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琬一直有所怀疑,但想到孙昭容又生了皇子,那怀疑也就不成立了。 眼下,沈琬看着兴致勃勃玩草蚱蜢的慕容胤,不禁又怀疑起来。 沈琬决定试一试。 她点了一下草蚱蜢的腿,说:“陛下,我们睡了好不好?” 慕容胤再次看了她一眼,倒是把草蚱蜢放在一个方形的小盒里收好,压在枕边。 沈琬抬手去脱慕容胤的寝衣,她活了两世,也是第一次刻意勾引人,便有些紧张。 慕容胤抓住她的手:“别了,朕有点累了,以后再说。” 沈琬只能悻悻收回手,正想着就这么算了时,原本已在外殿候着的宫人又匆匆进来。 “陛下!瑶华宫刚刚派人过来,说是孙昭容肚子不舒服,来请陛下过去!” 慕容胤从床上坐起,连忙问:“可请了太医?” “太医已经过去了。” 慕容胤想了想,最后还是起了身。 沈琬脸上也不见恼怒,只是默默和宫人一起服侍慕容胤换了衣服。 最后慕容胤要走,她说了一句:“陛下早些回来,臣妾等着陛下。”说完,又虚指了指太后寝殿方向。 慕容胤会意,点点头便匆匆出门。 他一走,沈琬便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很是惬意。 孙昭容今日被太后禁了足,她本来还打算再从长计议,没想到孙昭容那么沉不住气,简直是自己送上门来。 一直到子时,沈琬已经睡过去一回,慕容胤才回来。 他才刚刚能下床走动没几日,今日又有宫宴,本就疲劳,还连夜被孙昭容叫过去,此时便明显有些疲态,脸色也煞白。 孙昭容方才又在他怀里哭一回,慕容胤更是身心俱疲。 一时歇下了,沈琬慢慢给他按着额头,慕容胤才觉得舒服些。 沈琬道:“臣妾去放些安神香,陛下赶紧睡了。” 说完便下了床,往炉里仍下一丸安神香。 这香是她自己制的,崔若仙睡眠不好时常用的,效果比其他安神香好些,正常人用了倒是无妨,慕容檀也能用,但他体弱,这一丸下去,睡梦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打雷着火都醒不来。 沈琬等香丸的香气散出,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回去。 慕容胤已然睡着了。 沈琬笑了,走到他身边躺下。 接着她便拿开了慕容胤身上盖着的被褥,使慕容胤只着了一件单薄寝衣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 时近初秋,虽还有暑气未消,但夜里也已经有了凉意,殿里又放了冰盆,睡觉的时候还是需要盖着被子的。 沈琬拿掉慕容胤的被褥,即便是他睡得冷了,因为有安神香在,他也并不会被冻醒,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慕容胤就这样睡了一夜。 直到天明时分,沈琬舒舒服服地从睡梦中醒来,一摸慕容胤的身上,已是滚烫一片。 她这才慢悠悠地给慕容胤重新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叫宫人们进来。 当着宫人们的面,沈琬便去叫慕容胤起来,人自然是叫不醒的。 她惊呼道:“不对,陛下为何浑身滚烫?” 广阳殿顿时忙作一团,不多时连太后也赶了过来。 一见到慕容胤又重回先前病着的样子,太后简直要肝胆俱碎。 “这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过了一晚,又成这副样子了?” 沈琬装作忍不住哭了出来,跪倒在太后面前。 “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无能,这下都前功尽弃了,太后娘娘罚臣妾吧!” 太后在宫中浸淫多年,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便问伺候慕容胤的宫人:“到底怎么回事?” 宫人不敢隐瞒,立刻把昨夜孙昭容来请慕容胤过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太医看过后也道:“陛下是着了风,又感染了风寒。” 太后让束嬷嬷把沈琬从地上扶起,再拉到自己身边,说道:“这不能怪你。” “不是这样的,”沈琬忍住扑簌簌掉下来的泪水,哽咽道,“太后娘娘把陛下交给臣妾,臣妾就该照顾好他,臣妾难辞其咎。” 太后摆摆手,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床上昏迷中的慕容胤。 沈琬挑了挑眉。 片刻后,太后对束嬷嬷道:“让人把她带过来。” 孙昭容来得很快,大概是已经听说了慕容胤再度病倒的消息,她还未进入寝殿,若有若无的哭声便传了进来,与沈琬的克制形成鲜明对比,忽高忽低仿佛在唱歌。 太后带着沈琬出去,在外殿就拦在孙昭容跟前。 因孙昭容有身孕,带她过来的宫人们并不敢对她如何,只由得她匆匆向着太后行了礼,也没让她继续跪着。 孙昭容的头往里探着,她还并未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只喃喃急道:“陛下如何了?” 束嬷嬷得了太后的意思,往孙昭容的膝盖窝处轻轻一踢,孙昭容一时不防,立刻就跪了下来。 她身边另有两个宫人一直扶着,所以借了力,没有伤到哪里。 孙昭容瞪大眼睛,捂着肚子道:“太后娘娘,为何要臣妾跪下?” 话音刚落,束嬷嬷的手掌已经拍在她白嫩的脸颊上,顿时出现几个红红的指印,连发髻都散乱下来。 沈琬扶着太后,又随着太后上前两步,只听太后沉声道:“往常你在宫里怎么兴风作浪,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又有身孕,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便随你们去。但你这次为了争宠,而不顾陛下的身子,哀家便是看在你腹中龙嗣的份上,也不会再容忍你!” “什么?陛下生病怎么会是臣妾害的?臣妾......臣妾冤枉啊!”孙昭容听太后说得厉害,立刻就慌了神,一边替自己辩解,一边竟指着沈琬道,“她入宫就是为了治陛下的病,给陛下冲喜来的,照理说最该怪的人是她才对,却为何要指责臣妾?” 见她还敢反驳,太后更是怒火中烧,直接上去亲自赏了孙昭容一耳光。 沈琬在她打完之后,连忙按住太后的手,道:“太后娘娘仔细手疼,孙昭容还有孕在身,饶她一回罢,这次的错在臣妾,臣妾认了。” 太后还没说什么,孙昭容便先冷笑起来。 “沈昭仪,你别装什么贤惠,你那些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陛下又不是喜欢你才纳的你,不过是拿你当一个治病的物件儿,陛下昨夜是宿在你这里的,只是去了我那里一趟,怎么就赖上我了?真论起来我还要说你给陛下下了药呢!” “闭嘴!你当哀家是瞎了?陛下的身体才刚有好转,你还连夜把他叫过去,这不是存心让他着了风寒?” 沈琬拭去眼泪,走到孙昭容面前,蹲下/身子。
第23章 你斗不过我。 “太后娘娘眼下正在气头上, 孙昭容也不要再顶嘴了,”沈琬道,“想来孙昭容也并不是有意的, 如今只盼着陛下赶紧好起来才是,其他都不要再说了。” 原本孙昭容说完之后也有些知道害怕了,不能真的仗着孩子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但沈琬的话却听着无比刺耳,简直是往她心上戳。 她何时轮得到沈琬来教她做事了? 孙昭容正要再次驳斥沈琬, 却见沈琬的唇角动了动。 随即她看见沈琬启唇说了几个字, 没有一点声音, 旁边的宫人也都陪着她低头跪着,没有人看见。 “你斗不过我。” 孙昭容大惊,还没反应过来, 沈琬竟然已经抬手扶起她, 而那双纤弱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往她的肚子上碰去。 接下来孙昭容的动作, 一点也不出沈琬所料。 她匆忙就要去甩开沈琬的手, 可此时沈琬已经将她稳稳当当扶起一半, 猛地被她一甩, 沈琬的身子一晃, 往后仰去,虽拉了她一把,但立刻便放了手。 然而沈琬的脚下却没有放,她在孙昭容甩她时,就在裙摆的遮掩下,狠狠踩了孙昭容一脚。 孙昭容毕竟身子沉,几番动作之下, 在沈琬倒地后,她也压到了沈琬身上来。 沈琬尖叫一声,趁宫人们还没有围上来之前,先面色痛苦地把压在她身上的孙昭容扶住,又在慌乱之中,膝盖重重地往孙昭容的腰腹处一顶。 等宫人们把两人拉开,孙昭容已经痛得脸色苍白,更分不清自己吃了沈琬几记亏,只是指着沈琬道:“你......你要害我的孩子,是你推我!” 沈琬的脚因为不慎被压到,立刻就肿了起来,即便有宫人扶着,也半天没起来。 见孙昭容指认自己,她竟是一副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拖着伤脚伏倒在太后面前,连连磕头。 “太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臣妾只是想去把孙昭容扶起来,没想到会跌倒......”除此之外,她也不说什么。 太后到底心急孙昭容的肚子,连忙把里面太医叫过来,但却又把沈琬从地上扶起来。 “哀家都看见了,是她故意要把你推开,这才连累得自己也跌倒。”太后并未给孙昭容什么好脸色,“争风吃醋到了哀家面前,宫里的伎俩哀家见得多了,谁会那么愚钝当着哀家的面害你?” 不多时,孙昭容便被抬回了自己宫中,很快又传来消息,她果然要早产了。 此时沈琬正陪着太后坐在慕容胤床边,听到这个消息,太后手中捻着的佛珠一顿,脸上却浮现冷笑。 “做娘的不积德,反而害了孩子。”冷笑过后,太后叹气,“可这也是哀家的孙儿,哀家......唉!” 听了太后的话,沈琬掩在广袖中的手一紧,接着便垂下眸子。 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瑶华宫来报,孙昭容产下一个男婴,只是男婴孱弱,连哭声都几乎没有。 太后要往瑶华宫去看皇孙,沈琬便道:“臣妾的脚伤了不方便,孙昭容也未必愿意看见臣妾,不如就让臣妾去佛堂为小皇孙祈福吧!” 等太后一走,沈琬果然就去了长乐宫的一处宫室。 这里是太后常年礼佛的地方,比章氏的那间小佛堂要华丽奢靡得多,也开阔宽敞许多。 沈琬把所有人都遣走,然后跪在金身塑成的佛像面前,长长叹出一口气。 她双手合十,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着往生咒,而面前的佛像低眉慈祥,正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已经明白了她的苦难。 沈琬的泪水顺着脸颊划落。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重新暗了下去,沈琬仍不知疲倦饥饿地念着往生咒。 殿门终于被敲响,丹桂进来对她道:“娘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去吃些东西罢!” 沈琬停下,由丹桂扶着慢慢往外走。 她脚有伤,便走得慢些,谁知才一出了佛堂,就又有宫人匆匆来报。 “昭仪娘娘不好了,陛下方才醒来听说孙昭容早产的事,竟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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