娘说的一样,不会玉石俱焚?” 曲是欢脱口而出,却感慨良多。“你不懂她,她是想活下去的,想自在的活下去,一颗奔赴自由的心,从未停止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自戕,且做不出玉石俱焚的事情。 本宫对她再不好,也是她娘亲,这一点,她嘴上不认,心里却是认的。” 结句微凉,透着心酸。 水含这头看着门突然被踢开,下意识的奴性匍匐在地,结果发现是自己的小主子,连忙跟上。 宫内婢子太监均不能跑动,以免手足无措惊扰贵人,只能疾行。 疾行,哪里追赶的是小跑的小主子。只得费劲得追。 想着刚才她的怒气冲冲,现下连喊,都有些不大敢喊,生怕再次触怒。 呦呦是识得这座皇宫的,毕竟来了不少次,并没有东撞西闯,径直的跑到花萼湖边。 自己的怒意是没法停止,整座富丽堂皇得宫殿犹如大山倾轧,每一根柱子,每一篇瓦片,每一粒尘土都压在她身上,教她生死不能。 无法喘息的胸腔拼命搏动,誓要挣脱出来,寻一条自己的路。 看着无边的苍茫白雪,湖面封冰。 入眼,呦呦就觉得万里无垠,空寂的和她的心一样。 随着入眼的冰天雪地,自己无处宣泄的怒意倒是随之慢慢平淡下来了。 闭眼,她开始平息。要最快的平息。 待会宫宴开始,她要活下去,所以要冷静的去留意观察。不能给一丝他人迫害她的机会。 她要活着才好。 呦呦机敏听见身后有人,步子急促,还带着轻喘,衣裙摩擦出声。是水含。 呦呦望着无尽,突然张口。 “今日我所沾的车架均给我检查清楚,有什么异常禀告给我。” 身后水含连带着喘息,“是,主子。我一会儿教人检查。” 呦呦一个转身,“你亲自去检查清楚。还有,仔细些,不光是我的死活,还有你正经主子的死活。” 这些字排列好,钉进水含的心涧。让她有些惶恐。 今日特意的两次交代,到底为什么这样谨慎。 水含带着疑惑,依旧执行命令。 “我待会教人来接殿下去大明德宫参加宴席。” “恩——你先去罢。记住!细致点。每一个角落都不行。用手给我摸一摸李清运刚才能接触到的地方。” 然后呦呦直视她,穿透灵魂的那种。 深邃到吓人,水含直觉发颤。明明小小年纪,为什么是这样的感觉,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轻颤。 “我死,亦是他死。” 水含整个人从脚麻到头顶。 “殿下放心。奴会仔细。” 转过身,加快步伐就离开了呦呦身边,直接毛骨悚然。 真是和李清辰完全不一样,他至少在一起是觉得威严和正派,明媚的感觉。 明明同一张脸,同样的身高身形,怎么这位替身犹如恶鬼要剥皮嗜血一样。简直可怖。 贵妃娘娘是在哪里寻来的这位修罗邪神。 呦呦心里盘划着,在湖边静着候着下人来。 忽然,脑后一下重击,没反应过来便被击打昏死过去。 心里还骂:狗东西,偷袭。 就没有意识了 大明德宫。 宫宴。 皇室满座,全都到来了,却唯独二皇子李清辰未到。 底下轻歌曼舞,无数舞姬随着乐师奏乐跳着当下时令最流行的阵歌舞。一时间大殿满是欢声载语,尽是热闹。 李邵仪揽着曲是欢,咬着小耳朵问:“清辰呢。” 曲是欢作势推搡,“他刚才同臣妾置气,跑出去了,妾身正派人四处寻呢。” 一旁的纪宛秋目不斜视,心里却是鄙夷,众目之下如此亲昵调笑,毫无体统。 也带着点羡慕,自然也是希望李邵仪如此对她,可惜不可能。 纪宛秋端好一国之母的仪态,自顾自,权当视而不见。 曲是欢与李邵仪互敬,喝完一杯酒。 枝香连忙给斟满,安守义自当也是连忙给皇上斟满,不敢懈怠。 李邵仪突然凡心一动,一口将自己的酒给喝尽。安守义给斟酒时,李邵仪避让开来。 浑浑给安守义看了一眼,安守义小看一眼,了然退下。 然后拉李邵仪直勾勾地看着曲是欢,小眼神递的话无比明显。 想要曲是欢喂他。 曲是欢看这作态,轻声软语。“见宜,此处不合适。” 李邵仪笑眯眯的看着他,目含柔水。底下坐的怕都是大白菜,丝毫不顾及。 虽为家宴,那也是不少皇亲,可不止后宫众人皇子公主了了而已。 底下的人也不会多看,整个东唐都知道,李邵仪有多喜欢曲是欢,有多不避忌。 故此,如此妖媚大家集体同纪皇后一样,视而不见。也有眉上拍马屁者,一试一个准。 曲是欢没法,素手一杯薄酒就递过去。 李邵仪带着满心满眼的爱意,低头凑过去喝。 不料大殿突兀地一声尖锐,“陛下,有毒。” 贸然撞入人群视野的是一位不大惹眼的低品阶小太监。 还没冲到席中间,就被两名侍卫按在末席。 歌舞继续,无人敢停。只是一些舞女略微走神,手上动作慢了一二拍。 但那声音也是穿透出去,冲向了整个大殿。 宫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皇上和身旁丽人曲贵妃。 席下李清运身旁一人轻颤,身躯有些坐不住,一口气都拎在嗓子眼。 李清运笑道:“胆子大点,宫中下毒之事常有,只不过今日到时有人胆子大……” 李清运笑得轻松,却不知身旁人心中有些犯虚,勉强欢笑称是。 头上曲是欢镇定自若,赫然而怒,整张娇俏的脸立马神色凛然。 枝香心晓得这是何等大罪,直直跪下,匐在自己贵妃娘娘脚边。 曲是欢将手中的素酒轻轻缓缓得放在桌上。 “宣太医。” 侧扭过头,“枝香,这酒可有人碰过?” 枝香叩首,从地上传来略带闷响的声音。 “无人。” 曲是欢也是信的。 依偎在李邵仪怀里,小仰着头,整个颈项延展,简直是魅惑至极。李邵仪虚着眼眸,一边凑近,一边命说。 “将人提上来。”语气慎重,却无怒无惧。 安守义待话一尽,行个退礼。 亲自下去提人,还吆退了一众舞姬。舞姬得令,才停下退出大德明宫。乐师们也跟着舞姬一同退下。 那小太监被安守义掐着喉咙给提到殿中间,放倒。跪在那里。 小太监,自然都是一模一样,没什么显眼的特征。但是他却突然大哭起来,哭天抢地,直呼。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不该伙同……不该心起歹心下毒毒害皇上。奴才该死,求皇上赐奴才一死。” 哭罢,整个人陡然起身,朝着最近的姚嫔案桌桌角撞去。 眼看即将血溅当场,安守义发威动怒,一把擒住那小太监后衣领。将其摔倒在殿中央,一脚踏上胸口,让他不得动弹。 他仍然悲恸大哭,一声声哭的是悔不当初。 姚嫔怀中两岁的娃娃也被吓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当起娘的人,看着孩子被吓哭,自然也是怒不可遏。 原是想破口大骂,此时这殿中的情形容不得她挤进去放肆,值得愤然作罢,继续唱哄着孩子。 一段小闹剧,众人都能握住关窍。小太监哭的中间漏嘴了“伙同”二字,那简直就是白纸上的墨团,一目了然。 事起了。众人心里就大多抱着畏畏缩缩看好戏的模样。 新年三十,即将齐去太岁殿守岁,偏生出了这一岔子,当生是小船过海,跌宕起伏。 这酒是曲贵妃身边心腹斟得酒,也是曲是欢准备要喂的。 自然而然将皇上调情那段给自动抹去。 马上要开始起火了,烧死最得宠的,大家才有机会,所以有些不怕死的,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毕竟,众口铄金。 毒害皇上这个罪名多大。可能是整个曲家都赔不起。 此时,横插了这样一句话,让众人看向曲是欢的眼神变了。从原先不信此行是贵妃做的,都变成将信将疑…… 这话是纪皇后嫡长子站起来,说。 “这不是给李清辰驾车的小太监嘛。” 曲是欢听闻,立马看下去,好似是又好似不是。却不太记得,挣开李邵仪怀,端坐好。 垂首稳枝香。 “可是辰王驾车的太监?” 枝香由跪起身,朝下一看,那个素面满脸是泪的小太监不是是谁。 有准备跪下回话,曲是欢免了。 枝香回:“是他。” 这话众人的眼睛耳朵都恨不得贴到枝香身上,待切切实实听到这一句时,众人颜色可谓是五彩缤纷,各有颜色,各有盘算。 李邵仪在曲是欢出了怀抱后,端坐正,威严一下子附体,目如虎瞳,满殿主人横扫一眼。 “辰王为何还未到场?” 这话说出,面无神色,声音里不偏不倚,正直刚硬,带着帝王的审问细细碾出。 曲是欢听得心一惊,下意识情不自禁地扭转过头。 这个语气…… 是要中正了,不打算有丝毫偏颇了! 曲是欢和纪宛秋是一耳便明了。 一位窃喜,纪皇后。 一位神色不明,曲是欢。 偏殿小阁里值班的御医到场,在一众人注视下有些紧张得查验那杯酒水,和枝香手中的酒壶。 “禀陛下,有毒――” 声音有些发颤。心里作想,除夕夜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不要砸礼物,谢谢 。【一定要记住这个!】 全文免费。 搬的旧文,不用礼物也不V,大家开心就好。 我不希望看见这本书下面有任何礼物,谢谢,后面不会再说了。 喜欢的收藏一下呗?一起交流,我想大家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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