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笃笃笃”,门外蓦地响起一阵叩门声。 “主、主子,起了吗?”门外的花音不禁瑟瑟发抖。明明背后迎着太阳,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像是站在雪地里,那么冷呢? 云阮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听到自己残破的声音,他嫌弃地皱眉,加之刚刚好事被打断,心头的不悦更盛,兀自生起了闷气。 “主子?”门外的花音再次试探地唤道。 “砰”的一声,花音身前的房门轰然炸裂,直接化为了齑粉。 当下,花音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主子披了件薄衫立在门前,手里捏着扇柄,骨节泛白。 花音的脸“唰”一下子白了,身体动弹不得。 ——完了完了完了…… 背对着辛蛟州,云阮冷面森然地凝视花音。 半晌,他开口道:“何事?”声音裹挟着冰棱贴在花音的心口上。 花音忍不住抖了一抖,两腿止不住发软地跪下去。 她立即借势单膝跪地,紧紧地低着头:“有个自称是主子昨夜的贵客的人正在天香楼里闹事。” 云阮挑了挑眉,轻轻吐字:“贵客?” “是。”想到自己听到的话,花音吞吞吐吐,“那人说……” 云阮不悦地皱眉:“说什么?” 花音眼一闭,心一横:“那人说,主子昨夜怠慢了她们。” 那人的原话是:身为倌儿,就要有倌儿的觉悟,装什么假清高。拿了她们的钱,却不伺候好她们,做自己该做的事,一整夜都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是在伺候多少个女人□□。 但这些话实在太难听,花音不敢说出来。主人明显正在气头上,他怕说完,那人还没什么事,他先没了。 短短一句话,云阮便差不多清楚了情况。 他不禁在心里冷笑:“呵,羽徵国。”而后抬眼冷声道:“去看看。” 刚提靴,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握住了他的手。 云阮回头,只见辛蛟州担忧地看着自己。 对方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替他理了理面前的鬓发:“衣裳还没有穿好呢。” 云阮心头一松,目光晃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以一笑,视线逐渐朦胧涣散。下一刻,眼前便全黑了。 “云阮!”“主子!” * 厅里,辛蛟州和花音牧合一众乖巧地聚在大夫的周围,听候吩咐。 大夫皱眉拨着手里的佛珠:“哪位是他的妻侣?” 辛蛟州愣愣地眨了眨眼,周围的人都默契地后退一步。 大夫皱着眉,目光在辛蛟州身上打量了好几转,重新又问了一次:“谁是他的妻主?” 虽然是这样问,但是看样子他已经笃定自己是云阮的妻侣。 辛蛟州脸发麻得站出来:“是我。” “是就是。怎么这么没担当,不知道早点站出来。”对方不满道。 辛蛟州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 大夫叹了口气,不满地训道:“你作为他的妻侣,怎么也不知道体贴人?” 辛蛟州被训得莫名心虚,弱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他怎么样了?”白大夫气得头顶生烟,她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小洲长大的,从没见过小洲被欺负成这样,“应该是我要好好地问一问你,你是怎么做妻的?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会被折腾成现在这样?” 辛蛟州:“我……” “我这么我,这么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小洲怎么看上了你。”白大夫揪着心口,重重叹气。 “罢了。你过来。”大夫瞥了辛蛟州一眼。 辛蛟州赶忙快步上前。 “他昏倒,是因为身体虚弱,体力不支,加之情绪波动,心绪起伏过大。你们都做了什么,怎么把人累成了这样?” 听到主子们的私密,一旁的牧合花音直想遁地,恨不能当场失聪。阿隅花焕也不住地后悔,自己应该再晚点出来。 万一主子们事后突然想起来,要灭口可怎么好? ——现在遁走也不迟! 四人无比默契地一齐想到了这里,与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对彼此的想法不能更赞同。 牧合轻轻关好房门的那一刻,四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房内,辛蛟州默默低着头听训。 白大夫看见她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小洲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骂了好半天,白大夫终于气顺。 其实她也知道,小洲的身体不关对方的事,如此凶猛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对方只运功帮云阮梳理经络,纾解药力,并没有对云阮做多余的事。 用内力梳理经络消解药力,她只在医术上看到过,理论上来说可行,但治疗的人要求何其高,当中需要何其细致,劳神程度,自古以来还没听过有人成功过。若不是对方,恐怕云阮就七窍流血暴毙身亡了。 只是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体贴人,把人身子累坏了才晓得过来找她! “这可是你说的。”白大夫将写好的药方重重拍在桌子上,冷哼一声,用威胁的口气嘱咐道,“人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了。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定不饶你。” 见白大夫收拾药箱像是要走,辛蛟州连忙上前:“先生,我还需要注意些什么,还请先生赐教。” 白大夫抬头,重新审视她,嘴上却仍旧不饶人:“哼,你倒是有心。” * 云阮醒来时已是深夜,身上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 手中柔软的触感告诉他,她在他的身边。这让他舍不得抽手起身。 床前的人敏锐地感知到动静,睁开眼看向他:“醒了?” 他轻轻应声:“嗯。”没想到出口的声音沙哑无比。 床前的人起身倒了杯热水,将他扶起来喂他。 他偏过头:“你亲我一下我就喝。” 辛蛟州无奈轻笑:“别闹。” 云阮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委屈道:“你之前还说不会厌弃我,才不过一天,就已经开始拒绝我了。” 辛蛟州:“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白大夫走之前说,梳解药力的过程让云阮的身体耗空了,此后的一段时间,他的情绪会变得异常脆弱,身边的人需要理解他,多呵护陪伴他。 “可是我想要你亲我。”他犹记她之前第一次主动亲他,他的心快乐得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不行。”她还是拒绝道。 对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辛蛟州静静坐在床边陪他。 一滴湿润的液体滴在辛蛟州的手背上。 他哭了。 辛蛟州抿了抿唇,最终心软地妥协了。 “过两日。”她说。 他的身体累狠了,经不住折腾。 床上的人抬起头来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 他破涕而笑:“你说的。” “嗯,我说的。”她温柔地笑道。 放下水杯,辛蛟州说:“三日后的宫宴,你不必去献舞。” 云阮神伤:“可是皇命难违。” 辛蛟州:“皇命只说让你进宫献舞,没有说跳舞的人必须是你。” 云阮:“大人打算怎么做?” “在你睡着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找过你。” 见他好奇的眼神,她笑着说:“我们都认识。”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阮心里一紧:“是谁?” “伯嘉淄。”辛蛟州告诉他。 这个人他还有些印象:“她来找我做什么?” “有人听闻女皇下诏要你去宫宴上献舞,知道伯嘉淄认识你,便找上了她。” 看着对方睡得懵,迷离不解的神情,辛蛟州不禁伸手捏了捏他刚睡醒还泛着粉的脸颊:“那人想让你带他进宫。这次他们来得不巧,没见到你,估计不久之后还会再来。” 辛蛟州停顿了一会,留给云阮消化的时间。 “她们离开之后,我让阿隅去查了些东西。结果十分有趣。” “那人是死去的德君的亲弟弟。”辛蛟州笑道,“德君生前与伯嘉淄的姊姊交好,盛宠之时助力了伯氏一族的兴盛,他的弟弟也难怪会想到要去求助伯嘉淄。” 云阮皱眉:“她们想干什么?” 辛蛟州勾唇:“报仇雪恨?我看也不见得。” 忽然,云阮神情认真地看着她,问道:“若是伯嘉淄没有来找我,你会怎么做?” 辛蛟州:“我会替你去跳。” 对方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教我。有你这样好的师傅,我定能很快学会。” “舞虽然不如你跳得好,但应该也还能看。”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离经叛道的话:“现在的这位若是不满意,便换一个满意的。” 云阮心情大好:“没有她来,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去跳。” 辛蛟州好奇:“哦?”静静等待下文。 云阮脸颊泛红,极快地扫了她一眼便移开眼睛,轻咬下唇,说:“你要跳,也只能跳给我一个人看。” 见他这样,一瞬间辛蛟州明悟了什么,伸手在对方的额前轻轻敲了一下。 一天天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第52章 . 束缚 红衣美人抬手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 皇城的一处别院里, 夜色中怒放的花树下站着一个人,身着白衣,体态颀长。 “皇女找我是有何事?”龙沂君开门见山, 出口的声音清冽如泉, 雌雄难辨。 赫连汀见“她”如此直接, 便也不多作虚与:“羽徵国能有现在的局面想必督主也已有所耳闻。羽徵国的国主早已不是云氏的人, 世人皆知,真正把控朝政的国君乃当今羽徵国的赫连督主。”说完, 她顿了顿, 侧眼瞧了瞧龙沂君的反应,见“她”面上没有什么起伏, 时间不多, 她明示道:“龙督主, 你难道不想成为安吾国的‘赫连国主’吗?” 龙沂君轻轻勾唇:“赫连皇女说笑了, 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司礼,如何能与殿下的表姑赫连督主相提并论。” 这寥寥几语中猜不透“她”的态度,赫连汀微微皱眉了一瞬后又恢复了笑面,夸赞道:“龙督主如何比不了?现下东厂西厂锦衣卫皆在督主的掌控之中。龙督主若是想要谋求什么……”赫连汀意有所指, 她抬头指了指空中高悬的明月:“就算是翻了这天, 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龙沂君礼貌地笑了笑:“皇女谬赞了。这天,我暂时还翻不了。” 赫连汀一听, 眼睛一亮:“龙督主的意思是……” 龙沂君垂眸, 轻笑不语。 赫连汀会意,躬身行礼:“如此, 汀儿便等着龙督主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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