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章王提的兴修水渠一法,你觉得如何?可有人选?”祁祯樾问。祁荣一脸骄傲。 “那就请程王去办理修建好了……”祁祜眼前一片花,“程王最近不但推动了盐税大改,研制的……养蚕法子也令工商兴起……甚是不错……”他强撑着说话。 祁祯樾点头,“如此也好。程王是越来越聪慧了,懂得变通变法,体恤百姓了。” 祁显被夸赞,当然是心里美极。 风离胥瞧到祁祜摇摇晃晃,不知是怎么了。 “太子……”祁祯樾也发觉出了祁祜的不对劲。“止安?”他又唤了一声。 其余文武百官全看向祁祜,祁祜一个眼花,直接腿软昏倒在地。 “止安!”方玄剑喊了一声,他与宗南初离祁祜最近,两人连忙去扶祁祜。 “快,把太子抬进偏殿……”祁祯樾道。 “不用!”祁祜咬牙让自己清醒起身。“是儿臣罪该万死……现下没事了……” “你说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祯樾问。 祁苍在一旁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近日关心南方洪涝灾害,已经五六日没睡过囫囵觉了,正值换季,冷热交替,便发了高烧。” “请父王恕罪……”祁祜念道。 祁祯樾皱眉,“若是身子不适这几日就不用来上朝了,朕准你三日假。程王代替你接受主持洪涝修复。” “是——”祁显拱手。喜出望外。 没想到能得此重用,他眉梢带乐。 下朝后,方玄剑扶着祁祜走出大殿。“咱们回去都好好休息一番。” “是呀,得好好休息。”左丘琅烨打着哈欠道。 祁苍问:“大家就没想想,昨晚的那个公孙不冥,到底为何进宫?” 宗南初道:“无论为何进宫,如今咱们都不能再去问了。毕竟人家抓着咱们的把柄呢。不过昨夜玄剑倒是虚惊一场。” “太子殿下——” 风离胥突然从身后出现。 胡言乱语社连忙噤声。 祁祜转头,方玄剑将他扶正。 “风大将军。”祁祜强打精神。风离胥面色难掩忧心,“曜灵,如何了?” “这才几日。身子当然还没调养好。她不想见到你,没什么事,你不要去打搅她。”祁祜对他言语也不客气。 风离胥不满道:“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就算如此,还是要带她回家的。” “她能有这个苦难全怪你啊。”祁祜一大声头就昏。方玄剑连忙伸手扶着他,“将军还是先回吧。若瓷见到你的确是会更难受。” “我没了我们的孩子,我也很难过……”他们如此抗拒自己,风离胥不知说什么好。 其他人脸上不敢有波澜,心里都在嗤笑。 “太子殿下……”此时风舶急急过来。祁祜连忙站好,“风大人……” 风舶行礼,“殿下,敢问若儿如何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老臣这个做长辈的连一眼也没去看……” “她太过伤心了。若儿本就喜欢小孩子,这次是真难受了。”祁祜余光偷看这风离胥。“不过,若儿想是会见风大人的。” 风离胥立刻不满,“那凭什么不见我?” “那你们都去,看若瓷自己想见谁。”祁祜虚弱道,他如今没有半分力气跟风离胥吵了。 祁苍暗地肘击了一下祁元,祁元道:“哥,我得去给母妃请安了。” “好,你快去,丽娘娘还等着呢。”祁祜催促道。 祁元连忙离去。 其他人也都一一告别,留下祁苍一人送祁祜回去。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身体虚弱,如今程王殿下来势汹汹,殿下可要保重身子,免得被后来人居上了。”风离胥含笑道。 祁祜一眼都未看他。风舶「啧」了一声,可风离胥不理。“啊,是啊,殿下还在位,是没人敢与殿下争。是臣多嘴了。” 祁祜真的懒得跟他吵,“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就把你内坑给我闭上。” 这话令风舶一怔。“哈,太子殿下如今真是越发像皇后娘娘了。” “有么。本宫倒是看这模样,这神态越发像父王了。”祁祜提气对风舶道。 风舶一笑,“啊,不是的,是指语气,语气真的像极了皇后娘娘。” “本宫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吧。”祁祜回之一笑。 东宫之中,祁盏才起床用了些粥和素清丝,松子毛肚,才觉得回了些气。“璟谰。”她轻声唤。 “嗯?”璟谰靠在床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没了。就是身子发虚。”祁盏想起昨夜,她可算劫后重生。 摸摸身上的口子,她不禁叹道。从此,她真是与哥哥相依为「命」了。这条命,都是哥哥给的了。 璟谰道:“那一会儿让蝶月送来些牛乳燕窝来,补补身子。” 祁盏仰靠在他怀中,道:“我没事,把好的东西都给哥哥吧。” “也是,太子昨夜真是伤了气。还得上朝、处理国事。繁忙得很。”璟谰摸摸祁盏的额头,还是有些烧。“昨夜,咱们在仁和宫见到的那副画卷,你还记得么?” “哪个?”祁盏问。 璟谰道:“就是这里有图腾的女人。”他拎起祁盏的手臂,指了指她的小臂。祁盏未接话。 “七妹妹,说句不妥的话,我怎么看着这个女人的模样有些像皇上?就是——”他点了点祁盏的眉心,“这里,很像。” “璟谰,我只能浅浅地跟你讲讲。那是前朝的芸妃娘娘,是我和哥哥的祖母。父王把宫中关于她的画像全都禁在仁和宫了。 我之前听哥哥说过,仁和宫有地牢,我们的祖母就是被我们的皇祖父囚禁在地牢直到死去。” “皇祖父?”璟谰有些惊讶。祁盏道:“是了,是瑞文帝。” “这是为何?我之前是听你说过,你们奶奶接近先皇的目的不纯,但囚禁至死,这是为何?”璟谰语气不解。祁盏耐心道:“太爱了吧。太过爱她,导致根本无法放她离开。” 璟谰坐起身,“那你父王……” “父王早就知道祖母还活着,但他不能说。直到我们祖母死,他都没去见过最后一面。他就一个人,孤孤单单怀着一腔复仇的心,直到大仇得报。”祁盏伸手给璟谰梳捋发,目光柔情。 璟谰念道:“那他的确是……配得上这天下。” “可那是拿母后换的。”祁盏心痛道。“他或许会心痛,但定不会后悔。”璟谰目光一顿,怔了一怔,“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皇上这个性子,怎么会喜欢皇后娘娘?” “她当年不是这样的。”祁盏躺到璟谰腿上,他顺手给祁盏编着头发。 “父王见到的,永远都是我这样的顾及左右,和太后这样笑里藏刀的,从未见过母后直白率真的,故而十分喜欢。虽然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两人不般配。但谁都想抓住美丽的飞鸟。” 璟谰表情有些茫然,“是啊,谁都想抓住美丽的飞鸟。” “姐姐——” 祁元猛地闯进来,祁盏连忙起身。 “一会儿风离胥和风舶要来,璟谰你快走。”祁元催促道。 璟谰下床整理了一下仪容,“我从窗户越出去,隔一道墙便是福恩斋了。那我先走……”他是有些被发现的窘迫。 “璟谰——”祁盏有些不舍。璟谰劝道:“咱们还会再见呢。”他不敢去直视祁盏,怕一眼便舍不得走了。 依依不舍地望着璟谰离开,祁盏满心落空。 祁元上去关上窗子,擦干净窗台上的脚印。“我也得走了,这一趟是打着去彩鸾宫的幌子来报信儿的。” “真是多谢你了,虚牙。”祁盏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祁元点头,“那我也走了。别让风离胥看到你的伤。” “我自会应对的。”祁盏点头。 祁元刚走,风离胥便到了。 祁祜先进来道:“你那公爹在外面想见见你。”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祁盏看着都揪心。 祁盏道:“可以见见。” “还有风离胥。” “那就都不见好了。”祁盏伸手让祁祜躺下。祁祜靠在床头道:“要不隔着帘子,见见你的公爹好了。” 祁盏让祁祜躺下歇息,“全听你的吧。” 风离胥与风舶在外候着,蝶月进来道:“回老爷将军,殿下只想见见老爷。” 风舶立刻起身,“好,好。” “那我呢?”风离胥问。 蝶月面露尴尬,“殿下还不想见将军。” “那爹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 风舶也不搭理他。直接进去卧房。 “儿啊……”他眼中有泪,是真心疼了。祁盏坐在床上,厚帘子拉下,风舶并未看到她。 “爹爹……”祁盏在里面轻声唤。 风舶坐下道:“若儿,你身子如何?” “爹爹,近日若儿不回家,爹爹可会生气?”祁盏隔着帘子问。 风舶道:“不不,你在宫里爹倒是放心的……” 祁盏带着哭腔道:“爹爹,孩子没啦……” “要什么孩子,你还是个孩子……没事的啊,你的身子要紧。府里的小妾如今也有了身孕,那也是你的孩子啊……”风舶劝道。 祁盏「嗯」了几声,“爹爹,恕女儿不能见爹爹,不然不合规矩,会置论咱们了……” 风舶连忙安抚,“爹爹都知道,本就不想打扰你,但我在府里实在是放不下心,苒筠也一再跟我讲要来看看……看你无事,我便可以放心了。” “苒筠姐姐的手伤好些了么?” “已经不疼了。你且放心吧。要什么尽管让穗儿她们跟爹爹讲,我给你送。” 风舶想到祁盏如此难过,就不免一阵心疼。看到祁盏没事,便安抚了几句也算是放下了心。 “曜灵——” 风离胥还是没忍住闯了进来。他看到床帘拉上,并未看到祁盏,便要上来掀。风舶一把拦住他,“放肆——这是公主寝室——” 外面的宫人这才反应过来,进来道:“大将军恕罪,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是不得无礼的——” “啪——” 风离胥手快地扇了拦他的两个宫人耳光。“你们这帮阉狗才是别碰我!曜灵公主是俺的妻,我不能看她么?什么道理?”那两个宫人捂着侧脸,好不委屈。 风舶呵斥道:“你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在这里犯横?” 外面侍卫已经进来了,“请大将军离开——” 风离胥举手,“好,好!我可以走!但我也看一眼曜灵。”他死死盯着床幔,怀疑里面除了祁盏还有别人。 “将军……”祁盏在里面的声音弱小。“本宫今日真的乏了,能不见么?” “你床上只有你一人么?”风离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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