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公主殿下交出太子,我们不会伤及公主殿下性命——” “请公主殿下懂我们是奉命行事——” 毕竟曜灵公主是公主,他们不敢擅自伤及性命。 祁盏轻蔑冷哼:“一群蠢货。要抓到哥哥,先过了本宫再说。” 说罢,她挎上落云剑,撕了一条衣袖,闭眼蒙上。 缓缓拔剑…… 众人不解其中玄虚,步步逼近。 祁盏动动耳尖。 璟谰从小教她,轻功落地无声。 提剑横劈,剑气凌厉倒了一片人,这下禁军奋起拔刀。祁盏身轻如燕,根本袭不到人。 她自小投射百发百中,方玄剑教导她射箭闻声。 回神剑柄在手中翻转,抵下身侧几刀,落云剑会用便是削铁如泥,「当当当」几下,数把刀成半截。 公孙不冥教她的,也是最受用的。即为清除杂念,哪怕无感官,敌在心中也可凭意念而断。 祁盏每一招毒辣狠戾,石破天惊,顿时寿安宫前一片血雨腥风。 禁军得增员,祁盏丝毫不怕,见招破招,就算死也是站着死。邵氏血脉,天生不懂投降作罢。 眼看祁盏一副天地俱灭的架势,众人略犯怯。 可军令在前,不敢不从。 “炎翎军至——” 一声高呼,众禁军心中慰藉。 祁盏微微弯唇,就算来了又如何? “嗖——” 箭声袭来,祁盏出剑打掉飞箭。 倏听身后呼吸异样,她顿时安。 “当当当——” 祁祜挡在前替祁盏打掉又射来的飞箭。他手持星辰剑,威严如盛世天神,只可远观,不敢近身。 “哥哥……”祁盏大喘。 祁祜与之背靠背。“咱们杀出去。” “好……” 两人抱着死而无憾之心,杀上前去—— 炎翎军毕竟为六军最首,自然出手厉害得多。 祜、盏当年与胡言乱语社被逼得险些暴露,如今两人是放空心,豁出去了。 铁刃相见,祜、盏毫不留情。 祁祜到底是受过大病,身手不如从前,却也咬牙抵挡。 “住手——” 马蹄声至,一声喝。 祁盏听出是平隐声音。 她解开眼前的布。“叔叔——” “谁让你们来杀太子和公主的?”平隐气极下马道。 祁祜松了口气。 “叔叔!” 平隐疾步与祁祜碰面。 “是真的么?皇上立了遗诏?程王为帝?” 祁祜摇头:“叔叔,你信么?这番话你信了,就带着炎翎军来捉我?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啊。” 平隐点头:“我自是知道。” 祁祜还欲张口,平隐又道:“但我信你父王和大瑞。若是你父王的意志,我无言其他。全看你父王意思。只要他的意志,那就是对大瑞好的。” “我知道了。”祁祜点头。“还请叔叔护送我去大殿,我得跟程王当面对峙。有些话,非得当面说。” “止安——” 话毕,宗、苍也赶到了。 祁苍不禁骂道:“祁显这个贼子——” 祁祜与宗南初对视一眼。 平隐道:“那还请众人去大殿说明。” 宗南初道:“我爹把群臣都请来了,不如大家当面说清。” 祁盏任他们说,就靠着祁祜后背放空。 如今才是真的大局未定。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一话 “贵妃娘娘,您不能出去——” 洛酒儿道:“本宫不能看着两个孩子死,你们保护好小世子——” 她竟想不到,鸳妃祁显能有这番主意。“本宫早该知道,这个鸳妃……呵呵呵……都让开——” “贵妃娘娘——” “放肆——”洛酒儿头次真正动怒。 宫女不敢再阻拦,只能命人摆驾到了大殿。 到大殿后,不成想鸳妃正领着祁显坐在龙椅上。 “哟,本宫竟赶上了好戏呢……”洛酒儿讥讽道。 鸳妃见洛酒儿,没过脑就行礼:“娘娘万福。” “哪里敢万福。该本宫给你行礼吧?”洛酒儿道。鸳妃还未开口,洛酒儿直接一耳光打得她懵神。 祁显怒道:“闵娘娘——您——” “如何?打不得?凭什么?”洛酒儿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假传圣旨——”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祁显辩驳。鸳妃恨铁不成钢地蹙眉。 洛酒儿道:“你父王有无立遗诏难道本宫会不知?本宫跟你父王多年情谊,他隐瞒谁也不会隐瞒本宫的!” “胡说——父王驾崩后,后宫明明你是最高兴的!”祁显驳道。 洛酒儿一汗。 “那是本宫恭喜皇上脱离病苦,跟皇后娘娘合于一穴,跟皇后娘娘真正比翼双飞,你父王有多爱你母后,你难道不知么?”洛酒儿把祁显说得哑口无言。 鸳妃道:“总之是皇上立的遗诏,如今在靖蕴手中,靖蕴这个孩子,就是性子温容易被人欺负,皇上才把遗诏交给了他……” 洛酒儿看鸳妃手中果然是圣旨卷轴。 “要臣妾念给娘娘听么?” “且缓一缓——” 祁祜声传来喝住。 洛酒儿一笑。 “止安……” 祁祜身后跟祁盏。 祁盏攥拳,恶狠狠等着祁显。当年给祁显留情面,念着手足,如今看来,这皇城真是无情可言。 鸳妃挡在祁显前面,祁显吓得从龙椅上滚下。 祁祜高声道:“靖蕴,可否把圣旨念出?” 祁显看鸳妃。 鸳妃道:“那……要交给禾公公念……”她强压心中靡宁。 禾公公跟着平隐,听话出来,双手接旨。“太子殿下……” “念吧。”祁祜道。 禾公公高声道:“顺德天时,既得天恩……朕自皇后逝世,便身缠顽疾,偶有清明,只让皇子在侧;在位三十三年,育十九子,两子早夭,十四子在册,三子在副册。在位之内,殚竭心里终为天下人,勤政好劳,共勉责问……” 正念时,祁盏攥拳。幸而此时把剑收了,不然她真想上去砍死祁显鸳妃。 祁显额头渗汗。 禾公公接着念罢生平,紧握一把卷轴。 “如今皇子皇孙皆已各自还道,朕安心追随太祖太宗。祁氏四字,名显,封程,为人和善,功绩赫赫,与兄弟姐妹和睦,朕看中人品为佳。必能胜任帝位,把持江山,继承大统。祁祯氏名樾留于元新三十三年。” 罢了,祁盏冷笑:“你们还真敢假传圣旨。多年来,本宫还不了解自己的父王?这不像父王说的话——” 鸳妃道:“曜灵请别如此污蔑。如今只有一份遗诏,除非你们能拿出其他遗诏证明。” “父王临死时的确没留下任何遗诏——他走得突然……”祁盏说不下去了。这犹如揭开心口伤疤。 祁祜质问:“如今群臣都在外面,鸳妃娘娘口口声声说这事父王交给程王的,可有证据?” 鸳妃道:“那是皇上私下叫来靖蕴交给他的,自然是无人知晓。” “鸳妃娘娘敢发誓么?”祁祜问。他面色紧绷,鸳妃只当他心虚靡宁。 “本宫发誓,若是假传圣旨,那就叫本宫不得好死,任凭太子殿下处置。” 祁盏听祁祜言觉不对。她与祁祜心意相通,自然听出其中端倪,祁祜是在挖坑。且鸳妃已经跳下去了。 “那好,本宫这里也有一份遗诏。”祁祜声清脆有力。 鸳妃傻眼,“你说什么?” 洛酒儿暗爽。 祁祜此话震住了在场众人。 宗南初本在门外,闻言直接叫群臣上来,黑压压一片围在大殿前。 祁祜对平隐道:“叔叔,您不是信父王么?听完了您自己定夺哪一份更像是父王写的。这份遗诏是本宫从寿安宫里拿出来的,父王藏在寿安宫牌匾后面,在父王殡天前一两日曾跟本宫说过此事。当时父王原话为「若有乱臣贼子造反,这是最后一道给你的庇护」。” 祁盏嗫嚅:“我怎么不知……” “你急着报仇,我跟你说你定坐不住。”好死不死祁祜听见了。 “再说……我一直信不会有人冒着塌天风险来假传圣旨。父王对本宫的偏袒,大家都知道。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错事,也得需要些胆子。”他故意看祁显,祁显浑身冷汗,不敢与之对视。 禾公公接圣旨,高声念道:“顺德天时,既得天恩。自朕幼年生长,茕茕孑立。性情乖戾不足以为外人道,同行至亲,后至远海再不见几面,心无所依。 经营多年,见睿者自戕,其非血脉,为太祖难容,为祖宗皆厉,清之毕后,人前纷纷,无从下口言遂不再言,如今大白于天下,还清冤屈,一身干净……” 此番足以令众人惊诧。 原来祁祯睿不是祁氏血脉,怪不得祁祯樾非要夺天下,后逼祁祯睿自刎,也不许他入皇陵。竟在遗诏中讲此事,众人哗然一片。 宗南初直呼:“姥姥啊……姥姥啊……”往祁苍身上倒。 禾公公忍下咋舌接着道:「后朕继承大统,只愿无愧于天下百姓,苦先心头,民忧取朕之忧,见民安则心安;苦朕不究,却苦朕爱妻,不虑人谓言辞; 惜天下,铸桥建舍,举重清之臣,爱多才之寒,眼见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罚朕与妻,不言枉不言悲。 过不惑,身如秋风落叶,以往念书论文,五车学富,六车诗书,却两眼昏昏; 挽弓比剑皆上,却昏睡孱弱。人如花木,有阳既向阳而生,有雨既甘霖滋养,春去秋来,雁过留声,终落叶归根,再生花木非也,世间无相似之叶,之花,之木。 此生念昨,铁血戎马,朝前诡谲,常言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终成万骨枯,朕罪孽。 太祖孙朕心重无解,折了无数,倒难究。不论身前身后,无需功德碑,只赐了了,念清谁人即可。 朕心知身后定起千层浪,遂明言:祁氏名祜,为在册行三,乃正统嫡太子,聪慧谦和,心怀家国,无愧天赋,必能任帝,朕既传位太子。」禾公公念此,眼前一亮,后故意高声道:“朕一心向太子,其谁言说传位于他,为伪,乱臣贼子,当诛。凭字断,炎翎军首断字断人。” 平隐听罢,犀利瞪祁显。 祁显悚惧。鸳妃颤抖道:“不会的,不会的……” 众臣一字不落听清,其心都明清,这就是祁祯樾的文采言语。犹如人在前一般清楚。祁祯樾不喜念自己的功,但事实定要摆明。 此时宗南初进来,高声道:“鸳妃娘娘,恕臣直言。左丘琅烨大人在临死前,臣见了他最后一面。当时左丘大人还未断气。” 群臣中,左丘慰心痛,周围人搭肩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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