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怕皇上一念记恨,彻底断了太子殿下的命。”璟谰说罢,祁祯樾转头上步辇。 “禾子——你在那边同璟谰说什么呢?”他见禾公公迟迟不来伺候,倒是一直跟璟谰在一旁嘀嘀咕咕。 禾公公与璟谰跑去行礼。 璟谰道:“回皇上,贵妃娘娘让臣传句话,玥嫔娘娘似乎是不行了,不知中了什么毒,如今在玉仙宫中昏厥过去了。” “什么?”祁祯樾并未慌神。“走,摆驾玉仙宫瞧瞧。” 璟谰冲禾公公点头。禾公公暗自叹气。 玉仙宫内外站满御医,祁祯樾到时御医已诊出了结果。 “皇上恕罪……” 众御医下跪战战兢兢。 祁祯樾不解,“玥嫔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风离胥送她回来的,见祁祯樾询问,上前道:“回皇上,臣今日进宫时恰好碰到玥嫔娘娘,谁知娘娘竟倒地直喊疼,臣不敢怠慢便将玥嫔娘娘带了回来。皇上,方才御医查过了,玥嫔娘娘这是……坏了根基,没法再受孕了。”他心中惋惜,自己设的棋子,就这么被重创了一把。 “哦?”祁祯樾疑惑。 跪在地上的御医道:“回皇上,臣等尽了全力。玥嫔娘娘这是误食了类似水银之毒的药,这下损害了根本,今后无法再有孕了……” 祁祯樾不语。 “皇上……我要见皇上……”鹿姝也悠悠转醒一阵哭闹。她不知那一步错了,竟会遭此灭顶之灾。 “崇儿。”祁祯樾进了卧房。 鹿姝也哭道:“臣妾……好生悲痛……” “朕知道。此事如此恶毒,朕定是不会白白让你受了这等……委屈。禾子,立刻传宗南初进宫。”祁祯樾道。 谁知鹿姝也蛮横,“皇上,到底谁这么恨臣妾,要下次毒手……臣妾自打入宫,到底谁在看本宫不顺眼……谁把本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顺着她的意,祁祯樾从床边起身。“你是想说太子加害于你?” 鹿姝也偏过脸。 祁祯樾冷冷道:“你也说得出这种话?太子如今被关在朝歌楼,日日夜夜有人看守,他如何加害于你?” 话音一落,立在一旁的风离胥立刻双眸一震。 “他在里面是不能,但能叫人来……”鹿姝也还未说完,禾公公便忍不下去了,上前跪下。 “奴才斗胆禀皇上——太子殿下也中了毒,如今在朝歌楼,生死未卜……” “你作何瞒着?为何不早说——”祁祯樾震恚。 禾公公直叩头,“奴才罪该万死——” “还愣着作甚!摆驾朝歌楼啊!”祁祯樾立刻丢下鹿姝也。风离胥也立刻跟上。 到朝歌楼时,洛酒儿早早就带着丽妃立在外面一阵焦急。见祁祯樾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皇上……” “酒儿你为何让人瞒着朕?”祁祯樾厉声质问。 洛酒儿早有准备,她跪下一副无言以对模样。公孙不冥在她身后也跟着跪。祁祯樾剜了她一眼,进了朝歌楼。 丽妃忙去扶她,“娘娘……” “没事。”她看了眼跟在后的璟谰,一个眼神,璟谰便走了。 祁苍拍拍祁祜的背,“好些了么?嗓子会有些痛,胃络也会痛……”祁祜「呜」了声。祁苍长叹。“幸而你没吃多少,我又及时来了让你把东西都吐了。” “止安……”祁祯樾进来,看祁祜双眼迷离,奄奄一息。 祁盏行礼,“父王……” “若瓷,这是怎么了?”祁祯樾问祁盏。 风离胥跟着立在楼梯口,这是他近一月来头次近处见到祁盏。 祁盏跪下,“回父王的话,哥哥跟儿臣如往常般用了些晚膳,而后哥哥就头昏恶心,之后便昏厥了过去,儿臣吓得手忙脚乱,叫了门口看守……” 祁苍跟着跪下,“回皇叔的话,太子殿下这是进了这道——”他抬手,尔茶递上来了一道糕点。 “就是这道山楂糕,尔茶与臣发现了里面的有砒霜之毒。还好太子殿下只进了两口便作罢了。” “哥哥是怕儿臣上火,故而并未让儿臣吃……”祁盏垂泪。 祁祯樾心有余悸之余,不禁服气下毒之人。定是一个了解兄妹二人饮食喜好的人。 “宗南初请来了么?”祁祯樾无力问道。 “回皇上,宗大人先去了玉仙宫,正往此处赶。”禾公公上前道。 祁祜躺在床上,无力道:“我不是在被关么?都围着作甚,都出去罢……” 整个皇宫也就他敢什么说话了。 祁祯樾望着他,“你瞧你这幅样子。”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有些无言。 明明心中不是这般想的,明明还是牵挂的,怎么话到嘴边,变得如此无情。 “我瞧不到……父王既然看儿臣不爽,就早些回去歇着吧。”祁祜声音沙哑,看模样是难受透了。祁祯樾道:“那你——” “皇上——”禾公公与身后人耳语后,上前道:“宗大人来了,此时就在朝歌楼外求见。” “好。”祁祯樾又看了看祁祜。“你就不想出去?” “出去作甚?我就死在这里了——”祁祜无力躺回床上。 “呃……”祁祯樾离去。 盏、苍行礼,“恭送皇叔(父王)——” 一看皇上走了,风离胥也不能一直留在此处。他急忙上去对祁盏道:“你好不好?” 祁苍下意识把祁盏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别离她这么近。”风离胥根本不理祁苍,“一棠,把东西送来……”他命一棠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祁盏一愣。 “我走了。”风离胥想多看祁盏一眼,祁苍立刻挡在了她身前。 宗南初正跪在朝歌楼前,祁祯樾下楼,“宗爱卿这是作甚,起来说话。” “皇上——此事——”宗南初面露难色,他环顾一圈,祁祯樾明了,“那……那就去寿安宫吧。” “是——”宗南初走时,有意无意瞥了洛酒儿一眼。 洛酒儿还跪在一旁。 祁祯樾冷声对她道:“你给朕自己去凌霜殿闭门思过。晚些朕再去说你的事!”许久未罚她了,他是真生气了。 “是。”洛酒儿低头应声。 丽妃显然心急。 “姐姐,皇上不会去责罚姐姐吧?” “责罚就责罚了吧。”洛酒儿被公孙不冥扶起来。 公孙不冥心不静,“我想去看看太子殿下……”洛酒儿按下他,“别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恰好风离胥出来,他看人都散了,便低声对一棠道:“你跟着去一趟寿安宫。切记别被人发现了。” 此中定有诡异,风离胥就差一步证实他的论断。
第99章 第九十六话 一路跟着祁祯樾步辇进了寿安宫。 宗南初面露难言,进门便跪。“皇上,臣有句话必须讲。” “宗爱卿言出便是。” “臣斗胆恳请皇上,不要再查下去了——”宗南初叩首。 “此事关乎前朝后宫,再查下去,对皇上不利,对朝中安稳更为不利——” 祁祯樾不接话。 宗南初起身拱手道:“臣去了玉仙宫与御膳房,过问了宫人之后,不禁齿寒。玥嫔娘娘与太子殿下同为立冬午膳之后中毒,玥嫔娘娘被绝了孕,太子殿下险些丧命,这些都是在用了立冬午膳之后出事的。而午膳今日都是太后娘娘命人准备的……” “太后……” “对——皇上,此事若是再查下去,恐是不利和睦。”宗南初脸色煞白。 “止安……哦,不,太子殿下是臣从小到大的挚友,殿下跟太后娘娘的矛盾……臣也知道一些,那是从乐成皇后时就积攒下来的恩怨,如今太子殿下身边没人,太后娘娘……”他言语受阻,说不下去了。 祁祯樾接着他的话道:“太后瞧止安早起杀心,便想顺今日之便,除掉止安。而玥嫔前几日惹了她不悦,她顺便出手也清理了玥嫔。对么?” 宗南初叩首:“臣不敢妄言——恳请皇上收手——” “是了。止安出事,太后是最高兴的。她是对邵氏血脉倦了……”祁祯樾喃喃道。 抬手,“宗爱卿先下去了,今日劳烦爱卿了。” “臣应当的——” 行礼之后,宗南初退下。 出了门走上宫道,璟谰已经在等他了。 “怎么样?”他问。 宗南初冲他点点头。 这厢朝歌楼门又上了锁。一锁定了清秋,也让人心怅然了几分。 祁盏把包袱中许苒筠和蝶月送的挑了出来,剩下的都让外面的人送回了将军府。 “哥哥,你可好些了?”祁盏送完东西,上楼问祁祜。 祁祜靠在床头,直直叹气。 “干嘛叹气呀?”祁盏跑去问。 祁祜已恢复了往日清朗神色。“再待在此处可能危险了。闵娘娘使了这一记,让我迷惑众人,彻底断了鹿姝也的路……但这一招恰好让外面看穿了,在这里害我比较容易。 我方才才想到,万一其他有心人来真害我,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毕竟这里不是东宫,不冥也不在身边。若瓷,过几日哥哥想个法子把你送出去,你别跟着我在这里受苦了。” “但我除了你身边,哪里也不想去呀。”祁盏靠在他身边。“说好的同心同命,同生共死,这辈子咱们谁也别先弃了对方。” “好。”祁祜伸手搂住她,把鼻尖埋入了她的发丝中。 这世间来一遭,幸而是遇上了对方。 傍晚后,宫里来人还回了风离胥送过去的东西。 “呃……”风离胥看着这些东西连拆都没拆。 “兴许是皇上不许殿下留下呢。殿下不是这种冷心硬肠之人吧。”钱挽禾缓缓走来道。 风离胥抱臂,“她那些菩萨心肠能用在我身上,我便烧了高香了。”钱挽禾问:“妾身可否问一问,将军到底喜欢殿下什么?将军这模样地位,招一招手,什么样的姑娘不扑来啊?她不解,风离胥何苦来的。 转身往院中走,“我喜欢她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她胆小怕事,但大事从不畏惧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眼罢。” “是么……”钱挽禾念道。 风离胥似是自言自语:“是了,她平时见一只耗子都怕,见伤就哭,跟只小兔子一样;但上次她站在章王面前,丝毫没有畏惧退缩,她手握利刃,我看着血从她的腕子上蜿蜒而下,她连眉头都没皱。 后来章王举剑砍她,曜灵半步也没退。那一刻,我知道她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 其实她很苦的,生在最风云诡谲的帝王家,承于帝后之身,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定是很害怕的吧。但却滋生出了让我最为羡慕的东西。” “是放手一搏的勇气?还是孤注一掷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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