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下马车,准备去御书房时,只见淳王贺淳君带着李侍郎的弟弟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贺淳君看他的眼神极为挑衅,连带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阴恻恻得看着他。 贺秉修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扭过头不看他们。 心里只哼道:不知死活。 便阔步走着。 突然后面一阵嘈杂尖叫声骤起,婢子奴才四散而逃,行止略显慌张。 贺秉修不耐烦回过头去。 只见一人浑身着火,犹如火球,四处游走。 张嘴喊着什么,也是双耳灌风,一字也听不见。 贺淳君惊恐地倒在一旁的草地上,指着火球,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拉住身边的侍卫。 “救火,快,信还在,还在他身上……” 贺秉修看到这情景,这才反应过来,四散逃离的没有李侍郎的弟弟。 着火的是他不成? 怎得会无缘无故平地起火,将人烧成这样? 那边惊恐万分,贺秉修心里也暗道不好。 淳王带着他,持着信前来状告他,这下子人证物证俱灭,五弟只得无功而返…… 那他这件事传至朝堂上,可能会有损部分人对他的忠心,会教导自家族人此事不能再有下次…… 那幼南布局甚久,就被这样付之一炬呢? 贺秉修连忙抓至身边一人,推搡着。 “快,去救人。” 那奴才不敢靠近火人,也不敢违命,只得脱了衣裳拍打那人。 见一个人在拍打,贺淳君那里也多去了几个人拍打。 火势不见小,却见火人到地,最后嗓子里发出来的都是嘶哑的惨叫。 然后再无声息,火还在继续燃着。 待一众奴才将火扑灭后,贺淳君不顾及身份,先上去在尸体衣间摸索,找着信… 最终却什么也摸不出来,只剩下焦炭一具。 贺淳君双眼赤红。 两手站着焦黑的灰。 看着不远处的贺秉修,几步冲了上来。 贺秉修身边的侍卫立马拦着,没有冲到脸上。 二人相隔四尺。 贺淳君咆哮骂道:“你做尽坏事,卖官鬻爵,想拉拢党派,现在还敢在皇宫之中,总目睽睽之下当众杀人,你好恶毒的心。” 贺秉修心里啐上一口,蠢货。 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看贺淳君的眼神充满鄙夷,心生烦闷,突如其来的火扰乱了他的部署。 如果李侍郎这位弟弟没死,稍后死的,可就是眼前这位淳王殿下了…… 生生看着此时他活蹦乱跳的在面前,真是…… 贺秉修咬着牙龈,恨不得能掺上血。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本宫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
第32章 煮粥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本宫杀人了。” 贺秉修此时心里憋闷。 眼角撇到这具不知为何起火烧成如此模样的焦尸。 心道:这下子怕是极其不妙,施幼南布的局经他一死,证据覆灭,再来一次怕是不会再适用了。 他满脸烦闷,眼中阴鸷的寒光闪烁。 后槽牙被咬的隐隐出血,微微的血腥气充斥在口腔里,随即化散了一些在鼻腔里。 眼见贺淳君还要张口说什么,贺秉修快他一步。 怒喝到:“要么面见父皇,不要同本宫在此叫嚣,注意你的身份。” 然后拂袖而去,整个人气势有些骇人。 贺淳君第一次见到贺秉修是这个模样,一时间吓得不禁步子顿了半步。 面上反应过来时,气势暴涨,满脸盛怒,一副吃人的模样。 抬起脚就是一脚,将拦住他近身太子的侍卫一脚踹翻在地上,侍卫也不敢动,畏畏缩缩跪在他脚边,身子轻颤。 这时,随身的侍从大着胆子,上前,问到淳王。 “殿下,您看您看还去陛下面前吗?” 贺淳君听到这句话,气的狂乱低声吼叫一声。 随即,抚抚衣袖,咬牙切齿的,却将音量压制的稍微平稳,说。 “回府,尸体抬至刑部,本宫要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为何会无缘无故大庭广众之下能自燃,烧成这样!” 这步子才抬,他勾勾手,让随身的侍从附耳近身。 悄声说:“去打听贺秉修进宫时做什么。” 侍从低头哈腰称“是”,小步子快速一溜烟消失在长长的宫巷。 贺淳君回首,看了看地上那具焦尸。 几位太监动手正抬着他放至在担架上。 贺淳君收回视线,面上紧皱。 疑窦丛生。 迈着步子准备出宫,极其颓败。 兴致高昂而来,败兴而归! 突然,贺淳君说:“去二哥的府上,我也要去看看,能让父皇连夜带着满宫御医出宫的辰王是什么样的人,前几日的宫宴本王没去,倒是可惜了,错过了见这位人。” 本以为是个不入流的宫宴,耍耍质子,以此为乐来着。 居然突然成了父皇心里的宝贝似得。 哼。 能这般入得了父皇眼的,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边淳王出宫,那边贺秉修已经在让暗哨去给施幼南传递消息。 自己还是要去面见圣上。 将侍郎案一破,还辰王一个清白。 当初想着祸引东水,结果不料这个东水现下还需要巴结,真是意料之外。 王舟一见贺秉修走进,连忙先进去打招呼。 待贺秉修走近御书房,王舟出来,慈眉善目,微微一笑。 弓腰行礼。 “太子殿下请——” 王舟的礼,是整个南息行礼最标准漂亮的一个,不愧是能陪着父皇一路久行的人。 一进去,贺嘉佑正拿着朱笔批阅奏章,头都未抬起一分。 声音先传来,威严中还带着一丝随意。 “可是有事?” 贺秉修跪下参拜,双手高高呈上一纸供词。 “儿臣已查明侍郎案,是兵部一位郎中,一致得到上司好评。想着侍郎一死,他可上位,便□□,连杀了七位兵部侍郎。” 贺嘉佑听着,直起身子,手上的动作一停。 抬首,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供词。 王舟连忙取下,呈递给了贺嘉佑。 贺嘉佑一边展开,一边说道:“拿就是与辰王毫无干系是吗?” 王舟的动作一直未动,等候着陛下将供词放回。 草草一眼扫过,便放回王舟手里。 甚是满意,速度够快。 “之前你未在酒楼里照顾好辰王,身为太子,坏了邦交,朕已口谕要将你罚上五板,今日大案得破,洗脱了辰王的冤屈,也就两两相抵。你下去吧。” 然后又垂首,细细批阅起奏章来。 王舟小心谨慎的将供词还与太子。 贺秉修跪安,退下了。 这样一件泼天大案,死了本国七位侍郎,只因触及了辰王,就能这般潦草的结案。 此时,他再一次心生波澜,对这位辰王好奇起来。 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父皇如此上心重视。 想着李侍郎弟弟方才在宫巷自燃一件事,他需要赶紧找施幼南商量对策。 贺嘉佑不知不觉批阅完了后,已经是傍晚了。 正喝着十鲜粥,问着王舟。 “清辰可还好?” 王舟替贺嘉佑布着小菜,拣选清淡的菜色让一旁的太监试吃。 王舟温言回道:“御医上报,说辰王已无大哀。那腐药可能是在二殿下给辰王看完郎中后被人偷下的,辰王说不记得。” 贺嘉佑蹙着眉,这一口粥喝的有些缓慢,表情严肃。 突然又额心拧着,思索着。 “贺拂明颜夫人是他生母吧,之后交给了哪位妃子扶养?” 品级太低无法自己抚养孩子,他对这个孩子没有映象,便有此一问。 王舟此时一愣,这才叫忘得干净。 回到:“二殿下无人抚养。” 贺嘉佑不解,语带疑惑。 “那怎么长大的?怎现居如此偏僻的陋宅。” 王舟不知如何婉转回答,只好平铺直言。 “他出生,瀛洲作乱,将他送去做了质子” 贺嘉佑愣神,十六年前,他刚回南息,正是与曲是欢闹别离,心中伤心闷烦之时。 先出生的二皇子是蒋皖鱼的次子,结果出生不过三日便夭折了。 随后没多久,颜夫人生了一子,便成的行二。 刚巧与瀛洲当时有难,沿海被瀛洲匪兵骚扰。 两国使者求和,蒋家提议交换质子,贺拂明便被蒋皖鱼直接送去做了质子。 其中多是怨恨,或者说是蒋皖鱼觉得是贺拂明克死了她的儿子,所以才想让他去死。 那段时间,太子府的政务都是蒋皖鱼接手,他一个人日日在书房里买醉。 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贺拂明早已经被送走。 此时才回想起来,一下子觉得这个儿子被忽略的太过彻底,有些亏欠一般。 便带着些许戾气,问道:“那二皇子俯宅是谁挑选的?” 王舟心下省然,明白了。 低语:“老奴一会就去办。” 贺嘉佑又喝了两口粥,继续问道:“他月俸是多少?” 王舟哑然,知道回复了会被责罚,便先行跪下请罪。 “二皇子月俸不足五十两” 贺嘉佑抬了抬眼皮子,默不作声,只是看了一眼王舟。 这明摆的意思就是,你什么都知道,却不跟朕说! 王舟请罪,叩首。 贺嘉佑只是清淡的说了句:“去办吧。” 相对于贺拂明来说,王舟的分量比他重,不会为了从未入过眼的二皇子惩办王舟这位贴心近三十年的忠仆。 王舟心里却省的,如果今日是辰王,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舟连忙行礼,退下。 赶紧给二皇子换宅子,升俸禄,严惩六年前给贺拂明选宅子的人。 一时间,贺拂明的日子就奔向了小康。 当呦呦被换到隔壁的宅子后,只是翻了眼皮。 一墙之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看见贺拂明进来,一旁的御医突然对这位二皇子恭敬起来。 呦呦眼睑略微扫了扫。 她正坐在床旁,衣裳微散,高掀。整个纤细白嫩的腰肢露出来。 一位老御医正在上药,还喃喃说。 “殿下这伤真是奇了,才伤不久,还有腐药以致高热了一宿。竟然愈合的还不错,只是轻微还有些渗血。” 一边上药,一边还啧啧称奇。 一勺子药敷上去,她疼得“嘶嘶”叫。 老御医腿都发抖,生怕她发怒。 呦呦却道:“你轻些。” 老御医点点头,手游些发抖,呦呦看着这抖动的手即将要一勺子再敷上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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