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祁祜一阵憋恼。祁盏摩挲他背心,“别这样了。我心里难受。” “好。”祁祜不再灌酒。 席间,一模样精明,鼠目长脸的大臣过来敬风离胥:“还是要敬将军一杯,马上就要成皇亲国戚了,更上一层台阶哈哈哈……” 风离胥面色一顿,席间顿时冷了下来。 “哦,李厚大人莫不是吃酒多了,抬举我呢。哈哈哈——”风离胥端酒一饮而尽。 祁盏攥拳。真可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祁祜转头问宗南初,“这个李厚是谁?” “新上任的学府郎中。风舶一把提拔上来的。”宗南初道。 “五品?他?”祁祜难以置信。宗南初摊手,“是模样不堪,也没什么墨水,但皇上就是准了。” 祁祜不语…… 此时南握瑜高声道:“此次还真是得风将军出马才力挽狂澜,不然我大瑞这仗打败局面将不可挽回!皇上圣明提拔风大将军——” 他一拜,其余人皆跟着拜。祁祯樾道:“都干什么,受不得这个,算了。” “哼……”祁元声音极大,不屑一哼。“六哥……”他唤了祁荣,祁荣一吓。 “六哥上次跟弟弟垂钓,还真是惊险呐。一条大鲤鱼与一只王八互斗,大鲤鱼拼死挣扎,水花四溅,虽不及王八力大无穷,但也当拼尽全力; 最后大鲤鱼拧不过王八,两只极其疲惫,动弹艰难,六哥便上去擒了大鲤鱼。 唉呀那王八也没劲了,任由人擒捉。若平时,水里的王八可不好捉。六哥还真是垂钓能手,弟弟羡慕。” 在座都尴尬不语。祁荣恨不得去打他。 这小混蛋,指桑骂槐怎还把自己拖下水了。碍于人多,他也只能点头应和:“也是我垂钓技术之高,人刻苦罢了……” 风离胥虽读书少,却能听得出他言外之意,顿时黑脸。南握瑜也暗自不爽,竟拖自己外孙下水。 “哈哈,八皇子这故事还真是有趣。想六皇子垂钓之精也是不可再议,这天时地利也重要。” 左丘琅烨立刻帮腔,其父左丘慰重咳一声。他还真是不分时候场合就开腔。 祁祯樾见祁元搅砸了宴会,正欲开口,却听祁盏一笑。 “虚牙,酒吃多了吧?来,吃个蜜果儿醒醒。”她拎起一蜜枣喂给祁元,顺手逗了逗他下巴。“乖……今日要早些歇息呀。” “是,姐姐。”祁元跟着笑。祁祜暗自松了口气。 祁盏笑起来天真无邪,温柔和善,言语如百灵一般悦耳,在场心一化,便转了话锋,接着吃酒作乐了。 风离胥盯着祁盏不屑一哼。 可惜祁盏一眼也未看他。 回东宫路上,祁祜吃了酒想透透风,祁盏挽着他步行回宫。 “若瓷,你还是想嫁给璟谰吧?”祁祜问。夜深人静,两人身后跟宫人隔着些许距离。 祁盏点头道:“我会嫁给他的。哥哥你信么?” “怎么?你还能让风离胥反悔。”祁祜喟叹道:“我没用……” “怎么这么说呢。哥哥一直撑着我的心,若是没了哥哥,我也活不下去了。”祁盏眼眸清明,映月光不染杂事,亮亮荧荧。 祁祜欣慰点头。“平日没白白疼你一场。” “我是哥哥带大的嘛。你我二人是陪伴最久的。”祁盏靠于他肩头。祁祜道:“那我更舍不得你嫁给风离胥了。” “我认了。父王拿着你的命逼我,我只有一条路。”祁盏靠近哥哥。“还好,你是活着回来了。我就安心了。” “我答应你,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放下你。”祁祜似是喃喃自语。祁盏安心闭眼。 公主出嫁已选好了黄道吉日,宫中排场略大,准备起来也是繁杂。 虽然大家都明了,此般非公主本意。 “皇上——”南嫔撒娇揽着祁祯樾的胳膊,“若儿都嫁了,您不能偏心她一个女儿啊。还有朦嘉未嫁呢。” “那也得先等吉兆儿嫁了。”祁祯樾立于御花园练字。南嫔不敢硬提,只好先作罢。 “那皇上,吉兆儿许的是何人呐?” “她自愿下嫁宋未春。”祁祯樾写了首邵韵宅之前常常让洛酒儿唱的苏幕遮。 南嫔夸赞道:“皇上的字真是苍劲有力,气宇轩昂!” 祁祯樾道:“以前皇后到总是说朕的字秀气。” 南嫔暗自白了一眼。“哎!皇上,那不是太子殿下么?这个时候了,这是去哪里?也不过来拜见一下……” 顺着手指方向,祁祜坐着步辇往凌霜殿走。 “随他去吧。”祁祯樾深知他心中不悦。 祁祜自然是看到了祁祯樾,但他再也不会去敬重父王了。 他心中已然已经对祁祯樾失望透顶。果然,母后在,他们是孩子是宝贝; 母后不在,他们轻贱得只是巩固地位的棋子。 “若儿啊,这一箱子,是西杭进贡过来的上等布料,面料颜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宫外是没有的。 等你嫁过去了做衣裳被面都好……哦,这个是桑海那边,你诺梨姑姑寄来的一箱子珠宝,一箱子鞋帽袜子,是她亲手做的。你从小穿诺梨做的衣服,最是喜欢的吧……”洛酒儿说着,祁盏坐于一旁默默听着。 她已经半月未跟璟谰好好说话了。彼时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天,突然他躲着自己,就怅然若失了。 “多谢闵娘娘费心。”祁盏低头道。 洛酒儿握住她的手,“若儿,人还是想开些吧。有些事情,是求不来的。” “是。我知道。”祁盏只是点头。 “都在呢。”祁祜进来,也未让人通报。洛酒儿笑道:“就等你了。本宫做了脆梨桂花露,冰冰爽爽的消暑,都来进一些吧。” 祁祜坐下,洛酒儿笑道:“当然也托人去外面买了你们爱吃的糖葫芦。” 祁祜点头,“谢过闵娘娘。我们吃完便去给母后磕头了,此事定是要通知一下母后的。” 听到邵韵宅,洛酒儿心一疼。“唉,娘娘整整走了六年了。不过也好,我们都会老去,只有娘娘永远风华绝代。” “是。”祁祜一笑。转而看祁盏兴致不高,便心里知了她的想法。 “止安,那你呢?”洛酒儿问。“你连个妾室都没有。” “我呀,不急不急。”祁祜吃着山楂道:“再看看吧。母后说要我找喜欢的人,我再看看。” 祁盏闷闷道:“那个崇叶,你还不收了?” “什么?”祁祜险些噎住。祁盏抬头看他,“哥哥,你跟崇叶不已经什么都做了。咱们都住一起,做了什么一日不知,两日瞒着,三日总会引人察觉的吧。以至于她何时爬到你床上的,我都不知。”她言语之间甚是不满。祁祜耳尖一红。 洛酒儿掩嘴一笑,“哎呦,你哥哥也二十一了呀。小男孩儿爱玩,大家都知道。要不本宫亲自操持,你把这个宫女收为才人吧。” 祁祜小心询问祁盏:“你看行么?” “可以呀。”祁盏道。“我只是怕你再遇到……”她指的敏慧,祁祜心知肚明。 “不会的。”祁祜一笑,“那就多谢妹妹啦?” “美得你。”祁盏脸一红娇嗔一声。“哥哥你再取笑我我真生气了。”见此情景,洛酒儿欣慰道:“你们兄妹关系多好。娘娘看到也会开心的吧。” 祁盏握紧祁祜的手:“我自小就是哥哥带大的,当然跟哥哥好啦。” 祁祜点头,“是啊,如今我们相伴数十年,就算再不好过,也过来了。”说起来,也是满心感慨,一心想护住妹妹,如今也无能为力了。 两人跟洛酒儿闲聊完,便动身去了祠堂。 两人跪下磕头上香。 “哥哥你说,母后做了皇后位子,可曾有后悔?”祁盏问。 祁祜直愣愣看着邵韵宅的牌位。“后悔么?或许吧。但那也是她选的路,她是痴迷权利的,坐到皇后位子上会不会后悔不好说,但我知道,她若没去争权,才是真会后悔。”祁祜伸手将她拉起。 两人出了祠堂。 “咱们再去一趟邵家祖坟吧。” “好。”祁盏点头。 两人趁着天亮,换了身衣服坐车直接出城。 “哥哥,为何父王还是不让十四叔叔和九叔叔入祠堂?他们也是祁家血脉啊。虽说一个谋反,一个是败了的先帝,但那到底也是祁家血脉啊。” 祁盏看车内只有兄妹二人,便放开了说了。祁祜抿唇,放下窗帘道:“你可曾想过,若他们不是真正的祁家血脉呢?” “啊?”这是祁盏万万没想到的。 祁祜道:“若儿,你可曾想过,父王是个多淡漠的人,他不会计较爱恨,更不会对对手多看一眼。除非这些人根本不是祁氏血脉,不然父王没理由这么做的。” 祁盏紧张,“那哥哥你说,父王是么?” “呸。”祁祜眼一横,祁盏连忙住嘴。 “你多大了?还什么话都往外说。”祁祜轻柔斥责。祁盏缩脖,“那也是哥哥在嘛,若是跟旁人,我才没那么多话呢。” 祁祜捏她脸蛋儿,“犟嘴。行了,下车吧。” 下车后步行了几步,两人进了邵家祖坟。 当年邵家满门抄斩,独留邵楠枫邵韵宅兄妹,如今也他们也去了。邵氏满门就此消声。 跪下上坟磕头后,祁祜与祁盏跪于邵明阳坟前。 “外祖父,我们来了。恳请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们,青云直上,平安无恙。”祁祜双手合十跪拜。 祁盏也跪拜道:“恳求列祖列宗保佑,邵氏血脉安然无恙。求求保佑我和璟谰,无论过程如何,保佑我终与他合为一穴。” “你说什么呢?”祁祜甚是惊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我清楚得很。我爱璟谰。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我对他的情。”祁盏很是倔强。 祁祜不禁有些恼恨她不清醒:“璟谰对你呢?这么多年了,你就看不出他不是娶妻生子的命么?” “我当然看得出来。自从你们一同负了我那次我就知道了。但他爱我,他只爱我。只因我是祁盏,不是因我是女的或是男的。”祁盏眸光清朗坚定。 祁祜扶额,无奈道:“列祖列宗面前,别提这些。走吧,别叨扰姥爷舅舅他们了。” “哥哥,我有时觉得母后真不值。她怎能为父王生孩子。”祁盏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祜牵着她的手上马车。祁祜没懂:“怎就说这个了?母后不生孩子,还有你我呀。” 祁盏坐于车上,叹道:“母后一跟父王生孩子,就被牵制了。生前你我都被怀疑过是废先皇的孩子,他们想借此扳到母后。” “不过他们见了咱们的长相,也什么都不说了。”祁祜说起也想笑。他几乎跟祁祯樾一模一样,祁盏脸上也能看得出祁祯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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